第四章 机电部门 轮机班(6)《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第四章 机电部门 轮机班(6)《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轮机班

 

第四章 机电部门 轮机班(6)《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二十一、轮机兵张世江

 

第四章 机电部门 轮机班(6)《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张世江(1953.10.16~),黑龙江省哈尔滨市人。1972年12月15日入伍,1973年秋分配到155潜艇任轮机兵。1978年退役。现已退休。

 

第四章 机电部门 轮机班(6)《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张世江也是哈尔滨人,入伍前是哈尔滨铁路车辆厂工人,专门负责车厢与车厢之间挂钩。巧的是,他和电工班同年入伍的张希云来自同一个工厂,同一个工种,都是“挂钩工人”。

张世江长得有点“洋气”,皮肤白里透红,眼窝有点凹,头发有点自来卷儿,后来得知,他祖上有俄罗斯血统,好像他的奶奶或者姥姥是“二毛子”(中俄混血儿的俗称)。到了他这一代,混血儿的特征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是看上去总觉得哪里与周围的人不同。

在他的身上,东北人的特点比较突出,仗义、直爽、性急、干活肯下力,与人一言不合,就会瞪眼珠子,如果不是受着部队纪律的约束,很可能拳头就上去了。大有电视剧《水浒传》的《好汉歌》那种风格: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别看他是工人出身,却写得一手很好看的钢笔字,记得我当时喜欢业余写作,他主动提出:“班长,你写的草稿让我帮你抄吧!我也学习学习。”我还真让他抄过几次稿子。只是时间过去的太久,让他抄的什么稿子,我已经记不清了。

他比我大两岁,军龄却比我少3年。他们对我都比较尊重,大家相处得很融洽。用现在的话说,很和谐。他是在我调到舰队机关那年退役的,后来我调到北京以后,他曾到北京找过我,一口一个“老班长”的叫着,显得很亲切。当时他也就50岁左右,头发已经全白了。被一个满头白发的人称作“老班长”,一下就让他把我给叫老了。

我曾带他去看望已经离休的老艇长张连忠,张司令见了他一头白发,很奇怪,笑道:“张世江,我头发还没白,你怎么就白了?”

我开玩笑说:“他祖上有俄罗斯血统,白俄。”

我说的“白俄”既没有政治概念,也没有民族概念,纯粹是玩笑,即白色的、白头发的俄罗斯。

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他写了一篇短文《“大轴兵”》,其中还写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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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轴兵”

张世江

 

我当兵上艇的第一年,军士长张地岭分配我去6舱底的“5-6-1-2战位”看大轴,被人称为“大轴兵”。这个战位的职责就是在大轴工作的时候向推力轴承加油、减油,保证大轴的正常运转。操作程序很简单,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责任比较重大,一是在潜艇出现尾倾的时候要防止跑油,二是在大轴高速运转的时候要防止油量不足烧坏了轴承。

我的师傅是刘沛和,刘沛和的师傅是李忠效。今天我就说说我和他们俩——三个“大轴兵”的故事。

先说李忠效。

有一天,通讯员送来报纸和信,其中有一封信很厚,收信人是李忠效。我很好奇:谁来的信,这么厚啊?一看地址,是《解放军文艺》编辑部。我想看看编辑部给他写的什么,他不让看。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份退稿。原来他喜欢写作,从一年前就开始投稿了,但是只见退稿,不见用稿。我们知道他15岁当兵,文化程度不高。以他的水平还想发表作品,我们觉得他有点不自量力,不过谁也不好意思打击他的情绪,只是心里想想而已。

可是过了不久,他写的诗歌《出航》还真就在《解放军文艺》上发表了!以前他写稿子都是偷偷地写,怕别人看到了笑话他。自从那次发表作品以后,他再写稿子就不那么“隐蔽”了,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凳子上,趴在二层铺的上铺,摊开了架势写。

午休时间,别人午睡,他很少休息,几乎天天都在写东西。后来他发现我的字写得比较工整,就抓我帮他抄稿子。我也很乐意帮忙,起码我可以看看他是怎么写文章的。抄稿时,有个别的字我不认识就先空着,怕问他打断了他的思路。等他不忙的时候,便问他这个字念什么,什么意思。他和我开玩笑说:你就这样替我抄下去,一天学一个字,时间长了你就不得了啦!通过给他抄写文章,我确实多认识了不少生字,长了不少知识。如今他已经成长为海军的专业作家了,出版了很多作品,很多人都知道他。一个只有高小文化程度的人,居然当上了作家!当初谁能想到呢?我经常很自豪地对别人说,李忠效是我的老班长,当年我还给他抄过稿子呢!可惜我后来复员了,要是我几十年一直抄下来,说不定我也成作家了。哈哈!

再说刘沛和

刘沛和是唐山人,家乡口音比较重,一说话音调儿往上走,听起来感觉挺特别的。另外他长得比较黑,于是有人送他一个外号“老坦儿”。据说这个外号有两层意思,一层意思是,人们喜欢把唐山人称为“唐山老坦儿”,另一层意思是说他像坦桑尼亚人,简称“老坦儿”。但他是我的师傅,我很尊重他,从来不叫他的外号。因为他参军之前就是中共党员,可能还当过领导,所以他带我的时候很是“领导有方”,精心地教会我很多东西。他多次郑重地向我强调“5战6”这个战位的重要性,让我不敢有任何大意。在他的指导下,我很快就能独立操作了,他也被调到主机舱去了。

后来我发现,“5战6”这个战位确实重要,证明之一就是,出海时艇长张连忠和政委王学芳经常下来看我。舱底的空间很小,艇长或者政委每次下来,只能在舱口那里蹲一会儿。开始我以为是他们对我不放心,后来李忠效和刘沛和告诉我,他们看大轴的时候,艇长和政委也是经常下来看他们的。

既然这个战位这么重要,我就应该好好爱护它。我将两根大轴以及战位上的每一个螺丝,每一个标牌都擦得锃亮。我敢说,我干的一点都不比我的两任师傅差。在班里的其他维修保养中,我也脏活儿累活儿抢着干,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好评。年终总结时,艇长张连忠在宣布嘉奖人员名单时,我“张世江”的名字也在其中。当时我就一个想法:我们艇是海军先进单位,我这个“大轴兵”一定要好好干,为先进艇增光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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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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