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舱盖缓缓关闭，飞机开车，慢速向起飞线滑行。停机坪上，一群人目送飞机。吴超和罗先锋同时向人群敬礼。

霹雳飞机呼啸着冲上天空。吴超在前舱驾驶飞机，罗先锋满怀激情地在后舱俯瞰锦绣山河。机翼下的景色，原本他是熟悉的，现在看来，又增添了很多陌生的建筑。社会在发展，祖国大地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罗先锋为这些变化感到高兴……

何仪年、赵新竹、巴根、向大洋等人一起仰望天空。何仪年对大家说：“你们知道上级为什么特批老师长飞行么？因为他是在向蓝天和大海作最后的告别。不久前，他到北京海军总医院看病，已经确诊为肺癌晚期。”

所有在场的人顿时满脸肃穆。

何仪年接着说：“他曾经在天空中用霹雳一样的风格创造辉煌，他最后的愿望就是，在天上感受一下我们团的霹雳飞机。”

天空中的飞机上，吴超对罗先锋说：“老师长，感觉怎样？”

罗先锋说：“很好！来两个特技动作！”

吴超说：“这可是飞行计划里面没有的。”

罗先锋说：“计划不如变化。现在你听我指挥！”

吴超说：“明白。”

接着他来了一个横滚，一个小斤斗。罗先锋兴奋地像孩子一样叫起来：“哇！痛快！”

塔台上，巴根征求何仪年的意见：“是不是让吴超悠着点。他不知道老师长的身体状况。”

何仪年感叹道：“老师长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完成这次飞行。就让他由着性子来一次吧。”

飞机在天空中恢复平飞，罗先锋心情复杂地俯瞰波光粼粼的大海，热泪横流。这次告别飞行之后不久，罗先锋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的那个简陋的小院，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去了……

 

7

 

一轮红日从跑道的一端升起，一队飞行员迎着朝阳，列队走向飞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自信和自豪。

谢冰冰走来。吴超迎了上去。在跑道上，在霞光里，他们相视一笑。跑道的外侧就是大海，海风吹来，带着一股潮湿和腥咸的气息。他们面对大海的波涛，做了一次深呼吸，感到一种沁人心脾的清凉。

“你还想飞多少年？”谢冰冰问吴超。

“像老师长一样，只要可以飞，那就飞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我还想读书。”

“你可以继续读博士后。”

“我正在考虑。”

“你这次是准备临时呆几天，还是……”

“你希望怎样？”

“我不知道。”

谢冰冰含情脉脉地看着吴超说：“我想了很久，既然我已经把给飞行员当保姆作为自己的事业，那就还是回来给你们当保姆吧！”

“这个问题可要说清楚，你到底是给飞行员，还是……”

“你也是飞行员的一分子啊！如果你愿意，我就当你的专职保姆……”

“如果军人的职业要求你不能这样做，你会选择转业么？”

谢冰冰沉吟许久才说：“我选择军人的职责：执行命令……”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