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篇 蓝色的飞旋 上篇(一) 《蓝色的飞旋》(2)

严酷的事实,像一碗碗辣椒水浇在郭文才和他的战友们的心上。

“我们是海军航空兵,不能老是趴在陆地上!”

他们在盼望我们也有载飞机的军舰和上军舰的飞机。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副团长,王副参谋长问你感觉怎么样?”空中机械师走到郭文才跟前,关切地问。

郭文才欠起身子,朝驾驶舱望去,只见他的老搭档王恽正侧着身子看他。他朝王恽伸出大拇指,做了一个飞行员熟悉的“一切良好”的手势。

王恽微笑着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到了窗外。

棉絮似的白云铺满天际,一层层一列列,海浪般堆挤着、翻滚着,从机身下掠过。白云下面是大海。大海在期待着他们。

 

 

七十年代剩下没有几天了。所有的着船准备工作必须在这短短的几天内完成。

飞机一到上海,郭文才立即和王恽等同志一起开始了紧张的忙碌。他们一个动作一个动作仔细研究,一个环节一个环节反复推敲,这是海军航空兵历史上的第一次着船,结果会怎样,谁的心里也没有底。

郭文才的身体很虚弱,每天还要打吊瓶,工作时还得罩个大口罩。航医劝他注意休息,他满不在乎地说:“没事,这种时候,休息更会急出病来。”

一些不了解他的人感到奇怪:一个团那么些飞行员,为什么偏偏点来一个病号?

上级点将,不是没有缘由的。

飞着船需要最优秀的飞行员。

郭文才就是最优秀的飞行员。

他的优秀素质在航校学习时就显出了风采。

那时,正赶上国家经济困难,汽油紧张,因此对飞行员的筛选极其严格。飞初级教练机,就给十八个起落,飞不出来就淘汰。入校时三百多学员,飞完滑翔就淘汰了一大半,飞完初教机又淘汰了一大半,等飞完中教机,最后只剩下了二十七人。而郭文才飞初教机是第一个放单飞的,飞中教机又是第一个放单飞的。航校毕业,分到直升机部队,还是他第一个学飞。两年前,他到法国改装新机种,在一次法国独出心裁的考核中,他以精湛的飞行技术使法国同行心悦诚服。

那是一个和风煦煦、阳光灿烂的早晨,一辆小面包车载着郭文才等四名飞行员离开驻地,驶向机场。

头一天,他们刚刚进行理科考试,成绩不错。之后接到通知:明天到机场参观飞机。于是一大早他们就忙活起来,穿上西服,系好领带,再把皮鞋擦亮。既然是参观嘛,就该穿戴得像点样。

机场到了,他们走下汽车,蹬上飞机。到法国后这还是第一次上飞机,大家东摸摸,西看看,心里很高兴。

忽然,发动机发出低低的响声,长长的旋翼慢悠悠地旋转起来。

怎么,试车?

“关上舱门,系好安全带!”飞行教员大声命令道。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只听发动机一阵轰鸣,飞机拔地而起,向天空飞去。十几分钟后,飞机在一个小机场降落。一向不苟言笑的飞行教员对他们说:“昨天你们已经经过了理论考试,今天,请诸位上天操作一次。”

郭文才等人都怔住了:开玩笑!停飞半年多,到这里来一次操纵杆都没摸过,又是新机种,不做任何准备就上天?

但是,教员的态度很认真,青青的络腮胡子像一块铁板,目光咄咄逼人。他是想在中国飞行员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测试他们的飞行水平。

这是一场充满危险的考核。在国内,按照规定,停飞三个月以上,必须经过理科复习、座舱实习后方能驾驶飞机。这下好,一切全免。

飞行开始了。

郭文才走进座舱。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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