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廷献：《杂谈书法二十年》（选载）(113）管窥泰山刻石

内容简介

113  管窥泰山刻石

内容提要：

1、陈述了泰山刻石为国家赢得了崇高荣誉；

2、归纳了泰山刻石的六个主要特点；

3、叙述了围绕泰山刻石的六个故事和传说；

4、分析了泰山刻石给书法人的五点启示；

5、指出了泰山刻石值得注意的三个问题；

6、提出了规范泰山刻石的三点建议。

摩崖——在山崖石壁上镌刻文字，是先贤美学思想的一种直观表达形式，是文明发展史中一个特殊的文化现象，是国家极其珍贵的有形文化遗产。

在中国摩崖文化的大花园中，泰山刻石无疑是独领风骚的奇葩。从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在泰山刻第一块碑石起，2200多年来，有12位皇帝亲临泰山封禅刻石，文人墨客更是以在泰山刻石留名为幸。从帝王到名士，先后在泰山巅峰和登山盘道两侧石壁上留下了1400余处（一说2516处、一说1200多处）刻石，其镌刻之早，规模之大，作品之多，艺术之精，时代之连续性，和山体之协调性，都是其他名山无法比拟的。

本文就“泰山刻石”有关问题做一点初步探讨，以求教于方家。

“泰山刻石”，亦称“封泰山碑”，在1999年版《辞海》中是一个专用名词，专指秦始皇泰山刻石，笔者将其“外延”到“封泰山碑”外的其它刻石，特此说明。   

一、泰山刻石开创了我国文化与自然“双遗产”的先例

泰山是黄河流域古代文化的发祥地之一。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后，身体化作世上万物，头部变成了泰山。中华先祖对泰山周边开发很早，南麓的大汶口文化，北麓的龙山文化遗存，便是佐证。再早还有5万年前的新泰智人化石遗存和40万年前的沂源猿人化石遗存。 

泰山，是中华文明的宏大诗卷，中国历史文化的一个天然博物馆。“旭日东升、云海玉盘、晚霞夕照、黄河金带、碧霞宝光、雾凇雨凇、天门云梯、云龙三观、石坞松涛、盛夏冰洞”十大自然奇观，以它雄伟壮丽千姿百态的美丽景色，吸引了历代文化名人，留下了众多的诗文著述和墨宝刻石，如孔子的《邱陵歌》、曹植的《飞龙篇》、李白的《泰山吟》、杜甫的《望岳》等诗文，都是中国的传世名篇。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里把泰山融入民族文化历史，写下了被毛泽东在《为人民服务》中引用的名句：“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如鸿毛。” 

1987年春，泰山申报世界遗产时，因当时我国还没有一处自然与文化“双遗产”，国家有关部门是按“自然遗产”提交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审批的。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家卢卡斯先生亲临泰山考察，对古盘道两旁的摩崖文化，进行了详细地调查研究，他被数不尽的文物古迹震撼了，被历经风雨沧桑保留下来的秦汉以来各个历史时期没有断档、诸体皆有、形神兼备、堪称我国书法艺术的大量瑰宝震撼了。卢卡斯下山后，不仅对泰山的自然风光大加赞赏，更陶醉于泰山的丰厚文化遗产。兴奋地为泰山题词：“泰山把自然与文化独特地结合在一起，并在人与自然的概念上开阔了眼界，这是中国对世界人类的巨大贡献。”对泰安市的陪同人员说，你们要是申请文化遗产就好了。陪同人员灵机一动说，我们改申请“双遗产”，正式邀请文化遗产委员会主席来访问。卢卡斯说，我一定捎信给他。不久，卢卡斯来信说，主席同意了，他相信我所见到的文化遗存，本人不再来考察了。

1987年底召开的世界遗产大会上，与会各国代表一致同意，将泰山列为中国第一个文化与自然双重遗产！这是一件令国人值得自豪的事！

可以说，是无以伦比的泰山刻石艺术，开创了我国“双遗产”的先例。改写了我国遗产的分类。在这之前，自然和文化遗产是“单项”申报的。

卢卡斯先生和联合国评委们所陶醉的泰山文化，摩崖书法艺术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项。

若没有了登山盘道两旁几乎步步可见的摩崖文化，泰山的文化氛围就会大打折扣，泰山也就与普通大山没有了多少区别。在中华大地的巍巍丛山中，惟有泰山有资格像一位家长一样威严地端坐着，而这个资格的重要标志就是人与自然巧妙结合的泰山刻石。

泰山刻石，物化了精神——人对泰山产生的认知和美感在山体上得到了“凝固”；升华了物质——巍然静态的山峰石壁有了动态的“人性”灵气。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杜甫句）。泰山的自然风光如此，泰山的历史文化也如此，其中的泰山刻石也如此。

    “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李白句)。泰山的自然风光如此，泰山的历史文化也如此，其中的泰山刻石也如此。

“泰山刻石”，具有博大精深的内涵，它实际上是中华民族的一部文字史、书法史、风俗史、思想史、文化史、封禅史、精神史！一部浩繁的“百科史”。它为中国人争得了改写遗产分类的荣誉。我们理应对它加以研究和注意。

二、泰山刻石是中国书法艺术的天然博物馆  

儒、释、道三大文化通过有形的刻石与建筑等文物古迹，交汇融合撞击迸发，使泰山成为一座历史文化名山，一座书法艺术的天然博物馆。

这个博物馆的上千件展品具有以下六个特点：

1、镌刻早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封禅时书写镌刻的、全文144字（秦二世补刻78字，计222字）至今残留9个半字的“李斯碑”，被誉为“天下第一名碑”，是创造小篆书体的李斯留下的笔迹——秦始皇推行“书同文”的重要物证。同时，也是石鼓文之外最早的“石文”，就山峰树碑刻石来说，李斯碑无疑是中国有史料可查的第一块。残留的9个半汉字，即便放入世界历史文化——全球可识文字的大视野中看，其历史地位也是很高的。今人能够看到2200多年前古人——政治家、文字改革家、书法家李斯书法原貌的真迹，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幸事。

2、规模大

一是距离长。泰山海拔1545米，从山脚岱庙开始，经一天门、二天门、中天门、南天门、天街、直至玉皇顶， 7000多级台阶18里石道、平台的两边，均有刻石，碑刻总数达到800余块，摩崖有上千处。且越往山顶，镌刻越早，使人感到登山犹如读一页页中国的文字史、书法史、心灵史。

二是面积大。登泰山主干石道，视野之中，可谓摩崖处处，处处摩崖，总面积很大。其中局部的石刻也很大，例如在山顶，唐玄宗于开元十四年（ 726 年）登封泰山时御制御书的《纪泰山铭》，俗称“唐摩崖”。高13•2米，宽5•3米，碑文为唐玄宗李隆基东封泰山时所撰书，记述了封禅告祭之始末，申明封禅的目的是为苍生祈福，铭赞高祖、太宗、高宗等五位先皇之功绩，表明自己践行三德（慈、俭、谦）之诺言。铭文共996字，加篆额“纪泰山铭”四字，整整1000字（一说1008字），每字一尺见方。再如在山腰，存有我国规模最大的佛经摩崖刻石。经文刻在面积近2000平方米的缓坡石坪上，自东而西镌刻着佛教《金刚般若波罗密经》15分目，计44行，每行125字或10字不等，共2799字，字径50至60厘米。石刻历经千余年风雨剥蚀、山洪冲击、游人践踏、捶拓无度，已经残灭过半，现在仅存经文41行、 1316个字。

3、书体全

就书体而言，篆、隶、楷、行、草五大书体俱全。

就流派来讲，秦、汉、魏、晋、唐、宋、金、元、明、清、民国的主要流派应有尽有。

就风格来说，阳刚大气为主，阴柔秀气为辅。 

4、艺术精

泰山刻石历经自然风雨洗刷，历史老人评判淘汰，所留下来的应该说都是神品、妙品、能品、逸品、佳品。大都是可做书法教材范本。这里仅举五例：

•李斯碑，是李斯在大篆的基础上改省结体，整齐笔画，创造的小篆字（书）体，为统一六国——中国文字，奠定中华民族大一统的文化根基，做出了重要贡献。鲁迅先生称赞李斯碑“质而能壮，实汉晋碑铭所以出也。”

·衡方碑。立于东汉建宁元年（公元168年），是衡方的门生朱登为之立的颂德碑。此碑结体方整严密，神态敦厚朴茂。翁方纲称之“似开颜真卿正书之渐”。杨守敬认为“北齐人书多从此出”。杨振方则说：“此碑是北魏洛阳书风之源”。历代习练此碑者众多，广为书家所喜爱。

•张迁碑。立于东汉灵帝中平三年（公元186年）是谷城旧吏韦萌为张迁立的表颂去思碑。此碑书法雄强，字体严整而富于变化，朴厚中见媚劲，蚕不并头，雁不双设，外方内圆，内捩外拓。向为历代金石家所推崇，对后世影响很大。

•神宝寺碑。立于唐开元二十四年（公元736年）隶书——唐隶，又称“唐八分”，是区别于汉隶的说法。一般认为唐隶在结构和笔势上比汉隶变化小，艺术造诣也逊于汉隶，但此碑书法笔力严劲，风骨雄浑，运笔圆泽，开合变化丰富，传为李邕书，实为唐隶中的精品。

•经石峪摩崖刻石。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大的佛经摩崖刻石。现代泰山文化学者认为是唐高僧安道壹所书。由于使用了特别的书写工具，又是直接书写镌刻在山石上，用笔苍劲古拙，笔锋犀利，点画峻厚，结体奇特，斜倚相生，骨力遒劲，纵逸大度，肃穆端庄，以隶为主，富于变化，充满个性，散发着佛气。字之大，之多，之奇，之妙，自古罕见，堪称“大字鼻祖”、“榜书之宗”。历来吸引着名人高士观赏、品评和研究。多数人称泰山金刚经摩崖刻石为“隶书”，也有称“正书”、“隶楷书”的。

5、时代连续

泰山刻石历尽风雨沧桑，整个景区至今仍有3000余处。自秦始皇公元前219年、秦二世公元前209年（同一碑的另一面刻78字）在泰山刻石以来，汉、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以至当代各个历史时期，均没有断线断档。

6、与山体协调

泰山的魅力不仅在于它峰峦起伏，幽谷深壑，瀑布流鸣，雄中藏秀的险峻山势，更在于山路两边峭壁上先人留下的石刻。使自然美镶嵌在石刻艺术之中，石刻艺术又进一步彰显了自然之美景，成为连结游人与自然山水的纽带，给登山客留下了美的无限享受。

从内容上看，沿途众多的摩崖，都是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在拥抱泰山时激情大发的产物，或托物咏志抒情，或颂景题字留名，或赞泰山拔地通天之雄，或颂幽奥旖旎之秀，或留下感悟人生的格言名句。 

从书法艺术来看，书家毫无拘束地把各种书体、各体风格精华融入其中，有的急如猛浪狂奔，有的顺石势而飞舞，有的缓似流水潺潺，有的着石苍古，有的飘逸洒脱，有的端庄严肃，有的遒劲古朴，有的秀丽大方，曲直顿挫之中，流露出一种民族乐曲的旋律美，凸显出民族舞蹈的姿态美，与整个泰岱的神韵相融合，堪称一部民族文化的宝典大作，它让人恍然置身于历史文化的时空隧道中，顿发思古思远之幽情，感悟宇宙苍穹之浩淼。 

三、围绕泰山刻石的历史故事和传说  

    可以说，每一处摩崖后面都有一个故事，但随着时光的流逝，有的故事已经融进山体无人知晓了。但就是这样，围绕泰山刻石，仍然有不少传奇，这里只摘选六个。 

1、曝经石

    高山流水亭附近，有一片开阔的“曝经石”，那是龙泉峰下峡谷中的一大石床，石面由东北顺山势倾下西南，南北长56米，东西宽36米，周长约176米，面积约为1944平方米。早年溪水长流不绝，澌澌漫过经石字上，文字隐隐于水帘之中。

民间相传，当年唐僧师徒去西天取经归来，路过此处，遇到山洪暴发，幸得一只大乌龟相驮。当驮着唐僧游到水深流急处时，乌龟不小心将背一翻，唐僧连人带经书一齐掉进水里。

幸亏有个能上天入地的高徒孙悟空，才把唐僧救上岸来。经卷捞上来时，早已被水泡湿，师徒四人只好把取来的金刚经一页一页拆开，放在石坪上晾晒，没想到经文晒干收取时，经文早已入石三分，犹如特意凿刻一般。从此，人们便把这里取名“经石峪”，把唐僧师徒晒经的石坪称为“曝经石”。这也是《泰山经石峪金刚经》来历的神话传说。

2、泰山石敢当

有一种说法，中国文字是巫师们为了驱魔避邪创造的。沿袭下来的习俗之一是，在一块石头上刻上“泰山石敢当”五个字，放在家里或在起房盖屋时砌在墙角上，就能驱魔避邪。民间这种对 “泰山石敢当”的崇拜现象经久不衰，甚至辐射到东南亚乃至全球的华人地区。

这个习俗的源头在泰山，当地有“泰山石敢当”的生动传说： 

古时候，泰山脚下桥沟村，住着一个人，姓石名敢当。石敢当很勇敢，什么也不怕，好打抱不平，在泰山很有名。有些人被人欺侮了，就找石敢当替他打抱不平。

     泰安南边五六十里地，有个大汶口镇。镇上有户人家的闺女住在自家的一间房子里。不知道咋着回事，每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就从东南方向刮来一股妖气，刮开她的门，上她屋里去。天长日久，这个闺女就面黄肌瘦，身子很虚弱。找了许多先生看，也治不好。那闺女说：“你们给我找人治也治不好，我是妖气缠身，光吃药是治不好的。”  两个老人就想，怎么办呢?听说泰山上有个石敢当很勇敢，就备上毛驴去找他。 

    人家请他，他就去了。说：“这事好办，准备十二个童男童女。男的一人一个鼓，女的一人一面锣。再就是准备一盆子香油，把棉花搓成很粗的灯捻，准备一口锅，一把椅子，只要把东西准备齐了，我准能把妖气拿住。” 

    这天，石敢当喝了酒，吃了饭，用灯芯子把香油点着，用锅把盆子扣住，坐在旁边，用脚挑着锅沿，这样虽然点着灯，远处也看不见灯光。 

    天黑了，听着呼呼响。从东南方向来了一阵妖风，看着风就过来了。石敢当用脚一踢，踢翻了锅，灯光一亮，十二个童男童女就一齐敲锣打鼓，妖怪一进屋，看见灯光一亮，就闪出屋，朝南方跑了，上了福建。

福建有的农户又被妖风缠住了身体。怎么办呢?后来，听说泰山有个石敢当，能治妖，就把他请去了。他又用这个办法，妖怪一看又跑了，就上了东北。

东北又有个姑娘得了这个病，又来请石敢当。他想：“我拿他一回儿，他就跑得很远，全国这么大地方，我也跑不过来。这样吧，泰山石头很多，我用石头打上我的家乡和名字：‘泰山石敢当’，谁家闹妖气，你就把它放在谁家的墙上，那妖就跑了。” 

人们照石敢当的话做，妖怪果然不敢来了。“泰山石敢当”五个字刻在石头上可以辟邪除妖保平安的习俗就这样沿袭了下来并传遍了全国。

3、无字碑

在泰山极顶耸立着一块硕大的高于泰山地标的无字碑。郭沫若考证为汉武帝所立（也有说为秦始皇所立）。据说，2000年前汉武帝刘彻登上泰山时，发出了旷世感叹：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认为在碑石上刻上什么字都不能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和业绩，于是就决定立一“无字碑”，告诉后人：大山可畏，大功无字。

汉武帝先后八次登临泰山，每次都在山前亲自植种柏树。历经2000年风雪雨霜，留下的几棵柏树至今依然枝繁叶茂。但就是没有在碑上留下一个字。

自秦始皇以来，凡登泰山的帝王都要在泰山刻石立碑，大书特书自己的煌煌业绩，以寻求不朽和千秋万代的颂扬，唯独汉武帝在泰山立了一块“无字碑”。他的做法留下了一个千古之谜。从资料上看到，这位从公元前140年即位、公元前87年去世、一共作了54年皇帝的汉武帝，一生做了五件大事：一是打退了匈奴对中原的入侵，中华民族获得了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的广阔生存空间；二是变古创制，建立了一套系统完整的政治制度，成为此后二千年间中华帝国制度的基本范式；三是将儒学提升为国家宗教，建立了一套以国家为本位、适应政治统治的意识形态；四是建立了一套新的行政官僚制度、继承制度和人才拔擢制度；五是设计了目光远大的外交战略，并通过文治武功使汉帝国成为当时亚洲大陆的政治和经济轴心。这样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八次登泰山，只种树，不题字，不刻石，耐人寻味。

4、丈人峰

在泰山极顶东北面有一块直插苍天的巨石，刻有“丈人峰”三个楷体大字。

关于丈人峰的来历，资料上是这样记述的：唐开元四年（726年）唐玄宗李隆基准备泰山封禅，派张说为封禅使，前来做些准备工作，以迎圣上驾到。

所谓泰山封禅，就是在山顶筑坛祭天，报天之功；山下辟场以祀地，报地之绩。奉旨前往泰山部署封禅事宜的中书令张说，却打着自己的一套小算盘。他认为，封禅是国家的重大庆典，皇上非常重视，专门调拨万两黄金，这可是大有油水的差事。再说，把封禅的工作做圆满了，皇上肯定还会另有奖赏，于是便乘机把女婿郑镒也拉上一齐赴岱。

唐明皇到泰山封禅，千军万马，车水马龙，轰轰烈烈的封禅仪式进行得相当顺利。事后按惯例，除太尉，司马，司空三公以外，凡随行官员都晋升一级，并大赦天下，以示皇恩。

张说的女婿郑镒本是九品小吏，由于他老丈人的作用，连升四级，骤迁五品，赐给大红官服，趾高气扬，威威武武，好不显赫。其他人早就看在眼里，气在心上，宫廷上下议论纷纷。此事传到唐明皇的耳朵里，皇帝马上召张说进殿，问他是怎么回事，张说默不作语。这时，有个叫黄幡卓的人在唐明皇面前一语双关地说：“此乃泰山之力也。”

后来此事在宫廷内外传为笑话。以后，人们便把祭坛旁边的那个高耸入云的石峰取名叫“丈人峰”，遂把丈人称作“泰山”（丈母娘称做“泰水”），因为泰山又称“东岳”，所以又把丈人叫作“岳父”，并沿袭至今。 

5、碑上碑

中国历史第一个中央集权制的帝国皇帝秦始皇封禅泰山、向天地隆重报告秦王朝庄严诞生后，泰山成为江山一统的神圣象征。一百多年后，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刘彻在实施他准备多年的封禅计划时，研究了秦之前72名帝王泰山封禅的历史，首次明确提出了国家最高统治者封禅泰山的三个条件：第一，必须扫平宇内、一统天下；第二，必须天下太平、长治久安；第三，必须有吉祥的天象出现。

“三个条件”提出后，形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唐太宗李世民是统一了海内开创了“贞观之治”的皇帝，在往泰山封禅的路上，接到报告，西部边关起了狼烟，李世民觉得天下还不太平，自己还没有资格上泰山封禅刻石，于是拨转马头，返回了长安。

李世民的做法，使封禅泰山的“规矩”确立了下来。之后凡是不符合这个规矩的即便是立了碑也被后人铲平覆盖，形成了“碑上碑”的奇观。

著名的“碑上碑”奇观在泰山极顶唐摩崖石刻的东南面，这里原来立有宋真宗赵恒封泰山后于大中祥符元年(1008年)十月御制的《述功德铭》摩崖碑，后来被明人翟涛将其彻底铲毁，重又书写了“德星岩”，仅留下了记录宋真宗封禅活动的篆额——“登泰山谢天书述二圣功德铭”12个字迹。

围绕宋真宗上泰山封禅刻石，资料上是这样记载的：公元1004年，北方辽国在萧太后、辽圣宗率领下大举南侵，绕过宋军防御重地，直逼澶州城下，威胁宋都汴京（今河南开封）。北宋朝廷一片恐慌，主战派和主逃派斗争十分激烈。宋真宗立场摇摆不定，几次想退却。最后主战派胜利，宋真宗御驾亲征。当他登上澶州北城门楼时，宋军群情振奋，一举击败辽兵。软弱怕事的宋真宗，不仅没有继续扩大胜利，反而与辽国签了苟且言和丧权辱国的“澶渊之盟”。战胜国宋朝，每年反而要向辽国缴纳岁币绢20万匹、银10万两。朝野上下闻讯后一片唏嘘。为了平息人们的愤怒情绪，达到镇服四海，夸示外国的目的，宋真宗不顾秦汉唐沿袭下来的皇帝泰山封禅必备的三个条件，以伪造“天书”的方式上演了历代皇帝泰山封禅史上最为荒唐的一出闹剧。“澶渊之盟”危害了国家利益，也为后来大宋王朝的衰败埋下了伏笔。所以后人认为宋真宗没有资格在泰山刻石留名。三百年后，“御制碑石”便被后人铲平覆盖了。

     6、无形碑

从韶山冲走出来的伟人毛泽东，一生写下了几十首诗词赞美祖国的壮丽山河，主政27年平均每天题词2•3幅，可以说全国各地各行业都可以看到毛泽东的手书。但对于泰山，却没有一个字的题词，更没有立碑刻石，也没有登临峰顶抒发“离天三尺三”的豪情。

资料记载，解放后毛泽东几次路过泰安，都没有登泰山。1952年10月28日，毛泽东路过泰安，在泰安火车站下了车，在站台上向泰顶凝视良久。同行的多位领导劝他登泰山，他摇了摇头，又登上了火车。

“踏遍青山人未老”，“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在老一代革命家中诗词书法都是第一流的毛泽东为何不登泰山、不为泰山题字、不在泰山刻石？

当地人是这样传说的：启蒙就读四书五经、具有深厚历史文化知识、在著作里多次提到泰山的毛泽东，自然知道秦皇汉武立下的 “规矩”——三个条件。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台湾、香港、澳门还没有回归——还没有一统天下，他还没有资格登山、题字、刻石。

当地人还说，1920年4月11日（一说1919年初），毛泽东由北京前往上海的旅途中，途经泰安时特地下了车，登上了泰山极顶。他在延安同美国著名记者斯诺的谈话中透露，这次行程中，他丢了一只鞋子没有找到。人们猜测，毛泽东解放后不登泰山，与像一只鞋子形状的台湾岛没有回归有关。祖国的完全统一，是毛泽东一生没有能完成的历史遗愿。据说，毛泽东临终前还在低吟着陆游的《示儿》：死去原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毋忘告乃翁。

种种迹象表明，解放后的毛泽东认为，作为国家主席，祖国没有完全统一，自己没有资格登临泰山，没有资格为泰山题词刻石。也许是因为毛主席没有登临泰山，老一辈革命家中，也就是人们常说得毛刘周朱陈林邓，没有一人登临泰山的。他们都懂得、尊重、理解“国泰民安”的泰山文化——人民盼望国家一统、天下太平的意愿。

毛泽东和第一代国家领导人在泰山立了一座“无形碑”，含义深远，意义完全是可以和汉武帝的“无字碑”比美。    

四、泰山刻石给书法人的启示

泰山是华夏五千年文明的缩影，刻石是缩影的缩影，它给人的启示是多方面的。这里仅从书法艺术角度对以下五点略作分析。

1、数字

秦之前，曾经有72个君王祭封泰山，据说留下石刻千余处，但无遗存。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在泰山刻第一块碑至公元2005年，时间跨度2224年，现主干道上存摩崖1400余处，每年平均不到1幅，历史上实际刻的应该远不止这个数字。其中原因，除了自然界的冲刷剥蚀外，主要是人为地清理铲除覆盖。像宋真宗御制的摩崖被后人铲掉的，恐怕不在少数。南宋诗人、书法家陆游诗云：“即今讥评何足道，后五百年言自公”——公正的评价书法作品要等五百年后。有史记载的贵为皇帝的宋真宗的刻石只保留了三百年，其他大量被铲掉的到底保留了多少年，史无记载。这个事实对那些想在泰山刻石以便使自己名字不朽的人，应该有一种提醒作用。

2、书体

笔者见的泰山刻石，书体以隶书、楷书为多。篆书、行书、草书都有，但在总数中所占比例不及隶书、楷书多。隶书、楷书较多的情况说明，这两种书体的美观性和实用性，被多数书法家和后人看好——铲掉覆盖的少。这对于从事摩崖、榜书、署书的书法人，应该有所启示。换句话说，如果写的是不上档次的草书，看似“龙飞凤舞”，实为“死蛇挂树”，即便镌刻或悬挂在了庄重严肃的地方，总有一天是会遭淘汰的。

3、风格

被保留较多的隶书、楷书，风格多是端庄、严整、雄浑、壮实、厚重、古拙、朴茂、自然、阳刚、大气、高雅的。这说明2200多年来，在书法艺术领域，神采为上，中和为美，宁拙勿巧，外状其形的审美思想，一直占主导地位。历史上一些字形歪斜、风格怪异的作品没有被保留下来的情况说明，历史老人是很看中“正统”“正派”作品的。这个事实也说明，传统的书法审美意识是很顽强的，作为后人，只能在这个“主流意识”轨道上有所发展，有所前进，如果背离了它，搞“以丑为美”的东西，它会毫不客气地把你撵下车。虽然这个时间可能是以百年计算，但结果一定是这样的。

4、人品

书法文化中，人品与书品相统一的关系，在泰山刻石中得到了充分体现。泰山保留下来的刻石，凡有署名的，经过2200多年历史的检验，人品基本上都是可以立得住的。上面已经说到，人品立不住的宋真宗，尽管是皇帝，后人也毫不客气地把他的“御笔”给铲了。20世纪80年代，泰安市委书记——贪官胡建学曾经题写了“登泰山更知天下阔”词句，并把题词和自己的名字镌刻在泰山十八盘边上。胡建学一倒，他的刻石便被铲平了。这个事实告诉世人，谁想在泰山刻石留名，人品首先要立得住。不然就是依靠权势钱财暂时刻了，后人也是会照样清除的。

5、载体

泰山这个书法载体，或曰阵地、环境、氛围，汉武帝作了精辟概括：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骇矣！惑矣！在这个载体上保留下来的民国之前的摩崖，内容大都是“五岳独尊”“昂头天外”“登高必自”等与泰山文化内涵一致的词句，书法基本上是与之相适应的字型端庄的书体——篆、隶、楷，行楷都很少。风格自然也是与之相匹配的有骨有肉有筋有神有气有势有力的作品。这对于书法人如何在气势磅礴的大型载体上书写榜书，也是有启示意义的。换句话说，小鼻子小眼的小气作品，或是嘴歪眼斜四肢痉挛的残疾作品，即便因“字外”的因素被镌刻在了庞大的载体上，迟早也是会被拿下的。

五、值得重视的泰山刻石问题

泰山刻石，也有一些值得重视的问题，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1、对现存刻石如何科学保护。

《泰山经石峪金刚经》原刻于瀑布下的一大块平缓山石上，因藏于水下，虽历经千年，仍然基本保存完好。1967年，当时的泰山管理部门担心常年的流水冲刷毁损会刻石，出于好心，在北面砌起石坝，并将水道改在刻石西侧，使大面积的石刻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冬天经历寒风的侵袭，夏天遭受烈日的暴晒，加速了石刻的剥蚀风化，整片整片的石块开裂脱落，有的地方竟达一间屋子大小，厚度约有二三寸，令人惋惜。

这个实例说明，保护好泰山刻石，仅有良好的愿望还不行，一定要尊重历史，尊重古人，尊重科学。决不能盲目决策，意气用事。将刻石上面的长流清水改道，这种好心办坏事的决策，会不会继续出现，令人担心。泰山上许多珍贵刻石裸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其风吹雨淋，如何对其进行科学保护，值得深思。

2、新时期如何防止乱刻石

在名山大川“刻字”留名，似乎是我们民族“识字人”的一个“习惯”。普通人用小刀刻上“某某到此一游”，有头脸的所谓名人则仗着权势或钱财留下有碍观瞻的“刻石”。这似乎也已经成了一种社会风气，五岳之首泰山对一些名人更具有超常吸引力。

据知情者介绍，这些年来围绕刻石，泰山遇到过以下情况：

（1）当地官员要刻难以阻挡。

20世纪80年代，因受贿罪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的泰安市原市委书记胡建学在成了泰安一把手后，看什么都是“一览众山小”。他有句名言：“做官做到我这一级，就没有什么人能管得着了。” 胡建学书法一般，官位不高，品行不端。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是泰安的“皇上”，便在泰山刻了一块“登泰山更知天下阔”碑石。倒台后才被铲掉了。知情者说，泰山的主盘道上那三块十分醒目的和泰山环境不大协调的刻石，也是20世纪90 年代新增的。

（2）骗子利用泰山刻石捞取钱财。2001年至2002年时，骗子洪国靖以所谓在泰山建立“中华名人园”的名义，先后诱使遍及除西藏和港、澳、台外的３０个省、市、自治区的数千人上当，仅在洪国靖“办公室”查出的部分“客户登记一览表”上就登记着758人，其中有著名的画家、书法家、作家、医学专家、大学教授、退休官员等，这些人的汇款数额分别为2000、3000、4800、5000元不等，总额超过200万元。2002年12月23日，犯罪分子洪国靖，被泰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导演“中华名人园”刻石骗局的骗子固然可恨，但那些试图用2000元现金来达到青史留名的上当者，今后会不会继续上当受骗，还不好说。上当行为本身也说明了这些人，是很愿意在泰山刻石留名的。

（3）私营企业家想在泰山刻石留名。一些私营企业家，虽然诗文书法水平不高，对国家的贡献不大，但留名泰山的思想却很强烈。有的人登上玉皇顶后，突然感到自己太渺小，人生太短暂，就算是长命百岁，也就是区区百年，除去不懂事的幼年少年和啥也干不了的晚年，人生红火的时间仅有几十年。什么功名、金钱、娇妻、儿孙、到头来，都是一个“了”字，于是就想在泰山刻石。2003年一位南方大老板曾经找到泰山管委会负责人，提出要在一座山峰上刻一个大大的“龙”字加署名，所有经费都自己出。负责人没有答应。以后还会不会遇到比这位老板财更大气更粗势更大的“私营企业家”要在泰山刻石，谁也不好说。

（4）书法家想在泰山刻石留名

在泰山刻石，留下笔迹和姓名，是许多书法家梦寐以求的事。华东一位很有名望的社会活动家、书法家、德高望重的老者，曾经专程来到了泰山，找到泰山管委会负责人，拿出了想在泰山刻石的“方案”——拟在什么位置、用多大地方、写什么内容、所有资金都由本人全出等。因所题写的100多个字的内容和泰山文化以及时代精神不大吻合。负责人建议老者重新斟酌。后来老者坚持要写自己认定的内容，这件事被搁置。负责人曾经担心，以这个老者的威望和人脉，如果动用行政干预，省里也挡不住。那样以来，泰山就会多了一道后人看着不舒服的“景观”。以后会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也是个未知数。

（5）国家领导人在泰山刻石

有的国家领导人并不是都能像毛泽东等第一代领导人那样熟知中国历史，尊重泰山文化，不轻易为泰山题词刻石。20世纪80至90年代，有两位领导人为泰山题了词，并被刻在了泰山“会当凌绝顶”的位置上。另一位领导人在山下留言薄上用签字笔写的字，也被放大刻到了山顶显眼的位置上。山顶这三块刻石，从书法艺术角度看，其中一幅还尚可，另外两幅难以和泰山的雄伟气势相协调。从众多游客“伤眼睛，倒胃口”评价中，也可以看出两块刻石与泰山凝重深厚的历史文化不协调，客观效果并不好。从某种意义上说，在损害泰山“一览众山小”雄伟壮丽风景的同时，也损害了题写者的威望。

国家领导人想在泰山刻石，是泰山管委会的人是很难处理的问题。  

3、如何处理毛泽东字迹的刻石

上面已经说过，毛泽东在解放后对泰山非常敬畏尊重，没有为泰山题词。但在1967年至1968年的文化大革命中，群众出于对毛主席的热爱，把毛泽东手书的《题庐山仙人洞照》《沁园春•雪》等五首诗词，刻在泰山盘山道两边的石崖上。这些刻石，现在看来：一是做法上违背了毛泽东本人的心意；二是内容上为他山所写的诗词放在泰山也不合适；三是书法风格上尽管毛泽东是书法大家，但因不是专为泰山所书，“狂草”性质的书法和泰山的雄大厚重环境也并不协调（例如，毛泽东为“人民日报”和“解放军报”题写的报头风格便不相同）。知情者介绍，文革时在泰山刻过毛泽东诗词碑石不少，后来清理过，留下了这几块。如何处理，是一个问题。 

六、对规范泰山刻石的建议

刻石留名，是人类延续生命现象的“基因行为”之一。是人类普遍存在的难以割舍的欲念，一有机会会自觉不自觉地表现。凡夫俗子，普通游客，在游览名山大川时，都情不自禁地要在景点上乱刻乱画，抓住一切机会写下“某某到此一游”；功成名就的精英，也希望名正言顺地在泰山刻石颂德，盼望自己的名字像泰山那样永垂不朽。这种行为的积极方面是造就了摩崖文化，成了泰山具有历史内涵的一道亮丽风景线；消极方面则是留下了乱刻乱画的恶习，给泰山这座国山带来了难以抑制的污染。

在时下题词成风、刻石成瘾的社会文化背景下，如何保护泰山这座国山、圣山、神山的尊严，保护好泰山摩崖这一民族文化瑰宝，严格控制今人在泰山刻石，防止自不量力的人在国家的脸面上乱刻乱划，是一个值得重视的问题。 

1、完善有关法规

目前，国家还没有一部成文的风景名胜区保护法。山东省人大通过的《泰山风景名胜区保护管理条例》虽然在保护泰山历史文化方面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总归是一部地方性法规，不具有国家法规的权威性。难以制止住一些北京和其他地方自以为是政治家、企业家、书法大师的人在泰山刻石留名。

因此，建议国家有关部门尽快制订《中国风景名胜区保护法》或曰《中国自然和文化遗产保护法》，把保护摩崖文化、制止乱刻乱划乱立碑问题，列入其中。 

2、加大宣传力度

要采取适当方式加大泰山刻石文化的宣传，教育国人自觉维护具有无以伦比价值的、不可再生的自然和文化双遗产，为这部浩繁的“百科史”添彩，而不是相反。提醒游人书法人明白，名山大川，自然恩赐，名胜古迹，先人遗产，都是祖国母亲的脸面。当想用锋利的刀具，在上面刻下自己的名字时，当想在名山大川树碑刻石时，请扪心一问，自己的功绩，德行，诗文，书法……能否为祖国母亲增光？假若不是增光而是抹黑，自己的名字难道比祖国母亲的脸面还重要吗？还好意思在她的脸面上乱刻乱画吗？请克服这种难以抑制的“手痒”习惯，手下留情吧。

在进行这项工作中，要特别注意宣传毛泽东对泰山文化的尊重。近当代人中，从功绩、名望、诗文、书法各方面看，毛泽东是最有资格在泰山刻石的。然而，他却没有做，连山也没有登。让想到泰山刻石的人，不管是国家、省市领导人还是名人商人书法人，想清楚石碑永存还是口碑永存问题，最好以毛泽东为镜子，照照自己，清醒头脑，不要干让泰山管理者为难的事，更不要再干当年“泰安皇上”胡建学在泰山刻石的缺德少才事。 

3、清理不适宜的刻石

毋庸讳言，在泰山现有的刻石中，有一些刻石（包括领导人的刻石），从内容到书法都与泰山的大环境不协调。毛泽东为庐山题的词，放在泰山就不那么合适。还有近些年来，其他领导人的题词刻石，书法艺术也是难以和前贤为伍。继续保留这些刻石，只会降低泰山刻石在世人心目中的神圣地位，给世人造成官位高权势大就可以在泰山刻石的坏印象，也会给后人留下这几代人没有文化不尊重泰山的坏印象。故建议成立一个“泰山刻石甄别清理委员会”，组织国内有声望的景观、历史、文物、书法等专家学者，对泰山近五十年来的刻石进行评估，以决定保留或是清除。泰山刻石清理取得经验后，可以推广到其他名山大川，把祖国的脸面洗刷一遍，彰显我们这个时代的文明。

4、管山人把住刻石关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72年11月16日在巴黎通过的《保护世界和自然文化遗产公约》中的规定：“本公约缔约国均承认，保证本国领土内的文化和自然遗产的确定、保护、保存、展出和遗传后代，主要是有关国家的责任。该国将为此竭尽全力。”1985年，经全国人大批准，我国加入了《世界遗产公约》，向世界作出庄严的承诺：保护好包括泰山在内的大自然和中华民族祖先留给我们珍贵的遗产，是我们全民族的责任，是国家的意志，是神圣不可动摇的诺言。

世界组织有规定，中国政府有承诺，保护泰山是一件“大于泰山”的大事。作为泰山管委会负责人，是政府委托的“管山人”，责任“重于泰山”，在岗一天，就要履行好管山的职责。为泰山刻石文化增光添彩，是一项义不容辞的重要职责。在把住刻石关中应遵循以下三原则：（1）功绩、品行、学识、名望在全国范围没有定评的不刻；（2）所写诗文内容与泰山文化内涵以及时代精神不吻合的不刻；（3）书法水平达不到明清之前、书法风格与泰山气派不协调的不刻。

（2005年9月至10月撰写， 12月28日至30日修订）

郑重说明：本文得到了泰山文化学者赵伯生、李继生、沈维进、孙健等老师的校正，特表诚挚感谢。

《中国书法千字文》金盾出版社2014年1月出版

END

夏廷献，河南省南阳市人。1944年出生于农家， 1964年入伍，1999年从海军装备部某局政委岗位退休（海军大校）。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幼时写大仿，与书法结缘。中学时，受到书法家王学睿老师直接影响，对汉隶魏碑产生兴趣。参军后为连队书画骨干。1970年后在各级机关主要从事“文字”工作，业余时间从理论和实践上探索汉字的“生命形态”。1999年出版了专著《书道犹兵——中国书法艺术新探》，提出了“战争是书法艺术之父”的观点，揭示了“兵法与书法”的历史渊源及其相互关系，探索了二者同理、同法、同势、同美的内在规律。行家认为是独树一帜的一家之言，为孙子兵法研究开拓了一个新领域，为书法理论研究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1999年之后，出版了《中国书法千字文》。在《书法导报》等专业报刊发表书法评论文章三十余万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长篇小说、纪实文学、戏剧脚本、游记文学、工具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