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艇题材小说:《军港的夜啊静悄悄》第4、5、6章

潜艇战友 潜艇兵战友之家 2020-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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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港的夜啊静悄悄
李忠效 著


按照正常的工作程序,薛平安需要写一个案情调查报告,上报舰队政治部,并抄送市公安局。报告写完,他的工作就算告一段落,可是他的调查报告写到一半怎么也写不下去了,他似乎觉得这个案子还没有完。什么地方没搞扎实呢?他苦苦思索,不知问题出在哪里。这时,孟子非找上门来了。

“薛副处长,我是来找你交代案情的。”孟子非平静地说。

“你还有什么情况没有说?”

“我一开始说我不知道这件事,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我对你们说了谎话。我才是这个案子的主谋。要处罚要追究刑事责任就对我来吧,不要追究那三个战士。”

薛平安本来以为可以结案了,没想到忽然又冒出来一个“主谋”。这都是什么事啊!既然有人来“自首”,就没有理由不听听人家怎么说。

孟子非说,所有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并详细交代了他在什么地方对哈绪宁讲了什么话,嘱咐他如何如何,怎样怎样。听上去很符合逻辑:一个男人老婆被别人睡了,于是怒火中烧,就导演了这场“捉奸闹剧”,并制造了本人不在现场的假象。让薛平安不理解的是,既然这件事是孟子非指使的,那么哈绪宁为什么要把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呢?因为感恩?出于仗义?

送走孟子非,薛平安又把哈绪宁找来谈话,严肃地问他:“到底是谁指使你去‘捉奸’的?”

哈绪宁嬉皮笑脸地说:“我不是说过了嘛,是我自己导演的,没有任何人指使我。”

薛平安板着脸说:“孟子非自己交代了,是他指使你干的。你老实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绪宁愣了一下,继而笑道:“他是想替我们‘顶缸’,他真的没有指使我干什么。”

薛平安从哈绪宁的那一愣中看出,此事出乎哈绪宁的意料,他觉得孟子非确实有为部下开脱责任的嫌疑。他马上又把孟子非找来,十分严肃地说:“孟子非,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谁导演的?”

“不是跟你说嘛,我。你想啊,这种事,除了我,还能有谁?”

“你要知道,做伪证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这个责任可能比你指使别人打伤人的责任还要大!”

孟子非冷笑道:“大多少?总不至于杀头吧?就是杀头,把绿帽子一起摘了,也好。”

薛平安严肃地说:“这是法律,不是儿戏!”

孟子非忽地站起来,猛地一拍桌子说:“法律怎样?儿戏又怎样?你这个舰队的保卫处处长是干什么吃的?你不好好维护部队官兵的利益,跑到这来吆五喝六,专门和我们过不去,我瞧不起你!”

薛平安也火了,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你可以瞧不起我,但是你要懂得规矩!我现在是来秉公办案的,不是来拉偏架的!”

孟子非毫不示弱地说:“你爱咋的咋的,杀人不过头点地,老子不伺候你了!”说完,摔门而去。

薛平安顿时傻在那里。他在舰队保卫处工作这么多年,不知办过多少案子,不知见过多少各形各色的人,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被一个下级单位的下级军官给晾在那儿了。薛平安走到窗口,看着孟子非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有点凄然。是啊,一个海军军官,为了核潜艇部队建设不能经常回家,却被别人挖了墙脚,你怎么能要求他心平气和地和你说话呢?在这个事件中,孟子非无疑是第一受害者,现在那个挖了他家墙脚的人,反过来要他进行经济赔偿,这怎么能不让他窝火呢?孟子非的那句“你不好好维护部队官兵的利益……专门和我们过不去”,让他受到很大触动。是啊,我们的干部战士献身国防,不能经常与家人团圆,他们的切身利益由谁来维护呢?薛平安想,现在闵大头的被伤害案已基本清楚了,并不是孟子非所为,而是三个战士出于义愤私下策划的。他们的行为无疑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当事人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他们,他们的政治前途就会受到影响。我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呢?

调查报告彻底写不下去了,薛平安索性关上手提电脑,走出房间,沿着基地招待所门前的小路向海边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想,这些年来,调查报告写了无数,对其体例和用词早已驾轻就熟,这个案子的案情并不复杂,怎么会写不下去了呢?走着走着,他忽然意识到,是他对这个案子的结果不满意。从感情上讲,他是痛恨闵大头,同情孟子非和哈绪宁他们的,他不愿就这么把调查报告交上去,将本来行侠仗义的战士们送上法律的审判台。应该受到审判的是闵大头才对。闵大头这个家伙,理应当被告的,怎么让他摇身一变当了原告呢?决不能轻易放过了这个家伙!

这样一想,薛平安的思路就有了新的方向。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忽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闵大头身上大有问题。

薛平安见过闵大头,也去过孟子非的家,并查看过闵大头从楼上跳下去的那个阳台。那幢房子的层高只有两米多一点,并不很高,如果是白天,从二楼跳下去一般不会有多大危险。但是在晚上,又是在慌慌张张的情况下,闵大头能两脚平稳着地吗?如果不能,他的块头又比较大,极有可能把腿摔断,要是能够证明他的腿不是被人打断的,那么,这件事将会产生根本性逆转,不但部队方面不需担负任何医疗费,也不用追究当事人的法律责任了。

薛平安匆匆返回房间,打电话找来沙远征和鲍丰宇,让他们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

“闵大头落地时,你们在什么位置?离他有多远?”薛平安问。

“我们隐蔽在一楼的窗前,离他落地的地方有三至五米远。”沙远征答。

“他落地时处于什么状态?是蹲在地上,还是坐在地上,或者是站在地上?”

“好像是坐在地上。”鲍丰宇说。

“你们上前往他头上套麻袋时,距离他落地有多长时间?”

“大约有三到五秒钟。”

“他这时处于什么状态?站起来没有?”

“没有。他还坐在地上。”

“你们踢他的时候,是否很用力?”

沙远征说:“我在他的身后,主要是踢他的屁股,比较用力。”

鲍丰宇说:“我在他的前面,主要是踢他的裤裆,但是因为他坐在地上,踢了两脚没踢着,就朝他裤裆那儿踹了两脚。不是太用力,因为那个地方不经踹,太用力会死人的。”

“你们还用别的工具了吗?比如棍子什么的。”

“没有。哈绪宁交代过,就是教训教训他,没想要把他打个怎么样。”

薛平安分析,如果沙远征和鲍丰宇所说的情况属实,那么,闵大头的小腿很可能是自己摔断的,不是被打断的。为了证明他的推断,他连忙要车,匆匆返回城里,找到为闵大头治疗的骨科医生,调看了闵大头小腿骨折的X光照片。他问医生是否能看出骨头是怎么断的,医生说:“我们只负责接骨,不负责判断骨折的原因,查询原因是法医的事。”

闵大头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医生不愿在部队和颇有背景的闵大头之间得罪任何一方,所以不愿说明骨折的原因。薛平安只好去找公安局的办案人员,然后将X光片交给法医鉴别。法医根据X光片的形状,初步判定是自身拧折的,不是外力打折的。这样一来,薛平安心里更加有了底数。

薛平安和公安人员一起来到医院,再次询问闵大头。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闵大头住院四五十天了,还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腿上的石膏虽然已经卸掉,但是医生仍然不让他下地行走。他看到公安人员带着两名海军上校军官走进病房,急不可待地催问道:“案子破了没有?医疗费带来了吗?”

薛平安说:“案情基本清楚了,不过我们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核实一下,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闵大头说:“我现在急需用钱,希望你们赶快把钱送来。”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你怎么才能拿到钱。”

“听你的意思,我拿不到钱了?”

“这个问题你自己最清楚。”

“我最清楚?你什么意思?”

“现在我来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否则你会受苦的。”

闵大头看看薛平安,没有马上表态。他在揣摩薛平安会提什么问题,他将怎样应对。他感到奇怪,不如实回答还要受苦,受什么苦?

“什么问题?你问吧。”闵大头说,“我现在急需医疗费,希望你们尽快妥善处理此事。否则我会到法院告你们。”

“告不告那是你的事。”薛平安说,“现在你来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你的腿,到底是自己摔断的,还是被人打断的?”

“当然是被人打断的!”闵大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薛平安,充满敌意。

“第二个问题,你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能看到地面吗?”

闵大头犹豫了一下说:“看不太清。”

“到底能不能看清?”薛平安提高了嗓门儿问。

闵大头对薛平安的口气很不满意:“你不要用审讯犯人的口气好不好?”

“对不起,这是职业习惯。”薛平安稍微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在案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在我们的眼里,所有的当事人都是嫌疑人。我查阅了一下时间,那天晚上是阴历三月的月底,没有月亮,案发时间在21点30分左右,很多人家已经熄灯睡觉,当时的光线很暗,你根本不可能看清地面的情况。是不是这样?”

闵大头想狡辩,又没有充分的理由,只好作罢。

“第三个问题,你落地之后,是不是还没站起来就被人套上了麻袋,接着就遭到了殴打?”

“是。”这一次闵大头回答得很痛快。

“然后就有人踢你的屁股,踹你的裤裆?”

“是。”

“但是他们并没有踢到你的腿,是不是?”

“是……不是!没踢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会断掉?”

“因为事情来得突然,你自己可能也没意识到,你的腿是你自己摔断的。”

“这不可能!”闵大头色厉内荏地咆哮道。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双脚着地时,很难保持平衡,所以就把小腿扭断了。我调查过了,那三个战士——其中有两个踢了你——他们穿的都是部队发的胶鞋,你坐在地上,用胶鞋是很难把一个成年人的小腿踢断的。”

闵大头愣了一下说:“也许不是踢的,是用什么东西打的。当时我的头被人蒙上了,什么也看不见……”

“有一个办法可以判断你的腿到底是被人打断的,还是你自己摔断的。”

“什么办法?”

“那就是看骨折的茬口。”

闵大头看看自己的伤腿说:“骨头已经长上了,怎么看?”

“这很简单,如果你非要证实不是自己摔断的,可以让医生把骨头重新折断,看看原来的茬口就知道了。”

“什么?重新折断?”

“是的。这种情况经常发生,比如第一次接骨没接好,只好折断了重新接。”

“我不干,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我们的工作职责就是想方设法把案情搞清楚,而且要用证据说话。你说你的腿是被人打断的,对方不承认,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只好看证据了。你看到底怎么办?要么放弃赔偿的请求,要么用你自己的腿来证明你的观点。”

闵大头想了想,痛苦地做出抉择:“要是这样,那就算了。我宁可自认倒霉,也不会再把腿折断一次。”

“那不行,你不能说算就算了,这关系到案件的是与非的问题,你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结论,到底是你自己摔伤的还是被人打伤的?”

闵大头憋了半晌才说:“就算是我自己摔伤的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不行。”

“我不要你们赔偿还不行吗?”

“不行。责任必须说清楚。就是你不要赔偿了,我们还要对当事人进行处分。你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态度。”

“是我自己摔断的……”

“你能确定是自己摔断的吗?”

闵大头很痛苦很无奈地说:“我落地以后就感到这条腿特别疼,然后我就站不起来了……”

“那你为什么说是被人打断的?”

“我不是想让你们赔一点医疗费嘛!”

“既然你承认是自己摔断的,那好,请你看一下这份笔录,如果没有异议,请签字画押。”

闵大头很不情愿地看了一遍笔录,很不情愿地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

薛平安把笔录收好,对闵大头调侃道:“其实这就是一个程序,就是你不承认是自己摔伤的,我们也可以定案。”他拿出那张公安机关出具的法医证明说,“这是法医证明,不用把你的腿重新折断,也能确定你的腿是摔断的,不是被人打断的。”

“你……你耍我!”闵大头气得面红耳赤。

“你说错了,是你自己耍自己。你本来可以蔫儿八叽把伤养好回家的,可你就怕别人不知道你干的好事,乱报警,浪费国家资源,还诬陷好人。断腿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更大惩罚还在后面。再见!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薛平安说完就离开了病房,闵大头杵着一颗红赤赤的大头愣了好半天。

走出医院,薛平安长出一口气,兴奋地对基地保卫处处长说:“我很不习惯医院里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几天来一直压在心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现在可以回去继续写那份没有写完的调查报告了。”



案子结了,薛平安为哈绪宁等人解除了“故意伤害罪”的罪名,但是与本案有关联的几个人心里并不轻松,其中包括易小雅。

回想起自己“感情走私”的历程,仿佛就是一场梦。她一开始到娱乐场所去消遣,仅仅是为了解闷儿,并没想会走得那么远。闵大头提出要和她上床时,她的心情很矛盾,想拒绝又怕惹他不高兴,不拒绝又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不过她的心里还是对闵大头的身体怀有一种渴望的,所以在闵大头的纠缠之下,她几乎是半推半就地使他们之间的关系改变了性质。一旦尝到了红杏出墙的刺激和甜蜜,再想刹车也刹不住了。上大学时,她曾在《拿破仑传》中看到这样一句话:女人的欲望是吞噬的火。当时很不理解,现在她开始理解了。就连法国皇帝的妻子都要偷情,可见,女人的欲望高于一切!

渐渐地,她觉得闵大头简直就是上帝送给她的一件最精美的礼物。他硕大的头颅充满了智慧,他魁梧的身材充满了力量。他口才极好,妙语连珠,相比之下,孟子非的风趣和幽默黯然失色;他床功极好,生机勃勃,相比之下,孟子非的力度和功夫更是不如。有一段时间,无论白天还是晚上,她满脑子都是闵大头,有时和丈夫做爱,脑子里想的也是和闵大头做爱的情景。

有人说,女人一上床,就希望嫁给和她上床的男人,易小雅也属于这种女人。闵大头已经成家,并没有要离婚另娶的想法,但是两人在鱼水之欢时,易小雅问他愿不愿意娶她,他随口说愿意,她就当了真。

闵大头是个大公司的业务经理,经常在全国各地跑业务,易小雅想和他一起出去旅游,闵大头说可以。易小雅跟单位领导请了假,对丈夫说要出趟差,就跟着闵大头一起去了苏杭一带旅游。每到一地,他们都是以夫妻名义住在一起。

有了这次出双入对、朝夕相伴的经历,易小雅的心就完全移到闵大头的身上了。她做好了和孟子非离婚的思想准备,但她希望闵大头先离婚:她看到了太多这种因为男方离不了婚,导致女方鸡飞蛋打的例子,她不想当那种傻瓜。

一开始易小雅和闵大头幽会还比较小心,避孕措施非常严密,时间一长,双方都有些大意,结果就怀了孕。在孟子非发现了那张手术费收据时,本来她可以编个理由搪塞一下的,可她偏偏懒得和他费口舌,潜意识中她甚至希望丈夫知道此事,好早点和他离婚,省得她提。那种一年之中要守大半年活寡的日子,她实在不想继续过下去了。

奇怪的是,孟子非并没有在她人工流产的问题上大做文章,也没有和她吵闹。她想,也许他要出海远航了,工作忙,顾不上了。在她身体恢复以后,孟子非回了一次家,告诉他潜艇要出海一个多月,要她自己照顾好自己。她心里说:这么些年,还不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你什么时候管过我?她问他什么时候走,他说两天以后,出航之前还要值更,就不回来了。第二天,闵大头打电话说他刚从外地出差回来,想见她,她也非常渴望见他,就把他叫到家里来了。易小雅专门做了几个小菜,两人还喝了一点红酒,然后一起洗澡,互相搓背,之后匆匆上床。没想到他们这边刚把灯熄灭,那边就传来了很夸张的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尽管易小雅打定主意要和丈夫离婚,可她还是不想让丈夫看到家里的床上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而闵大头虽然身材魁梧,很有男人气概,但是一听易小雅说她丈夫回来了,马上吓得浑身筛糠,麻利地穿上衣服,一纵身就从楼上阳台跳了下去。那个位置他以前就察看过,甚至半开玩笑地对易小雅说,如果有情况,可以从这里跳下去……

对于这次的“突发事件”,易小雅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发现闵大头的腿断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赶紧送他去就医。因为随后他的家人就到了,她不便出现在他的身边,只能回避。后来闵大头报警,事先也没和她商量,公安人员找她了解情况时,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她得知是闵大头报的警,单方面将此事公开,她从心里恨他,她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支支吾吾,只说你别管。她生气地把电话挂了,便不再理他。此前的甜蜜和爱意荡然无存,她忽然发现,那种偷情偷来的美好感觉,竟是如此脆弱。她甚至觉得,闵大头的腿断了也是活该。

不管怎么说,她和闵大头的事总不是一件光彩的可以摆到桌面上的事情。她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她更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丈夫,她龟缩在父母的家里不愿见人。尽管父母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们毕竟是自己的父母,对她的包容性要远远强于别人。

她从父亲那里不断听到案件的进展情况。她一开始以为袭击闵大头的事情是丈夫干的,从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来分析,太像是丈夫干的了,后来听说是三个战士出于义愤行侠仗义,她竟被战士的真情所感动,并为他们将被追究刑事责任感到惋惜和内疚,她甚至央求父亲出面去为他们说情,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再后来,当她得知闵大头的腿并不是被人打断的,是自己摔断的时,她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

一开始薛平安找她了解情况,她很抵触,等到薛平安为三个战士排除了“故意伤害罪”的嫌疑之后,她从心里感激这个不苟言笑的保卫干部。后来薛平安再次找她了解情况,她痛快地把她和闵大头的那些隐私全部说了出来。



闵大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讨医疗费没讨到,反而讨来一个被告的身份。孟子非以破坏军婚罪将他告上法庭,他是在医院里收到法院送达的起诉书副本的,当时他就傻在病床上了。

闵大头和易小雅在舞场上相识以后,很快就对她产生了一种性的冲动。易小雅长了一张鸭蛋脸,身材苗条而丰满,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的女人。他是情场老手,对女人的心理比较了解。他认为,所有到舞场上来的单身女人,基本上都是来寻求异性刺激的,骨子里大都比较风骚。他一眼就瞄准了易小雅,很绅士地邀请她跳舞。她看了他一眼,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他把易小雅搂在怀里,四目对望,易小雅羞涩地一笑,他就知道她是个情场上的新手,就更加对她有了好感,心里一兴奋,生理上也有了反应。刚跳了没几步,他渐渐将她的身体拉近,并利用旋转的机会用自己下身隆起的部位去挑逗她。她对这种明显的性挑逗没有表示反对,反而更加羞涩地红了脸。他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她,她只是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就避开了,于是他断定,他们之间可以进一步发展关系了。整整一个晚上,他们都没有换过舞伴。在跳一曲慢舞的时候,他搂紧了她,并轻轻吻了她的脸颊,一开始她本能地躲闪了一下,后来就没再躲。

舞会结束时,闵大头说他度过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夜晚,易小雅说她也是。闵大头问她是否有幸再见到她,她矜持地说:以后再约吧。于是两人互留了电话。

闵大头在商场上闯荡多年,法律意识还是有一点的。当他得知易小雅的丈夫是个军人时,他便放缓了进攻的脚步,专门到网上查阅了有关破坏军婚罪的法律条款,他可不想为了搞一个女人把自己搞到监狱里去。他发现,新的刑法对破坏军婚罪的定义定得比较宽泛,破坏军婚罪是指明知是现役军人的配偶而与之同居或者结婚的行为。与现役军人的配偶通奸,一般属于思想教育的范围,从立法本意上讲则不能认定为犯罪。也就是说,通奸不构成破坏军婚罪。

只要通奸不算犯法,就扫除了闵大头的心理障碍。他从心里喜欢易小雅,和她在一起,他会觉得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特别两人在床上,他能让易小雅如痴如醉,易小雅能让他强悍无比。他们互相欣赏互相赞美互相鼓励,共同享受那美好的时光。他很多年前看《封神演义》,记得书中在描写土行孙新婚之夜时有一句话:人生极乐,莫过于此矣。他觉得和易小雅在一起,每次都像新婚。

只是他并没像易小雅期待的那样,想和她有什么结果。他觉得离婚的成本太高,划不来。另外易小雅虽然是个好情人,却不一定是个好妻子。他的原配夫人尽管不如易小雅识得男女风情,却是一把持家的好手,如果舍弃现有的家庭,他失去的远比他从易小雅那里得到的多。然而他又舍不得放弃易小雅,因为易小雅是他身体内产生荷尔蒙的发动机。按照弗罗伊德的观点,人的智慧来自于性的动力。闵大头也觉得,自从认识易小雅,他的精力比过去旺盛了,脑袋比过去聪明了,业务能力也大大提高了……

意外摔伤小腿之后,他本想讹部队一笔医疗费,在向公安部门报案的同时,也向地方法院提出了要求孟子非赔偿医疗费的民事诉讼,但是案情涉及军人,地方法院没有立案。接着,他又向舰队军事法院提起诉讼,军事法院给予他的答复是,现在诉讼对象尚未确定,只有在案情调查清楚之后才能立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原告没当成反成被告。

闵大头看着法院的传票,经过短暂的思考,迅速开始行动,聘请了一位精通婚姻法的律师做他的辩护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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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虽然我们讲着不同的方言,但是我们一起诉说心事,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战友、战友,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还常常想起我们在艇上的日子吗?神圣神奇的潜艇,让我们知道,原来濳艇人的友情更让人牵挂!过去通讯不发达,许久没有彼此消息,也许我们奔波忙碌,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但是希望你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你。微信让我们慢慢都联系上啦。即使过了几十年,我们都已老去,即使岁月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不走我们潜艇人的深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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