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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位名人说:母亲是人生第一个老师。
父亲呢?似乎没有名人说过。褚海洋一直想用一句话总结概括出来,却总也想不出精辟的句子,于是就觉得名人确实伟大。
不管怎么说,他对自己的父亲非常崇拜。用他自己的话说,最远的人,他崇拜拿破仑;最近的人,他崇拜褚森林。褚森林是武汉海军工程学院“舰艇生命力实验室”主任,也是他的父亲。
所谓“舰艇生命力实验室”,就是培养学员较好地掌握“舰艇损害管制、潜水作业、离艇脱险”等技能,从而达到提高舰艇战斗力的目的的实验室。这是一个极具海军特色的综合操练型实验室,凡是从武汉海军工程学院学院毕业后上舰艇工作的学员,都必须在这个实验室经过几门课程的学习。
褚森林是潜水员出身,水性自然很好,而且有个“职业病”——时间长了不在水里泡泡就浑身不舒服。褚海洋却天生怕水,小时候见了水就哇哇地哭。潜水员的儿子怕水,岂不是叫人笑话?褚森林一心想教会儿子游泳,褚海洋就是不学。有一回褚森林气急了,给5岁的儿子套上一个小救生圈,扔进游泳池转身就走,躲在更衣室的门缝里向游泳池里张望,看见儿子灌了几口水之后,竟一阵乱刨爬到了岸边。他躲在门后嘿嘿地笑了。为此褚森林的妻子匡依兰还和他打了一架。匡依兰说他心太狠,也不怕儿子出个什么意外。他说:游泳池里,能出什么事!后来褚海洋不仅学会了游泳,还受父亲的影响,喜欢上了潜水,前年高中毕业当上了海军陆战队员。分配专业的时候,领导问他想干什么,他说我想干潜水。问他为什么想干潜水,他说我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跟爸爸学会潜水了,而且他能一口气说出好几种我军现在装备的潜水装具的型号,于是他无可争议地干上了他最喜欢的潜水专业,成为新一代海军陆战队的“蛙人”。

1998年7月下旬的一天,褚海洋和陆战队蛙人中队的同志们正在清澈的南海里进行潜水训练,忽然中队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来对他说:“指导员让你回去一趟,有急事。”褚海洋问他什么事,他说不清楚。
褚海洋匆匆赶到中队部,指导员在书桌旁抬起头平静地问他:“你妈妈多大岁数?”
他想了想说:“可能五十了吧。”心里纳闷儿:指导员问这个干什么?
“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原来还可以,这两年我不太清楚。”
“他妈的,你妈怎么养你这么个儿子!不知道她的准确年纪,不知道她身体怎样!”指导员说着从桌上拿起一封电报递给他,“你妈住院了。中队给你半个月假,回家看看吧。”
褚海洋打开电报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母病重住院望速归。他的脑袋一下胀得老大,又一想,说不定是女朋友冉鱼儿的“杰作”。前几天她还来信说她想他想得不得了,说不定是她想用这种手段让他回去见上一面。这么一想心里也就不那么紧张了,但他还是装作六神无主的样子,让指导员觉得他还是个比较孝顺的儿子,得知母亲病重住院心情还是很沉重的。
回到武汉他才知道,母亲真的住院了,不过病情不是很严重,心脏有点问题,老是感到胸闷,医生建议住院检查。冉鱼儿就自作主张,借机给褚海洋发了一封电报。她认为,儿子回来探望生病的母亲是人之常情,天经地义。
褚海洋和冉鱼儿同时出现在床前,匡依兰真是喜出望外。用病房里一位名叫何莉的病人家属的话说,见了远方回来的儿子,匡大姐的病就好了一半。但是褚森林却不这么看。他是带兵的出身,至今手下还有十来个战士,谁家里没有点大事小情?如果每个战士家里有点事就给部队发电报,那部队的正常秩序不就被搞乱了吗?
“你怎么回来了?”褚森林在病房里看见儿子,非常意外。
“听说我妈病了……”
“你怎么知道你妈病了?”褚森林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是我给海洋发的电报。”冉鱼儿想把责任揽过来,没想到褚森林并不给她情面。
“谁让你发的电报?有这个必要吗?”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冉鱼儿显得很尴尬。这时匡依兰看不下去了,气哼哼地说:“老褚你干什么?你想气死我呀!是我让鱼儿发的电报,有话你对我说,朝人家鱼儿耍什么威风!”
褚森林看了妻子一眼,显然是对她的话表示怀疑,然后对儿子说:“你马上给我回部队去!以后再不准有此类事情发生!”
匡依兰说:“儿子刚回来,你就撵他走,怎么还不得让他多住几天。”
褚森林果断地说:“不行,明天就走!”说完就径直离开了病房。有儿子在,也用不着他了。
匡依兰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用手揉着胸口说:“这老东西,气死我了!”
临床的病人家属何莉和她开玩笑说:“匡大姐,你家先生好威猛啊!特有军人气质!”
匡依兰叹口气说:“他当兵当得,直通通一颗心,都没多少人情味了。”
褚海洋说:“妈,其实我爸也有他的道理……”
匡依兰故作生气地挥挥手:“你们都走吧,我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褚海洋看看冉鱼儿,两人会意地眨眨眼,就拉着手出去了。临出门,儿子还回头朝她做了个鬼脸儿。
何莉见匡依兰脸上露出笑容,恍然大悟:“唔,原来你是想让儿子跟他的女朋友在一起多待一会儿,真是慈母心肠!”
匡依兰笑而不答。

褚森林接到命令:湖北省嘉鱼县的簰洲湾长江大堤出现管涌,情况紧急,“潜水抢险突击队”立即出动,前往簰洲湾……
不到半个小时,突击队的车队便出发了。第一辆是前导指挥车,第二辆是潜水员乘坐的中巴,第三辆是装载潜水器材的卡车。出发之前,坐在前导指挥车上的郭副院长来到中巴上,对褚森林和全体潜水员说:“我们院领导到了那里都是摆样子的,干活还得靠你们。这是咱们今年第一次到武汉市以外的地方潜水,情况不熟悉,大家要多注意安全。到了那里怎么干,谁先下水,老褚你们先研究个方案。”
褚森林说:“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没法研究方案。得到了那里根据情况再定。现在研究方案只能是纸上谈兵,没有用!”
郭副院长很有涵养地一挥手:“好吧,出发!”
前导车上的警灯亮起来,车队顿时显得很威风,出征的气氛也显得很庄严。海军工程学院的“潜水抢险突击队”是湖北省唯一的专业化水下抢险队,几乎每年夏天都要参加武汉市的防汛抗洪。除了刚从海军潜艇学院分来的三个新潜水员,其他人都参加过水下抢险任务。褚森林更是身经百战。所以大家对执行这样的任务已经习以为常,并不感到紧张。
今年暑期,本来应该安排一部分人值班,一部分人休假,但是今年长江的汛期来得早,根据以往的经验,今年武汉市的防汛抗洪形势一定非常严峻。学院领导于7月初即做出决定,“舰艇生命力实验室”全体同志一律停止休假,成立“水下抢险突击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参战。
进入7月下旬,武汉市连降大暴雨。由于长江水位上涨,市区积水无法自然排泄,而各泵站的排水量有限,武汉市许多地段被齐腰深的积水淹没,有的地方水深达两米。海军工程学院所有在校的教员和学员紧急出动,帮助被淹的市民转移到安全地带,突击队的橡皮艇和冲锋舟派上了用场。
灾难临头,大千世界里的各色人等就更加显得特色独具。也许是临江而居,年年防汛、年年有惊无险的缘故,有的市民对于洪水的心理承受能力极强,大水淹到一层了,他们还在二层楼上打麻将。下水道淹了,厕所不能用,他们就用报纸塑料袋把屎啊尿的包了往窗外的水里一扔了事,战士们在水里游泳救人,经常被漂浮的粪便包围。等到去救他们的时候,他们竟很从容地说:“你们来得正好,这一盘刚打完,赶快找个地方上厕所。”很显然,他们知道积水不会淹到二楼,知道会有人来救他们。在洪水面前他们已经很“油”了。还有的人,你去救他,他非要你把他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上……在车队驶往簰洲湾的路上,大家没有事干,就把这些稀罕事拿来当笑话讲,车内不时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褚森林只是听,不笑。他是突击队的领导,他的心事比别人重。今年的洪水比往年大,水流也急,水下情况复杂,他必须严格把好安全关,不然一出事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按海军潜水条令规定,水下作业流速不得超过0.8米/秒,而现在长江流速一般都在2米/秒左右,潜水员在水下难以定位,不小心就会被洪水冲走或发生障碍物纠缠,这些都是水下作业的大忌。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颠簸,簰洲湾到了。从地图上看,长江在此拐了一个葫芦状的弯,滔滔东流的江水在这里竟有一段是向西流的。簰洲湾共有一乡一镇,据说面积近百平方公里,人口5.6万。据当地防汛部门的同志介绍,位于簲洲镇的双益闸和位于合镇乡的丰收闸出现管涌和渗水,褚森林根据他们提供的闸门图纸,很快拿出水下作业方案,并组织有经验的老潜水员下水,先后对两处出现的管涌和渗水进行处理,排除了险情。准备撤离时天已经黑了,田间的小路很不好走,负责这一地段防汛抗洪工作的省军区一位将军亲自为他们带路,一直把他们送上国道。
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晚上簰洲湾就发生了决口,上万亩良田被淹,数千人死亡和失踪,数万人无家可归。决口发生在丰收闸以东几公里远的地方,因出现管涌又处理不当,等前去支援的部队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空军某部高炮团和广州军区某舟桥旅的19名干部战士壮烈牺牲。这是后话。
当晚褚森林回到家,已是半夜时分。见家里窗户还亮着灯,并有两个人影晃动,先是一怔:谁呢?接着才想起儿子回来了。他以为是儿子和女朋友,就有些生气:这么晚了她还没走,难道今晚想住在这里?那是万万不行的!
进门一看,客厅里坐着一个扛黑肩章的海军学员,儿子正在和他聊天。
“老主任!”那学员站起来给他敬礼。这时他才认出,原来是他过去手下的潜水员李又朋,去年他已考入潜艇学院。
“哦,小李。你怎么来了?”
“放暑假,回湖南老家。顺路来看看老首长。”
褚森林便坐下来和李又朋唠起家常。李又朋带来了褚森林在潜艇学院工作的那些老朋友对他的问候,谈起他自己在那里的学习情况,褚森林听得津津有味。他对老部下,远比对自己的儿子和蔼得多。
褚海洋坐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说话。尽管他对父亲今天在医院里当众让冉鱼儿难堪有些不满,但他站在父亲的角度设身处地地一想,也就原谅了父亲。他尊重父亲,又有些惧怕他,他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夜已经很深了,李又朋说老主任忙了一天,很累了,早点儿休息吧,说着就要起身告辞。就在这时,电话响了。夜深人静,那电话的铃声显得格外响亮。
褚森林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又看看儿子,说:“这么晚了,会是谁?”
褚海洋以为是冉鱼儿打来的,连忙抢上前抓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把电话交给父亲:“找你的。”
是学院的郭副院长。郭副院长用他浓重的山东口音大声大气地说:“老褚啊,长江新的洪峰又在上游形成,武汉关水位不断上涨,已经超过警戒水位。武昌中华路和汉口东风造纸厂等处的沿江地带不断出现散浸现象。为预防出现更大的险情,武汉市防汛指挥部要求派潜水员对以上地段进行水下探摸。学院领导考虑,时间紧,任务重,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决定将‘潜水抢险突击队’一分为二,你和水副主任各领一支小分队,明天一早分头开赴作业现场。看看你有什么意见?”
褚森林说:“既然领导已经决定了,我原则上没有什么意见。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队伍一分开,各队的技术力量势必有所减弱。而且防汛工作刚刚开始,时间一长,潜水员的身体会吃不消,过于疲劳会引发潜水事故。希望领导在适当的时候能给潜水员一些休息恢复体力的时间。”
郭副院长说:“你放心,我们会考虑的。”然后就挂了电话。
褚森林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部署明天的工作,并和实验室的水副主任分了工。打完电话才发现,李又朋还站在那里没有走。
褚森林催他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李又朋却说:“老主任,我改主意了。我想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干几天。”
褚森林想了想说:“也好。人手还真有点扒拉不开了。”
“爸……”褚海洋也想要求参加,却被父亲堵了回去。
“你,”褚森林指着儿子说,“明天赶快给我回部队。不要在家里给我添乱!不听我的话,这么早就谈恋爱,整天黏黏糊糊的,没出息!”
褚海洋被父亲说了个大红脸,一赌气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褚海洋临走之前和冉鱼儿一起去医院向母亲告别。
匡依兰泪水涟涟地说:“儿子大老远回来一趟,也没能给你做点好吃的东西。”
褚海洋也很难过,忍着眼泪说:“我也没能好好伺候妈妈。”
冉鱼儿则说:“你放心走吧,家里还有我呢。”
临床的病人家属何莉看着这种情景,不由得眼圈也红了,忍不住愤愤地说:“匡大姐,你们家先生也太‘那个’了,你瞧瞧让他搞的!”
匡依兰用毛巾擦擦眼睛,苦笑道:“昨天你不是还说他特有军人气质吗?”
何莉叹口气说:“有些东西只有欣赏价值,没有使用价值。”
冉鱼儿听了,和褚海洋相视一笑。
匡依兰对儿子说:“儿子,你还是快走吧。见一面,我的病就好了不少。还得谢谢鱼儿。”
何莉说:“可不是嘛,你这儿媳妇特别理解老婆婆的心。”
冉鱼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褚海洋说:“妈,你好好养病,我走了。”
冉鱼儿说:“我去送送他。”
看着儿子走出病房,匡依兰的眼泪又哗地流了下来。
在医院的大门口,冉鱼儿突然站住了,对褚海洋说:“我不送你去车站了。我怕在那里忍不住哭起来,那么多人,怪难堪的。”
褚海洋左右看看,人来人往。
冉鱼儿说:“家里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呢。学校放假了,我也没有课,正好有时间。再说,你妈就是我妈,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褚海洋说:“我真想亲你一下,就是人太多。”
冉鱼儿说:“下次吧。给你留个想头。”
这时有一辆公共汽车开来,褚海洋和冉鱼儿招招手,跳上了公共汽车。他从车上看她时,她已经把脸背过去了。他想她一定是流泪了,不想让他看见。他真不想就这样匆匆离开。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随着汽车的颠簸,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忽然他想到了一系列留下来的理由。他在得意的同时也在骂自己: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怪不得有人说,人在恋爱的时候智商低下!
汽车还没到火车站,他就下了车。半小时之后,他便出现在“潜水抢险突击队”在汉口东风造纸厂临江的作业现场。褚森林对儿子的到来感到意外。
“你怎么还没走?”
“我不走了。你不是正好缺人吗?我想留下来……”
“你不是学院的人,我不要你。”
“李又朋现在也不是你们学院的人,你为什么留下他?”
“你和他不一样。他是该回家没回家,你是不该回家却回来了。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你是想以参加抗洪为借口好赖在家里不走!”
褚海洋见潜水员们都在看着他们父子,就把父亲拉到一边,耐着性子说:“老爸,你小点声,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就算我是找借口,那也是有原因的。冉鱼儿给我发电报,没有征求你的同意,这件事是做得不对。但是我妈妈确实病重住院了,这就不能说那是假电报,对不对?如果我现在就返回部队,那就只能说明我妈妈一点事没有,那电报也就成了假电报。这样一来,会给领导留下什么印象?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还让不让我进步了?”
褚森林白了儿子一眼,心说:你小子想得还挺复杂!
褚海洋接着说:“哪怕你让我在家待一个星期也成。就是不能马上走。等假期满了,你想留我,我还不干呢!”
褚森林看看正在等他的潜水员,对儿子说:“我现在没时间,你的事回头再说。”然后就去忙他的事了。
褚海洋把刚从水里出来的李又朋叫到一边:“哎,伙计,帮个忙。我看我爸对你挺好,向他给我求个情,让我也来当个帮手。”
李又朋狡黠地笑道:“你还是他儿子呢,怎么就这么不了解他。这事你要想让他明确表态,难。你就直接上去,帮助整整器材,拉拉信号绳,只要他不反对,就算答应了。”
褚海洋照着李又朋的肩胛捣了一拳:“真有你的!”然后把手里的包往中巴车上一扔,走到了潜水员中间。褚森林看他一眼,没有吭声。李又朋悄悄向褚海洋跷了跷大拇指,那神情分明是说:怎么样?!
褚海洋从潜水员们口中得知,这里沿江50米范围内出现裂缝,怀疑是整体大滑坡的前兆。专家们经过分析,初步排除这种可能性,但谁都不能打这个保票。在没有完全排除险情之前,最安全的措施是前“挡”后“堵”——将上千方石头抛入江中,挡住堤外的水势,再用沙袋在堤内筑起护坡,把渗进来的水严严实实地堵住。这无疑是个耗费人力和财力的大工程。
人们把希望寄托在海军潜水员的身上。潜水员们把在水下用手摸到的情况向专家们作了描述。专家们由此判断,堤基无隆起,无沉降错位,不会是滑坡的前兆,但专家们十分谨慎,不敢轻下结论——这个责任太重大了!
“我们可以用水下摄像机把水下的情况拍下来,你们亲眼看看就好下决心了。”褚森林提议。
“那太好了!”专家们兴奋起来。
汛期的汉江水很浑,但比长江水要清一些。通过摄像机的镜头把水下的景物放大,看上去还算清晰。
褚森林派李又朋进行水下摄影,李又朋则让褚海洋给他拉信号绳。潜水员入水以后,上面的人什么也看不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信号员手中的那根信号绳上,也就是说,在潜水员没有出水以前,信号员就是现场的焦点。很显然,这是李又朋给褚海洋一个表现的机会。褚森林不提出反对,就是对褚海洋参加抗洪的默认。
褚海洋感激地看一眼李又朋,忐忑不安地走上前。他不敢看父亲,他怕父亲用目光制止他。当李又朋扯着信号绳潜入水中的时候,父亲一直没有吭气,他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了下来,然后他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信号绳上了。信号绳是潜水员的救命绳,一丝一毫也不能大意。
李又朋扛着水下摄像机在水中把堤下护基带全部拍摄下来。专家们通过传输回的放大3倍的图像,看到了江中的实情。镜头前不时有小鱼游过,仿佛亲临水下,甚至比亲临水下还看得清楚。一切都像潜水员们述说的一样,专家们终于可以拍板做决定了!



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虽然我们讲着不同的方言,但是我们一起诉说心事,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战友、战友,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还常常想起我们在艇上的日子吗?神圣神奇的潜艇,让我们知道,原来濳艇人的友情更让人牵挂!过去通讯不发达,许久没有彼此消息,也许我们奔波忙碌,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但是希望你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你。微信让我们慢慢都联系上啦。即使过了几十年,我们都已老去,即使岁月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不走我们潜艇人的深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