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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森林在潜水员们乘中巴返回学院的路上对这次潜水作业进行了讲评。每次执行完任务,都要进行简短的讲评,有什么经验,有什么教训,还有什么不足,方方面面都要讲上几句。褚森林把小分队的每一个人都讲到了,唯独没有提褚海洋的名字。褚海洋也没指望在公开的场合让父亲表扬。没有赶他走就不错了。但是他还是感到不满足,如果他每天只是像个新兵似的给人家打零杂,那就太失身份了,他毕竟是海军特种部队——海军陆战队的潜水员哪!汽车回到学院,褚森林让潜水员们准备一下明天要使用的器材,然后上楼进了他的办公室。褚海洋像个影子一样跟了进去。褚森林一回头看见了他。“你是个老潜水员了,我想你一定能够理解我。一个潜水员不能老是看着别人下水,自己在岸上晒着。”褚森林走过去关上门,然后显得有些疲惫地坐下来,十分艰难地说:“儿子,我是对你不放心……”褚海洋像是早就看透了父亲的心思,释然一笑:“爸,你忘了,我小时候怕水,见了水就哭。你把我扔进游泳池转身就走,当时你不怕淹死我?”褚森林像是被儿子揭了短处,脸色有些难看,生气地说:“那是游泳池,这是长江!现在水下什么也看不见!”褚海洋进一步展开攻势:“爸,我是潜水员,我有潜水员资格证书。你既然把我留下了,又不让我下水,你让别人怎么想?会不会说你自私?与其让我在岸上晒着,还不如让我走算了!”褚森林看着儿子,觉得儿子长大了,成熟了。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太容易让人察觉的喜悦。他站起身,仍然面无表情地说:“既然你非要潜水,明天就给你一次表现的机会。”父子俩举起手来,击掌为盟。褚海洋转身要走,又被父亲叫住了。“吃过晚饭,我想在实验室检查一下你的潜水技术。毕竟你的潜水员资格证书不是我签发的。”晚饭之后,父子俩来到实验室。晚上没事的潜水员们也都到实验室来了,他们想看看老主任怎么考儿子。李又朋小声问褚海洋:“是不是老头子明天要安排你下水?”“舰艇生命力实验室”有个3层楼高的潜水塔。潜水塔的底部还有两个8米长的鱼雷发射管。这套设施是为潜艇学员练习水下逃生用的。潜艇在水下失事以后,艇员们要穿上潜水装具从鱼雷发射管爬出去,潜水塔则代表海水的深度。每个专业潜水员也必须掌握这套技能。鱼雷发射管上和潜水塔的四周都有用耐压玻璃制成的小窗孔,灯一亮,从外面就可以看到潜水员整套的潜水动作。李又朋给褚海洋选了一套28型呼吸器。这虽然是一种老式潜水装具,但是比较适合在爬发射管时使用。“开始吧。”褚森林说。然后他就远远地站在一边,看他的弟子们和他的儿子在那里忙活。鱼雷发射管有前盖和后盖。前盖没在潜水塔的水中。在潜水员钻进发射管时,前盖是关闭的,发射管里没有水。潜水员进管以后,其他人员把后盖关闭,然后用工具缓缓打开前盖,让“海水”渐渐把发射管注满,使管内的压力与艇体外的海水压力相等,然后潜水员顺着发射管爬出去。如果是集体逃生,那么第一个出管的潜水员要在出口处挂一根潜水减压信号浮标。这个浮标比篮球大一点,上面有红白相间的花纹,浮在海上易于被救生人员发现。浮标的下面有一根长长的麻绳,绳上每隔一米有一个疙瘩,潜水员出艇后要抓着这根绳上浮。每上浮一两米,就要在水中停一会儿,目的是使潜水员的身体适应海水的压力。如果上浮太快,就会得“减压病”,甚至会导致“肺器压伤”,严重的可以致人死亡。实验室与潜水塔相配套的,还有一个“高压氧舱”。如果潜水员不小心得了减压病,送进高压氧舱加压治疗是个最有效的方法。褚海洋的整套潜水动作都非常规范,一看就知道是科班出身。褚森林对儿子的潜水技术表示满意。不过潜水塔毕竟是个平静的世界,水是清的,并且是静态的,到了长江里就不一样了,水是浑的,流速大大超过条令规定的范围,水下杂物又多。但总的说来,褚森林对儿子还是充满信心的。褚森林当着众弟子的面,没有对儿子的潜水考核进行讲评,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了,大家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干活呢!”然后他就径直回家睡觉去了。事后他才得知,就在他和儿子在实验室里练习潜水的时候,簰洲湾发生了决口……褚海洋没有马上跟着父亲回家,而是偷偷跑到学院门口的公用电话亭给冉鱼儿打了一个电话。冉鱼儿一听到他的声音,喜出望外地叫起来:“亲爱的,你在哪里?不会是这么快就到部队了吧?”“见面再告诉你。过一会儿,我们在长江二桥上见吧。”一刻钟之后,在长江二桥的人行道上,冉鱼儿像一只小鸟一样飞到了褚海洋的怀里。褚海洋没有穿军装,尽管身边过往的行人很多,但他还是旁若无人地紧紧拥抱了女朋友,并亲吻了她,就像人们在外国电影里经常看到的一样。远处有几个乘凉的年轻人在起哄:“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冉鱼儿说:“别理他们!”挽起他的手臂在桥上散步。“哎,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走,今天干什么去了。”褚海洋把与父亲进行的两个回合的斗争述说了一遍。他满以为她会高兴的,没想到她却皱起了眉头。“如果是这样,我倒觉得你还不如回部队去。”冉鱼儿凄凄艾艾地说,“我可不愿意成天为你担惊受怕的。”长江年年都要防汛抗洪,几乎年年都有死人的事情发生。她是在长江边长大的,知道汛期的长江是个什么样子,潜水员参加抗洪抢险,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哈,你是怕当寡妇,怕我死啊!”褚海洋嘻嘻哈哈地调侃道,“那你就不该找个军人做丈夫,因为军人这个职业就意味着牺牲。没听人说么,要想给军人当老婆,就必须得有一根用牙咬不动的钢铁神经。要想给军人当老婆,还必须……”褚海洋忽然发现冉鱼儿的神情不对头,扳过她的肩膀仔细一看,她正在暗暗垂泪。他指着桥下的滔滔洪水说:“你瞧,长江洪水已经够大的了,你就别再给长江增加水量了。我还没去抗洪呢,倒先在你这儿引发洪水了。”冉鱼儿把身子扭到一边,不理他。她的心情很复杂,真后悔在此时把他叫回来。“我最怕女人流眼泪。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发洪水,这样的老婆谁还敢要?”“你不要一口一个老婆老婆的!谁是你老婆?不要脸皮!我发洪水我自己抗,不要你管。你去抗你的洪去吧,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说完,转身就走。他的话让她心里堵得慌。褚海洋叫了她一声:“哎!”冉鱼儿站住了,以为他要说什么亲热的话,没想到他却说:“不要把我参加抗洪的事告诉我妈!”冉鱼儿失望地呜咽着跑开了。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褚海洋气哼哼地在心里叫。一次来之不易的欢欢喜喜的会面,转眼之间不欢而散。怪不得孔老夫子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真是太深刻了!褚海洋暗暗对自己说: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明天还要去出生入死呢!他抬头看见天上的星星很亮,心想: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来到你身边,带着微笑……”他心烦意乱地唱着歌回家。汉口电力设备厂突然出现大量渗水,且来势凶猛,转眼间,厂区内就成了一片汪洋,接近地面的机械设备全部被淹。厂外不远处就是著名的商业区——汉正街。渗水如一条“恶龙”,在厂区内耍够威风,又冲出厂区,摇头摆尾地向汉正街冲去。武汉市有关专家经过反复化验勘察,断定这股来路不明的水流是汉江洪水。人们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长江新的洪峰就要到达武汉,武汉关的水位正在不断上升,已经超过警戒水位。电力设备厂与汉江大堤有30米距离,中间隔着一条沿江大道。如果真的是汉江洪水从地下穿过大堤和沿江大道,悄悄潜入市区,那么地基很快就会被掏空,发生大堤整体塌陷,整个汉口就危在旦夕。电力设备厂是30年代日军侵华时期建立的老厂。据老工人回忆,解放后工厂进行过多次设备改造,拆除了许多老旧设备,有些埋在地下的管路无法拆除,当时只进行了封堵处理。有的管路是通往汉江的,会不会是那些老管路因为锈蚀出现了漏洞,使得洪水汹涌而入?但水流是不是从管道进来的,无法确定。管道口到底在什么位置,无人知晓。情况万分紧急。武汉市防汛指挥部临时决定调遣原定派往沌口的潜水小分队到这里排险。褚森林带领的小分队在途中接到新的命令,立即掉头赶赴汉口电力设备厂。学院政委战少将闻知此事,感到任务艰巨,责任重大,于是决定亲临一线坐镇指挥。除了江水的流速大之外,如果水下真有那么一个水管的话,管口因负压产生的吸力将会很大,潜水员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吸在管口上不得脱身,危及生命。无疑,这是一次极其危险的水下作业,现场气氛有些紧张。褚森林决定派褚海洋第一个下水。战少将把褚森林拉到一边悄声说:“你这样安排潜水员合适吗?”“现在的水流很急,条令规定水下作业流速每秒不得超过0.8米,现在将近2米。其他老潜水员这几天连续作战很疲劳,我担心他们身体吃不消,我那小子身体好,想让他锻炼锻炼。”褚森林点头。这时候李又朋他们已经帮褚海洋做好了下水准备。褚森林上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拍拍儿子的肩膀说:“下水吧!”褚海洋抱着一个30多公斤重的入水砣,缓缓潜入水中。褚森林的心也随儿子潜到了江底。头上的太阳火辣辣的,他却感到身上有点冷。时间仿佛停止了,他觉得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看看表才过去了5分钟。5分钟后,褚海洋浮出水面,向指挥员报告:“江水太浑,能见度很低;水下情况复杂,锚链和钢丝绳特别多。”他把入水砣往潜水船的甲板上一扔,说:“这个东西太轻了,再给换个大的。水下流速大,不好定位。有好几次我的身体都被水冲得横着漂了起来。”褚森林马上叫人把那个60公斤的入水砣搬过来。接着,褚海洋又潜入江中。潜水镜外,是一片混沌的世界,什么也看不清,褚海洋只好一手抓着铁砣,一手在江底一寸一寸地探摸。褚海洋不知道,他在水下作业的时候,除了潜水船上的父亲在为他担心,在岸上围观的人群中还有一个人在为他担心,那就是他的女朋友冉鱼儿。入汛以来,虽然武汉市有10个地段被列为险段,但那些地方大都是有险无灾。这个汉口电力设备厂是第一个被洪水淹没的地方,而且险情还在不断扩大,因此武汉各新闻媒体纷纷派出记者前来现场采访,电视台甚至还中断了其他节目进行实况转播。冉鱼儿尽管昨晚刚说过和褚海洋“井水不犯河水”的气话,可是当她在电视里看到褚海洋潜入水中的镜头时,还是不由得把心收紧了。然后她就冲出家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赶到作业现场。现场已被戒严,一个长得又高又胖的警察拦住她不让进。她说:“正在潜水的那个人是我爱人,我要给他送潜水用的保障品。不让进,出了事你能负得起责任吗?”警察说:“那我可负不起,进去吧!”冉鱼儿挤在岸边的人群里,焦急地等待着褚海洋安全浮出水面。作业区水深达20米。水越深,潜水员的肺活量越大,用气量也就越大。一瓶气在浅水区作业可以用半小时,而在20米的深度,10分钟就用完了。褚海洋已经用完了两瓶气,还是没有摸到那个水管。一位地方工作人员突然发现,原来作为坐标点的趸船,由于水位上涨而向上游移动了8米左右。这是一个重要的发现,坐标不准确,水下探摸就会误入歧途。李又朋向褚森林提出让褚海洋上船休息一会儿,他下去摸摸。褚森林同意了。李又朋在新的潜水点潜入水中。褚海洋靠在船上休息。冉鱼儿使劲向他招手,希望他能看见。本来她想喊他的名字,犹豫了一下,没敢。像是心有灵犀,一直在看着江水的褚海洋不知怎么就向岸上看了一眼,一眼就在围观的人群里看见了冉鱼儿。他见她在招手,也向她挥手。这个挥手的动作被褚森林看见了。他向岸上一望,也看见了冉鱼儿。“我什么杂念也没有啊!”他趁父亲不注意,偷偷给岸上的冉鱼儿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冉鱼儿心领神会地停止了招手。电力设备厂的院子里,江水还在不断地涌入。武汉市和江汉区防汛指挥部的领导同志,以及电台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加上围观的老百姓共计数百人,都把焦急和期待的目光集中在潜水员的身上。褚森林用步话机对岸上的战少将说:“我怀疑方位有问题。请他们再重新确定一下方位。”这时,一位在岸边看热闹的老汉问旁边的人:“他们在摸什么?”“嗨,早说么!”他走到战少将的跟前说:“我知道管口在哪里。”他回头看看工厂的大烟囱,往江里扔了一粒石子,十分肯定地说:“就在这里,枯水时我还坐在管子上钓过鱼!”老汉是以岸上固定的建筑物为坐标,而不是以水上能够移动的趸船为坐标,他的意见无疑更具权威性。战少将把新的潜水点告诉褚森林。按照老汉的指点,褚海洋再次下水。褚森林特别嘱咐他,在接近管口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并亲自为他拉信号绳。褚海洋入水前向岸上做了一个飞吻动作,褚森林狠狠瞪他一眼。他在潜水镜里调皮地向父亲挤挤眼睛。在水中,他遇到一股强劲的水流,随着水流,很快就摸到那根粗大的管子。他俯下身紧紧抱着沉重的入水砣,拼命挣扎,才没有被水管产生的负压水流吸进管内。按照海军潜水条令规定,信号绳拉一下表明潜水员到底;拉两下表示要换气;拉三下表示要出水;拉四下则表示生命遇到危险,要紧急出水。信号绳猛地被拉了四下,褚森林心里一惊:不好!便奋力拉绳。褚海洋出水了。他出人意料地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掀开潜水镜,高兴地说:“管口找到了!”刚才他太兴奋,一不小心多拉了一下绳子。岸上的许多人高兴起来。但是管口找到了,厂区内的江水是否就是从这里涌进去的,还不能确定。有人拿来一袋名叫“分散蓝”的粉状染料,要潜水员投入江中的管口,若厂区的水变蓝,则证明江水是从此管道口灌入的。褚森林同意了他的请求。褚海洋再次潜入江底,并很快找到管子。他撕开塑料袋,将“分散蓝”投入管中。很快就从岸上传来消息:1号窨井水变蓝了!不多时,厂区里便是一片蓝色的汪洋。人们高兴得欢呼雀跃。电视台的播音员报道说:据有关人士透露,对于这股不明水流,如果查不出原因,市防汛指挥部就将被迫采取紧急措施,把临近汉正街的大片商业区的建筑物统统拆除,然后打围堰,压上沙袋石料等重物,以确保江堤的安全。此举将损失数亿元人民币。电视记者还现场采访了褚海洋:“我们注意到,你在这次水下排险过程中,先后几次下水,是此项排险工程的重要功臣,能不能对观众谈谈你的感想?”褚海洋不加思索地说:“我知道很多人都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们,这其中也有我女朋友的目光。我不能让他们失望。”那个曾经拦住冉鱼儿的胖警察又在人群里看到冉鱼儿,十分好奇地问她:“你给你爱人送的安全保障品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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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虽然我们讲着不同的方言,但是我们一起诉说心事,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战友、战友,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还常常想起我们在艇上的日子吗?神圣神奇的潜艇,让我们知道,原来濳艇人的友情更让人牵挂!过去通讯不发达,许久没有彼此消息,也许我们奔波忙碌,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但是希望你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你。微信让我们慢慢都联系上啦。即使过了几十年,我们都已老去,即使岁月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不走我们潜艇人的深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