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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立国(1951.11.23~),辽宁省东港市(原东沟县)人。1970年12月入伍,曾任127、155潜艇无线电兵、210潜艇无线电班长,1976年12月任56-110潜艇无线电军士长,1981年5月任215潜艇无线电军士长,1981年11月任潜艇支队政治部保卫科干事,1985年9月任346潜艇副政委,1986年10月任支队政治部保卫科干事,1987年5月任支队政治部保卫科科长。1992年8月转业到辽宁省东港市残疾人联合会,任理事长。
蔡立国和我是丹东老乡,不过彼此交往并不多,一是专业不同,工作中交集少;二是我老乡观念淡漠,很少参加老乡聚会;三是我这个人不擅长交际,用王学芳政委的话说,是“广泛团结同志不够”。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蔡立国转业到地方以后,我和他联系都不多。大约是在10多年前,我回丹东休假,曾到东港去过一次,和几个原来在支队当兵的老乡吃过一顿饭。那次蔡立国也在。
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蔡立国应约写了一篇文章《一件小事》,其实,小事里面也能悟出大道理——
1971年7月27日,经过教导队专业训练完毕,我被分配到127潜艇无线电班。上艇的第三天,也就是7月29日,吃完晚饭后,无线电班长告诉我,一会儿到部门长办公室开个经委会,研究“八一”建军节会餐事。我对班长说:“您还是让老同志去吧,我一个新兵刚上艇感觉伙食非常好,提不出什么建议。”班长立马就火了,说:“叫你去你就去,哪来那么多话!”我当时心里很不服气,心想:班里有两个班长(无线电班长和航电班长)、一名军士长、两名航海长,还有那么多老兵,为什么让我一个新兵去开会呢?第二天早饭后的“天天读”时,班长让我自己读,然后在班务会上作检查,原因是不服从命令。尔后的班务会上,我作了检查,其实只是作了解释:为什么不想去?并不是不服从领导。领导也没有提出更多的批评,此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这件事在我近22年的军旅生活中始终记忆犹新,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老兵欺负新兵,为什么不让老兵去提意见,要让我一个新兵去?在我当了班长、军士长以后,我才真正体会到,领导让属下去做一件事,属下不愿去或者顶嘴,作为领导心里是不能接受的。也就是从那时开始,领导分配我的工作尽管不愿意也从不说一个“不”字,并且我都会圆满地完成。这件事我终生难忘。

滕守本(1953.2~),辽宁省普兰店市(原新金县)人。1969年4月入伍,曾任127潜艇无线电兵,1971年任新127潜艇无线电兵。1973年退役。
2018年春节期间,于水洋给我打电话,说滕守本找到了,并把滕守本的电话告诉我。我很快和滕守本取得联系,电话里,听得出来,他很高兴,有一种“终于找到组织了”的兴奋。滕守本在他们那批兵当中,算是年纪比较小的。我在我们这批兵当中,也是年纪比较小的。年纪小,就会被年纪大的战友当小弟弟对待。有时自己也会把自己当小弟弟,在大哥哥面前淘气。时过40多年,具体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只留下一种“淘气”的印象。2018年5月,我到大连采访,大连的于水洋和李万祥借此机会搞了一次聚会,我见到了多位40多年没见面的老战友,其中包括滕守本。他是从几十公里外的普兰店赶来的,足见其战友情谊。滕守本的变化比较大,年轻时的帅气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使满脸沧桑。岁月就是这样无情,一转眼,我们都老了。不过一开口,说的都是40多年前的往事,仿佛我们又回到了20来岁……
1969年11月,我参加了一次远航,那次远航一直使我不能忘怀。那天晚上,潜艇离开码头,驶向大海深处,这时我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我能不能做一个合格的无线电兵,第一时间把艇长的指令发送回祖国。记得那天我们在规定的时间里往家里发报,班长潘维峰是用641发报机发的。当电文发出以后,军士长金瑞山忽然发现,641发报机的电压没有达到最大值,只有一半。金军士长担心报文没能发出去,就又发了一次。结果发现第二次发报电压还没有达到标准,金军士长就叫我用647发报机发了第三次。我们返航回来以后,舰队首长到码头迎接我们,首长见到我们军士长,第一句话就说:“同一分报文,为什么在一个时间里发了三次?”首长的这句话,证明我们“超额”完成了发报的任务。三次发报,家里都收到了,说明电压不达标也可以发出电报。三次发报,也说明了我们的工作责任心强,及时发现问题,及时补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没能把报文发出去,那就是我们的工作最大的失误了。此后几年,我一直以金军士长这种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为标准,严格要求自己,没有发生一次工作上的失误。如今,49年过去了。我想对老艇长张连忠说一句以前想说没有说出来的话:艇长,您的兵没有给你丢脸,我是一个合格的无线电兵。
汪伯元(1956.11~),江苏省武进县人。1975年入伍,任210潜艇无线电兵,1979年任无线电军士长,1982年任青岛潜艇支队司令部通信科参谋,1993年任通信科长。1996年自主择业。曾任深圳市港澳实业有限公司副总经理,中建八局四公司监察部长。现任深圳市中兰环保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总经理,深圳市中兰环保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副总裁。
汪伯元1975年当兵,我1976年离开潜艇,我们一起在艇上相处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吧!在我的印象中,他总是笑咪咪的,一脸阳光。用现在流行的话说,是个阳光秀气的“小帅哥”。除此之外,我讲不出有关他的其他故事。分别多年不曾谋面,他的名字我却是一直记着的。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曾试图找他,没有找到。后来得知他在深圳发展,并得到了他的联系方式。有一次我去深圳出差,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热情地接待了我和与我一起去的朋友,还请我们到蛇口的一个船上酒吧喝啤酒。据说那个船上酒吧很有名,我孤陋寡闻,我那朋友知道,那是蛇口比较知名的去处。在那里招待朋友,是双方都很有面子的事情。可惜我不胜酒力,倒是让我那朋友十分尽兴。这一次,我编此书,向汪伯元约稿,他很快写了一篇短文《洗碗》。文章虽短,道理深远。
1975年11月,我从海军潜艇学院无线电专业分配到青岛潜艇支队210潜艇。记得那时条件比较艰苦,饭堂没有凳子,大家都是站着吃饭,自己洗碗。一次吃完午饭,我去水槽洗碗时,被也去洗碗的张连忠艇长叫住了:“你,小汪怎么碗里饭没有吃完就去洗碗呢?”实际上只有几个米粒。“不知道米是怎么来的吗?没有学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诗句吗?”当时我的脸“刷”的一下就变成了“关公”,真是无地自容,羞愧难当啊!张艇长带兵有个特点,从小事着眼,细节入手,曾经在210潜艇工作过的人,都受益匪浅。洗碗这件事,也对我个人的成长帮助很大。第二章  无线电班

李军(1955.8.17~),湖北省武汉市人。1970年12月入伍,曾任127潜艇无线电兵。1971年11月调到海军203导弹快艇大队66号艇任通讯班长。1975年3月退伍。
从李军的简历中可以看出,他在127艇的时间并不长,那是因为“林彪事件”之后,“潜艇事业大发展”的口号不喊了,很多人被调离潜艇部队,他是其中之一。但是他把曾经在127潜艇上工作的这段经历看得很重。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他不知从哪得到消息,主动和我联系,并写了一篇文章《误会》。他对老艇的这份感情令人感动。2013年,我为撰写航母“辽宁舰”的报告文学,到武汉采访,还特地约他和另外几位从潜艇支队其他艇转业的战友一起吃了一顿饭。从潜艇上出来的人,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潜艇兵。
参军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当的是海军,而且还是潜艇兵!初到部队,心中急切地盼着要看看潜艇到底是个啥样子。但是,每个人的行动都必须服从部队的统一安排,不能随便乱跑。在经过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和五个月的专业技术培训之后,我终于要到潜艇上去工作了。当我们坐着卡车一路颠簸着来到潜艇码头时,个个显得兴奋无比。我们所见到的一切,既陌生又新奇。大海是那样的湛蓝、清澈,浪尖上的水珠如珍珠般闪亮,习习的海风带来阵阵凉意,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港湾中白翅、灰尾、红嘴的海鸥成群结队,翩翩起舞;灰鲸般的潜艇静静地靠泊在码头边,艇上鲜艳的“八一”军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远处传来《我爱这蓝色的海洋》的歌声,使人心情激动,倍感骄傲和自豪。初到艇上,受到部门领导和老兵的热烈欢迎,班长为我安排床铺,老兵帮我整理内务,让我亲身感受到革命大家庭的友爱和温暖。全艇人员都住在一个大寝室里,有100多人。后来才知道,当时说是要“潜艇事业大发展”,每条艇都有两套人马,其中许多同志都是从其他的军兵种调来的,如我们无线电的江苏籍战士小韩,是从海军航空兵的气象站调来的;河南籍战士小杨是从陆军部队调来的。安顿下来以后,听老兵说起艇上的趣闻逸事,我知道了艇长张连忠有个外号叫“老阴天”,说是很少见到艇长笑过,他一天到晚总是绷着个脸,一副严肃的样子。老兵吓唬我说,一旦你在工作中出了差错,让他知道了,可就够你喝一壶的了。从老兵的口中我还听说,艇长是解放战争时期参军的,参加过很多战斗,还立过战功呢!他不但自己的操艇技术好,而且对各部门各战位的要求非常严格,我们127艇还是海军的先进单位呢!在我听了艇长的这些传奇故事后,我就非常想见见艇长,看他是个什么样子。我在自己的心中描绘了一个艇长的形象:高高的个头,黝黑的脸庞,并长满了胳腮胡子,体格健壮,声音宏亮……结果,我按照这个形象去寻找艇长,弄出了一场大笑话!中午,大家从艇上回到宿舍,抓紧时间洗漱换好服装,然后在宿舍外等着排队去食堂吃午饭。我和班里的小武在树下聊天,抬头看见一个如我想象中的艇长模样的人,正站在那儿严肃地看着什么,只是肚皮稍微大了点。我赶紧指着那人问小武:那是不是“老阴天”?可是,不管我怎么问,小武就是不回答,还一个劲儿的朝我挤眼睛,向我身后呶呶嘴。我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心想:小武今天这是怎么了?我正要问他出了什么毛病?只见军士长和班长走过来,我赶紧拉着军士长问:那人是不是艇长?军士长看了那人一眼,轻声地说:那是副艇长,艇长就在你身后嘛。我赶紧回头寻找,只见离我两三步远的树下,站着一位个子不高的老同志,他着装整齐,脚穿一双圆口布鞋,棕褐色的脸庞上有几道浅浅的细纹,他就是艇长?我用惊呀的口气问军士长:你弄错了吧!军士长瞪我一眼,那意思分明是说:你真是个新兵蛋子!连谁是艇长还不知道?集合吃饭的哨子响了,军士长赶紧推了我一把,让我快去排队。当我再回头看艇长时,只见他面无表情地走到队列的末尾。这下我可傻了眼。我从小是在军营里长大,见过很多高级首长,怎么也不至于把部队里的首长搞错啊!这下可好,竟敢当着艇长的面叫他的外号,将来还不得给我小鞋穿啊!我有点心烦意乱,稀里糊涂地就随队伍来到饭堂,吃饭的时候还在想心事,午饭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我看见很多人都回头看我,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仔细一听,原来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大家说什么话的都有,羞得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心里暗想,得找个机会和艇长解释一下,以消除不良印象。几天之后,机会终于来了。潜艇出海,我也去了。我们无线电室在二舱。二舱是军官舱,艇长室、政委室都在二舱。我想趁中午吃饭时,找个机会……中午吃饭时,只见艇长手里拿着两盒罐头从三舱走来,他从无线电门口经过,我赶紧立正,行注目礼。刚要开口道歉,就只见艇长挥手张罗大家吃饭,并说今天中午有凤尾鱼罐头吃。我抓紧准备餐具,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开饭时,人很多,我只顾埋头吃饭,不敢抬头。不多会儿,艇长问我叫什么名字,是从什么地方入伍的,又问我晕不晕船,生活习不习惯,专业技术掌握得怎样,等等。最后还教了我一个克服晕船的方法,那可是“独门绝技”啊!那就是:越晕船就越要坚守岗位!要站着工作,千万不能躺下,一旦躺下就完蛋了,永远也练不出来了,更不用说成为一名优秀的水兵了。经过这次谈话,使我对艇长增进了了解,加深了印象,让我悬在心上的石头落了地。我觉得,艇长并没有像老兵们所传说的那样像个“凶神恶煞”,他更像个严谨和蔼的长辈。最让我感动的,是在我离开127艇之后发生的事情。1971年11月,根据海军建设的需要,我和支队的一部分同年入伍的战友离开了五号码头,调到新组建的快艇部队工作。1972年秋,127艇的原班人马到武汉接新艇,艇长还特地让我们部门的战友到我家看望。我虽然已经离开127艇一年了,可艇长还没有忘记我这个曾经在127艇工作过的战士。此后,每当我有机会到青岛执行任务或者出差,都要安排时间回码头看看,那里是我曾经战斗和工作过的地方啊!每次我回部队时,总能与张艇长不期而遇,每次他都会仔细地询问我到新部队后的情况。当他得知我们这些从127艇出去的同志,都表现很好时,就高兴地笑了,再也不是当年老兵说的那个“老阴天”。艇长还语重心长地叮嘱我,要继承和发扬老部队的光荣传统,要和大家搞好团结,为海军事业多做贡献。这些情景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让我终生难忘。

房德成(1954.9~),辽宁凤城市(原凤城县)人。1974年12月入伍,1975年10月毕业于海军潜艇学校(现海军潜艇学院),分配到青岛潜艇支队,任210潜艇无线电兵。1976年3月调218潜艇,任无线电兵、无线电班长、无线电军士长。1984年转业,任丹东市振兴区帽盔山办事处工业总厂副厂长、工业公司副经理、商服公司副经理兼劳资员、办事处办公室副主任兼文书、振兴区监察局举报中心科员、主任、纪委信访室主任等。2015年退休。
说起来房德成还是我的丹东老乡,凤城县归丹东管辖,当年我父亲所在的部队就在凤城县驻扎,我经常到那里去。但是对于房德成这个老乡,我却印象不深。原因是他当兵晚,上艇时间不长就调走了。因为他是丹东老乡,我让蔡立国找他,一直没找到。我在微信群里给蔡立国的留言,被远在河南郑州的田华忠看到了,他说他知道房德成在哪,10月份还在广州见过他。于是田华忠很快就和房德成联系上了。2016年的最后一天夜里,我接到了房德成的电话。他按照我的要求发来照片和简历。一看照片,总算把名字和人对上号了。40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再加上年纪大了,记忆力真是不如从前了。房德成应我之约,为本书写来一篇短文《上艇第一天》。人们总是对“第一”次经历的事情记忆犹新。
1975年11月初的一个周末,我和几个同年入伍的战友来到210潜艇。盼望己久的潜艇生活开始了,我们都高兴极了。可是,当天晚上就被艇领导批评了一回,这件事使我印象深刻。那天晚上,电视台播放了一部罗马尼亚故事影片《巴布什卡历险记》,由于该片还没有演完就到熄灯时间了,张连忠艇长开门进来说了一声:“把电视关了!”之后就离开了。咱们艇的电视是关了,可楼上别的艇还在继续看电视,也是在看这部电影,隐隐约约听到电影的声音,心里直痒痒。当时我们几个新兵也没考虑那么多,以为晚点睡觉没什么,就悄悄下床,到楼上去“蹭”别艇的电视看,一直看到电影结束。下楼时,我们看到艇长和政委正在楼梯口严肃地等着我们。看到这个阵势,我们知道坏事了,硬着头皮轻轻走下楼梯。正要进寝室,被艇长叫住了,他说:“你们不是不想睡觉么?就在外面站着吧!”然后他就和政委一起走进艇部。我们一共四五个人,都是新兵,没经过这种事,心里有些慌,谁也不敢乱动,就那么规规矩矩地站在大寝室门口。过了大约10多分钟,艇长出来对我们说:“明天每人写份检查,都回去吧!”我们如释重负,赶紧回屋爬上床。我躺在床上,老半天没睡着,翻来覆去想了很多,刚上艇就出这种洋相,太不应该了!另外也不知道这个检查怎么写,如何才能度过这一关呢?这天晚上我没睡好觉,天还没亮我就起床,想表现好点,准备打扫卫生。当时值更的是位老兵,他拦住我说:“还不到起床时间,你回去吧,打扫卫生是轮班的,不是你们班,起床后要出操。”想表现,又没机会,我心里有点六神无主。后来艇长召集我们几个新兵谈话,他说:“考虑到你们是刚上艇的新兵,检讨就不用写了,但是你们要记住:你们是兵,是战士,不是老百姓!”从此,我记住了这句话。对我以后的成长进步起到了很大作用。后来,我听其他艇的战友说210艇管理严格,是出了名的。我想,210艇培养出了不少优秀军人,很大程度与“严”字有一定关系吧!我虽然在210潜艇时间不长,但210潜艇是我走上战斗生活的第一站,210潜艇的领导和战友们在我成长过程中,给予我的关心教育和战友们的情谊是最宝贵的。我非常怀念在210潜艇度过的那段紧张、严肃、活泼的时光。


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虽然我们讲着不同的方言,但是我们一起诉说心事,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战友、战友,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还常常想起我们在艇上的日子吗?神圣神奇的潜艇,让我们知道,原来濳艇人的友情更让人牵挂!过去通讯不发达,许久没有彼此消息,也许我们奔波忙碌,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但是希望你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你。微信让我们慢慢都联系上啦。即使过了几十年,我们都已老去,即使岁月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不走我们潜艇人的深厚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