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第三章 二三部门 鱼雷班(1)(2)(3)

潜艇兵战友之家 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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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二三部门

鱼雷班


一、鱼雷军士长吕同乐
 

吕同乐(1945.8.22~),天津市人。1965年入伍,1966年从潜士校毕业,曾任127潜艇鱼雷兵,155210潜艇鱼雷班长、鱼雷军士长。1975年转业到天津市红桥区人民检察院工作,任副处级检察员至退休。


我当兵之前,从来没接触过天津人,也没听到过天津话,吕同乐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天津人,并从他那里学会了好几句天津话。
吕同乐喜欢说:“真哏儿啊!”
“哏儿”,是天津代表性方言之一,意为:有趣、风趣幽默,类似于北京话的“逗”。
在我的印象中,吕同乐就是“真哏儿”的一个人。我很想找到他,给本书写一篇“真哏儿”的文章。感谢于水洋,他委托在天津的战友,通过公安局的查询系统终于找到了吕同乐。
2016年11月16日,我把吕同乐拉入“曾经的127”微信群,一下子群里就热闹得像是开了锅,鲜花、掌声、鞭炮、红酒的图图和动画络绎不绝,好不热闹!可见时过几十年,吕同乐仍然是颗“老开心果”。我不由得又想起他喜欢说的那句天津话——“真哏儿啊!”
过了几天,吕同乐应我之约,为本书写了一篇短文《装载战雷》。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句话不离本行。大“雷头儿”王秉祥写的是《装雷》,小“雷头儿”吕同乐写的是《装载战雷》。
装载战雷
吕同乐

1971年春的一天,127潜艇接到远航的命令,全艇官兵在艇长张连忠的带领下积极进行远航前的准备,二三部门的主要任务是装载战雷。我们在部门长的带领下,用很短的时间就把装载鱼雷的各种工具准备好了。
03型潜艇一共能装10条鱼雷,艇艏4个发射管,艇艉2个发射管,全部装满,一舱还可以在鱼雷架上安放4条备用鱼雷。如果打起仗来,把10条战雷打出去,那威力,想想就感到心里挺自豪的。
潜艇装雷分舷外装雷和舷内两种。舷外装雷是指从艇艏和艇艉的发射管装雷,舷内装雷是指从一舱升降口装雷。
当时我们艇是支队的战备值班艇,出海最多,装雷最快,把10条战雷全部装上艇,最快只用两个半小时,在支队首屈一指。
03型潜艇的鱼雷长有7米多,直径500多毫米,通体银白色,当吊车将其从运雷车上吊起来的时候,需要有人用绳子牵住鱼雷的首尾两端,以免在空中出现倾斜和旋转。鱼雷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耀,十分炫目,给人的感觉,像是鱼雷长胖了许多。我们的心里也被这种充满自豪的感觉撑得满满的。
一条、两条、三条……
我们在张连忠艇长的指挥下,在其它兄弟部门的协助下,还有基地鱼雷检修所全体官兵的密切配合,只用了短短两个半小时,就安全顺利地将10条战雷装进发射管和安放在一舱备用鱼雷架上。
等到艇长宣布“解除装雷部署,机械恢复原状,艇员离艇”的时候,我们的心里充满了成功的喜悦。

二、鱼雷军士长王桂和
 




王桂和(1949.8.15~),江苏省泰州市姜堰区(原泰县)人。1968年入伍,曾在127潜艇任鱼化兵、鱼雷兵、鱼雷班长,1971年任鱼雷军士长。1978年转业至江苏泰县政府行政科任管理员,1982年任泰县政府招待所副所长,后兼任姜堰市姜堰宾馆总经理,直到退休。



王桂和年轻时眉清目秀,身体比较单薄,说话“轻声慢语”,于是有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二嫚”。山东人称女孩子为“嫚”,大嫚,二嫚,就是大闺女、二闺女的意思。王桂和强烈反对别人叫他这个外号,我记得他曾对一个叫他“二嫚”的人急过脸。一般称他外号的,都是与他资历差不多的人,我们这些新兵决然不敢。那个年代,女人被称为“铁姑娘”是赞誉,就如同当今流行的“女汉子”,但是给男人起女性化的外号,尽管是开玩笑,也难免被人看成是带有矮化和贬损的意味,是难以被当事人接受的。
王桂和虽然被人称为“二嫚”,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工作上一点不含糊。钻发射管,除锈、涂漆,一身汗水一身油泥,绝对爷们儿。
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王桂和的婚礼是在部队办的。那时在部队结婚很简单,一点烟、糖、茶,就能把终身大事办了。
据沈铭回忆:
大概是1972年冬季的一个星期六晚上,王学芳政委要我带几个人(每班一个人,二三部门不限)到贮水山招待所为王桂和、龚兰凤举办婚礼。我说,政委这事我不会干,干不了。政委却说,我观察了,这事你能干好,你们是老乡,帮他热闹热闹。
王桂和的“婚房”在贮水山8号招待所东楼二层最西边朝北的房间,简单布置一下,显得喜气洋洋。大家到齐以后,我宣布结婚典礼开始。我先让他们介绍恋爱经过,表态发言,然后大家祝福,接着就开始“闹新房”,让新娘给大家点烟、新娘新郎啃苹果,大家吃着花生、瓜子、糖果,抽着喜烟,折腾了他们个把小时,然后我们一起撤离,赶到三号码头乘交通艇回支队,整个过程安安全全,顺顺利利,王桂和就留在东楼当他的新郎官了。
三天后婚假结束,王桂和回到艇上告诉我,仪式搞得挺好,他们两口子非常满意。
其实那时,我自己刚刚找对象,连恋爱关系都还没经组织审查确定呢!我只是按照电影上举办婚礼的样式,给他们实习操练了一把。
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没有找到王桂和,这次是沈铭把他找出来的。我给他打电话,听声音有很大变化。后来看到他的近照,我几乎认不出他了。原来的眉清目秀,如今已变得满脸沧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我们都老了!
王桂和应我之约,为本书写了一篇文章《关于潜艇的记忆》。

关于潜艇的记忆

王桂和
我是1968年入伍,经过简单的培训,分到127艇当鱼化兵。艇长是张连忠,政委是王敬礼。经过一段时间的潜艇生活,我亲身感受到,这两位领导的表率作用做得非常好。他们生活上不搞特殊化,以身作则,工作上率先垂范,吃苦在前,将我军的光荣传统在本艇发扬光大,使我们受到很好的教育。
当时正值“文革”期间,海军上层派性严重,部队也搞层层“站队”,甚至搞至班长,这种风气也影响到我们艇队的建设。当时张连忠艇长抓训练抓得很紧,有人以“突出政治”为由,想批他是“单纯军事观点”。这时候是王政委站出来顶住了来自社会和部队内部的压力,他将全艇的政治和军事的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讲得头头是道。在处理这件事时,一向和气待人、和蔼可亲的政委发了大火,满脸通红,满头大汗。那场风波事过多年后,我们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经过他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使得全艇官兵提高了认识,消除了分歧,大家团结一致投入到新的军事训练当中。可以说,在那种年代,他找到了政治工作的“金钥匙”,那就是用毛泽东思想统一大家的思想,用“抓革命,促战备”的观念指导具体的工作。
大家的思想统一之后,全艇空前的团结,大家不忘战备,不忘军人职责,经过紧张的训练,127潜艇率先完成了所有的训练科目,成为支队的战备值班艇。
王敬礼政委调走以后,他的继任者王学芳政委也是一个作风正派的老同志,他和张连忠艇长配合的很好。那些年,127潜艇以及后来的155潜艇和更改舷号的210潜艇,多次执行远航侦察、大型演习、科学试验等任务,潜艇连年被评为支队、舰队和海军的先进单位。这些成绩的取得,归功于大家的共同努力,更要归功于我们的好领导。



记得有一次远航,潜艇从水下9米一下掉到水下70米,当时张连忠艇长正在二舱休息,他非常警觉,发现险情,未过二舱防水门就及时下达指挥口令,使潜艇很快重新回到了安全深度,避免了一次撞击海底的重大事故。在远航中,我艇多次发现敌舰、敌机,都及时采取了应对措施,圆满完成了远航任务。潜艇远航是对每一个艇员的思想和身体最严峻的考验。那些年,在全海军潜艇部队中,我艇是执行任务最多,航程最远的潜艇之一。
潜艇的海上训练是非常艰苦的。晕船呕吐是潜艇兵必须要闯过的一道难关。记得有一年国庆期间,我们艇接受了节日战备任务,当时正好遇上台风,潜艇晚上必须浮起充电。当时潜艇左右摇晃非常厉害,超过了横倾仪的最大指数,全艇大部分人员都呕吐不止,有的同志连又苦又涩的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时王政委还跌跌撞撞地到每个战位看望大家,无形当中给大家增添了力量。像这样的恶劣天气,在我们潜艇训练当中,不计其数。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能坚守岗位,充分体现了“压倒一切,战胜敌人”的战斗精神。
在军事训练、战备巡航等任务中,也涌现了一些看似平凡,但绝不平凡的同志。最典型的是副艇长吴桂初同志,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海军的潜艇事业。他因工作劳累不幸病倒,入院不足一个月就离开了人世。按照他的遗愿,要把他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最后是我把他的骨灰送回他湖南老家的。当时火车汽车都不允许骨灰上车,我出于对吴副长深厚的战友情,想尽了办法,才护送其骨灰安全到家,让他入土为安。
潜艇生活虽然艰苦,但是也锻炼人,我艇因为出海多,官兵的军事素质比较高,为其它艇输送了很多技术骨干。我本人的专业水平也得到很大的提高。可是就在我想继续为潜艇事业做贡献的时候,我意外患上了潜艇部队最忌讳的肝炎。从得病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告别部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所以离开部队时,那种苦恼、失望、委屈的复杂心情,别人是很难理解的。
一晃,离开部队已经38年了。李忠效同志来电,要我写篇短文,当我坐下来回首往事的时候,沉睡的记忆一下被唤醒,很多尘封已久的往事立刻涌到眼前。由于水平有限,我只能简单地写这么一点和大家分享。
第三章 二三部门

鱼雷班
三、鱼雷班长王连石


 王连石(1950.9~),辽宁省大连市人。19683月入伍,曾任127潜艇鱼雷兵、鱼雷班长;19705月被选送到武汉海军工程学校学习鱼雷维修专业。1973年退役,曾任中国远洋总公司天津远洋分公司船员、轮机助理、船舶政委。1980年调入大连远洋运输公司机关工作,任保卫处长、船员公司党委书记、总经理、供应公司党委书记等职。2001年调入香港招商局集团公司所属的蛇口明华船务有限公司任总经理。2007年退居二线任公司调研员。2010年退休。


我上艇时间不长,王连石就去武汉上学了,毕业以后时间不长就退役了。我和王连石接触不多,想不起他有什么故事,但是不知为什么,对他的印象很深,也说不清这印象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在我的印象当中,他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用现在的话说,很阳光的一个人。
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联系上他,约他写文章,他发来一篇写王敬礼政委的文章,原来的题目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当时根据他文章的内容,“灵机一动”,把题目改为《向王敬礼政委敬礼》了。
向王敬礼政委敬礼
王连石
1968年初春,我满怀豪情地报名参军。在众多应征者中,我有幸成为一名光荣的海军潜艇战士,并被分配到刚中修出厂不久的127潜艇。127艇当时的艇长是张连忠,政委是王敬礼。他们两人性格迥异,一个严厉,一个宽厚,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把127艇管理得井井有条,一派正气。我从上艇的第一天起,就立志要珍惜机会,努力学习,把自己的青春奉献给海军的潜艇事业。
能成为一名海军特种兵,亲自驾驶战舰潜航在大海深处,为保卫国家安全做出贡献,是我一生最大的骄傲和荣耀。我的战位在一舱,虽然一舱的环境比其他舱室相对会优越一些,空间大,温度也不高,但是在大风浪里航行,艇艏上下颠簸的幅度要比其它舱室大一些。我抗风浪的能力还行,但扛涌浪的能力不是很强,海上涌浪较大时就会晕得厉害。我记忆最深的一次,是1969年那次远航,有一天涌浪特别大,当时轮到我值更,其他战友都躺下休息了,我坐在一个装工具的大铁箱子上(铁箱至少有一百多斤重)双手紧紧抓住鱼雷发射管后盖把手,突然连续几个涌浪过来,把我连同屁股下的工具箱一起从左舷抛到右舷,还没等我反过神来,又从右舷抛向左舷,连续折腾了几次,把我彻底给抛蒙了,顿时感觉天昏地暗,浑身大汗漓淋……一筐桔子也全部撒落到舱底下了。趁着涌浪间歇期,我赶紧爬到舱底,费尽力气才把散落的桔子全部捡上来。到我交班时,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
潜艇生活虽然艰苦,却也苦中有乐!只有艰苦的环境才能锤炼出坚韧的性格。
1970年,艇上选送我到武汉海军工程学院进修。临行前,主持二三部门工作的杨兆忠部门长在部门欢送会上讲了一席话,对我上艇两年来的工作给予肯定,并对我提出了殷切的希望,这些话很长一段时间一直在我的耳边回响。我在武汉经过两年多的刻苦学习,于197210月完成学业,回到支队干部科报到,然后在127艇等待分配。当时由于“九一三”事件发生之后,海军原定的“潜艇事业大发展”计划暂停实施,我们这些当初为“潜艇大发展”而培养的人才,只能顺应形势,另外安排。1973年,我怀着十分遗憾的心情,离开了服役5年的潜艇部队,到天津远洋公司当了一名船员。
127艇工作期间,领导和同志们对我的帮助很大,让我明白了许多如何做人、如何做事的道理,各方面的素质有所提高,为我未来的前进道路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我到天津远洋公司后一直发展顺利:在公司经过三个多月的业务培训,一上船就当上轮机助理,3年后就被提升为远洋船舶政治委员。
1976年国内还是“突出政治”的年代,当时远洋船舶实行的是“党支部领导下的船长、政委分工负责制”。当时我年仅27岁,是整个中国远洋系统船舶政委中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我深知自己各方面素质距离职务要求还差很远,面对那些资深的老船长、轮机长、老船员,我没有发号施令的资本,要想充分调动全体船员的积极性,确保安全、圆满完成好每航次运输任务,我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事事率先垂范,真诚对待每一个船员,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影响、凝聚人心。
实践中我体会到,凡事,只要你努力认真去做了就一定会有收获。我工作过的船舶,在上级领导的指导和广大船员的支持下,曾多次被交通部评为“先进船舶”,我个人也曾几次被公司评为“先进政工干部和优秀共产党员”称号。
让我记忆犹新的一件事是:在我刚接任船舶政委职务不久,一个偶然的机会我遇到了“贵人”,他就是我非常敬重的127艇老政委---王敬礼。一次 ,我轮在青岛港锚地待靠期间,海底门突然被海草堵塞,造成机器冷却水高温。情急之下,只好请求海军北海舰队防险救生大队派潜水员帮助清理。我在与潜水人员的交谈中得知,原127潜艇政委王敬礼此时正在“防大”当政委,我委托他们向老政委问好。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王政委专程到船上看我来了,并在船上住了一天一夜。情致所致,我们彻夜畅谈。在谈话中,王政委谈了很多他多年当政委的经验,让我这个年轻的外轮政委受益匪浅,使我坚定了做好政委工作的信心。
1979年底,我以较好的业绩结束我7年的海员生活。1980年,大连远洋公司成立,需要从“中远”各大公司调入机关干部。北京总公司一个命令,把我从天津远洋公司调到大连远洋公司保卫处任职,1984年提升处长。2001年我又被调往香港招商局集团有限公司所属的深圳蛇口明华船务公司任总经理。虽然工作岗位不断调整,职务也随之变更,但我从不敢懈怠,始终以一个战士的身份来严格要求自己,脚踏实地去作好自己分管的工作,始终没有忘记部队的培养教育、首长和战友的关怀帮助。
在此,我以127潜艇一个老兵的名义,向老艇长张连忠——敬礼!向老政委王敬礼——敬礼!向其他老首长和老战友——敬礼!
 
四、鱼雷兵王家成
 


王家成(1951.1~),辽宁省东港市(原东沟县)人。196912月入伍,曾任127潜艇鱼雷兵,19742月退役。


王家成和我是同期入伍的丹东老乡,乘坐一列闷罐火车来到部队。经过一个月的新兵训练,又一起分到127艇。王家成个子不高,鼻子挺大,据说原来艇上有个已经退役的老兵叫高旺,和他长得特别像,只是他比高旺小一号,因此有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小高旺”。
我们在新兵连的时候,就进行“入伍动机教育”,上艇分专业前,也进行了相关的教育,无非是让大家服从组织分配。尽管反复进行“入伍动机教育”,王家成还是对自己被分到鱼雷班耿耿于怀,私下发牢骚说:“艇上哪个专业都比鱼雷专业强,退伍回家谁也不能扛个鱼雷上山打兔子。”
王家成平时说话不多,一开口就“不同凡响”,“不能扛个鱼雷上山打兔子”,这种话不是什么人都能说出来的。
王家成晕船很厉害,每次出海都晕得没精打采。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性格使然,平时总是一脸木然,很少看到他笑。在我们那批新兵当中,他属于不显山不露水的那种。服役期满就回家了,回家了也不跟任何人联系。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曾试图找他,结果没找到。这一次,我又发动群众找他,终于由蔡立国通过当地公安局找到了他。
201610月,我趁回丹东参加我侄女婚礼的机会,邀请王克安、王家成、蔡立国、王占康、王军一起聚餐,并合影留念。吃饭的时候,王家成仍然保持了年轻时的风格,一开口就充满幽默,可惜我当时没纪录下来,无法在这里呈现给大家,只能把他的短文《战友胜似亲人》呈现给大家了。
战友胜似亲人
王家成
196912月,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应征入伍,来到部队,分配在127潜艇任鱼雷兵,从此开始了我的潜艇生涯。在这期间,苦、辣、酸、甜都曾有过,但更多的是快乐、幸福……
记得我第一次出海执行任务,海上的风浪很大,我多次晕船、呕吐,但每次都有战友帮我端水漱口,让我非常感动,战友啊,胜似亲人!
在平时学习、训练中,部门长杨兆忠、军士长王秉祥和老班长吕同乐以及王连石、于水洋等同志,都能细心指导我,经常和我谈心,在他们的帮助下,我各方面都有所进步。因我晕船较厉害,心情经常很沮丧,班里同志关心我,鼓励我,消除了我的顾虑或灰心,使我振作起来,每次出海执行任务都能完成本职工作。战友的情意,重于兄弟之情。在127潜艇上,我真的感受到了“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这八个大字的精髓。
光阴荏苒,转眼40多年过去了,我们都不再年轻。但在我的脑子里,总是经常浮现出战友们的影子。每当闲暇的时候,也总能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们一起学潜构、学专业技术、岗位操练。我们同舟共济,我永远不能忘怀。

第三章 二三部门
鱼雷班

五、鱼雷兵王克安
 
王克安(1950.12~),辽宁省丹东市人。1969年12月入伍,曾在127、155、210潜艇任防化兵。1976年退役,任丹东市公安局二科科员;1979年至1991年任丹东市公安局振安分局二科科员、副科长、科长;1991年至1997年任丹东市振安区九连城镇副镇长;1997年为丹东市公安局一级警督。2010年退休。

王克安也是我同期入伍的丹东老乡,他的专业是防化兵,生活在鱼雷班,实际上就当鱼雷兵使用。他的个子很高,篮球打得很好,是艇上篮球队的主力。当时艇篮球队的主力有童志(1968年入伍的雷达兵)、柳忠山(1968年入伍的声纳兵)、李万祥(1969年入伍的电工兵)等。我年轻时也喜欢打篮球,但是水平和王克安他们那一拨人比,差远了,只能当当替补。后来王克安他们那一拨主力队员都退役了或者调走了,才把我等推到前台,属于“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王克安乒乓球打得也很好,也是艇乒乓队的主力。当时艇乒乓球队除了王克安,还有孙鲁宁、岑绍连等,他们经常在支队组织的乒乓球比赛中拿冠军。我记得他曾代表支队参加过舰队组织的乒乓球比赛。当时支队还有一位乒乓球水平较高的选手,就是后来的中央军委联合参谋部副参谋长孙建国。
王克安退役后,在丹东地区仍然很活跃。丹东很小,很多人知道他。我们虽然联系不多,但是有关他的消息,会不断传到我的耳朵中来。
2016年10月,孙鲁宁和岑绍连得知我要回丹东,并要约王克安等战友小聚,他们委托我向王克安下了“战书”,希望找机会各带一支乒乓球队,在某地进行一场友谊赛。我已正式向王克安进行转达,王克安痛快表示迎战。我真想看看40多年以后,这帮年近“古稀之年”的老将们的“厮杀”,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
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王克安应我之约写了一篇文章《怀念潜艇生活的时光》。其实,他所怀念的,都是些苦日子。我曾奇怪,苦难居然也会被人怀念。细细一品,才发现,他怀念的不是苦难,而是青春。
怀念潜艇生活的时光
王克安
离开部队已经30多年了,每每回想起在部队的日日夜夜,总是使我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静。我常常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在我已经度过的人生经历中,部队服役的时间长度还不到五分之一,那几年的军旅生涯居然对我的情感产生如此大的影响,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感越来越强烈,是我过去没有想到的。真是匪夷所思。
经过认真的思考,几个词汇从脑海里跳跃出来:青春……大海……潜艇……特种兵……
我的心情豁然开朗:是的,青春是浪漫的,大海是壮阔的,潜艇是神秘的,特种兵是自豪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能把这些内容组合在一个时间段里尽情感受的人,毕竟不多。而我,有幸成为其中之一。
我在青春焕发的年纪走向大海,登上了潜艇,成为一名海军特种兵,心中非常自豪。每一名新兵,都渴望出海,亲身感受一下潜艇水兵的滋味。不过,真正的海上生活并不浪漫。
那天,我随着其他老同志一起登上潜艇。我是鱼雷兵,战位在7舱。潜艇内的各种仪表仪器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刚开始,潜艇出港在水面航行,风平浪静,潜艇一点都不晃。我的感觉很特别,有些兴奋,又有些不安。兴奋的是,我已经是一名光荣的潜艇兵了。不安的是,我会不会晕船呢?以前我从来没坐过船,不知道自己的平衡机能到底怎样。我只是听老兵说,晕船的滋味很难受。
没晕船的时候,我高兴地在舱里来回走动,看看这里,摸摸那里,有个老兵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傻。过了不久,海上风浪渐渐增大,潜艇开始左右摇晃,我感到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了,胃也不停地翻腾起来,几次想吐。我想这就是所谓晕船的感觉吧?开始我还忍着,后来实在坚持不住了,就抱着脏物桶呕吐起来。天那!晕船的滋味太难受了!再后来,吐得胃里空了,没东西可吐了,我就像死狗一样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昏睡过去。这在潜艇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朦胧中,7舱的防水门打开了,进来一个人,是艇长张连忠。鱼雷军士长和其他老兵都站起来了,我也想站起来,可是我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我当时的样子一定很熊,张连忠看看我,这位以严厉而著称的艇长,居然没有发火,有点无可奈何地走了。大约因为我是一名新兵,他才宽大为怀的吧。
我虽然在海上是狗熊,但是一到了陆地上,我还是很活跃的,可以说是“意气风发,斗志昂扬”。我有体育专长,篮球、排球、乒乓球都打得比较好,曾经在潜艇支队举行的各种球类比赛中有过上乘的表现,为我们艇上争得了荣誉。我还和孙鲁宁、岑绍连一起,为本艇拿过乒乓球团体冠军呢!
但是我一直晕船很厉害,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适合长期在海上工作的。因此在服役期满之后就退役了。
几年的部队生活,有痛苦,有欢乐,一起成为青春的记忆,被我尘封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青春的记忆变得越来越纯,痛苦的不再痛苦,欢乐的更加欢乐。尤其是老艇长张连忠当上了海军司令,经常在电视上看到他,我的关于青春……大海……潜艇……特种兵……的记忆渐渐苏醒,成为我和同事、朋友常说的话题,一种曾经当过潜艇兵的自豪感也油然而升。我想,这个话题,我还会继续说下去,一直说到老……
六、鱼雷兵苏功国
 

苏功国(1952.11.19~),湖北省随州市(原随县)人。1970年12月入伍,曾任127潜艇鱼雷兵。退役后回乡务农。


苏功国在他们那一批同年兵中,属于形象比较端正的。要个儿有个儿,要盘儿有盘儿。就是说话湖北口音比较重,别人常常听不懂。都说“湖北佬,九头鸟”,意思是说湖北人心眼儿多,鬼精鬼精的,但在苏功国身上,好像这一特点不是很突出。他干活肯下力气,为人也比较实诚。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孔之见”,毕竟不在一个部门,对他的了解有限。
不过,王连石说的一件事,似乎可以佐证我的观点。
据王连石回忆:
我和小苏有一个故事,我记忆犹新,我也很感动。记得有一次,我们127艇在装卸码头装鱼雷,后来移到三号浮码头。我骑个三轮车,跟小苏俩带着捆绑工具和一个鱼雷架,准备送到挺上。当时正好是低潮,浮码头那个引桥的坡度非常大。按说我应该下来推着三轮车走,可是那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年轻不懂事儿啊,干事全凭一股冲劲儿。我没下车,小苏坐在车后面。三轮车上了引桥,斜坡太大,我刹不住闸了,小苏连忙跳下来,在后面用手拽着三轮车,也没能拽住它,跟着三轮车往下跑,我一看不行啊!我就照着那个双系柱撞上去了,把车翻在那个码头上。要不是他及时出手,在后面拽一下,降低了三轮车下冲的速度,我可能就直接冲海里去了。后来发现,小苏的右手手指都变形儿。这件事,打死我我都不能忘。我一直想找他,也就想看看他的手现在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后来,武汉的李军通过湖北老乡,把苏功国找到了。苏功国用的是老手机,不能上网,他的儿子在“曾经的127”战友群里和王连石交流过,据说苏功国的手指还好,没有留下残疾。
据沈铭回忆:
苏功国有个外号,叫“苏格拉机”,当时经常放映阿尔巴尼亚电影,好像某个电影里面有个人物叫苏格拉底。正好看完电影不久,有两次集合排队,苏功国动作比较慢,有点拖拖拉拉,就有人说他是“拖拉机”,后来不知怎么就演变成“苏格拉机”了。他脾气很好,谁叫他外号,也不生气,一笑露出两颗虎牙,憨态可掬。
我本来是通过李军约苏功国为本书写篇文章的,可是一直拖到截稿时,他也没写来,我只好作罢。我打电话通过他的堂弟要来一张他的近照,深感岁月无情,阳光帅气的“苏格拉机”已不复存在。他现在每天忙于农田建设,是真正的拖拉机手了。





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虽然我们讲着不同的方言,但是我们一起诉说心事,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战友、战友,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还常常想起我们在艇上的日子吗?神圣神奇的潜艇,让我们知道,原来濳艇人的友情更让人牵挂!过去通讯不发达,许久没有彼此消息,也许我们奔波忙碌,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但是希望你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你。微信让我们慢慢都联系上啦。即使过了几十年,我们都已老去,即使岁月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不走我们潜艇人的深厚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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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璇是火药l2020-07-30 13:38:54

我叫胡大淼,213艇声纳兵,也是1969年12月从辽宁省丹东市入伍,乘坐闷罐火车来到青岛海军潜艇二支队,经过一个多月的新兵训练,于70年春节前被分配到合训艇任声纳兵。后来去教导队(原潜士校)学习声纳专业。70年下半年我艇接到接艇任务,来到武汉武昌造船厂,为朝鲜人民军海军接回33型潜艇,50年前脑海里的记忆犹如在眼前一样。 回想往事,特别怀念为海军潜艇部队奉献过青春年华的老领导,艇长:方庭芳、政委:巨浩洲、付长:王福山、军士长:谭成水、罗明高等老战友们。值此“八一”建军节之际,祝愿各位老领导和老战友们节日快乐!身体安康! 胡大淼(手机18673644838)赞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