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航程----海上拉练小记（四）

原创潜艇战友潜艇兵战友之家 2020-08-27

请点击上面的蓝字关注战友之家

难忘的航程

—— 海上拉练小记（四）

文 / 郭连春

老艇长解诒永的潜航生活

今天参加助民劳动。

这也是预定拉练训练计划的一环节。

难得的晴天。江南的三月，觉得有点儿热。

约半小时的路，我们来到大榭岛第八生产队。生产组组长领我们到田间，任务是平整土地，一块田里高处的土运到低洼处。

这块田有两亩多，就在村头。我是个下乡知青，在农村一年多，得到了一些锻练。知道这是要把一块旱田，改造成水田。

每人一付土筺，一个小扁担。南方北方这土筺也不一样，北方是用葛条编的叫土篮子，这一担土一百多斤。南方是土簸箕，三根细绳拴在扁担头上。组长和几个社员装土，我们负责挑运。

他们好像约好了一样，每个簸箕只装两锹土，一共三四十斤。大家都嫌少，让他们多装。组长笑着说：“够了，够了，很重的”。

也许南方就是这样干法，也许是乡亲爱护子弟兵，再也不肯加土了。北方挑土，土篮子装满再拍上两锹。

不太重的担子挑起来，腰板溜直，走的是一溜风。

路遥知马力。

干着干着，气喘了，出汗了。再干一会儿，腰弯了，脚步慢了。

田间休息了，

生产队准备的大麦茶，用炒熟的大麦米烧的开水，还挺好喝的。边喝着茶水，边和社员聊天，浙江方言一多半听不懂。

副政委董凤池跟姚德华低声讲些什么。声纳兵姚得华站起来，他是艇上革委会(革命军人委员会)文艺委员。一首独唱歌曲<我爱这兰色的海洋>献给大家。

一阵掌声。

董副政委起身，带领大家跟社员们拉歌:“欢迎社员同志…”，“来一个”!

“社员同志们…”，“来一个”!

掌声，笑声。

一个年轻的女社员站起来，短发，格衫，很活跃:“侬仓奥杂” “偶仓一杂”! 连喊两遍。

不明白。

生产组长给大家翻译:“你们唱五支，她唱一支”。

是一阵笑声，

有的同志学着她的方言:“偶仓一杂，侬仓奥杂”！学的惟妙惟肖。

我唱一支，你唱五支。

全场开怀大笑。

乘兴又各唱了几首歌曲。

继续劳动，时间很快，到中午了。

组长喊收工了，吃午饭。

按计划，今天这次助民劳动是同吃同劳动，参加劳动的同志到社员家吃午饭。

我和李福林一起，分在一姓王的社员家。

跟王大哥来到他家，四间瓦房，进屋洗手，穿过灶间进到住的屋子。像北方农村平房一样，也有火炕，炕桌上饭菜摆的满满的，女主人全都弄好后就离开了。（这段记忆可能有误，南方没土炕）

王大哥拿了一瓶当地的小烧，斟了三杯热情的款待我们。我和李福林都不会喝白酒，偿一口就是觉得很辣。

不喝了，吃饭。

一桌菜大小十碗，不用盘子，不知别的家怎样。十个菜九个鱼，炖的带鱼有一掌宽，鸦偏鱼、鲅鱼都特别新鲜，篜的、炒的干鱼块小干鱼，还有一碗炒白菜。

曹航海长是上海人，了解江浙一带的风俗人情，事先就讲过，炒白菜那是岛上招待贵客最好的菜。

岛上社员家很少的自留地都种稻子，先解决粮食问题。岛上渔民多鱼多，以鱼代菜。

鱼不太好吃，就是腥，缺油啊。那时城镇居民月供5两油，农村只能过年时领到很少一点油，(辽宁更甚，陈三两名震神州)。醋白糖料酒也谈不上，可惜了好食材。米饭是双季稻，籼米。

跟主人王大哥边吃饭边唠嗑，什么岛上鱼有多新鲜，什么双季稻单季稻。不长时间吃完饭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倒吃了一顿饭。(事后管理员会把菜金粮票交付队上)。

下午平整土地，比挑土轻松。又干些杂活，时间很快，太阳偏西了，收工回营。

便步走的队伍有些松散，有几个人还耷拉着脑袋。见状，董付政委大声鼓动情绪，:“一起唱个歌吧，我起头儿，日落西山红霞飞，一拜唱”! 没有<劳动归来>，唱个<打靶归来>代替。尽管如此，大家还是精神起来，认真的唱着“米少拉米少，拉少米斗来……”。

× × × × × ×

上午，出公差，帮厨。

炊事班人手不够，艇上要派人前去帮忙。

来到厨房，炊事班的同志都开始干活了，一个人也不认识。我问:“我是来帮厨的，干什么活”

一个同志转过身看我:“你收拾鸡吧”，指着地上一堆宰杀过的公鸡。

是我最打怵的活，打怵也得干呀。我挽起袖子，拿个大盆，把鸡全都用水泡上，端到门外。屋里满是篜汽看不清。

五只大公鸡，先拔鸡毛。

这次拉练，亲眼目睹东海潜支的伙食，是出人意料的好。

早饭，馒头花卷蒸糕，大米粥八宝粥炒菜小菜。午饭晚饭更丰盛，每顿的主食都两三种。中午烧的汤有咸的甜的，炒的菜那色那味绝了。就说这肉片切的大小均匀，厚薄一样，肉丝切的细匀。

不说了，还是拔鸡毛。大毛拔完了，那些细绒毛是太难拔了，大部份时间耗在这上了。

这些鸡在我看来，还没彻底拔净，一个炊事兵就拿走改刀去了。

中午饭，红烧鸡块那份菜我一口也没动，我知道鸡毛没摘干净。

海上拉练亲身见证东海潜支的伙食，以至后来，形容各潜艇支队特点的经典语句是:

旅顺的海区，

青岛的风景，

东海的伙食。

旅顺的海区，说的是无论老虎尾还是西港(我也不知道哪是老虎尾哪是西港)，一出港就是六.七十米的深水区。潜艇就能下潜，可以边潜水训练边航渡到训练区。

山青青，海蓝蓝，青岛的崂山,八大关风景闻名瑕耳。就说青岛的建筑，航海长张士祥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看到了青岛就看到了半个世界。

大榭岛的伙食，这是亲眼所见。同样的伙食费标准，比青岛咱们支队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只是水果少点儿。

(俗话眼见为实。能为实么？）

后来72年初夏，我艇去江南造船厂中修，恰逢120艇也进厂修船。与120的老乡讲起大榭岛的伙食，说：“你们的伙食太好了”，老乡回答：“好什么，都一样”；

“我们拉练去大榭岛，就是你们炊事班做的饭，那是真好”；

“你不知道，在你们去之前，司令部军务科的头头儿，反复到炊事班动员，求爷爷告奶奶，连哄带吓唬 : 这是政治任务，北海的同志们来了，饭要做好了如何如何，要是做不好如何如何”。平常的饭能上升到政治高度。

后来在饭堂留意一下，两艇的伙食确实彼此彼此。

2020.2.22

虽然我们来自五湖四海，虽然我们讲着不同的方言，但是我们一起诉说心事，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兄弟。战友、战友，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还常常想起我们在艇上的日子吗？神圣神奇的潜艇，让我们知道，原来濳艇人的友情更让人牵挂！过去通讯不发达，许久没有彼此消息，也许我们奔波忙碌，很久没有联系过了，但是希望你知道，我一直惦记着你。微信让我们慢慢都联系上啦。即使过了几十年，我们都已老去，即使岁月带走了我们的青春，带不走我们潜艇人的深厚感情！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