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视频
/1_aTcQ48Ficia9CuwbE4PJelenozPdDw.png)
第二章 舵信班
王秀清(1940.1.7~),山东省阳信县人。1958年10月入伍,1967年调到127潜艇工作,曾任127潜艇水手长,后任212潜艇副长。1979年转业到地方工作。1995年退休,在青岛定居。1970年我上艇的时候,王秀清是127潜艇水手长,但是接触不多。总的印象是他长得比较瘦,是当时本艇可以和张玉德航海长比“谁最瘦”的人之一。好像时间不长他就调走了,到别的艇当副长。水手长是排级干部,部门长是连级干部,副长是营级干部,他是从排级干部直接提升为营级的。“文革”期间,很多事情处于非正常状态,越级提拔的人很多,如大寨大队党支部书记陈永贵,一下就当上了国务院副总理;在一个位置上工作多年不动的人也很多,如张连忠就当了10年艇长(副团)。王秀清调走之后,我好像再没见过他。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曾想联系他,没联系上。这一次,是曲昭阳通过原212潜艇的人找到他的。我拿着曲昭阳给我的电话号码,打电话过去,自报家门,说明情况,问他是否愿意参加这个活动,为本书提供照片、简历和文章,他表示愿意。我们在电话里面的交流不是很通畅,后来他的女儿告诉我,他的耳朵不太好。也难怪,他已经是76岁的“古稀”老人了。王秀清在外孙女的协助下,写来一篇短文《难忘的远航》,关于这次远航,很多人写到,不过每个人所担任职务不同,经历的事情也有所不同。从不同的角度来回忆一次远航,倒是可以把这次远航还原得更全面一些。127潜艇是支队的先进单位,在艇长张连忠和政委王敬礼的率领下,全艇官兵团结一致,严格训练,严格要求,各科目考核都取得优异的成绩。记得1971年,127艇执行了一次远航任务。出航前,艇上进行了动员,全艇各部门都表示决心,坚决完成任务。经过精密的准备,在一个夜晚,潜艇悄悄离开码头出航了。经过几天的水下航行,潜艇到达阵地。前几天舵信班的机械都很正常,舱室里非常平静。但过了没几天,舰艏升降舵发生故障,液缸漏油不止,需及时排除,不然就会影响远航任务的完成。当时的阵地离着敌占区很近,潜艇不能浮起,怎么办?舵信班全体战友有些焦躁不安。经过研究,我们决定,在水下维修艏舵,并用艉升降舵继续航行。艇长批准了这个方案。我们分析,一般发生这种故障,应该是橡皮圈松动所致。经过认真检查,果然如此,好在我们出航时携带了橡皮圈的备品。由于替换橡皮圈比较麻烦,而且在水下操作的难度更大,舵信班的战友们齐心协力,经过几小时的奋战,终于更换了漏油的橡皮圈,排除了故障,恢复了艏升降舵的正常操纵。这次故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不能排除,潜艇就不能正常上浮下潜,就完不成远航任务。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舵信班全体同志团结一致,精心维护机械设备,认真操作,保证了潜艇的升降舵和方向舵工作正常,为完成远航任务做出了贡献。田汝勤(1945.4.19~2014.6.29),山东省肥城县人。1963年9月入伍,1964年8月从潜艇士兵学校毕业,分配到北海舰队127潜艇工作,先后任舵信兵、舵信班长、水手长;1980年12月任海测大队998船枪帆长,1982年12月任北海舰队训练中心共同科目业务长,1987年6月任青岛基地装备修理部工程师;1991年调海军博物馆工作,先后任处长、副馆长、馆长。1999年10月退休。2014年6月29日在青岛逝世,享年69岁。
田汝勤皮肤黝黑,圆头圆脸,不知什么人给他起了个外号“铁蛋儿”。后来田汝勤结婚,媳妇姓李,扎两个小辫子,于是有人编了一个顺口溜:“田铁蛋儿,李小辫儿,两人一起捡破烂儿……”张连忠当艇长的时候,管理部队严格,脸一黑,眼一瞪,批评人不讲情面,艇上大部分人都怕他,但田汝勤是少有的几个不怕艇长的人。艇长批评他,他总是嘿嘿一笑。有人说:老铁蛋,脸皮厚,一锥子,扎不透。这当然是玩笑。有一件事,是全艇官兵谁也做不到的,只有田汝勤能做到。他到北京出差,为了给单位省钱,干脆住在张连忠家里。当时张连忠是海军司令员,田汝勤是海军博物馆馆长。田汝勤到北京给海军博物馆收集文物,来到张司令家里,挨个儿房间看,发现有一间屋子没有人住,只有一张床,到处落满了灰尘,他对张司令的夫人老赵说:“我就住这了,不住招待所了!”他亲自动手把房间收拾一下,当晚就住在那里了。他在北京打着张司令的旗号,到很多海军老首长家里收集文物。他的这种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丰富海军博物馆的藏品,起到重要作用。有一次我到青岛出差,去他当馆长的海军博物馆参观,他陪着我,一样样介绍藏品:这个是从海军萧司令家收来的,那个是从海军某副司令家收来的;这条舰是从哪个舰队要来的,那条船是从哪个舰队拖来的。有些藏品,费尽周折,来之不易。可以看得出,他的敬业和用心。他给别人的感觉,永远是大大咧咧的。也许是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加上老艇长是海军司令员的背景,为初建的海军博物馆创造了良好的开端。如今他已不在了,但那些文物还在。估计不会有人知道那些文物当初是怎么弄来的。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别人的稿子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发给我了,只有田汝勤的稿子迟迟不见影儿。我打电话催他:“老田,就差你的稿子了!”他说:“我哪会写啊,我在电话里给你讲个故事,你给我写吧!”没有办法,我只好为他捉刀代笔。他在电话里给我讲了一个《螃蟹夹肚皮》的故事,我记录下来,整理成文。重读这个故事,他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9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十多年前有个电影叫《找乐》,讲一群退休老人在公园围墙下唱京戏自娱自乐的故事。过去还有一句歇后语:叫花子跳舞——穷欢乐。在生活中寻找欢乐,是人类的一种天性。穷人也好,富人也好,老年人也好,年轻人也好,都是如此。想当年,我们在潜艇上工作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集体活动,出海又多,每天时间都很紧张,很忙,很累。就这样,我们还是忙里偷闲,到五码头西北角的“辅大”码头去赶潮水,抓螃蟹。那时的潜灶伙食很好,伙食标准每天两元,而陆勤是四毛五,潜灶是陆勤的四倍多。抓螃蟹当然不是嘴馋,其实就是找乐。那时我们经常一起抓螃蟹的主要是三个人:我,轮机班的顾洪发,电工班的冯文才。每次基本上都是他俩下去抓,我在上面把螃蟹装起来,然后到水手长仓库用水壶煮了吃。螃蟹有鸡蛋那么大,每次能抓十几个,我们因陋就简,随便找个什么东西,就把螃蟹装回来了,一般不敢带桶啊盆啊什么的,那东西目标太大,会被别人发现。赶海煮海鲜是艇上禁止的,当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干,要悄悄地干。有一次,我拿一副带钢丝缆用的长筒皮手套,老冯和老顾抓了几个鸡蛋大的螃蟹,很容易就装进去了。后来老顾抓到一只比拳头还大的螃蟹,那家伙张牙舞爪的,怎么也装不进去,一不小心,让它夹住了我的肚皮。可能它意识到死将临头,怎么也不肯松开那个有力的螯。肚皮都夹破出血了,疼得我嗷嗷叫,却没办法把它的螯弄开。后来不知他俩想出个主意,让我趴到海水里,说螃蟹感到安全了,可能就会把夹子松开了。我也顾不上多想,连忙下海趴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螃蟹大概以为安全了,才把螯松开。它想要逃跑,被我一把抓住。害得我大吃苦头,我岂能轻易放过它!我在水手长仓库里备了一把水壶,是专门用来煮海鲜的。没有炉子,我们就用罐头盒装上酒精,拿两把凳子放两边,用拖把杆横穿壶梁,两头架在凳子上,把水壶吊在酒精炉上烧。水开了,海鲜就熟了。有一次,酒精烧干了,我拿酒精桶往罐头盒里倒酒精的时候,不慎把酒精倒多了,“扑”地一下,火苗窜起来老高,差点引起火灾。从那以后,我们再也不敢在水手长仓库里煮海鲜了。那时候我们都年轻,一晃,40多年过去了。回忆当年“找乐”的事情,也是一种乐趣。/10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