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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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广奎(1951.8~),江苏省南京市人。1969年2月入伍,曾任127潜艇舵信兵、舵信班长。1974年2月入海军潜艇学校(现海军潜艇学院)教员培训队学习,1976年7月任潜艇学校二系地文航海教研室教员。1979年6月调入南京海军学院(现海军指挥学院)工作,先后担任兵种战术教研室、水面舰艇战术教研室教员。1994年7月调入海军镇江船艇学校工作,1995年5月调回海军指挥学院战役教研室任教员。自1996年起,多次参与总部、海军组织的全军、海军重大战役演习的筹划、准备与导调实施。2011年11月以副教授、文职3级、专业技术5级身份退休。/4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朱广奎是我在127潜艇当兵时最羡慕的人之一,为什么呢?他不晕船。干海军,不晕船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前几年中央电视台搞了一个街头访问节目,到处问“什么是幸福”,如果40多年前我在潜艇上当兵的时候有人问我“什么是幸福”,我会很干脆地告诉他:不晕船就是幸福。朱广奎的眼睛很小,一笑就眯成一条线了,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珠儿。碰巧电工班的李德红也是小眼睛,也不晕船,于是有人推论:小眼睛不晕船。可是艇长张连忠是大眼睛,也不晕船,这又作何解释?这种“小眼睛不晕船”的理论,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不过是一种玩笑而已。朱广奎是海军指挥学院战役教研室的副教授,以他的资历和水平,完全应该评为教授,但是根据高级职称评审制度的要求,要考英语,要发表论文,还要获奖,而他研究的是海军战略战役项目,不能写论文公开发表,也没时间去备考英语,结果他连参与申报教授职称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评审制度自然是不合理的,却是客观存在的。据我所知,有的人处境比他还惨。俗话说: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啊!此话一点不假。朱广奎能在文职3级、专业技术5级位置上退休,已经不错了。在这里,我也只能为朱广奎鸣一下不平,一点实际作用没有。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朱广奎很支持我的工作,写了两篇文章,当时受体例的限制,只选录了其中一篇《是星星?还是飞机?》。这一次,由于受篇幅的限制,也只能收录这一篇了。/5_svOkNwzMEpeDibgG3nAibiaJ7yib0Q.png)
记得在我上艇的第二年,我艇奉命执行远航任务。这可是我上艇后首次执行这种任务,我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认真细致地做好准备,决不能出丝毫差错。我把所掌管的装备、器材、资料反复检查整理了多遍,把各种部署状态下的战位职责背得滚瓜烂熟。在一个夏季的夜晚,潜艇悄悄驶离军港,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经过几天的潜航,我艇进入预定阵地。渐渐地,我感到舱室里异常闷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脸颊上不断渗出,顺着脖子直往下滚,像是虫子爬进衣服里,工作服全湿透了。再看看左右,大家都和我一样,个个都像是落水的猫。“今天怎么这么热,从来没有过嘛!”值更官吴贵初副长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报告值更官:我们的阵地正处在‘黑潮’当中,这里的海水温度要比邻近海区高2~3度。”航海室里传出航海长许国享的声音。当时我不明白什么是“黑潮”?为什么“黑潮”的水温高?交更的时候,我溜进航海室向航海长请教,返航后又查了一些资料,终于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黑潮”是太平洋暖流的主要分支,流向流速和位置常年稳定不变。我们在阵地潜伏两昼夜后,船钟的时针指到十九时二十分,这是计划中的“测天”时间,舱室里拉响了战斗警报,全艇立即进入一级部署,全员就位。“上浮至深度八米。”艇长张连忠下达改变深度的口令。“是!上浮至深度八米。”水手长王秀清一边回答口令,一边麻利地打着舵轮。这时,纵倾仪的气泡开始向艇首方向游动,深度计指针也开始逐步向小数值方向转动。大约在深度接近十米的时候,水手长迅速转动两只舵轮,操纵潜艇恢复平衡,潜艇依靠惯性驯服地稳定在八米深度上。潜望镜升起后,艇长迅速把海面环视一遍,接着下达“浮起”的口令。随着升降舵的转动和高压气阀的开启,艇首开始上翘,高压气开始嘶叫着注入中间水柜,深度计指针也快速地指到了零。此时我已经把升降口下盖打开,背好望远镜在指挥室升降梯旁就位。当艇长打开升降口上盖时,我紧紧抱住艇长的双腿。因为潜艇长时间在水下潜航,舱室内的气压通常要高于舱室外的正常大气压,若不使劲抱住,艇长就有可能会在升降口打开的瞬间,被舱内的气压吹出艇外而发生意外。张艇长是个“老烟枪”,在水下已经憋得够呛,上了驾驶台后,迅速环视一圈,接着就点燃一支烟开始过瘾。我紧随艇长登上驾驶台,拿出望远镜开始对海面、空中进行观察瞭望。/6_cTe5HjT9jCmt3UbLj087dFUrW3Gf9Q.png)
海面的空气,异常清新洁净,和舱室内相比,简直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阵阵海风吹过湿透的工作服,顿觉凉爽,虽然是盛夏,却仿佛在深秋。举目远望,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的余辉,把小半个天空染成鲜亮的橘黄色。墨绿的海面上,跳跃着稀疏的浪花,水天线特别清晰地将海面划成一个大圆,我们正处在圆心。潜艇像是一头巨鲸,在半潜状态懒洋洋地随着海浪轻轻摇晃,两只海鸥在艇的周围低旋,不时传来几声鸣叫。航海长这时已经带着六分仪和秒表上了驾驶台,准备测天。我向他指出已经发现的几颗星星所在的大致方向。突然间,在背着太阳余辉方向的低空,我发现一个感觉要比一般星星大许多的明亮物体,似乎半拉红、半拉白,比其他的星星要近得多。再拿望远镜仔细观察,好像亮度还在不断变化,像是一架飞机正朝着我们所在的位置慢速接近。我马上意识到,这可能就是某国的反潜巡逻机,因为我们所处的海区是该国重点反潜巡逻的区域,于是向艇长报告:“左舷145度,高度角30度,发现不明空中目标,好像是一架向我们接近的飞机。”艇长立即扔掉手中抽了半截的香烟,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接着又从我手中接过望远镜观察。凭我的直觉,艇长也觉得像是一架飞机。“准备下潜!”艇长对我和航海长低声发出命令。航海长赶紧拿着六分仪下舱,我紧跟着航海长刚下到指挥室,艇长就高喊着“速潜!速潜!”的口令,关闭了升降口,迅速通过指挥室进入中央指挥舱。我艇又以大倾角迅速下潜到三十米深度,开始新的潜航。水下二级部署时,艇长走到我身边,似乎带着埋怨的口吻对我说:“你看你,害得我连第二支烟都没抽完。不过提高警惕是对的,我们的阵地正好是人家重点反潜区域,要是人家真的把我们盯上了,那问题可就大了。”从他的语气中,我感觉出他也拿不准那空中的亮点,到底是飞机?还是星星?但这永远也无法查证了。这个疑问一直在我的脑海中留存多年。自那以后,每当夜晚闲暇无事时,我总喜欢对着夜空看星星,每当看得入神时,那些星星似乎在跳跃着,在闪动着,半拉红,半拉白,仿佛有意要撩起我脑海深处留存的当年的疑惑。/7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