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视频吕同乐(1945.8.22~),天津市人。1965年入伍,1966年从潜士校毕业,曾任127潜艇鱼雷兵,155、210潜艇鱼雷班长、鱼雷军士长。1975年转业到天津市红桥区人民检察院工作,任副处级检察员至退休。我当兵之前,从来没接触过天津人,也没听到过天津话,吕同乐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天津人,并从他那里学会了好几句天津话。“哏儿”,是天津代表性方言之一,意为:有趣、风趣幽默,类似于北京话的“逗”。在我的印象中,吕同乐就是“真哏儿”的一个人。我很想找到他,给本书写一篇“真哏儿”的文章。感谢于水洋,他委托在天津的战友,通过公安局的查询系统终于找到了吕同乐。2016年11月16日,我把吕同乐拉入“曾经的127”微信群,一下子群里就热闹得像是开了锅,鲜花、掌声、鞭炮、红酒的图图和动画络绎不绝,好不热闹!可见时过几十年,吕同乐仍然是颗“老开心果”。我不由得又想起他喜欢说的那句天津话——“真哏儿啊!”过了几天,吕同乐应我之约,为本书写了一篇短文《装载战雷》。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句话不离本行。大“雷头儿”王秉祥写的是《装雷》,小“雷头儿”吕同乐写的是《装载战雷》。/6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1971年春的一天,127潜艇接到远航的命令,全艇官兵在艇长张连忠的带领下积极进行远航前的准备,二三部门的主要任务是装载战雷。我们在部门长的带领下,用很短的时间就把装载鱼雷的各种工具准备好了。03型潜艇一共能装10条鱼雷,艇艏4个发射管,艇艉2个发射管,全部装满,一舱还可以在鱼雷架上安放4条备用鱼雷。如果打起仗来,把10条战雷打出去,那威力,想想就感到心里挺自豪的。潜艇装雷分舷外装雷和舷内两种。舷外装雷是指从艇艏和艇艉的发射管装雷,舷内装雷是指从一舱升降口装雷。当时我们艇是支队的战备值班艇,出海最多,装雷最快,把10条战雷全部装上艇,最快只用两个半小时,在支队首屈一指。03型潜艇的鱼雷长有7米多,直径500多毫米,通体银白色,当吊车将其从运雷车上吊起来的时候,需要有人用绳子牵住鱼雷的首尾两端,以免在空中出现倾斜和旋转。鱼雷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耀,十分炫目,给人的感觉,像是鱼雷长胖了许多。我们的心里也被这种充满自豪的感觉撑得满满的。我们在张连忠艇长的指挥下,在其它兄弟部门的协助下,还有基地鱼雷检修所全体官兵的密切配合,只用了短短两个半小时,就安全顺利地将10条战雷装进发射管和安放在一舱备用鱼雷架上。等到艇长宣布“解除装雷部署,机械恢复原状,艇员离艇”的时候,我们的心里充满了成功的喜悦。/7_zBe2rMMyB3aZxxItlic2k9qZnSoUZw.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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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桂和(1949.8.15~),江苏省泰州市姜堰区(原泰县)人。1968年入伍,曾在127潜艇任鱼化兵、鱼雷兵、鱼雷班长,1971年任鱼雷军士长。1978年转业至江苏泰县政府行政科任管理员,1982年任泰县政府招待所副所长,后兼任姜堰市姜堰宾馆总经理,直到退休。/9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王桂和年轻时眉清目秀,身体比较单薄,说话“轻声慢语”,于是有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二嫚”。山东人称女孩子为“嫚”,大嫚,二嫚,就是大闺女、二闺女的意思。王桂和强烈反对别人叫他这个外号,我记得他曾对一个叫他“二嫚”的人急过脸。一般称他外号的,都是与他资历差不多的人,我们这些新兵决然不敢。那个年代,女人被称为“铁姑娘”是赞誉,就如同当今流行的“女汉子”,但是给男人起女性化的外号,尽管是开玩笑,也难免被人看成是带有矮化和贬损的意味,是难以被当事人接受的。王桂和虽然被人称为“二嫚”,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工作上一点不含糊。钻发射管,除锈、涂漆,一身汗水一身油泥,绝对爷们儿。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王桂和的婚礼是在部队办的。那时在部队结婚很简单,一点烟、糖、茶,就能把终身大事办了。大概是1972年冬季的一个星期六晚上,王学芳政委要我带几个人(每班一个人,二三部门不限)到贮水山招待所为王桂和、龚兰凤举办婚礼。我说,政委这事我不会干,干不了。政委却说,我观察了,这事你能干好,你们是老乡,帮他热闹热闹。王桂和的“婚房”在贮水山8号招待所东楼二层最西边朝北的房间,简单布置一下,显得喜气洋洋。大家到齐以后,我宣布结婚典礼开始。我先让他们介绍恋爱经过,表态发言,然后大家祝福,接着就开始“闹新房”,让新娘给大家点烟、新娘新郎啃苹果,大家吃着花生、瓜子、糖果,抽着喜烟,折腾了他们个把小时,然后我们一起撤离,赶到三号码头乘交通艇回支队,整个过程安安全全,顺顺利利,王桂和就留在东楼当他的新郎官了。三天后婚假结束,王桂和回到艇上告诉我,仪式搞得挺好,他们两口子非常满意。其实那时,我自己刚刚找对象,连恋爱关系都还没经组织审查确定呢!我只是按照电影上举办婚礼的样式,给他们实习操练了一把。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没有找到王桂和,这次是沈铭把他找出来的。我给他打电话,听声音有很大变化。后来看到他的近照,我几乎认不出他了。原来的眉清目秀,如今已变得满脸沧桑,真是岁月不饶人啊!我们都老了!王桂和应我之约,为本书写了一篇文章《关于潜艇的记忆》。/10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我是1968年入伍,经过简单的培训,分到127艇当鱼化兵。艇长是张连忠,政委是王敬礼。经过一段时间的潜艇生活,我亲身感受到,这两位领导的表率作用做得非常好。他们生活上不搞特殊化,以身作则,工作上率先垂范,吃苦在前,将我军的光荣传统在本艇发扬光大,使我们受到很好的教育。当时正值“文革”期间,海军上层派性严重,部队也搞层层“站队”,甚至搞至班长,这种风气也影响到我们艇队的建设。当时张连忠艇长抓训练抓得很紧,有人以“突出政治”为由,想批他是“单纯军事观点”。这时候是王政委站出来顶住了来自社会和部队内部的压力,他将全艇的政治和军事的关系梳理得清清楚楚,讲得头头是道。在处理这件事时,一向和气待人、和蔼可亲的政委发了大火,满脸通红,满头大汗。那场风波事过多年后,我们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经过他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使得全艇官兵提高了认识,消除了分歧,大家团结一致投入到新的军事训练当中。可以说,在那种年代,他找到了政治工作的“金钥匙”,那就是用毛泽东思想统一大家的思想,用“抓革命,促战备”的观念指导具体的工作。大家的思想统一之后,全艇空前的团结,大家不忘战备,不忘军人职责,经过紧张的训练,127潜艇率先完成了所有的训练科目,成为支队的战备值班艇。王敬礼政委调走以后,他的继任者王学芳政委也是一个作风正派的老同志,他和张连忠艇长配合的很好。那些年,127潜艇以及后来的155潜艇和更改舷号的210潜艇,多次执行远航侦察、大型演习、科学试验等任务,潜艇连年被评为支队、舰队和海军的先进单位。这些成绩的取得,归功于大家的共同努力,更要归功于我们的好领导。/11_Po8viclMYnSUKSTdg6X0hpibpnz1IA.png)
记得有一次远航,潜艇从水下9米一下掉到水下70米,当时张连忠艇长正在二舱休息,他非常警觉,发现险情,未过二舱防水门就及时下达指挥口令,使潜艇很快重新回到了安全深度,避免了一次撞击海底的重大事故。在远航中,我艇多次发现敌舰、敌机,都及时采取了应对措施,圆满完成了远航任务。潜艇远航是对每一个艇员的思想和身体最严峻的考验。那些年,在全海军潜艇部队中,我艇是执行任务最多,航程最远的潜艇之一。潜艇的海上训练是非常艰苦的。晕船呕吐是潜艇兵必须要闯过的一道难关。记得有一年国庆期间,我们艇接受了节日战备任务,当时正好遇上台风,潜艇晚上必须浮起充电。当时潜艇左右摇晃非常厉害,超过了横倾仪的最大指数,全艇大部分人员都呕吐不止,有的同志连又苦又涩的胆汁都吐出来了。这时王政委还跌跌撞撞地到每个战位看望大家,无形当中给大家增添了力量。像这样的恶劣天气,在我们潜艇训练当中,不计其数。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家都能坚守岗位,充分体现了“压倒一切,战胜敌人”的战斗精神。在军事训练、战备巡航等任务中,也涌现了一些看似平凡,但绝不平凡的同志。最典型的是副艇长吴桂初同志,他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海军的潜艇事业。他因工作劳累不幸病倒,入院不足一个月就离开了人世。按照他的遗愿,要把他的骨灰送回老家安葬。最后是我把他的骨灰送回他湖南老家的。当时火车汽车都不允许骨灰上车,我出于对吴副长深厚的战友情,想尽了办法,才护送其骨灰安全到家,让他入土为安。潜艇生活虽然艰苦,但是也锻炼人,我艇因为出海多,官兵的军事素质比较高,为其它艇输送了很多技术骨干。我本人的专业水平也得到很大的提高。可是就在我想继续为潜艇事业做贡献的时候,我意外患上了潜艇部队最忌讳的肝炎。从得病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告别部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所以离开部队时,那种苦恼、失望、委屈的复杂心情,别人是很难理解的。一晃,离开部队已经38年了。李忠效同志来电,要我写篇短文,当我坐下来回首往事的时候,沉睡的记忆一下被唤醒,很多尘封已久的往事立刻涌到眼前。由于水平有限,我只能简单地写这么一点和大家分享。/12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