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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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二三部门
鱼雷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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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毅(1953.8.12~),山东省荣成市(原荣成县)人。1972年12月入伍,曾任155、210潜艇鱼雷兵。1976年9月任219潜艇鱼雷班长。1979年3月退役,任天津航道局第二工程处水手、船队施工记录员。1983年3月,任航标处经济民警、宣传、组织、纪检干事、团委书记。1989年9月,任烟台海事局航标处船队党支部书记、组织人事科科长、机关党支部书记、纪委书记、党委副书记。2001年6月,任天津海事局烟台航保中心党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授中国海事二级监督长衔。2013年9月退休。现居烟台市牟平区。/5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张毅留给我的印象比较深,高高的个子,有点瘦,走路的时候上身还有点晃。当时艇上有一批荣成、乳山一带的老兵,家乡口音比较重,几年下来,我已经习惯了那种口音,所以对于张毅等新兵的胶东口音,听起来反而感到挺亲切的。我和张毅打交道不多,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也不长,因此我说不出更多关于他的故事。
张毅上艇后的第二年,有一天210潜艇在装卸码头装战雷,当雷车被推到艇首时,不知怎么雷车压了张毅的右脚。当时我正在现场,我让人赶快把他送到支队卫生所。记得张毅很坚强,没叫痛,也没哭。在卫生所包好伤脚,他继续上艇按鱼雷兵责任认真工作。2017年11月青岛聚会时,我见到他,提起此事,他说,退役回地方后,经检查,给他评了三等残废。当年毛主席提倡“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精神,张毅是个发扬了这种精神的好兵!/6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不觉己过花甲之年。不知何故,进入老年群体后,经常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军旅生涯的6年,虽时间不长,但6年的往事却始终占据着我脑海的大部分空间。那是我上艇的第二天晚饭后,我和于学龙遛弯回来,看见宿舍门前放着一辆脚踏三轮车,那是我们艇当时唯一的“现代化”交通工具。刚刷过油漆,鲜亮如新,我俩绕着车子转了几圈。学龙问我:“这车好骑吧?”我说:“我也没骑过,肯定比自行车好骑,因它多一个轮子,稳定性应该很好。”我俩迫不及待地将三轮车推了出来。学龙抢先上了车,我无奈地倚在车后斗边缘上。那车虽然多了一个轮子,可就是不听使唤,东一头西一头,不走直线,还老撞马路牙子。我急了,一把将学龙拽下车,我骑上去。蹬了几步,也是走S型。学龙在后面说:“快一点也许好些。”我听了他的话,加快了速度,果然好了些。可不一会儿就骑得满头大汗。当我掉头往回骑时,因方向打的太急,刹那间车子翻了个底儿朝天,我被甩出车外五六米远。爬起来时,只觉肘关节及膝关节处刺痛难忍,再一看,流了血。从此,我很久没有靠近那辆车。时隔近两年,1975年8月20日,战备装雷,我右脚拇趾被雷车碾压成粉碎性骨折,流了很多血,恰是这辆三轮车载着我,及时把我送进了支队卫生所,得到及时救治。后来又去了舰队医院。伤愈出院以后,有空我便去看看并抚摸一下这辆三轮车,它是与我的青春鲜血有过“亲密接触”的交通工具啊!那是1976年7月底的一天,我艇正在4808厂船坞中突击抢修。下午收工前,老艇长张连忠来了,他把我们几个值更的叫到一起开了个小会。他简单了解了值更人员的安排后,对我们说:台湾及国内外反华势力近来非常猖狂,并伺机对重要的军事目标和重要设施进行爆炸和破坏活动,你们要提高警惕,尤其是午夜后更要加强戒备,确保艇和船坞万无一失。下半夜是我的武装更,艇长最后将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心知肚明,艇长最担心的就是船坞的那道水密坞门,一旦遭到破坏,后果不堪设想。艇长看了我许久,没说什么,最后他放心地走了。午夜,我接班后,习惯性地从枪套中拔出手枪,子弹上膛,关好保险,用右手紧握着枪把,插进宽松的裤兜里,肩上背了个空枪套。我一刻也不敢懈怠,绕着坞道两侧U型巡逻。那天是个阴天,天气异常闷热,没有一丝风,偌大个船厂安静极了,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虫儿的叫声和蚊子发出的嗡嗡声。在这样的环境中,我不由得想起前几天发生的恐怖的一幕。一个工人从坞道边缘上摔下去,一命呜呼,白花花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混杂在一起,还有那圆瞪的眼睛,越想越害怕,情不自禁地向曾经停尸的位置多看几眼,这无疑给自己本已绷紧的神经增添了些许恐怖感。大约在下半夜二点左右,当我警惕地巡逻在坞道的南侧时,仿佛听到坞的北端有声响,转身向北看,发现了异常情况:一直照着坞门的探照灯转了个方向,坞门处漆黑一团。我第一反应就是:有情况!心想:真他妈的活见鬼了,三更半夜的,哪来的人呢?为什么把灯光从坞门处移开?……不好,难道老艇长担心的事将要发生?时间不能耽误一分一秒,这时也来不急通知艇内值更人员,只能自己处置了。不容多想,我从裤兜中迅速拔出手枪,同时打开保险,避开明亮处,猫着腰向坞北方向急速走去。当走到距坞门约四五十米处,发现好像有微弱的亮光闪了几闪,毫无疑问,坞门处有情况!继续往前走,好像是一个人,在坞门的吊桥上露出一只脑袋和半个肩膀。距离十米左右,终于看清了,是一个人,蹲在吊桥的二层台阶上,在干什么仍然看不清。我在他的左侧,双手握枪,瞄着那人的脑袋,小声问:“谁,在这干什么?”没有反应,紧接着我大喝一声:“举起手来,我要开枪了!”一场虚惊!当我关上手枪的保险时,发现右手小指在滴汗水。经查问,原来他是4808厂的工人,30多岁,结婚时没房,几个工友帮忙在船坞东北角方向搭了个窝栅,只能睡两个人,点个油炉做点简单的饭菜,用水也是外面提回来的,大小便只能在周边解决。夏天,他怕拉在陆地上臭,就跑到坞门吊桥上排进大海。他怕别人看见不好意思,才把探照灯转了个方向。微弱的光亮是他抽烟发出的余光……嗨,真扫兴!一次充满英雄气概的行动,让一个拉屎的给闹变了味。在我前半生中,最值得回味、最值得留恋的就是我们155、210潜艇这个战斗集体。它是在张连忠艇长为首的一大批老领导、老战友的共同努力下,打造成的一个风清气正、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坚强艇队。这里讲几个老艇长张连忠的故事。我在潜艇装战雷时,不小心脚趾被雷车压伤。养伤期间,不想麻烦战友天天为我打饭,就经常拄着拐到伙房干点力所能及的小事,顺便在伙房就餐。有一次,艇长的儿子大刚来码头看电影。大刚那时看上去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看完电影,晚上在饭堂吃了块馒头。饭后艇长给管理员缴了三两粮票七角钱。要不是我亲眼所见,谁还会相信这是真的?记不清是哪年夏天,我在七舱保养机械。下雨了,升降口因为电工班刚充完电,电缆还没撤走,升降口无法关闭,只能半掩着。当我准备清理地板时,见地面已经湿了,就索性把升降口全打开了。当时雨下得不大,我想利用雨水擦地板。正在这时,老艇长从六舱过来了,抬头看到升降口没关,立马沉下脸问:“张毅,外面下雨,为什么不关升降口?”我说:“正准备清理地板,省得再洒水了。再说他们充电的电缆没收,我也没法关。”“他们没收,你就不能收吗?有你这样保养设备的吗?强词夺理!……”后面他还说了什么,我记不清了。只记得他转身走了,我在升降口下面站了好半天。我心里感到很冤,强忍的泪水“哗”地夺眶而出。过了一会儿,我擦干了眼泪,迅速爬上甲板,不知是哪儿来得那股子劲儿,那么粗的电缆,我硬是一人拉出了舱室。雨渐渐下大了。当我在浮码头上冒雨整理电缆时,突然从舰桥上传来艇长的声音:“张毅,快进舱避避雨,好天再整理,别感冒了。”我抬头看了艇长一眼,这时他的脸也放“晴”了,露出很心疼的样子。但我有个犟脾气,又是在气头上,哪会听他的?我装着没听见似的,一直冒雨将电缆整理好后才返回舱室,并关严了升降口。这时我感到两臂酸酸的。后来我想:多亏被艇长批了一通,使我有机会体验了一下电工兵的工作。电工兵也很辛苦啊!1979年初,那时我已调到219潜艇工作,老艇长在支队当支队长。一年一度的老兵服退工作开始了,天津航道局烟台第二工程处来部队招工,因我有脚伤,单位又离家近,我感觉这活儿挺适合我,就报了名。没想到最后艇上将仅有的一个名额给了别人,让我继续留队。我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就壮着胆子去找老艇长。他认真听了我的请求和愿望,第二天就去了支队卫生所找所长了解我的伤情,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到舰队,为我单独争取了一个名额。这就是我们的老艇长,身居高位还能为当年手下的一个小兵安排工作,为我忙活了一整天,让我十分感动。从这件事上不难看出,老艇长有一颗爱兵如子的心。/7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