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 · 青岛)视频轮机班
/4_AwQvZvIkI3IMpvwbRUUauCkKgIWtfg.png)
李忠效(1955.11.14~ ),辽宁省丹东市人。1969年12月入伍,曾任127潜艇轮机兵、155、210潜艇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1976年10月任支队政治部宣传干事,1978年6月任北海舰队创作组创作员;1985年11月任355潜艇副政委;1986年6月调海航创作室工作,2000年9月任创作室主任;2005年5月任海军创作室创作员。2016年6月退休。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海军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出版长篇纪实文学、长篇小说等20余部,并有电影、电视连续剧、文献纪录片等影视(编剧)作品多部。/5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关于我的故事,已经散见于本书的相关章节,这里就不赘述了。多年以前,我曾在《解放军生活》杂志上发表过一篇短文《攻潜》,讲述的是当年在潜艇上当兵的故事,现抄在下面,也许会勾起大家对往日生活的回忆——/6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潜艇舱室里安静极了。远处传来猎潜艇的螺旋桨“哗哗哗”搅水的声音。大家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个“危险”时刻的到来。我是新兵,第一次参加这种演习,明知是演习,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有点紧张。如果在战时,这种时刻,将意味着潜艇灾难临头。搅水声由远渐近,猎潜艇几乎是擦着我们的头皮驶过,没有出现用手榴弹作效果的爆炸声。好险!这个笨蛋!——这种矛盾的心情写在大家脸上,不用说出来。攻潜,对水面舰艇来说,是如何捉住水下目标,而对潜艇,就是怎么伪装保护好自己啦。出海之前,艇长曾再三强调,潜艇在水下要绝对保持肃静,不准随便走动,不准大声喧哗,不准弄出任何响声,不准向舷外排除污水污油……总之,一切可能暴露目标的行为都要杜绝,因为这直接关系到潜艇的命运。当时是七十年代的初期,国际形势十分紧张,好像世界大战一触即发,所以训练绝对是从实战要求出发,十分严格,时刻都准备着拉到战场上去真刀真枪干上一回。猎潜艇又折回来了,搅水声再次由远渐近。“这是事先规定好的,”轮机军士长向我解释说,“如果不规定海区让咱们随便跑,别说他两条猎潜艇,就是10条怕也捉不着咱,要那么容易捉,一炸一个准儿,还要潜艇干什么!”想想也是,现在反潜兵器越来越现代化,这也证明了反潜的艰难。简单的事物容易使人停滞不前,复杂才是开掘人的智慧,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军士长刚当新郎倌,嘴角眉梢都是甜蜜,所以对我这个新兵的无知极有耐心。他告诉我,水面舰艇搜索水下目标主要是靠声纳,声纳有噪音站和回音站,噪音站主要是通过潜艇螺旋桨的噪音来辨别目标的方位、距离和航向、航速;回音站主要是靠发射出去的声波回音来判断目标的类别:礁石、沉船或者潜艇。潜艇潜坐海底时处于静止状态,一般很难将它与沉船区别开来,因为它们同是金属的回声,这时就要看声纳兵的技术水平了。如果恰在这时潜艇传出一点声响,对方马上就会判定水下目标不是沉船,因为沉船永远是沉寂的……经军士长一说,我长知识不少。同时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了,生怕弄出点什么声响招致大祸。这时候,一个老兵象是故意地放了一个很响的屁,同时有人逗趣地叫道:“深水炸弹!”于是引起大家一阵狂笑。军士长没笑,他严厉地瞪了那老兵一眼,大家立刻止住笑声。机舱里重又恢复了先前的宁静。头上螺旋桨的搅水声又近了,对方又没有发现我们。潜艇在水下,内然机不工作,我们轮机兵没事干,来来回回的搅水声对我们已失去刺激作用,在昏暗的灯光下,大家都有点昏昏欲睡。刚结婚的军士长可能头天晚上太辛苦,脑袋往工具箱上一靠,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从液压阀上渗出的一滴液压油落在他的脸上,他竟浑然不知。大家都很体谅他,“反正闲着没事,让他歇着吧。”班长说,让我用扳手把那个液压阀紧一紧,我应声找出一把扳手,一不小心,扳手掉在铁制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军士长一个激凌醒过来,横眉立目地斥责道:“干什么!这样会暴露目标的!”我刚想辩解,只听班长嘘了一声,大家都侧耳静听,一条猎潜艇正由远而近开了过来,近了,更近了,接着便是一阵滥炸,那爆炸声似乎在得意地宣告潜艇末日的来临。/7_cKEYiaHKpn8d6NR3zTWQjuYB3jg83A.png)
/8_V1cYWgSaHlv11FBy9nXiatSLEwQzTA.png)
赵长龙(1942.10.18~),辽宁省昌图县人。1962年8月入伍,在潜艇士兵学校学习,1964年1月至1969年3月在112、127潜艇任轮机兵、轮机班长,1969年3月任青岛潜艇支队教导队教员,1974年2月任潜艇学院轮机教员,1988年12月任潜艇学院轮机教研室主任。1988年授海军上校军衔。1995年12月退休。/9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我上艇的时候,赵长龙已经不在艇上,当时潜校和潜士校都关门了,支队在潜士校原址举办专业教导队,赵长龙在那里当轮机教员。1972年,我到教导队学习了几个月,就是他负责教我们。
从简历上看,他是在教导队提干的。因为本书人物排序的原则是以资历、离开本艇时的职务和1976年底之前的时任职务为节点依次排列,所以把他排在本书的轮机班长序列。实际上他后来是正团职教员、海军上校军衔。那次我在教导队都学了些什么专业知识,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学了气缸的“热应力”什么的。好像结业考试的时候,我考的分数还挺高。我想着高分不会是赵长龙故意照顾我的。从教导队结业,我们就去武昌造船厂接新艇了。从此再没见过他。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我打电话向他约稿,他写了一篇《高度的责任心是完成任务的重要保障》。他的故事比较“古老”,因为故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当兵。/10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1965年8月,海军命令从苏联引进的斯大林型潜艇112艇退役,同时决定将112艇完整地送给上海交通大学,作为潜艇实验室。112艇是1954年从苏联引进的旧艇,在苏联就已经服役多年,年久失修,来到中国后主要用于教学,从1958年起就没有出过海。为了安全起见,海军领导决定用拖船把该艇送到上海。当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后,全艇官兵一致要求由我们亲自把112艇开到上海。上级领导经研究决定,先由我们试航看看情况。在全体官兵精心维护和仔细操作下,成功进行两次试航,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从而增强了领导的信心,决定批准由原艇官兵将112艇送往上海。几天后,我们起航了。由于112艇没有雷达,北海舰队派了一艘护卫舰给我们领航。航行中,由于老式护卫舰航速比较慢,竟被我们艇以双车进一的航速落在后面。护卫舰发信号让我们等它,我们只好停了一台主机,开单进一前进,等护卫舰赶上来。然而,由于112艇多年没有进厂中修,设备腐蚀严重,经过长途跋涉,开到长江口时,机械出现了故障,右机排气内挡板检查盖破裂,冷却水大量喷出,情况十分危急。轮机班全体官兵临危不乱,在军士长滕明杰的带领下,想方设法排除故障。最后军士长急中生智,用千斤顶和损管堵漏垫把漏洞顶住了……我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将老艇送到了上海高桥码头。上海交大领导到码头迎接我们,并组织各级领导参观潜艇。当时的老百姓对潜艇感到很神秘,大家看后非常激动。上海交大还为我们举行了盛大的欢迎宴会,并安排我们在上海游览了十多天,参观了中共“一大”旧址和万吨水压机等。当我们乘船返回青岛时,转业的战友赶到客船码头为我们送行。大家热泪盈眶,相拥而泣,难舍难分,充分体现了战友深情。回到青岛后,我们接到新的命令,去大连造船厂接收127艇并中修。127是03型潜艇,与112艇主机在原理和结构上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边学习专业边协助工人修艇。后来,艇领导又派各专业骨干赶回青岛到其他艇上学习实践,我是其中一员。大约三个多月学习完毕,回到大连。当127艇中修完成后,支队决定:由张连忠艇长带领我们试航。我们112艇大部分同志都未随潜艇下潜过,不知潜到水下是什么感受。潜水前,心中忐忑不安,却又充满期待。当潜艇潜到水下60米时,部分通向舷外的装置,填料涵出现大量漏水,我们迅速用扳手把漏水的填料压紧,随即解决了问题,安全地潜入深海,这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经过这次潜航,我们才真正成为体验过潜水的潜艇艇员。试航成功后,上级决定127艇从旅顺出发,返回青岛。航渡中,双车进三航行,我们轮机班全体官兵,不顾疲劳,不论什么更次,全都围在主机附近,坚守岗位,严密观察机器工作情况,发现问题及时维修,确保了航行安全。经过二十多小时的航渡,终于顺利靠上了青岛五号码头,胜利完成任务。记得支队首长和战友们热烈欢迎我们时,我们双耳听不到欢呼声,耳内只有主机高速工作时的噪音,过了两三天才恢复正常,但是大家心中充满喜悦与自豪!以上两段经历使我深刻认识到,只要有高度的责任心、高超的专业技能,每个人都认真负责地干好本职工作,无论遇上什么困难,都能圆满完成党交给的各项任务。/11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