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 · 青岛)视频/4_uWzlkIlicHqjjqRCqCicKPDxiaesGQ.png)
鲍东南(1950.6~),上海市人。1969年3月入伍,1970年从青岛水警区辅助船中队调入潜艇部队,曾任127潜艇轮机兵。1973年退役,在上海海运局船舶燃料公司、客运公司、外派公司工作。2010年退休。/5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鲍东南是在“潜艇事业大发展”时从辅助船中队调来的,他性格很开朗,平日和大家相处得不错,从没见他和什么人红过脸。他脑袋聪明,专业学习好像一点不费力。那时人们对于城市兵有一种偏见,认为城市兵怕苦怕累,在鲍东南身上,倒是看不出这方面的问题。轮机兵是艇上最苦最累的专业,要是怕苦怕累,那就什么也别干了。我觉得他和大家一样,该干的脏活累活也都干了,但是要说他干得特别突出,也谈不上。鲍东南的笑声很有特点,声音怪怪的,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别人笑,是靠出气发声;他的笑,好像是靠吸气发声。我尝试着学过那种发声方法,总学不来。鲍东南和我们班的陆源昌、孙红明都是上海人,他们聚在一起,喜欢讲上海话。讲到开心处,会肆无忌惮地开怀大笑,鲍东南的笑声最响亮。因为我听不懂上海话,所以就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大笑,常常感到他们笑得莫名其妙。我当时非常羡慕他们,会说一种方言,等于会说一门外语了。不像北方人,即便是方言,人家也会听得懂,没有一点神秘感。鲍东南退役之后,就和我们失去了联系。这一次,是姚樑航海长和陆源昌找到他的。2017年6月,我陪张司令到上海,当地的战友齐聚一堂,我见到了分别40多年的鲍东南。他的变化比较大,头发稀疏了,一颗门牙也“光荣下岗”了。不过言谈举止还是过去的样子,只是显得比过去矜持了一些。似乎没有听到他年轻时那别具一格的笑声。/6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我是出生于革命干部家庭,父亲于1940年参加革命,新中国成立时,父亲所在的部队调入福建,据说是准备解放台湾。我出生在南京东面的海边,我父亲又远在南方福建,所以父亲为我取名为“东南”。我出生后也随母亲去了福建。我幼年时期就开始随父母体验军旅生活了。父亲一直用他的言传身教培育我成长,要求我要当好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我暗下决心,长大一定要成为一名军人。真是事在人为,1969年我应征入伍,成了海军北海军队青岛水警区辅助船中队的一员。1970年,我又在“潜艇事业大发展”时,被调入潜艇部队,在127艇当轮机兵。当时的艇长是张连忠,政委是王学芳,轮机军士长是张地岭。我在这个战斗集体中生活了不满三年,但在我的心中留存了深深的、浓浓的战友深情。在轮机班与我走的较近的是郭庚森。老郭是南京人,比我早一年入伍,浓眉大眼,外号“阿兹姆”。也许因为我们都是来自城市的原因吧,我俩比较投缘。他在专业知识学习和生活上给了我很多帮助,至今我都非常感激他。他经常带我一起锻炼身体,玩单杠,双杠,夏天我们二人还经常去海边游泳,一起踢足球。老郭的朋友很多,他能借到照相机,常带我去海边和青岛风景区拍照,几乎我的业余生活都是与他在一起,他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着小弟弟。部队就餐有时吃咸鸭蛋,大家都喜欢吃蛋黄,但是蛋白也不能浪费,必须吃掉,可蛋白通常咸得无法入口,所以大多数战友干脆选择放弃吃鸭蛋。这样一来,餐桌上的鸭蛋就剩下很多。老郭会趁人不备,将餐桌上的鸭蛋装入口袋,带着我就走。到了海边,二人一起大餐一顿,只吃蛋黄,把蛋白扔到海里喂鱼,想想真是很开心。现在回想起来,仿佛嘴角还留着蛋黄的香味。还有一件事,我印象很深,那天老郭晚上要上艇值更,交给我一个任务,他在篮球场上晾晒了两个旅行包,天黑前将包收回来,但晚饭后我却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第二天老郭从艇上值更回来,我才想起受托之事。但是球场上的两只包已不翼而飞。老郭也没责怪我,反而与我商量:干脆咱们一人去买一个皮箱。我说:只要是大哥安排,我都会同意。到了休息日,我俩请假外出,去市里把皮箱买回来了。1973年初,在武昌造船厂接新艇时,我和老郭将要退伍。老郭与我商量:一起报名去远洋公司吧!我二话没说便同意了,老郭就是我的主心骨。接着我俩一起去艇部向政委汇报了这个想法。政委说,你们来自大城市,安排工作容易,还是把去外轮的名额留给从农村入伍的同志吧!就这样,远洋公司没去成,我俩就此分开了。上海与南京,虽然距离并不遥远,但是我们各自忙于自己的工作,见面的机会并不多。现在我们都退休了,倒是可以互相走动了。近三年的潜艇生活,战友之间结下了深情厚谊,时过40多年,仍使我难忘。/7_ib10pRAEiaHicwNJ3wdn6B8Gg0x1xQ.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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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源昌(1952.1~),上海市崇明县人。1969年2月入伍,1970年从北海舰队工程船大队调到潜艇部队,曾任127、155、210潜艇轮机兵,后调到216潜艇任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外训一号艇、349潜艇动力长。1985年转业,任崇明县航运公司办事员、人事科长、经理助理、副经理、电梯厂支部书记、工会主席、联管会主任。2012年退休。/9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陆源昌原在北海舰队工程船大队的一艘挖泥船上当兵,和鲍东南一样,也是在1970年“潜艇事业大发展”时调到潜艇部队,曾在127、155、210潜艇当轮机兵,我们在一起相处了大约5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俩并排睡在上铺,彼此相处得不错。属于距离近、关系也比较近的战友。后来他调到别的艇去了,我也调到舰队机关去了。虽然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关于他的情况我还是了解的。当时他作为技术骨干,调到一条新组建的潜艇上去当轮机班长,不久又当轮机军士长,后来还当了一段时间动力长。运气不错,经历也很坎坷,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啦!说心里话,我还是很佩服他的。1985年他转业后就失去了联系。从2008年开始,我一直在找他,没找到。这一次,是姚其樑航海长帮我找到他的。我得到他的电话号码,马上与他通了电话。他的声音还像以前一样,中气很足,几乎感觉不到岁月的沧桑。2017年6月,我陪张司令到上海,住在上海基地招待所,他和上海的其他战友一起来看我们。见到他,我感到很意外。这家伙65岁了,说他55岁绝对有人信。/10_IY7iamxNdL01SiauHhibs4X1wgdgMw.png)
1970年12月,在中国海军“潜艇事业大发展”的浪潮中,我和当年参加“选飞”的战友,没有上天当上飞行员,而是下海当了潜艇兵。潜艇兵的身体要求和飞行员一样,有的方面甚至更苛刻,比如,牙齿必须非常整齐。原因是,潜艇兵要学习轻潜水,潜水呼吸器的面罩戴在头上,得用牙齿咬住橡皮“咬嘴”,否则呼吸器气囊的里的氧气就会泄露。我和十多名从全军各个部队调到青岛潜艇支队的战友,被分配到海军先进艇——127潜艇上。我干的是轮机专业。在潜艇上,轮机专业最脏、最苦、最累。每次出海训练归来,晚上要和电工班的战友一起给蓄电池充电,一直到下半夜,第二天继续出海。127潜艇是战备值班艇,出海训练比较多,管理也比其他艇严格,但战友们个个都很自豪,没有怨言。因为那几年支队组建了好几个新艇队,127潜艇向新艇队输送了大批的干部和技术骨干。我在127潜艇工作时间不长,有一件事印象非常深,那就是潜艇进厂维修,我参加了清洁油柜的工作。柴油是潜艇的血液,几百吨的柴油分别储存在从艇首到艇尾的几个大小不等的油柜中,最小的油柜要数艇尾的那个。潜艇进厂维修期间,我们轮机班负责保养油柜。领导安排我去清洁艇尾的小油柜。油柜的检查孔那里非常狭窄,要想进入油柜,必须手脚并用,慢慢地爬过去才能到达油柜边缘,而油柜又太小,人在里面不能站立,只能上半身探进油柜,下半身留在外面。油柜里面充满了刺鼻、令人窒息的气味,身体把检查孔一堵,油柜里面基本密不透风,在里面工作时间长了,会因缺氧而晕厥。我半截身子在里面清洁了一会儿,就感到头晕、气短,赶紧把头缩到油柜外面,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再继续干。我一直干了两个多小时,才把油柜清洁干净。然后我慢慢地一步步地退了出来。到艇外一看,清洁其他油柜的战友差不多都出来了,大家全身上下满头满脸都是油污和汗水,大家互相看看彼此的模样,禁不住哈哈大笑。离开127潜艇40多年了,当年那些虽然艰苦却苦中有乐的往事,时常会浮现在眼前。因此很想念127潜艇的老首长和老战友。2017年5月,当年的同班战友李忠效给我打来电话,我一下就听出是他的声音。虽说分别几十年了,但老战友的音容笑貌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当时激动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站在马路边上和他交谈了十多分钟。在127潜艇服役的那几年,我从首长和战友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我可以自豪地说:我把127潜艇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带到了新艇。在216潜艇参加30昼夜远航,我还荣立了三等功。转业到地方后,我多次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和优秀党务工作者。难忘127,难忘127的首长和战友,难忘127轮机班的兄弟们!/11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