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 · 青岛)视频/4_3rbiaCI18X2hqbibibLHglIknibwag.png)
徐继平(1952.9.25~),安徽省铜陵市人。1969年入伍,曾任127潜艇轮机兵。1970年4月调到核潜艇部队工作,任反应堆兵。1974年入哈尔滨船舶工程学院学习,1977年毕业后分配到海军装备部重庆办事处任助理员。1981年调海军装备部订货处任助理员,1988年任海军装备部导航处处长。/5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徐继平是我的师傅,我上艇后的第一个战位是5战6——看大轴。战位在六舱的舱底。5战6的技术含量不高,徐继平带我出了几次海,我就开始独立操作了。徐继平被调到五舱的后部操内燃机排气档板。过了不长时间,核潜艇部队开始组建,徐继平被调到核潜艇上工作。此后47年再没有见到他。当时徐继平长得比较瘦,外号“小萝卜头儿”,不知道这个外号是怎么来的。电影《烈火中永生》里面的“小萝卜头儿”跟他一点也不像。据说他是1969年初入伍的那批兵当中年纪最小的,喜欢打打闹闹,别的印象就不深了。这次编辑此书,我联系到电工班的1969年兵付年贤。据付年贤说,徐继平后来曾经到海军装备部工作过。我很奇怪,他到海军机关工作,怎么没有去看张连忠司令员呢?我曾问过张司令:我们班的徐继平你还记得么?张司令说:不记得了。说明徐继平自从离开127艇,40多年从来没有和老艇长联系过,不然张司令不会不记得他。张司令到是对1965年入伍的航电兵徐祝平印象很深,原因是徐祝平“很淘气”。这次我联系上与我同期入伍的丹东老乡、原127潜艇电工兵宋忠仁。1970年4月,他和徐继平一起调往核潜艇部队。他也说,徐继平曾在海军装备部工作过,后来转业到地方了,应该在北京。宋忠仁告诉我,一年前,他参加核潜艇战友聚会,得到一个徐继平的手机号。我按这个号码打过去,里面自动回复:“你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拨。”经与宋忠仁核实,这个号码没有错。宋忠仁说,可能徐继平去美国了,将手机设置了不接听陌生电话的功能。2016年12月11日,我给徐继平发短信,说明我是谁,这次果然有了回音。他真的在美国,真的将手机设置了不接听陌生电话的功能。他本来答应为本书写篇稿子的,结果他回国以后,总是天南地北、国内国外到处飞,仿佛一直没空安定下来。我没能拿到他的文章,只有他的照片和简历。/6_LlrBDjZCMNXL0icqGwkicxMpk67ETQ.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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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来坤(1948.7.2~),江苏省响水县人。1969年4月入伍,曾任127、155潜艇轮机兵。1973年3月退役后在响水县水利局运输公司工作。2008年退休。/8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张来坤个子比较高,五官有三大:眼大、嘴大、鼻子大。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举个例子: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潜艇码头上基本属于男人的世界,没有女兵,也没有家属宿舍。如果偶然出现个女人的身影,哪怕是再丑的女人,那也是很美的。有句俗语:“当兵三年,老母猪赛貂蝉。”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因为码头上没有异性出没,张来坤也就有些无所顾忌,甚至放浪形骸。比如夏天到海里游泳,回到宿舍要用淡水冲澡,宿舍的卫生间面积很小,冲澡要排队,当时艇员队宿舍旁边是鱼雷检修所,检修所外面有个自来水龙头,很多人就跑到那里去冲澡。一般大家都是冲完澡,穿上干净的背心短裤走回宿舍。有一天,张来坤不知是忘记带干净短裤了,还是故意要出洋相,冲完澡,什么也没穿,就赤身裸体往宿舍走。光天化日之下,自然很不雅,别人都侧目而视,他却得意洋洋。正巧艇长张连忠出门晾衣服,迎面碰上。张连忠立马双目一瞪,大喝一声:“张来坤,干什么!”张来坤吓了一跳,赶紧用手里的毛巾挡住裆下那个摇摇摆摆的物件,一溜烟儿跑回宿舍去了。张来坤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只是有些故事不能写。因为涉及个人隐私,我不便在此公开披露。我在本书《艇长张连忠》一节中曾经写到过他的故事,这里不再赘述。张连忠当海军司令员的时候,张来坤曾来北京找我,带他去见老艇长。再后来他就“失踪”了,原来的电话也打不通了。这一次,是陆源昌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他的。我与他通了电话,他说他不久前在上海做了一次大手术,现在身体很虚弱。后来看到他女儿发来的照片,发现他变化很大。毕竟他已是70岁的人了。2017年11月初,老艇战友在青岛聚会,他因为身体不好没能参加。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好劳累他为本书写文章了。/9_uEKTD19nvsD5xxekJXAv5PicjicvYg.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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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喜(1948.8.17~),辽宁省丹东市人。1969年12月入伍,曾任127、155、210潜艇轮机兵。1978年退役到青岛远洋公司工作。已退休。/11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张立喜和我是同期入伍的丹东老乡,他的年龄比我大,活儿没少干,苦没少吃,但是因为和我在一个班,就显得比较吃亏。我们俩干同样的活儿,出同样的力,因为我年纪小,还是部队干部子弟,别人自然对我刮目相看,对他则习以为常,好像他怎么干都是应当应份的。我18岁当轮机班长,他25岁却归我领导。按说,他当班长应该比我强,思想成熟,业务也不错,可不知艇上领导是怎么想的,把班长的担子压在了我的稚嫩的肩上。现在回想起来,他积极配合我工作,没有给我出一点难题,真是一个难得的好兄长,心中不免有一点感动。1978年,他退役去了外轮公司。之后很长时间没有音讯,一直到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才联系上他。当时他已从外轮公司退休,回到丹东。他应我之约写了一篇文章《艇长和我的故事》,从这篇文章中可以看出,他挺有文采的,当年也挺受张连忠艇长器重的。/12_pF8WQbwjugzYzZWkoTYPvicRcyicOQ.png)
过往的人生,真像一次又一次漫长的旅行,又似一场又一场演不完的戏,做不尽的梦。思念的梦境里常与同甘共苦的老战友欢聚,和老首长促膝谈心,他们当年的言传身教,激励着我在解放军的大熔炉里锻炼成长。多年的甜酸苦辣的潜艇生活,磨练了我的意志,坚定了我的人生坐标:“做人要严格认真,细心坚持。”1970年入伍后,我有幸被分到北海舰队青岛潜艇支队127潜艇,在老艇长张连忠手下当了一名轮机兵。在与老艇长相处的几年里,他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借老艇出纪念册的机会,记录几件与他有关的事情。潜艇上紧张的专业学习和严格的技术训练,真是让新兵受不了。几乎每天早上都要跑步出操。散操后,有十五分钟打扫卫生和整理内务,时间非常紧张。公用卫生区由各班轮流打扫,大家最不愿打扫的就是厕所了。那时的厕所小便池是槽形的,用水泥抹成,很容易结尿碱,几天不刷就会发黄,还会散发出刺鼻的臊味。平日打扫卫生时间短,不能彻底清洗,再加上出海很累,大家时常会疏于这项清洗工作。因此,有时厕所脏了,艇长会利用休息时间,亲自打扫厕所,刷小便池。小便池的尿碱很不好刷,艇长就用小砖头认真地磨,将渗进水泥里的尿碱磨掉。不时会有脏水溅到他的手上和脸上,可他毫不在意。榜样的力量是无限的。不管是干部还是战士,看见艇长亲自在那里干这样的脏活累活,谁还好意思悄悄溜走啊?于是大家都一声不吭,争先恐后地跟着艇长干起来。有的战士可能在刷小便池时把脏水溅到了脸上,洗脸时,把水龙头开得很大,打着香皂,洗了一遍又一遍。这个细节,被艇长看在眼里,但他当时没说什么。后来在一次点名时,他用风趣的口吻说:“我们每个人的肤色有的白点儿,有的黑点儿。脸黑的人用多少水也洗不白,洗干净就行,不要浪费,要节约用水,只要心干净,就是一个好战士。”这件事让我终生难忘。“只要心干净,就是一个好战士。”这是多么生动的语言啊!艇长以身作则,身体力行,对我们每一个新战士来说,是最好的言传身教。我刚上艇那会儿,没有双休日,每周只休一个星期天。紧张学习工作了一周,就盼着星期天放松一下。这一天可以去会会老乡,还可以去青岛市玩一玩,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有一次,我和班里的老兵马绍臣一起请假外出。早晨坐交通艇出去,中午返回时,赶到三号码头,得知因风浪大,交通艇停开。没有办法,我们只好徒步走回部队。从三号码头走到五号码头,绕半个海湾,要走40分钟。路上,我感到又饿有渴,有些丧气对老马说:“这回完了,吃不上饭,外出超时了还得挨批,真不值。”老马沉默了一会儿,却高兴地说:“你小子命好,今天肯定有热饭吃,挨不挨批的我不敢说。”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今天艇长值班。我不知道吃饭跟艇长有什么关系,仍然心存疑虑和不安。赶回部队后,马上向班长销假,然后急忙去伙房找饭吃。炊事班的战士说:“艇长把饭菜留在锅里,你俩自己端出来吃吧。”当我端出还冒着热气的饭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只觉得一股暖意流遍全身,赶走了冬季的寒意。觉得自己好像在家里,吃着慈母做的饭。这个大家庭真好!艇长真好!入党,是当年每个战士的重大心愿,也是我一生中最高的向往。但是我在实现这一愿望的过程中,遇到过一些波折,多亏艇长了解我,亲自给我当入党介绍人,才使我没有被挡在党组织的门外。我在艇上比较能吃苦,脏活累活从不含糊。但是我也有小毛病,比如我看不上的人就不爱搭理他,有时还有点小脾气。因此在我入党的问题上,有些争议。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为我说话,我的入党就没戏了。我没想到艇长主动提出给我当入党介绍人,让我大为震惊,很受感动。为什么艇长要给我当入党介绍人呢?我不敢说他特别喜欢我,但起码可以说他了解我。另外,他还是我们轮机党小组的一名普通党员。有人说,主机是潜艇的心脏,主机瘫痪,潜艇就别想出海。那时候咱艇出海特别多,我们轮机班白天出海,晚上充电,非常辛苦。可能是艇长觉得轮机班重要,平时就生活在我们班。政治学习的时候,和我们一起讨论;交党费的时候,也交到轮机党小组。他作为轮机党小组的一员,给我当入党介绍人,也就顺理成章了。有他给我当入党介绍人,在支部大会讨论我的入党问题时,事情就简单多了。他力排众议,统一大家的认识,使支部大会通过了我的入党申请,我终于加入了党组织,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后来,我离开210艇,调到别的艇工作,不谦虚地说,我表现不错,没有给老艇长丢脸。再后来我复员到外轮工作多年,干得也不错,也没有给老艇长丢脸。/13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