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 · 青岛)视频
/1_06baOH91dwTAWnI5QIujp9OhQzBibw.gif)
十六、电工兵吕泽芳
/3_CfdibEV7XcZgu4mibaVl7gz1IzERKw.png)
吕泽芳(1950~2009),辽宁省丹东市人。1969年12月入伍,1976年退役,在丹东毛纺厂从事后勤工作,1979年到丹东电视机厂工作,担任工会委员直至退休。2009年去世,享年59岁。/4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吕泽芳是我同期入伍的丹东老乡,在我们那批丹东兵当中,吕泽芳应该算是“才貌双全”。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更重要的是他写有一手劲遒飘逸的钢笔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把他的字当钢笔字帖练习。如今有不少人说我的钢笔字写得不错,那么我要感谢的第一个人就是吕泽芳。在吕泽芳退役之前,艇上出黑板报多是以他为主,我跟着练习。他退役之后,我才全面接管出黑板报的工作。他的女朋友叫陈德芬,好像是他一起下乡的同学,很漂亮,后来回城在丹东蔬菜公司工作,我回丹东休探亲假时曾去看过她。吕泽芳是“老三届”,按说,以他的学识,要比我更有资格当作家,以码字的方式安身立命。也许他不屑于干这种码字的营生,最后退伍回家当了工人。他退役后经常与我通信,我回家休假也时常见面。在丹东老乡中,我俩是互相走动比较多的。他和陈德芬结婚后生下一个儿子,因为遗传基因好,儿子长得非常帅。多年以后,他的儿子考入北京大学,来北京报到的时候,我带车到北京火车站接他们父子,先到我家吃饭,又把他们送到北京大学。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中断联系数年。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才又联系上他,这时得知他几年前得过一次中风,留下后遗症,语言、行动均有障碍。那年我回丹东休假,正好张俊富也在丹东,我们一起到吕泽芳家去看他。他见了我们很高兴,但是说话比较吃力,有些话我们要费很大劲儿才能听明白,需要他媳妇陈德芬给我们翻译。趁大家不注意,我悄悄往他枕头下面塞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里面装了1000元钱。战友之情,有时候也需要用物质的方式进行表达。第二天,我接到陈德芬的电话,她说在整理床铺的时候才看到那个信封,再三表示感谢。后来吕泽芳委托他的儿子给我发来一篇他写的文章《当过军人不后悔》,我估计是他的儿子根据他的意思替他写的。/5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时光已逝,岁月如歌,转眼间我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回首往事,最令我难忘的还是那潜艇生活的青春记忆。1968年的秋天,在毛主席“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下,我和我的同学们一起插队来到辽宁省凤城县蓝旗公社互助二队,成为一名下乡知识青年。转过年的秋天,我便在“知青点”应征入伍,当上了光荣的海军特种兵——潜艇兵。公社举办欢送新兵入伍招待会,父母由于年事已高,没能参加,但是“青年点”的所有同学都来了。在招待会上,同学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喝了不少酒,个个略有醉意。不过,当时最兴奋的还是我,因为当兵是我的理想。在自己的理想即将成为现实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说了大话:“我一定要穿着皮鞋、呢子服回来探望你们!”告别知青同学,坐上开往青岛的火车,我来到了海军北海舰队青岛潜艇支队所在的五号码头。经过一个月艰苦的新兵训练,我成了一名正式的军人。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配到127潜艇,不久就给我们发放了新军装——一套崭新的呢子服和一双毛皮鞋。接过新军装,我一下乐坏了,这是只有海军舰艇部队才有的待遇啊!当初离开“青年点”时一句不经意的大话,而今变成了现实!我便赶忙去照相馆拍照。取来照片,马上寄给“青年点”的同学。听说他们看到我的照片,立即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我的心里确实高兴得不得了,但是在127艇的老兵面前,我没敢表现出来。我把这种喜悦压在心底,认真学习军事技术。因为我知道,作为一名潜艇兵,光是穿得好还不行,还要干得好。在老兵的帮助下,我很快就独立值更了,并成为班里的技术骨干。那时127潜艇是战备值班艇,出海很多,我们机电部门的轮机兵和电工兵非常辛苦。潜艇出海回来靠上码头,别的专业班都回宿舍休息了,我们还要在艇上连夜充电,准备第二天出海。就是第二天不出海,我们也要充好电,使潜艇时刻处于战备状态,一有敌情,马上就可以紧急出航。艰苦的生活增强了官兵之间的战斗友谊。在解放军这个大家庭里,我们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那种高尚纯洁的革命情谊,世上难寻。我从19岁入伍,在潜艇上服役了7年。我在服役期间入了团,入了党,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最辉煌的时光。1973年,我们从武昌造船厂接回了新艇155,先后执行过若干次重大任务,这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烙下了清晰的印记,令我终生难以忘怀。老127潜艇的首长和战友们,我非常非常想念你们。虽然我现在的身体不太好,但头脑中当过潜艇兵的记忆仍很清楚。今生我做过军人,也就没有什么后悔的了。大约过了一年,我得到消息,吕泽芳去世了,还不到60岁。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有点沉重,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战斗过,在如今这种医疗条件下,他走的早了点,他也是我们同期战友中最早离世的。不过转念一想,对于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来说,倒也不是坏事,起码对他自己,对家人都是一种解脱。这样一想,心中就有些释然。人生在世,谁都有走到人生终点的那一天,活得有尊严,不拖累别人,这一点很重要。
/6_8k9O6ymoia40DibULZCic3MnoZ2MHw.png)
/7_PmdYOanCKkZB5YLUyoibxmcEL1jEmQ.png)
宋忠仁(1948.4.10~),辽宁省丹东市人。1969年12月入伍,曾任127潜艇电工兵。1970年4月调到核潜艇部队工作,曾任401潜艇电工兵、电工操纵员;1977年5月任核潜艇支队政治部干部科干事;1983年9月到海军学院政工班学习,1985年7月到403潜艇帮助副政委工作;1986年6月任351潜艇政委,1989年12月任200潜艇政委,1990年5月任342潜艇政委。1992年9月转业到大连远洋运输公司工作,任船政委。2008年4月退休。/8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宋忠仁也是我同期入伍的丹东老乡,在新兵连他还是我们8班的副班长。我们那批丹东兵有两个年纪最大的人,他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位好像是叫温春彦,他们都是23岁,是当年新兵年龄的上限。他在“文革”开始时上高一,其他人都是初三以下的学历。
老宋为人很憨厚,平时话语也不多。在新兵连时,我们俩的床铺挨在一起,生活上他对我很照顾。1970年1月,我们一起分到127艇,时间不长,刚刚成立的核潜艇部队要从常规潜艇部队调人,从127艇调走了十几个人,他是其中之一。后来偶尔听到一些关于他的消息,只是一直没有联系。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曾试图找他,无果。这一次,通过于水洋在大连找到了他。那天老宋给我打来电话,我们在电话里聊了很长时间。我记得他调到核潜艇部队以后,就没有再见到面,他说我1978年调到舰队政治部不久,他曾和另外一个老乡到舰队看过我,不知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也不知是我的记忆有误,还是他的记忆有误。40年前的事了,谁也不可能把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约他为本书写篇文章,他说他在127艇的时间很短,只有几个月时间,记不起来有什么好写的事情。他给我发来一张1970年4月我们分别时的合影。照片上有他和我,还有邹毅和于福世。我们四人都来自丹东市郊区,我和邹毅还是丹东十一中的同学。于福世是蛤蟆塘邮电局的邮递员,宋忠仁则在上山下乡时去了凤城县的赛马公社,不过他的家距离蛤蟆塘很近。当年从丹东入伍的100多潜艇新兵,我们四个人的家是距离最近的。也许是这个原因,在新兵连时我们四人就很熟悉了。新兵连分兵的时候,我和宋忠仁分到127艇,邹毅和于福世分到了别的艇。不久,宋忠仁要调去核潜艇部队,我们就去照了这张合影。看到这张照片,我不由得感慨万千。因为照片上的邹毅和于福世已在很多年前就去世了,而在1970年的照片上,我们多年轻!如今,我们活着的也都老了,不能唱《年轻的朋友来相会》了,只能唱《最美不过夕阳红》了。2018年5月,我到大连采访,宋忠仁也来参加了于水洋和李万祥召集的战友聚会。这是我们分别40年后,第一次重逢。老宋已经70岁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聚会结束,他执意要送我去火车站。在等车的时候,我们一起在候车室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这是我们相识以来最长时间的聊天了,话题太多怎么也聊不完。我乘坐的火车开始检票了,闲聊只好暂时结束。我期待着下一次的神聊……/9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本公众号近期连载海军作家李忠效编著的纪实文学
/10_s71wveTHQOWw45kQ0XCTKGMaVQZF4Q.pn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2016年6月退休。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瓦良格”号航母来中国》,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