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_06baOH91dwTAWnI5QIujp9OhQzBibw.gif)
/2_aTcQ48Ficia9CuwbE4PJelenozPdDw.png)
/3_IyDR6cAlOALB0icEiccxuhVkE9Q8JQ.png)
三、声纳军士长沈铭
/4_h5QHUKhXhDULudLqcYLQp5VRZgPElA.png)
沈铭(1950.12.11~),江苏省兴化市人。1968年3月入伍,曾任127、155、210潜艇声纳兵、声纳班长、声纳军士长,青岛潜艇支队司令部副声纳业务长、副团职雷达声纳业务长,工程师职称。1988年授海军专业技术中校军衔。1989年转业,历任江苏省兴化市纺织工业局副局长、党委副书记,市纪委党风廉政室主任、市委廉政办主任、市政府纠风办主任,市司法局副局长、党组副书记。2010年退休。
/5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沈铭长得白白胖胖的,一笑,嘴角还有两个小酒窝,给人的感觉,面善。当时在艇上相处多年,因为不是一个专业,平时交流不多,反倒不如现在远隔千里交流的多。
沈铭是个热心肠的人,2008年编老艇纪念册时,他就帮我联系其他战友,这一次,他又帮我联系了好几个,并多次给我提供资料。他的这份热情让我感动。他提供的很多资料,我分别用在了有关人员的条目之下,还有一些与他有关的内容,我抄录在下面——
据沈铭回忆:
当海军,干潜艇,晕船是相当正常和十分普遍的现象。我1968年8月第一次出海就吐了9次,而经过磨练,1970年以后我再未吐过,而后来十几年是相当抗晕了。
我们老艇长张连忠不晕船,而政委王学芳、第二艇长王忠和是晕船的。我在三舱,风浪大时,多次看到他们忙上忙下,脸色苍白、直冒虚汗,可见他们当时是非常难受的,但他们忍受着、坚持着,确实给我们做出了好样子。
我艇有两名干部晕船比较厉害,每出一天海,回来就睡三天,有时甚至要给他们打病号饭。这个时候,老艇长到大寝室一看,脸一沉,把赵航海长,王机电长叫到艇部,训斥道:不许他们再压床板、吃病号饭,真有病去住卫生所。如此这么几回,没有明显变化。这是真实的“晕三天”版本。据二位干部本人说,上了浮码头就晕。我亲眼看见,有一位在浮码头上还晕得呕吐过。虽然这二位都是科班出身,专业上并不差,但是最后都调离潜艇,到岸勤工作了。
我当兵晚,沈铭所说的情况我没见过,但是艇上有人晕船很厉害、老艇长要求很严格我是知道的。
干潜艇,是一项高危职业。我们艇就多次遭遇险情。
据沈铭回忆:
1969年12月,127艇在千里岩外公海十五昼夜远航中曾遇到一次海水“断崖”,通气管航行时突然掉深,进气口浮阀关闭后舱室空气被抽吸,休更睡觉的同志被抽醒,耳朵、脑袋十分难受,有人抱头大叫。据说一舱的老鼠都被抽得跑出来乱窜乱跳,是艇长下令向主水柜供气、排水、上浮,才恢复正常。当时是屈良琛操升降舵,王秀清水手长在旁保驾,大家都骂“老木头”。其实这是海水密度变化产生的“断崖”。我多年后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个水文最复杂的浅海,一个是英国的北海,一个是中国的黄海。此事想起来是后怕的,幸亏艇长指挥果断。若干年后,南海舰队372潜艇的“掉深”险情,印证了处理此种情况的果断性是多么重要。
发生在2014年的372潜艇“掉深事件”,中央各大媒体都报道过,想必很多人知道。我当时作为海军政治部创作室的专业作家,曾去南海舰队采访,给372潜艇写过报告文学,对有关情况比较了解。372潜艇“掉深”的海域在巴士海峡西口,要比黄海深多了,如果掉下去,将艇毁人亡。深海比浅海更危险。我不知道千里岩那里的水深是多少,哪怕是几十米,也会造成另一种可怕的后果,即发生361潜艇那种事故。361潜艇全艇70名官兵全部遇难,就是在潜艇“掉深”以后进气中断被内燃机打真空抽死的。关于361潜艇,我也写过报告文学。限于篇幅,这里就不细说了。372潜艇和361潜艇的故事,都将在我的长篇报告文学《潜艇使命》中展现。
关于1976年那次30昼夜的远航,很多战友曾经写到,沈铭则从他的专业角度,记下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事件。
据沈铭回忆:
在1976年11月那次远航期间,一天早晨四点多钟,潜艇在通气管状态航行,我在搜索海面时,听到东南方位有一个微弱的“呜”声,即对这个方向进行重点监听。间隔几十秒后又听到这种类似于051型驱逐舰675型攻击声纳的声音。当时是王忠和艇长当班,我向他报告有可疑声纳信号。他用潜望镜搜索后说,外面没有目标。我请他到声纳室门前将耳机递给他听。他戴一副,我戴一副,当我听到时再次告诉他,他说没听到。那时候因为我艇自噪声太大,不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是很难听到的。我在声纳值更日志上作了详细记载(按规定报告必须记载,记录必须报告)。五点来钟,天渐亮,停止通气管航行。噪声一小,信号立即强了起来。我让艇长再听,他说听到了。有个回音信号声音,这时我打开L602录音机录下了这个“珍贵”的信号。信号越来越强(距离越来越近),并不断变化调制方式,有时长、有时短,频率有时高、有时低,有时组合式,甚至有音乐式的节拍组合。再后来,我交给第三更徐玉滨班长,告诉他:如有新的信号出现要录下来,同时注意其他海面情况,有什么事就叫我。不久,这个信号强到人耳在艇内直接能听到,敲得艇体直响,一直到下午二点多钟才渐渐远去消失。返航后,经相关部门分析鉴定为美国大型水面舰只所配备的SQS-26反潜声纳信号,主要用于大洋深海,利用汇聚区进行反潜。这也是我海军第一次接触到这种信号。
沈铭的这段描述太专业,我虽然不懂,但他的描述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甚至能体会出当时艇内的紧张气氛。潜艇远航,不同于在家门口训练,潜艇暴露目标就是失败。
沈铭当过支队司令部声纳业务长,善思,善写。这次他给我提供的素材,加起来大约有上万字。
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他就写了一篇比较长的文章《跟随老艇长首航太平洋》,虽然说的不是老艇的故事,但是与老艇长有关。
/6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跟随老艇长首航太平洋
沈 铭
老艇要出纪念册,唤起我对老首长和老战友的深深思念,那些一同经历过的往事,又一幕幕出现在眼前。尤其是跟随老艇长张连忠首航太平洋的经历,更是难忘。
1977年的秋天,北海舰队组织214潜艇首次远航西太平洋,海上指挥员是副支队长张连忠。为确保远航任务顺利完成,支队组织了210潜艇艇长王忠和、机电长柳纪林、舵信班长孙钊、声纳军士长沈铭等一套人马,帮助214艇执行任务,远航中经历的几件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穿越吐噶喇海峡
午夜过后,通气管状态航行的潜艇缓慢地向第一岛链挺进。在“924”侦察雷达的导引下,潜望镜在众多的渔船灯光中搜索到了宝岛灯塔有规律的光柱。黎明将至,潜艇下潜至30米深度,悄然进入吐噶喇海峡。为保存充足的电能,指挥舱宣布停止使用空调和厨房电灶,关闭多余灯光。中午12点钟交更时,艇员开饭改为各舱自便。我和孙钊在四舱找到三、四十个硬梆梆的蛋糕,上面长满了霉变的绿毛。为了保持充沛的体力,只能将就着吃了。我俩又是拍又是吹,将这些恰似奇异热带水果状的蛋糕恢复了先前的模样。我还找到一个没有标识的罐头,打开后才发现是辣味猪肚条。我俩就着一碗开水,吃下了这顿终身难忘的“只讲营养不讲究味道的大餐”。多年之后我才知晓,霉变的食品绿毛菌饱含黄曲霉素,是一种强烈的致癌物质,幸好我俩没有中毒。四舱温度不断升高,其他同志陆续去了比较凉快的一舱和七舱,我们不是214艇的人,不好意思到别的舱室挤占别人空间,只好光着膀子躺下休息。但是实在热得睡不着,不到一个小时,竟汗湿了三个毯子套。我们找来一些小人书打发时间。天黑以后,指挥舱拉响了“各就浮起岗位”的战斗警报,广播中传来了已经成功穿越吐噶喇海峡的好消息。
可疑噪音
潜艇进入太平洋不久,9号台风来临,夜晚得抓紧时间水下充电。太平洋的涌浪周期要比近海长得多,一个涌浪压过来,“咚”地一声竟将四舱餐桌上的电扇打飞出去,砸在我右膝盖上。我顾不得疼痛流血,赶紧坐起来拔掉电源。就在此时,我从广播中听到三舱回答口令时,由声纳室扬声器中传来的噪音,这个噪音像是我在海军参加专业会议时听到过的核潜艇航行噪音。我连忙赶到声纳室,问薛班长刚才发现了什么目标噪音,他说是渔船,并且没有录音。我感到不对劲,当时潜艇所处的是什么位置?水上是11级台风,水下是1000多米的深海,有什么样的渔船敢在这里转悠?我当即向王忠和艇长作了汇报,他又叫我到二舱向张连忠副支队长作了汇报。令人不解的是,潜艇潜至水下80米,在左右摇摆达13度的情况下艰难前进,甚至还改变了航向,但连续几天,这怪异的可疑噪音总在夜间11点左右出现,绕着潜艇转来转去,然后才慢慢消失。对此,全艇高度重视,声纳也作了详细记录和录音,但它究竟是个什么目标噪音,是机械?还是自然生物?我终究没能搞清楚,直到今天依然还是个谜。
接收系统损管使用
远航即将结束,潜艇返航至朝连岛外海,全艇例行水下察看转动机械。我在测“105”站接收换能器绝缘时,发现1号换能器绝缘为“0”。廖军士长告诉我,上次测量时是正常的,但没有登记。我知道换能器的故障在海上根本不可能排除,4根接收换能器是矢量加减的,“105”站定向原理是相位法、相幅法和最大值法,于是我去除故障换能器的连接,重新仔细地对相位、相幅进行校准调整,对接收系统实行损管使用。尽管最大搜索距离下降到正常时的三分之二,方位误差在2度左右,但在后来与潜望镜比对目标方位和距离时,效果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海上实施“105”声纳接收系统损管使用,它保证了观察安全和远航任务的完成。
/7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本公众号近期连载海军作家李忠效编著的纪实文学
/8_s71wveTHQOWw45kQ0XCTKGMaVQZF4Q.png)
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2016年6月退休。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瓦良格”号航母来中国》,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
/9_RqoFWooicOcgW6LiaWicFvIiaqAlFQ.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