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55、210 潜艇战友聚会(2017年 · 青岛)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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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章栓(1951.6.26~),河南省舞阳县人。1969年2月入伍,1970年9月从陆军调到海军潜艇部队,曾任127潜艇任声纳兵。1972年9月任海军青岛疗养院财务助理,1977年9月任海军北海舰队后勤部助理,1985年9月任海军青岛基地后勤部助理员、处长。1998年9月转业,在青岛市政法机关和律师事务所从事法律工作。2011年退休。/5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马章栓在艇上时间不长,我们彼此没有太多的交往,但是他对127潜艇感情很深,2008年,他听说我在编辑老艇纪念册,主动联系我要求参加,我当然热烈欢迎。于是他给我发来一篇短文《潜艇不了情》。文章虽短,情意绵长。/6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1970年9月,我们北京军区的130多人,本来是选去空军当飞行员的,听说因为海军潜艇事业大发展,临时改变去向,转到海军,我被分配到北海舰队127潜艇当声纳兵。1971年“9.13”事件之后,海军发展战略进行调整,我们这些由“飞”转“潜”人员,又被分配到海军其他部队。我在潜艇上工作的时间很短,但是踏入海军第一道门栏时的印象极为深刻,并与127潜艇结下了不了的情缘。时至今日,我仍对自己曾经在127艇上工作过感到自豪。最使我难忘的是,我90多岁的老母亲,现在还经常和我念叨老艇长张连忠,并对他赞不绝口。1971年初,国际斗争形势很紧张,部队时刻准备打仗,全军都在搞野营拉练,海军除了搞海上拉练,超编人员还要搞陆上拉练。支队组织陆上野营拉练时,127艇上抽出10多人参加,其中有我。那时通讯很不方便,没有电话,寄一封信要半个月才能收到。我们拉练的队伍刚出发没几天,我母亲就从老家来部队看我,还带着小外孙。老艇长派人将我母亲安排在贮水山招待所住下以后,怕我母亲着急,他还常去问寒问暖,陪我母亲说话,照顾得十分周到,使老人非常高兴。我拉练一回来,她就对我说:“这人咋那么好?”我说:“这是我们的艇长,是我们的首长。”我母亲便牢牢地记住了张艇长。几十年来,我母亲常向我问起张艇长的情况。老艇长当了海军司令后,我母亲从电视上看见他,还对别人说:“这是我儿子的艇长,对我可好了!”我从内心感激和崇敬老艇长,离开潜艇部队后,也常去看望他。我对老艇长的崇敬是在工作和生活中加深的。1979年,老艇长在国防大学学习期间,回青实习。我受总后营房部孟部长委托,陪“八一厂”田华、李炎、苏然与老艇长一起参观了水上飞机、潜艇等。在潜艇上,解放军报社记者给老艇长、田华等人拍了合影照片,事后还给我寄了两张。老艇长在舰队司令部工作时,住在乳山路附近。我家住海疗,在广西路后勤部工作,老艇长经常步行上班,我喜欢活动,经常跑步上班,我和老艇长常在文登路小学前会面。后来老艇长到北京工作,我到北京出差也去看他。1986年初我去北京出差,老艇长知道我是带车去的,叮嘱我要注意安全,提醒我到天津时不要停车,最近天津附近社会治安不太好。我问他,怎么对社会上的事也这么清楚。他讲,只要在京,每周都有通报情况。老艇长不仅关心部下,对老同志也很照顾。1989年我去北京出差,听说北海舰队张海云政委在301住院,我想去看看,老艇长说:“我也要去看望张政委,但这几天没有时间,我买点水果,你就先替我去看看吧。”我从内心尊重老艇长的平易近人。老艇长回青岛时,我也与王忠和、张岩等老领导去看望他。现在我退休了,经常回忆起在127艇工作时的老领导和老战友,难忘潜艇不了情啊!/7_y7Qwsm9CXB5ZbWAt17emlBw4JialXw.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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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厚文(1953.6.18~),湖北省宜昌市人,1970年12月入伍,曾任127潜艇声纳兵。1971年10月调到快艇支队工作。1978年退役,到上海海运局工作。1985年入上海海运工大学习,1987年毕业后任船舶三副、二副、大副,1991年调局机关任船舶调度员。2013年退休。现居上海。/9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胡厚文在艇上时间不长,就调到快艇支队去了,因此对他的印象不深。沈铭给我打电话说,他们班有个1971年入伍的湖北兵,叫胡厚文,问我有没有印象,我说胡厚文这个名字有印象,但是人长的什么样,记不清了。毕竟时间过去47年了,中间没有任何联系,又不是一个班的,我能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已经很不错了。我觉得。后来看到他的照片,影影绰绰,有点面熟。要是在大街上见到,绝对不敢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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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年7月的一天,是个很平常的日子,因为发生了一件“很不平常”的事情,这个平常的日子就变得不平常了。发生了一件什么事呢?我们声纳班的“小老顾”打了艇长的屁股!“小老顾”本名顾影晨,1969年兵,我上艇的时候他已经是老兵了。当时艇上有个轮机军士长叫顾洪发,是1960年入伍的老同志,人称“老顾”。顾影晨是艇上第二个姓顾的,不知怎么就成了“小老顾”。我觉得,顾影晨被人称为“小老顾”有点调侃、开玩笑的意思。顾影晨平时也确实爱和别人开玩笑。那天全艇人员上艇进行机械维修保养,班长沈铭派顾影晨带我到二舱保养机械。03型潜艇在二舱有一个声纳回音站的放大器,那天我们的任务就是去保养它。顾影晨左手拎着摇表,右手拿着板手,从三舱弯腰钻过防水门,一脚踏进二舱的时候,前面一个人的屁股挡住去路。二舱的过道很窄,那人正弯腰在艇长室里擦地板,屁股撅在门外,过道几乎就过不去人了。顾影晨拿板手敲了一下那人的屁股说:麻烦,让路!“麻烦”是电工兵屈锦平的外号,我也搞不清楚顾影晨怎么就认准那个人是屈锦平了。他下手不是很重,但那人像是受到了惊吓,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接着那人直起身子,回过头来,看了我们一眼。我顿时就傻了,他不是屈锦平,是艇长!艇长张连忠个子不高,皮肤黧黑,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他平时不苟言笑,管理部队很严格,不怒自威。全艇的干部战士大都很怕他,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顾影晨居然敢用扳手打艇长的屁股,那不是老鼠咬了猫屁股——找死啊!我就站在顾影晨的身后,一见顾影晨打了艇长,就像是我打了艇长似的,感到很尴尬。顾影晨爱闹腾,在艇上是出了名的,可是真要让他去打艇长的屁股,他是绝对不敢的。现在他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只能傻笑。艇长知道是顾影晨认错人了,也不好说什么。顾影晨随口说道:我以为是“麻烦”,这下真麻烦了!我们赶紧从艇长身边走开,到前面保养声纳设备去了。顾影晨事后对我说:我怎么也没想到艇长会亲自擦地板。之所以认为那个人是屈锦平,是因为屈锦平在艇上值更时,喜欢睡艇长室。我以为他把艇长室弄脏了,才擦地板的。打了艇长的屁股,感到这个玩笑开大了,没想到他竟笑了,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才落地。时隔40多年,顾影晨误打了艇长屁股,又逗笑了艇长这件事,我一直记忆犹新。顾影晨是一个艰苦生活中的“开心果”;张艇长是一位非常严肃而又可亲可敬的领导。/11_vKYJyIhicIvZS7esdTK1pS7lcSLumg.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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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富(1954.11.23~),辽宁省丹东市人。1973年12月入伍,在海军潜艇学校学习,1974年12月任210潜艇声纳兵,1978年3月任声纳军士长;1981年1月任216潜艇声纳军士长,1981年8月任外训1号艇声纳军士长,1982年8月任349艇声纳军士长,1983年5月任外训4号艇声纳军士长;1984年6月任潜艇支队政治部干事,1989年1月任岸勤部小工厂教导员,1989年10月任潜艇支队司令部声纳业务长;1991年3月任218艇政委,1995年3月任239艇政委,1997年3月任潜艇支队司令部声雷业务长。1999年8月退休。/13_IZVic9BhowQhOUVjrjgKyQXyVh86oA.png)
张俊富是我的丹东老乡,年龄比我大,当兵比我晚。他当兵的时候,我已经开始超期服役,再加上我本来就没有多少老乡观念,说实话,一开始我和他并没有多少交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交往,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我只记得,1986年我调到北京以后,家属和孩子没能很快进京,仍然留在青岛,住在舰队政治部的阁楼上。在此期间,张俊富给予很多关照,特别是冬天,阁楼上没有暖气,要生炉子取暖,往三楼上抬煤是一项很麻烦的事情,张俊富还有王友达等人帮了很大忙。我一直对他们心存感激。张俊富很早失去父母,姐姐出嫁,他一人带着弟弟生活,所以他能吃苦,干活泼辣,有自立精神,办事能力很强,还有一副热心肠,艇长政委都喜欢他,战友们有什么事也喜欢找他帮忙。他退休在青岛,和老艇战友联系比较多。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他对我的帮助也非常大,很多人都是他帮助联系的。我开玩笑封他为“210潜艇退休人员联络员、秘书长”。2014年夏天,他成功联络了七八十名老艇战友在青岛聚会。这一次编辑此书,他也是总联络人,通过各种途经,进行“接力式寻找”,又联系上很多人。一个艇队,得有这么一个热心人,不然很多事情就做不成。在这里,我要代表原127、155、210艇的战友们谢谢他!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他写了一篇文章《上艇第一年的故事》,他和秦立荣一样,居然能把时间精确到年月日,真是让我佩服。/14_svOkNwzMEpeDibgG3nAibiaJ7yib0Q.png)
1974年12月23日,结束了潜艇学校声纳专业培训,我来到210艇,见到了艇长张连忠、政委王学芳等艇领导,和一四部门的干部、战士。那天心里特别紧张,不敢说,不敢动,无论站着还是坐着,都找不到合适的姿势。晚上躺在床上想了许多许多,啊!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怎样去学习、工作才能进步成长?我不知道。我茫然……1975年2月,我连续感冒了几天,一化验,说我转氨酶偏高,肝功不正常,怀疑我得了肝炎,于是在2月8日(腊月二十八)那天把我送进了401医院。这个春节,我是哭着度过的。命怎么这么苦?老天爷对我为什么这么不公?幼年失去父母,一个孤儿,在当地政府和父老乡亲的关照下成长起来,正要报答党和人民养育之恩,大干一番事业,我却得了这个“三分治七分养”的疾病,让我又给组织上增添了麻烦。大年初三的上午,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沈铭、柳忠山、刘金仁、王永根、徐玉滨等部门领导和战友代表艇领导来看我了,还带来了白糖和水果。当时我很高兴,心想,还是解放军这个大家庭好,像我这样的“新兵蛋子”,上艇才几天,得的又是这人见人厌的疾病。他们却把我当亲兄弟一样。此事对我触动很大,病魔不会剥夺我工作的权利。我要勇敢面对,战胜疾病,否则我心不甘呀!起来,这就起来,今天再利用这宝贵时间学习专业书籍。后来经过休息和治疗,我的身体恢复了正常。医生认为我只是转氨酶偏高而已,不是肝炎,我很快就出院了。阳光洒向蓝灰色的战艇,洒向静谧的军港,我第一次出海,“各就离码头岗位”,我上了后甲板解三缆。望着碧波荡漾的胶州湾海面,静听码头上隐隐传来苏小明那抒情的歌声:军港之夜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摇……此时我觉得太美了,还是当水兵好。航道上我打扫卫生,保养机械。刚学会的一首歌中唱到:爱护军舰要像爱护自己眼睛一样。到伙房帮厨师王永根拣菜洗盆,见什么干什么,副政委孙承勤表扬了我,但当时我觉得不安,这些都是应该干的,表扬什么,当兵的艇就是家,干自己家里活还用表扬吗?有人悄悄议论:新兵上艇三分钟热血,五分钟干劲,干干就知道苦了。在艇上干确实够苦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几十平方米,军事训练就那么“一、二、三”科目来回操练,单调枯燥,可我认为不吃苦那还叫兵吗?如今再让我当兵还会有那么一股干劲。快到中午的时候,军士长沈铭让我到三舱进了声纳室,操作仪器,倾听艇外的噪音。班长郑志远带我如何操机。下午3点多,潜艇浮起返航。没有想到出航时海面风平浪静的,此时却是波涛汹涌。潜艇在涌浪中剧烈颠簸着,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我,头冒虚汗、五腑六脏往上翻,十分难受。开始我还顶着,心想千万不要让领导看到我晕船,认为我不行,但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吐了。靠码头上岸后,几天里,我还有晕船的感觉,走路不稳,像是一脚高一脚低。问问老兵,那天才是中浪中涌……一次会餐,艇长张连忠来到我们声雷班桌前:“怎么用瓶子喝酒?”桌上人笑了。艇长却“火”了:“怎么还笑,兵都让你们带坏了!”此时我站了起来,腿在抖,手发颤,小声说:“艇长,我喝的是汽水。”艇长说了句:“调皮。”走回艇部的饭桌。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我平时闲不住,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到伙房帮厨,和炊事班的人很熟。有一次闲谈中,我和炊事班戚班长说:“班长,每次会餐,我最亏。不会喝酒,又不好意思多吃菜。”戚班长说:“那怎么办?”我说:“喝汽水行吗?”班长说:“那不有的是,喝吧。”就这样,会餐时,我拿了一瓶汽水,怕战友发现影响不好,就把汽水瓶商标用水泡掉了,以汽水代酒喝,为此挨了艇长的“批评”。站在军港的雪地里,雪花纷纷扬扬多潇洒。小时候父亲拉着我的手在家乡的雪地里走。他告诉我,如果能在雪地里拾到一把金钥匙,那你会得到好多好处,一辈子不会受苦受难。我问父亲拾到了吗?他说没有。上艇第一年,我想起了这故事,我说我应该去找把金钥匙,于是我在军港的雪地上苦苦地找,可什么也没有找到。雪地里,只有很多很多深深的向前走的脚印,我想留下脚印的人一定也是去找那把金钥匙了。/15_ELgiczmH3ymQMfibLRuXMc2AyFSlsg.jpg)
本公众号近期连载海军作家李忠效编著的纪实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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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效,笔名:钟笑。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2016年6月退休。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瓦良格”号航母来中国》,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