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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走进“大视野”
一个小时之后，庄紫薇和那个骑车人－－程翔－－已经坐在咖啡厅里了。 她是根据摄像师拍下的摩托车号码，通过公安局交警支队了解到车主的姓名和电话的。公安局的人一听说电视台要调查见义勇为的英雄，非常配合，很快就把有关资料通过传真报过来。 程翔？这个名字这么熟！庄紫薇凝眉想了半晌也没想起这个人是谁。她犹豫着开始拨电话。就在电话接通的一刹那，她忽然想起，听姐姐说过，姐夫程飞有个弟弟叫程翔。莫非真的是他？ “消防三中队，您好！”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而又礼貌的声音。 “我就是。您是哪位？”声音已经证明，他就是那个骑车人。 庄紫薇忽然想跟他开个玩笑：“你在姑娘面前，显得很没有绅士风度。” “我就是在路上拿着话筒要采访你，却被你教训了一番的那个人。”程翔高兴地笑起来：“啊哈！是你！怎么，还要跟踪采访？”庄紫薇也笑起来：“不。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本来找你的目的是要跟踪采访的，但是因为你是程翔，而不是别人，所以，我只想单独见见你，不带摄像师。” “嗨！程翔，你要搞清楚，我可不是那种轻浮的姑娘。你要不愿意见面就算了！别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庄紫薇生气了。 “哎，别这样。还没开始约会就吵架，要吵咱们见面再吵怎么样？” 半小时之后，二人在咖啡厅的一个厢式座位里落座。程翔看看周围的环境，说：“这种地方不适合吵架，想吵架的人到了这里也吵不起来了。” 庄紫薇说：“你以为谁真的要和你吵架？我之所以今天敢于大胆地约你，是因为我对你的情况比较了解。要不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固执，也许我们早就开始约会了。” “哦？只是你固执么？刚才放下电话以后，我已经想到你是谁了。你知道么？我现在心里很不平衡。” 庄紫薇故意夸张地说：“你在事发现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之前，对我说了声‘再见’，那不是已经约我在先了吗？” 程翔由衷地赞道：“好，善解人意！这是一种优秀的品德。” 每人喝过两杯咖啡之后，他们仿佛觉得彼此已经是老朋友了，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你们姐俩的名字很有意思，芙蓉紫薇都是花，你父母一定都喜欢花。” “一个人的名字除了他的符号，还寄托着父母对子女的希望。比如我们家孩子，程云、程飞、程翔，一看就知道父亲是干飞行的。” “唐诗《秋宿湘江遇雨》有个名句：秋风万里芙蓉国，暮雨千家薛荔村。后来人们用芙蓉国借指湖南。毛主席就写过‘芙蓉国里尽朝晖’。” “那么你父亲一定是取‘荷花出污泥而不染’之意啦！芙蓉是荷花的别名，” 程翔沉吟片刻，说：“紫薇有两个别名，一个是百日红，是因其花期长而得名；另一个是痒痒树，因为它树干光洁，你只要在树干上轻轻一挠，整个树冠都会抖动，故得此名。” “不信你试试。‘八大关’的正阳关路两旁栽的都是痒痒树－－也就是你－－紫薇。” 庄紫薇妩媚地看着他，忽然像是被人胳了痒痒一样嘻嘻地笑起来，并下意识地把两支胳膊夹紧了。 程翔说：“还没人胳肢你呢，就笑成这样，以后就叫你痒痒树啦！” “不过我想，你父亲不会因为你怕痒痒才给你起这个名字的。有两句不知是什么人的诗：盛夏绿遮眼，此花满堂红。可能取的是‘满堂红’的意思。” 庄紫薇心想，真看不出，他一个消防队员，居然还知道不少古诗，看来学问不浅。嘴上却平淡地说：“等我回去问问父亲。” 咖啡厅里一直在反复播放由几支世界名曲组成的背景音乐，旋律优美，节奏舒缓，不管你是不是在专心地欣赏，它都会渗透到你的心里去，对你的情绪以及情调产生不可忽视的影响。每一个在这里喝咖啡的人都像绅士淑女般举止优雅。是庄紫薇提议到这里来的。是个情侣约会的好去处。 “头一次。女孩子一个人进这种场所会引起别人误解。” “以前老在门前过，就想，什么时候也进去坐坐。可是老也没合适的人作伴一起来。” 程翔忽然说：“我有一个建议，今天到我家去吃晚饭，怎么样？” “今天是星期天，我哥你姐，还有我姐和姐夫，都回家了，我想带你见见他们，你想不想见？” 庄紫薇犹豫片刻：“我先给台里打个电话再定，可以么？” 庄紫薇笑而不答，飘然离席，走向吧台上的电话机。很快她又飘回程翔的身边，喜形于色地说：“走吧，给他们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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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翔和庄紫薇的同时出现，果然让全家人既惊又喜。虽然这还不是庄紫薇所说的那个‘惊喜’。 程翔故意向满脸惊讶神色的庄芙蓉介绍说：“嫂子，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庄紫薇。” 庄紫薇也学着程翔的样子，故意向程飞介绍说：“姐夫，你还不认识吧？这是我的男朋友程翔。” “既有今日，何必当初！”姐姐用讥笑的口吻对妹妹说，“转了一个圈儿，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那可不一样。”妹妹说，“这过程本身就证明它不是你说的那个起点。是一种浪漫的人生体验，和在原地不动可不一样。” 程天宜和白帆都见过庄紫薇，也都很喜欢她，见她和小儿子交上朋友，自然很高兴。 白帆说：“看看你们姐俩，一见面就斗嘴。你们俩都把我说糊涂了。又是‘转圈儿’又是‘过程’的，怎么回事？” 程飞接过去说：“原先我和芙蓉想给他俩当介绍人的，他俩像商量好了似的，都反对。现在好，自己谈上了！” 一直没说话的程天宜高兴地说：“自己谈更好，出了事怨不着别人！我和你妈就是自己谈的，有了矛盾只能自己怨自己。也更利于自己解决矛盾。” 程云和楚城没见过庄紫薇，现在他们还没有把下午在汽车上看到的那个勇敢的电视台记者与庄紫薇对上号。 程云问：“一直没听弟弟说起，你们是什么时候谈上的？” 程翔刚要开口，庄紫薇对他打个手势：“等一下。”上前打开了电视机。“马上你们就知道了。” 电视里正在播《青岛新闻》。很快就出现了程翔勇斗歹徒的画面。 女播音员介绍说：“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在海水浴场６路汽车站，歹徒偷窃行凶事件，本台‘大视野’节目的记者正好经过那里，拍下了这组珍贵的镜头……这位戴着头盔的骑车人拒绝留下自己的姓名，目前记者正在查询……” 庄紫薇学着播音员的语气接着说：“本台最新消息，那位戴头盔的骑车人已经找到，他就是－－” “小舅！”娇娇叫道，得意地对妈妈说，“你看我说是小舅嘛！” “怎么，你们也在？”这回是程翔和庄紫薇感到惊奇了。 程云说：“我们在公共汽车上。楚城本来要上的，我没让。” 程云说：“上回哈尔滨有个飞行员见义勇为，叫人捅死了，不是白死？国家培养一个飞行员不容易，是用金子堆起来的。这种别人能干的事就让别人去干吧！” 庄紫薇很不客气地说：“哎约，云姐，这话可有点欠妥当，我们程翔的命就没有楚哥的命值钱？” 程云满脸的不自然，反唇相讥：“到底是年轻人，关系发展得像火箭一样快，才认识几小时，就‘我们’‘我们’的了。” 程翔说：“我说姐，你还真别嫉妒，如果我们高兴，现在就宣布结婚。你信不信？” 程云还想说什么，被白帆制止了：“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都安全就好。” 白帆生气了：“儿子女婿都是手心手背的肉，伤了谁好？我倒是希望以后这事别再让咱家孩子赶上。” 程飞说：“不管怎么说，今天程翔和紫薇认识了，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咱们好好庆庆贺贺！”/6_68cquZamKFl7sEeBZmj1tz3hYyB7fw.png)
自从那次到程家和全家人见过面之后，庄紫薇又去过程家几次，但再没有参加过他们全家的聚会，今天若不是要给程天宜祝寿，她也不会来。她觉得第一次见面就把程云得罪了，还是少见面的好。 “我怕见你姐。”庄紫薇趴在程翔的背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庄紫薇想说，我可不想惹她。但是风太大，她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了。 回到家里，程翔把“火箭筒”从背上卸下来，在客厅的地板上展开，只见里面卷着几个用红纸镂好的大字，摊开来一看，是“程天宜５５华诞”。庄紫薇找来透明胶带，帮助程翔把大字沾在客厅的墙上，顿时，屋里便有了一种新的气氛。 白帆站在那几个大字跟前仔细端详了半天，问程翔：“找人刻的？”/7_ns0HVMJnnOa4u0dqof0XMjXqGe4a3Q.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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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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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效，笔名：钟笑。原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2016年6月退休。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瓦良格”号航母来中国》，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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