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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恋子情结”
狄苇如愿以尝,生了个男孩儿。她把儿子视若掌上明珠,呵护倍至,每天除了上班,照料和欣赏儿子,便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内容。 孩子小,不会说话,哭,便是他的语言。狄苇能从儿子不同的哭声中分辨出哪种哭是饿了,哪种哭是渴了,哪种哭是尿了,哪种哭是想大便,哪种哭是想要大人抱。祢古对妻子的这种“特异功能”佩服得五体投地。狄苇一心扑在儿子身上,过去的“约法三章”已经失去了意义。 以前,她经常主动向祢古表示亲昵,或者用女人特有的方式调动他的情绪,然后两人一起进入那人生极乐的境界。但是自从有了孩子,她对男欢女爱之事变得冷淡了,似乎可有可无,如果祢古不主动向她求欢,她就像忘记了夫妻还有这种事情要做。偶尔亲热一回,她也不像以前那样浪声浪语如痴如醉了,仿佛她只是为了满足丈夫,尽妻子的义务。 几次平庸的欢爱之后,祢古发现了这个问题,就问她:“你怎么回事,一点反应没有?” 祢古想想,觉得有道理。女人生孩子,把产道撑大了,精力耗尽了,感觉也一定麻木了,这一切都需要慢慢恢复。可是狄苇在这方面的热情冷下去以后,就再也没有恢复过来。倒是在孩子身上投入的精力越来越多,热情也越来越大。 孩子感冒了,发高烧,她可以整夜不睡守在他的身边,用酒精给他擦脸擦手,帮助他退烧。 孩子不小心撞到床腿上,把额头撞了一块青,她气急败坏地使劲用脚踢那床腿,恨不能把床拆了以解心头之气。事后才发现,她的脚也踢青了,可她当时竟一点不觉得疼。 孩子在幼儿园里被一个小朋友抓破了脸,她不仅去找老师,找家长,还当着全班小朋友的面郑重宣布:以后谁敢欺负他我就对谁不客气! 狄苇说,儿子就是她的生命,儿子就是她的一切。她甚至可以为儿子去死。 她还说,她对儿子的爱是无私的,为了他,再苦再累,没有任何怨言。她在儿子身上的感情投入,并不要求儿子将来给予回报。 不过,当儿子第一次开口说话,叫的是“妈妈”,而不是“爸爸”时,她还是十分高兴的。害得祢古不得不抓紧时间和儿子联络感情。 狄苇有个毛病,她喜欢孩子不仅要亲他,还要咬他,咬他的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甚至小脚丫也行,不然她就牙根痒痒。因此许多同事的孩子都被她咬得嗷嗷直叫,有的见了她就像见到了大灰狼,哇哇哭。 临到她自己有了孩子,这个毛病就不得不改改了。她的儿子长得很胖很可爱。尽管她牙根也痒痒,她却舍不得咬他,就是忍不住咬上一口,也是轻轻的,一般连牙印儿都不会出现。 夜里搂着儿子睡觉,她喜欢把手方在他的胖乎乎肉嘟嘟的小屁股上,那感觉真是好极啦!夜里她常常被儿子尿醒,有时一泡尿能尿好长时间,她却一动不动,等着儿子尿完。她怕一动就把尿吓回去了。宁愿让儿子把热乎乎的尿水滋一身。 祢古很忙,不在家的时间多于在家的时间。狄苇自从有了儿子,就不再感到孤独和寂寞,她和儿子相依为命,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很有意义。 有一次,祢古随部队转场去了外地,狄苇突然病倒了。是个晚上,她躺在床上直冒虚汗,浑身无力,连爬起来去厕所呕吐的力气都没有。当时儿子刚一岁,还不会说话。往常这时他早该睡了,可是那天他眼睛瞪得滴溜溜圆,坐在妈妈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总也不肯入睡。狄苇对他说:儿子,去把痰盂给妈妈拿来。小家伙麻溜就下了床,一颠一颠地把痰盂搬到了床前。狄苇呕吐时,他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在妈妈的背上拍了几下。当时就感动得狄苇双泪长流。 吐过之后,狄苇感到好多了,有气无力地把儿子揽在怀里,激动地说:好儿子,你真是妈妈的好儿子! 儿子在一天天长大。狄苇心里很矛盾,她希望儿子健康地成长,又不希望他那么快就长大。儿子一长大,就会离开母亲离开家,到外面去闯天下。尤其不能让她忍受的是,儿子大了,将会有别的女人介入他的生活,从她的手中把他夺走。 在她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儿子一下就长大了,她不能再拉着儿子的手去给他买冰棍了,也不能做好了饭坐在桌边等着儿子放学回来先在她的脸上吻一下再吃饭了。她的心里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失落。渐渐地,她的精神上出现了问题……/5_XhM1ECn4aQZsiaUkwHXKx4uUL8DdRQ.png)
狄苇对自己居然用刀砍了祢古一直疑惑不解。我为什么要砍他呢?我恨他么?也许我是恨他的。但是她对那天夜里的流血事件是怎么发生的,脑子里一直恍恍忽忽。 保卫处的人领她去做病情检查,说她有精神方面的毛病,要她住院治疗,她也没表示反对。住院也好。这么些年总是护理别人,还没享受过别人的护理服务呢! 可是在医院里住了一天她就发现,这里的医务人员服务态度太差,拿病人不当人,像对待牲口似的。她向他们表示抗议,招来的是比原来更糟糕的态度。男护士手里拿着电棍,女护士端着药盘,谁不听话就给谁打冬眠灵。所有的病人只要一看到他们就都变成了哑巴。 狄苇希望早日逃出那个令人恐惧的地方。终于儿子来接她了。她忍不住激动得哭了。儿子,我的好儿子!还是你知道妈妈的心! 当儿子告诉她:是爸爸安排接你出院的。她又一次疑惑不解。她认为,祢古可能是个好飞行员,但决不是个好丈夫。多年以前,他们的缘分已尽,她心中爱的窗户已经关闭,只留了一道缝给儿子。茶几上的枪眼可以用腻子腻合,她心上的枪眼永远无法弥合,不时透着阵阵凉风,把她的心吹凉了,把她的激情吹灭了,把她的性欲吹冷了。 不过,祢古能在这种时候还念着夫妻情分,把她从那不是人呆的地方解救出来,她还是很感激他的。但是她一想到她还要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心里像是又透过了一阵风。 他不进她的房间,她也不进他的房间。厕所只有一个,他进她不进。厨房只有一个,她进他不进。只有儿子一家人来的时候,他们才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然而,儿子一家很少来--儿媳不便来,怕刺激婆婆的神经。有时儿子一个人来看看他们,给他们送点吃的,一式两份,怕他们自己分不均,闹意见。儿子常常是站一下就走了,并不和他们一起吃饭。/6_ns0HVMJnnOa4u0dqof0XMjXqGe4a3Q.p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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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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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效,笔名:钟笑。原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2016年6月退休。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瓦良格”号航母来中国》,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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