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香女“小林妖”
一
矫健从电话里听程天宜的口气就知道，准又是后院起火了。但他万没想到，吴雨芳会去找王婧闹事。 在吴雨芳看来，王婧就是影响他们夫妻感情的“第三者”。 吴雨芳去找王婧的的时候，王婧不在家，王婧的丈夫司马为正在和女儿趴在地板上选照片。司马为是报社的摄影记者，人长得很壮实，看上去不像个摆弄相机的，更像个搞体育的。 王婧家住的是筒子楼，走廊很长，站在门口说话满走廊的人都能听见。司马为探头向外看看，对吴雨芳说：“你是不是进来说话？” “你先不要管我是谁。你知道你老婆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么？” “我丈夫今天晚上出去看人了，正好你老婆也不在家，你不认为这里面有问题么？” 吴雨芳对他的这种木头样子感到好笑：“看来你还一直蒙在鼓里哪！我们两个都是受害者！” 司马为忽然火了：“你他妈到底是谁？跑到这里来胡说八道！你再不说清楚你是谁，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吴雨芳被司马为的样子吓呆了，接着便委屈地哭开了。弄得司马为也一下没了主意。就在这时，王婧回来了。她提了一个大兜子，一付兴高采烈的神情。她不认识吴雨芳，还以为是丈夫的客人，很有礼貌地跟她点点头，说：“你好！”当她发现客人的脸色不对，便用问询的目光看看丈夫：怎么回事？ 这时只见吴雨芳眼睛一亮，指着王婧手里提着的大兜子问：“是不是矫健给你的？” 那兜子和矫健提去看祢古的兜子是比较像，可王婧并不知道其中的相像，让她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王婧被眼前的情景闹懵了，看看丈夫，又看看吴雨芳，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吴雨芳对司马为说：“矫健是我丈夫，你老婆和我丈夫勾勾搭搭！” 王婧终于明白，是矫健的妻子打上门来了。她朝吴雨芳冷冷一笑，把大兜子往她跟前一扔：“你自己看吧，你丈夫就送这些东西给女人？” 吴雨芳低头一看，兜子里全是脏衣服，而且散发着一种来苏儿味，显然王婧是从医院回来的，把什么病人换下来的衣服拿回来洗。顿时便感到自己有些理亏。 司马为不高兴地对吴雨芳说：“你丈夫不在家，为什么到我家来找？” 她的话音刚落，脸上“啪”地挨了一巴掌。是王婧打的。 吴雨芳当时有点懵了，她没想到王婧这么厉害，出手这么快。等她定下神来，立刻冲了上去，想要进行还击。被司马为横起一只胳膊挡住了。 “好啊，你勾引我丈夫还打人，今天我和你拼了！”吴雨芳一边叫着，发了疯似的还想往前冲。 “够啦！”司马为对吴雨芳吼道，“你再闹我给你送公安局去！” “我管我老婆是我的事，你马上回家管你老公，别他妈到我家里来耍威风。你要是再来，我就去你家把你家给砸了！”司马为走过去打开房门，“你走吧！” 吴雨芳看看王婧，恶狠狠地说：“骚货，我不会让你们好的！”气宇轩昂地走了。 司马为关上门，转过身来二话没说，“啪！啪！”就给了王婧两耳光。 “你说，你和那个叫矫健的男人是什么关系？”司马为虎视眈眈地问。 王婧看看丈夫，又看看站在一旁的女儿香香。扑簌簌落下两串晶莹的泪珠。 自始至终，香香一直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大人们，一声不吭。看见妈妈哭了，她也咧开小嘴想哭，可是一看到父亲严厉的目光，就没敢出声，眼窝里含着的两汪泪也没敢流出来。 王婧刚毅地理了理乱了的头发，走到电话机跟前，镇定了一会儿情绪，拿起电话，拨号，然后礼貌地说：“你好，请要司令员。” 司马为在一旁简直惊呆了，结婚五六年，还从见自己的老婆有这么大气魄，电话一拿就找司令员。 “首长您好，我是王婧。您不认识我，刚才矫健参谋长的爱人到我家里来了，闹得我们家夫妻反目，家庭不和，影响很怀。她是你们部队上的人，希望首长过问一下此事。对不起，打搅了。” 放下电话，王婧在沙发上坐下来，平静地对丈夫说：“结婚的时候，我对你说过，只要你捅我一手指头，我就和你离婚。现在你说吧，怎么办？” 王婧打断他的话：“我说的怎么办，不是指办还是不办，而是指协议办还是到法院办。” 王婧坚毅地说：“没有。男人打老婆，开了戒，就会有第二回，第三回，我决不过挨打受骂的日子。” 司马为忽然威风起来：“你以为你是谁，慈禧太后？王母娘娘？你都把那种泼妇招来家了，还要我怎么的？我是男人，这种时候如果没有血气，我还是男人吗？” 王婧冷冷一笑，说：“好，你是男人。但我需要的是保护我的男人，而不是抬手就打我的男人。什么也别说了，咱们的缘分了了。离吧！”
矫健到家的时候，吴雨芳还没有到家。矫健问女儿：“你妈上哪去了？” 矫健不知道吴雨芳去王婧家闹事了，心里还奇怪：程副司令说我回来就知道了，知道什么？ 矫健急于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便给程天宜打了个电话：“程副司令，我已到家，我妻子不在。我想知道……” “刚才王婧打来电话，说你妻子到她家里闹事去了。希望你明天上班以后，对这个问题作出解释。”程天宜不等他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扣了。 矫健心里像塞了一团麻。他放下电话，又拿起来，他想给王婧拨个电话，可是拨了几次都拨错了号。终于拨通了，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喂，找谁？”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更准确地说明我的身份。你是王婧的爱人司马为记者吧？我知道你。” “你和她说吧。”司马为冷冷地说，重重地电话扔到桌上。 为了缓和气氛，了解情况，矫健一直是低声下气地和他说话，此刻更感到自己蒙受了莫大的耻辱，可是他还得忍着。 王婧来接电话了，态度也是冷冷的：“你还嫌你尊敬的夫人给我添的乱不够吗？你又来添什么乱？” “你夫人已经破坏了我们的家庭和睦，你要为此负责任的！”王婧说完就把电话扣了。 矫健拿着电话愣了半天，感到心里非常窝囊，今天他就像个受气包一样，谁都可以对他发号施令，谁都可以给他扣电话，这都是因为那个倒霉的吴雨芳！ 他刚把电话放下，吴雨芳回来了，一付丢盔弃甲的样子。看见矫健，也不像以前她在家里时，对矫健的晚归那样盛气凌人了。默默地换鞋，更衣，然后就一头钻进卫生间里老半天不出来。本来矫健想对她大发雷霆尽情发泄一番的，可是转念一想，何必呢？他已经完全对她丧失了信心，与其整天为这些家庭的琐事劳神，还不如分手算了，一了百了。往后也好过几天清闲日子。如果拖到最后再落个祢古那样的下场，岂不是天大的悲哀？ 主意一定，他马上气就消了。他准备明天就向程天宜提出离婚的申请。 夜里躺在床上，矫健反来复去睡不着。离婚，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过去，他不止一次动过离婚的念头，但他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像他这样身份的人如果提出离婚，还不把许多人吓一跳？不会像平常人那么容易实现的。首先吴雨芳这一关就很难过。 以前每次闹家庭纠纷，吴雨芳都说：这日子还有法过么？并且不止１０次说离了算啦。可是矫健太知道像吴雨芳这样的女人了，她们只是叫唤的欢，到了动真格儿的时候，决不会轻易同意离婚的。上哪儿去找现在这样的老公？ 吴雨芳也在“烙烧饼”。过去，她总是要和丈夫睡一个被窝，她喜欢让丈夫搂着她睡觉。她说丈夫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只要挨着丈夫，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她就睡得安生睡得香。另外，她说丈夫的身子冬暖夏凉，特别是冬天，他就像一个小火炉，而她，除了夏天，她的四肢和屁股都是凉的，她对“小火炉”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依恋。自从他们夫妻感情出现裂痕之后，他们就不再睡一个被窝了。但她时不时会在半夜里拱进丈夫的被窝里暖暖身子。有时她还特别声明，不是想要和他“那个”，只是想让他搂一会儿。有时候她和丈夫闹了别扭，她也以这种方式缓和彼此的关系。 今天晚上她从王婧家里出来，在外面徘徊了很久，迟迟不敢回家，她怕矫健跟她发火。这样的事情，矫健不会不知道的。可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矫健居然没有发火。难道他不知道？她悄悄问过女儿，爸爸给谁打过电话，女儿说，给程伯伯和一个叫王婧的。吴雨芳马上断定他已经知道了。于是对他的沉默也感到不安起来。 近年来，矫健对她一直很冷，连夫妻生活也一两个月才有一次，而她，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怎能耐得住这样的日子？她一直怀疑丈夫有外遇，但是一直没有证据，终于捕捉到一个可疑目标，本想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曾想出师不利，刚一出击就败下阵来。今天是根据什么匆忙出击的呢？吴雨芳想了半天竟想不起来了。真是见了鬼了！ 吴雨芳想向丈夫表示一下歉意，于是故伎重演，轻轻掀开丈夫的被窝，想把自己掖进去。可是对方没有接受她的表示缓和的信号，很坚决地把掀开的被子拉紧，压到身体下面去了。
前文回顾
《翼上家园》第一章 生日飞行 （1）
《翼上家园》第一章 生日飞行 （2）
《翼上家园》第二章 情感危机 （1）
《翼上家园》第二章 情感危机 （2）
《翼上家园》第三章 乱点鸳鸯
《翼上家园》第四章 小机场的灯光 （1）
《翼上家园》第四章 小机场的灯光（2）
《翼上家园》第五章 走进“大视野” (1)
《翼上家园》第五章 走进“大视野” (2)
《翼上家园》第六章 家庭宴会 （1）
《翼上家园》第六章 家庭宴会 （2）
《翼上家园》第七章 超低空
《翼上家园》第八章 水凤凰 （1）
《翼上家园》第八章 水凤凰 （2）
《翼上家园》第九章 “恋子情结” (1)
《翼上家园》第九章 “恋子情结” (2)
《翼上家园》第十章 神奇兆欧表 （1）
《翼上家园》第十章 神奇兆欧表 （2）
《翼上家园》第十一章 空中历险
《翼上家园》第十二章 桃木象棋
李忠效，笔名：钟笑。原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2016年6月退休。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瓦良格”号航母来中国》，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