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周伟良 改编:海风
在海上生活的人们是无所畏惧地对待动荡的生活的。
在东沟,原定晚上卸油的,后来等了半天,又说明天一早再卸了,于是我们信步顺着油库往外走去。这里是上海郊区的一个地方,81路公共汽车从这里通过,四周的田野里,油菜花一片金黄,从来往如穿梭的公共汽车和遥遥可以望见的船厂的巨大的吊车,可是想象得到我们已经是来到城市里来了。许远江是北京人,第一次到上海来,浏览四周,竟发现:“好像跟我们那里差不多!”这天正好是星期天,我们几个人偷偷地去看电视了,在艇里发现人不多,外面路上又没有,猜想他们一定是去看电视了,找到一根电视天线,奔到楼上去一看,果然有人坐在那里,节目是故事片《摩雅傣》,正看得入迷,门口副长叫开了:“艇上的回去了!”我们一伙人依依不舍地走了出来,指着副长说笑:“你这个琵琶鬼!”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多了,该就寝了。

把燃油都卸掉吧,从内壳柜开始卸,完了再外壳柜,在六号油柜卸了整整一个多小时,我心里计算了一下油量,猛然想起来,它应当是没油的(油柜里如没油,那油柜里就全部是水,用水压油使用的,既保持全艇稳定,又不致于压坏油柜。因此,我们只好通过通风阀,检查阀检查了),白白地过去了一个小时!码头上抽油用的往复式油泵抽油太厉害了,一启动,我们的水泵便一点压力也打不起来,装载口上的压力表倒变成真空表了,只好动动停停,让油柜注满水。
来到厂里,钻出升降口一看,“向阳红10号”船高大威武,矗立在我们面前,
写我们是怎样在冲洗水柜的工作中被浇湿了全身的衣服,迎风一站,浑身直打颤吗?是的,潜艇兵即使是进了坞,工作也是重的,水柜需要冲洗,油柜需要清洁,而这些可都是需要艰苦的劳动的。到水柜、油柜里去钻一躺,去爬一趟,简直像进行了一次“地心旅行”,在冲洗水柜上的污泥的时候,人们毫不怜惜自己的身体,在极其狭窄的水柜的缝里用高压水龙头猛冲,冲刷下了泥块,同时也冲湿了自己的全身,有的人,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是干的了,五月份的天气毕竟还不是很热的啊,大家都有些发抖了,我嚷道:“要生病的,要生病的!”可是没有用,人们从一个水柜里出来,又钻进、爬进另一个水柜,活总是要干完的,哪怕再艰苦,也要干。当我们做完了这些后,我们就绞干了水,穿着这身油呼呼、湿淋淋,脏不拉叽的工作服走回家了,有的还穿上了棉袄,打着喷嚏,互相嘻笑着,说:“穿着破棉袄,光着两只脚,不要害臊!”自豪地从街上走过——可是,即使是这样,这又有什么好写的呢?

写我们为庆祝“五一”国际劳动节而举行的会餐和我们这群年轻的水兵们的真挚的祝酒词吗?是的,四月三十日傍晚,会餐开始了,桌上摆了整整十二个菜,有平时很少见到的海蛰皮、对虾等,应当说是够丰富的了。在基地这些东西是仍旧见不到的,就是上海的普通老百姓的家庭,恐怕也是几年没见过的了。虽然有啤酒(买了一大桶鲜啤酒),但我们都喝起了“洋河大曲”,64°的,比啤酒可有劲多了。我们轮机班的人在一起,我们年轻人好动感情,在这里,真的又是热血沸腾的了,我们热烈地为我们轮机班的荣誉和团结干杯,热烈地为全世界无产阶级干杯,为在坐的各位战友们家中正在劳动着的亲人们干杯!我们的感情是真挚的,表情是庄重的,甚至是严肃的,因为我们胸中的浩气激动着我们。我对许远江的祝酒词有两句:“但愿你继续关心艇的每一桩小事情。”“但愿我和你都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战士!
船坞附近的修安车间里摆满了我们各条潜艇上的东西,应有尽有,这对于我们正是一个学习的好机会,如果有心的话,倒可以在整个修船期间学习到不少的东西。确实也应该学学,我甚至连吊个气缸还不会呢,我们艇的主机硬是没什么大故障嘛。

问题是愿不愿意学,说实话,我可真有点“嘎门”,我呀,还正在生活的十字路口上徘徊呢,我真为自己深深地苦恼:当我感到孤独的时候,得不到安慰;当我感到寒冷的时候,得不到温暖。一个人能有几年黄金时代呢?能有几个二十岁,二十一岁,二十三岁,二十四岁呢?能经受得起几次折磨呢?
“青春岁月多么美好”(很实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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