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周伟良 改编/海风

今天我真高兴。
快过元旦了,艇上忙着打扫卫生,整理舱室,我虽然准备走了,但到目前为止,仍旧起劲地 在工作着。上午,我一个人钻到两台主机中间的走廊地板以下,仔细地擦呀,抹呀,连一点 点小脏物都不放过,整整干了一上午。”
汤时俊的任命已经下来了,我那天很激动,真诚地祝贺他,握着他的因激动而显得发凉的手 ,同时我也大声咀咒着,埋怨我们七五年兵没有好运气,“没有出息”,我对艇长说:“我 在这里也许没出息,回去后我一定要发狠干,干出点名堂来,弄个厂长或书记当当,来和你 比比!卖了孩子买蒸笼,不蒸馒头蒸口气!我就不相信我永远也没出息!”艇长说:“这是什 么意思?”我没答理他,什么意思,不是很明显吗?很奇怪,任命汤时俊的那天,我心里觉得 很难受,为自己而难受。喝酒的时候,我对汤说:“祝你今后一路顺心,同时也把我没干完 的海上的事业托附给你了!”
蔡副政委在边上说:“但愿以后能在报纸上见到你。”我说:“那倒不见得。”
今天,我对汤说:“上次我祝贺你,今天你应当祝贺我啊!”汤说:“应当祝贺你。”跑上 来跟我握了握手。我说:“我的第一步计划算是实现了,这对于我将是一个多大的鼓励呵, 对于今后,我更有信心了。”
吃饭的时候,碰到雷晓江(他投了很多稿了,但还未见报,也许也会在一个什么时候见报的),他向我树起了大拇指,向我祝贺,我对他大声嚷道:“这是个好兆头!”
是的,这是一个好兆头(可惜来得太晚了,这件事真应当后悔,现在无论如何也来 不及挽救了,我在海军服役的日子还能有几天呢?也许这个好兆头只能回到地方上再应了)。首先,它打破了迷信,提高了我的自信心。虽然我自己也知道,我写作的水平还是 十分低的,能力也还是十分有限的,当我看到报纸上登一些“不怎么样”的文章的时候,总 忍不住要和其他人议论一番,取笑一番,但我心里总有一点神秘的感觉,那到底是报纸啊, 我的名字能出现在上面吗?我不敢肯定。正因为这样,有这种迷信,所以我就很少投稿。今 天,我的“不怎么样”的东西居然也出现在报纸上了,这就把迷信给打破了:我的名字也是 能出现在报纸上的!
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号,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这个日子,在我今后的岁月中,也许会 是昙花一现,也许是一个重大的日子,一个转折点,这很难说,但如果我能坚持不懈地努力 ,我想是决不会昙花一现的。
我觉得真有意思,越是快离开海洋了,大海却越是紧紧地挽留我,让我留下最后几个深深的 足迹,好让我更加怀恋她,这样会使我在走的时候更动感情的!你看,走都要走了,却还搞 了个技术能手,除了这个称号使我光荣,是个荣誉外,“技术能手”还会有什么用处呢?临 走了,《海军报》却又把我投了三个月的稿件登出来了,报社的大门刚刚打开,而我却顾不 上进门,必须“向后转”了!
这真是“对不起,真遗憾”了。
“杨排”在《冰山上的来客》的结尾激动地大喊:“发三颗红色信号弹,让它们照亮祖国的 山河!”观众不禁与之共鸣。

今天,对于我来说,也是一颗信号弹,我要说:“让它照亮我今后的道路!”
当我在275潜艇接更的时候,我清楚地认识到,这是我在 海军的最后一次值更勤务了。再过一个星期,我就要与她告别,走向新的工作了。
呵,这是真的吗?我的海洋!我的潜艇!我的主机!我的五舱!这一切,都要结束了!
——我要与你告别了吗?
我心爱的潜艇?
不,我心中永远回响着
那主机轰鸣的声音;
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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