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坏蛋”周国才

海之耘 深海蛟龙 2018-06-02

文/海之耘

每逢“八一”建军节来临之际,我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战友周国才。国才是工农兵大学生,天资聪颖,为人爽朗。1977年,国才从上海交通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潜艇某支队政治部文化科。当时,国才任职的命令还没下,他仍穿着一身水兵服显得鼓鼓囊囊的,高高的个子稍驼背,水兵帽大都是在手中拎着前后地晃悠。国才平时很爱打篮球,  篮下常是屡屡得手。每逢星期天,他就端着一支汽枪在竹林中躬个腰打鸟,有个首长说他是个“吊儿朗当的稀拉兵”,可他听了从不生气,总是一幅与世无争的样子一笑了之。当时,文化科有3个人,葛茂尔玉(玺)是科长,后来他当了艇政委,韩乃华就代理科长职责,国才当干事,他们俩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嘻嘻哈嘻地搭档得挺好。一天,老韩郑重其事地说:“国才,你好好干,等我转业走了你就当科长。”听后,国才一笑反讥道:“你少给我来那个哩根儿楞。”从此,老韩就称国才为“哩根儿楞”了,国才却反其道而叫之,称老韩是“哩根哩根,哩根儿楞”。时间一长,人们就戏称文化科为“哩根儿楞科”了。等到年底,老韩果然转业了,可是文化科竟与宣传科合并了,国才仍是文化干事。

1978年秋天,我从解放军报社受训结业后来到宣传科,与国才的办公室仅一墙之隔。一听说是东北老乡,加之习性相近,我俩相处的很是热乎。有时,国才凭借自己个儿大老是掐我的脖子,或者捏着一把鼻涕往我身上抹,于是,我就称他为“坏蛋”。这天,“坏蛋”的手又向我伸来,我从抽屉里猛然掏出一把水果刀,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就在他的面前胡乱挥舞,吓得他连连后退地说:“哎哟,哎哟,这家伙真厉害……”从此,只要“坏蛋”侵犯我,我就开抽屉佯装取刀,这一招还真灵验,他再也不敢对我动手动脚了,可有时还想蠢蠢欲动。一次,我俩一同随潜艇出海。那天风浪很大,他一上艇就晕船交了“公粮”,脸色煞白,满脸冒汗,似死猪一样地躺在吊床上。我趁机一会儿掐掐他的脖子,一会儿又捏捏他的鼻子,还不时哈哈大笑。等开饭时,我特地拿来一只烤鸡腿,在他的嘴前晃来晃去地说:“‘坏蛋’,吃不,可香了。”说完,我特意咬下一块鸡腿肉,大口大口地嚼着,他只能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突然,“坏蛋”的喉咙里涌出了一股热流,直接喷向了我的脸,看后他哼哼地笑道:“看、看你还敢给我来这个哩根儿楞不?”

1993年冬天,国才和他的一个朋友从吉林来大连找我,原来他已从潜艇政委(团职)的位置上转业,来到中国大豆之乡——榆树县物资局当副局长,儿子已长大当兵了。那天,我带着国才一进家门就对妻子喊道:“‘坏蛋’来了,快拜见啊。”坐下后聊了一会儿,我说去饭店吃吧,国才借口说饭店不实惠,还是自己动手做吧。于是,我们就到海鲜市场买来螃蟹、海螺和海虾等鲜活水产品装了满满一筐。煮好后,我们3个人坐在我家地板上,大口吃海鲜,大口喝白酒,那个爽快劲儿就甭提了。第二天,当我醒来时,看到地上摆了两排空啤酒瓶,还有3盒白酒瓶。我妻子已带着孩子上班走了,饭桌上留下一张纸条写道:“饭做好在锅里,你们多喝点绿豆粥解解酒,让周干事以后带着家属和孩子来咱家做客。”吃完饭后,他们要走了。临行时,国才掏出800元钱说是送给我的女儿的,当时我的月工资还不足200元,看我硬是不收,国才动情地说:“咱东北人有个规矩,第一次见到孩子要送见面礼。再说,你刚转业,兜里也没有几个钱啊?”说完,国才把钱往床上一扔就走了。以后,每逢年节,我俩虽然人处两地,可总是互通电话问候一番。

2000年春节,我给国才挂电话祝福。接通后,我开口道:“‘坏蛋’,过年好。”可是,接电话的却是她的妻子,我赶忙改口说:“嫂子,过年好,国才在家吗?”“死了—”她没好气地回答。听后,我急忙地说:“嫂子,别、别开玩笑,你俩是不是又吵架了?”“真的死了……”她开始哭泣地说:“他都走了好几个月了。”顿时,我的脑海“嗡”地一声,一片空白,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接着,她又哭述地说,榆树县物资局解散后,国才到燃料公司当总经理。一上任,他就组织员工四处追债,几乎天天泡在酒桌上,加上他原先肝就不好,最后终因患肝硬化去世了,走时才44岁,真是英年早逝啊。


放下电话后,我把这一噩耗告诉了妻子,妻子先是一怔,后又惋惜地说:“唉— ,这天下的好人咋就不长寿啊。”如今,我们有了“西沪港战友之家”网站,我可以在这里沉痛地缅怀已故的战友.我想如果国才在天有灵的话,他一定会感到欣慰,因为战友们没有忘记国才,国才也曾是这蓝色方队中优秀的一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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