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晏励春 改编/海风

从上海都市到海疆前哨,心理的落差一时难以适应。可也有欣慰的事,一是工作节奏不象训练团那样紧张,二是不必隔三差五翻箱倒柜搞卫生,三是自己支配的时间相对宽松自由,四是终于可以坐下来就餐了。静谧自有静谧的好处,一段时间后我就渐渐适应了这里,慢慢喜欢上了这里海边的环境、氛围、乃至礁石,这是西沪港所不具有的。它有曲里拐弯的小道,有“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意境,有站在礁石上身临大海的澎湃,甚至在风雨不定的日子里能看到当地人蹲在岩石独自垂钓的那份闲情,那份不怕风吹浪打的淡定,这情景在我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闲暇时或晚饭后我总爱到海边,不为别的就为感受那份情怀。除此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小买部,或者厂区浴室,到那里去要穿过一个山洞,山洞里船坞占去了很大部分,人行走位置只是窄窄的一点空间。黄家塘的业余生活单调,艇上配有一台黑白电视、一张乒乓球台、手风琴小提琴二胡等乐器、还有一套锣鼓。在这些娱乐设施当,黑白电视机好象最实惠,旁边每次聚集的人也最多,它不仅给人以乐趣,还传递着信息,其次就是乒乓球。有点音乐细胞的也爱摆弄几下乐器,乐器的弦律时断时续地在夜晚的黄家塘回旋,反而让人生出些许寂寞。有一次有个战友一时兴起居然打起了鼓,鼓点是个欢庆场面经常被用的一段,昂扬欢快,鼓被擂的震天响。大约是太噪的原因,还是不被大家欢迎,于是终究被制止。
第二次到黄家塘是1984年的6、7月间,那是我们刚刚从修艇回来不久。巧合的是,两次到黄家塘两次都是从上海过来,所不同的是这次我是以一个老兵的身份出现的,没有了第一次的那种胆怯、懵懂,经过几年的锤炼好象变的老练了,活动的范围也有所扩大。这次我们被安排在一个山岗上的水兵楼住下,这里显然比第一次住的地方热闹,旁边就是厂区,家属区,并且还有商店,交通便捷,人员密集,生活起居方便。更难得的是我们住的位置高视野开阔,正印证了那句“站的高,看的远”的名言。每次值更,每次无聊时很自然站在营房门前看那很远很远的地方,好象看见了家乡,看见了爹娘。于是,就这样一边看,一边想起了心事,想起了今年或者明年退伍后的种种打算,想起了离开这里也许就不会再回来了,想着想着居然涌起一股心酸,我的感情是脆弱的,好容易感伤。
有一次我看见远处有一片建筑群,我问那是哪儿,有人告诉那里是莲花乡。莲花乡我还没去过,什么时候有空一定去逛逛。一天中午,乘着午休的时间我和炊事班的一个战友步行到莲花,开始认为没多远,谁知原先看到的地方并不是莲花,又得继续往前走,正当烈日炎炎,早已是汗流浃背,军装已经湿透。莲花乡显然比不上墙头乡,沙石路面,街面不大且十分破落萧条,除了一些住家外,就只有几家小商店,和一家小吃店。唯乡政府称的上是“深宅大院”,这是这里的权力机关,透着几分神秘威严。那是改革开放的初始,全国大多数县级、乡级集镇都是这样的情景,既便是如今经济发达的浙江,在那个年代其经济状况也占不了多少优越。既然来了,总得买点什么,于是我在一家商店的图书柜买了一套三卷本的《红楼梦》,也算是留有一点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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