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254舵信陈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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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车窗直射在我脸上的时候，一路上睡得并不踏实的我，猛然间醒来。我揉着依旧发热的眼眶，慵懒地向窗外看去。草原！我在心里狂叫了一声。

    只见灰蓝色的天空下，是一望无际的广袤大地，一片金黄色，黄的山，黄的土地，还有路边那一间间黄色的土坯房，给人的感觉是辽阔、空旷、苍凉。偶尔也能见到一群群的羊群，在草地上觅食，只是那放羊的人，是坐在地上的，而不是象我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那种，骑着奔驰的骏马，一边风驰电掣地奔跑，一边大声地吼叫。那羊群也是很稀散的，数量不多，也就二三十头吧，也根本不是我看到的那种恢弘场面。这就是我魂牵梦绕的草原吗？我想象中的草原应该是这样的啊——起伏舒缓，大气迷人，是一个真正的风吹草低见牛羊的青青世界，但事实是那里既不是草原，也没有多少起伏，更没有多少牛羊在草丛中吃草，一阵失望的感觉慢慢从心底升起。

    客车行驶了约一个小时后，在路边停下了，司机让大家下来方便一下，顺便活动活动，以解除旅途的劳累。我走下车，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凉爽的清风，我一阵寒战，手臂大腿上顿时起来一层鸡皮疙瘩。啊，好凉快，简直是深秋的感觉，要知道，现在可是骄阳似火的七月啊，要是在我们南方，那绝对是热得象火炉一样，出不了门的，而草原上的气候竟是这样的凉爽、宜人。太阳慢慢地升高了，刚才那灰蓝色的天也开始变得明亮起来。天是兰色的，点缀着朵朵的白云，那黄色的土地也出现了一沓一沓的绿色，原来那是一种我叫不出名字的草。我随手拔了一棵，揉碎了叶子，放到鼻子边闻了闻，竟有点象我们那里的茴香草的味道。客车司机告诉我，这就是草原牧场最常见的草，是牛马羊最爱吃的草。司机还告诉我，我们现在的所在地是商都县，这里是半农半牧区，不是纯牧区，再说，现在的草还没有完全长成，等到8月份，这种草全部覆盖了草原的时候，是很美的。原来如此，原来我们还没有到真正的草原呢，我心里一阵放松。

   果然，车子开动不久，路边就出现了一片片的农田了，好象是绿色的蔬菜，也不知道叫啥名字。还有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色的菜花，就象我们南方春天开的油菜花。行人也开始多起来了，好象还经过了一个什么镇，不过那集镇是不能和江南相比的，简陋，散乱。道路两边的树木也开始密集起来了。是那种光光的杆，绿色的叶子，远看很象我们南方的银杏树。司机告诉我，那叫白杨树，因为这里的土壤是半戈壁的性质，一沙土为主，所以只适合这种树生长。我想起了那句歌词：白杨树下住着我心爱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白杨树。

  车子继续前行，人烟越来越少了。周围的草地也开始开阔起来。黑色的柏油马路，蜿蜒其间，真的有点象“莽原缠玉带，田野织彩虹”，只是找不到那种的感觉。两旁就是茫茫的大草原，时而有些低伏的小山，草原上草不是很多，没有我们想像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感觉。除了一墩墩柳拨子有点绿色，草长得很低也有点黄，一片片的羊群艰难的啃着野草，每一群羊都有几百只，多数不见牧民，沿途只见到几个牧民，全都骑着摩托车，没有拿着鞭子的，完全不是我们想像的骑马牧羊的样子。我一阵兴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或许，这次是真得到草原了，只是我始终难以把我心中那美丽的大草原和眼前的景色联系在一起。那种苍凉的感觉始终充斥我心间，我的心头感觉沉甸甸的。车行驶在大草原上能感觉到天边就是前边，好象加加油就能到天边一样，可不管你怎么快，天边还总是在前边。我终于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融入到了蒙古高原的怀抱——宽广、深邃而有些苍凉，马上让人想起了悠扬、婉转的蒙古长调。

  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刘欢的那首《西部恍惚》：“固然这是迷人的西部，我固然爱这方水土，看你还赶着木轮车，我有说不出的酸楚。今天不是远古，人不能就此满足，去看看另一个版本的世界，我会自愧不如。固然你有浓郁风俗，固然这里民族质朴，看你还烧着牛粪火，我有说不出的恍惚。宁静而辽阔的西部，如果就这样交给了后代，我会感到耻辱！”

  我眼眶一热，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