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艇长武林海

文/263艇轮机班金平吉

武艇长正在操作对空潜望镜

一九七八年我潜校毕业分配至263艇，一年后我们老艇长柴汝善带着一批老兵去接277艇去了。此时潜院指挥专业毕业的原272艇副长武林海，成为了我的第二任艇长。

初见武艇长，黝黑的皮肤高低不平，一双眸子透着杀气，无严自威。传说中他曾是东海舰队足球队一员，支队篮球队成员。多年前参加舰队运动会，凭借一支毛竹杆获得了撑杆跳冠军，对此，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崇拜至极了！

记得第一次团员活动，请武艇长来上课，大家正襟威坐，老武却一屁股坐在了讲台上，掏出一包烟开始发烟了，东发西发，发到我时，我连忙摇手：艇长，不抽。"怎么？嫌上游烟差?" "没，没……"我尴尬至极。

"同志们！当年我家穷，我妈让我买烟总是买最差的《浦江牌》。而且一次买5根啊！同志们，咱们不能忘本啊……"第一次上这样的团课，我们从来没有上过，觉得很新奇呢！

随着朝夕相处，武艇长智慧、幽默，他很快成了我们的‘老大'。

天热时，晚饭餐厅太闷，大家会端着饭菜到食堂外蹲成一圈吃饭。食堂门口的石子路，北通往码头，南至黑风口，西沪港的“长安街"。

一次晚饭时，恰巧交通艇到岸，某艇军士长的家属衣着艳丽，装扮时髦地从食堂门口经过，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发出悦耳的"咔嚓咔嚓"声。只见众战友，手瑞饭碗整齐地行着注目礼……猛然间听到一声宏亮的口令:"向左看"，回头一望，见老武艇长站在身后，顿时一片会意的哈哈笑声……

那时的业余生活还是比较枯燥的，晚饭后精力旺盛的我们还要借着房间溢出的灯光，在门前的篮球场上踢会小足球。两个篮架就是球门，每队4人。一次比赛，老武踢球左突右过很是嚣张，于是我、王祟利、小鲍开始夾击，但见老武晃动身体，竟然一路冲上了山坡，我们连忙高喊"出界，出界"！但见老武回头一笑，跟着我干嘛?我去撒尿。“球呢?"他顺手一指，球停在球场中央，顿时我们笑成一片，从此水兵们私下喊他"武大赖子"。

我与武艇长都是上海人，本以为会受到些"优待"。但接触下来，在工作中他是六亲不认，原则性极强。亲则严，疏则宽，认人唯贤，实干为上。

不久前的一次战友聚会，武艇长夫人黄老师由衷地叹道:"武林海，这幺多优秀的战友没能留在部队，你有问题啊!"但见武艇长略加思索地说道:诸葛一生为人谨慎啊！

说武艇长原则性强有一个轶事可以佐证。一次科目脱离搜索训练，支队付支队长刘文焕带着一系参谋督训。老武在锁定猎潜艇目标方位航向后，下达了左舷150度转向脱离指令，没想到身后刘大胡子大声喝斥："操的什么艇，谁教你的?"看到首长发火，指挥舱人一片惊愕。片刻，老武高声答道：“训练大纲这样规定，错了吗?”口气中仿佛他是支队领导，刘大胡子斥道:翻出来看看。。。老武到航海室翻出训练提纲相关细节，刘支队长看了遍，嘴中喃喃道，噢，这样也可以……老武不依不挠地说:"不是可以，只有这一途径。"

八二年我离开西沪港，离开武艇长后，我们便断了音讯，一日在《劳动报》上看到一则广告，"上海亚州皮鞋厂厂长武林海携全体员工祝全市人民春节快乐"。激动之余连忙致电该厂，找到"武林海"，结果牛头不对马嘴，暗号对不上。闹就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戎马海疆，青春中最美好的5年。有怨有悔，然而，遇到了我的艇长武林海，值!

263艇轮机班金平吉2018.8月于《静思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