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潜艇声呐打交道30年,他在海底通过声音判断“对手”

深海蛟龙 2019-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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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王国平

  “敏感海区,我们还没有穿过去。应该说,越向远海走,越敏感。那里空中、水面、水下都有反潜兵力,而我们必须从这一体系的"缝隙"间穿过,才能到达我们的任务海区。”

  这是上世纪90年代初中国海军“最老的艇,在最炎热的季节,到达最远的海区”的一次训练。

  在这次训练中,25岁的仇裕平刚刚从潜艇学院毕业担任声呐军士长。在海底声呐既是潜艇的耳朵,也是潜艇的眼睛。

  仇裕平出生在浙江的千年古镇寿昌。1985年10月,20岁的仇裕平报名参军,成为人民海军的一员。

  当时仇裕平被分到北海舰队,在青岛的海军潜艇学院白天训练晚上学习,摸底考试后,成为一名声呐兵。

  由此和声呐打了30年的交道。

  1988年7月1日,在第七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次会议上,通过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官军衔条例》。在这一年,经首长的推荐,仇裕平参加了士官招考。1990年毕业后,仇裕平成为新军衔制度颁布后的第一批军士长之一。

  在此后岁月中,仇裕平长期奋斗在一线,先后10次深海穿越太平洋(601099,股吧),几次与战友面临生死考验。更因为专业,荣获海军声呐专业考核第一名,被海军表彰为优秀声呐兵。

  2015年,仇裕平以一级军士长的身份从岗位上退休。一级军士长也被部队官兵誉为“兵王”。

  退休后的仇裕平,不时会想起那段深海潜行的战斗生活。后来一位已经当了导演的老战友找到他,想要拍一部关于潜艇题材的电影。

  于是,仇裕平将海底的经历,写成长篇小说《深海两万里》,用现实与虚构的不同视角,将30年来在潜艇部队的战斗生活浓缩在小说中,将自己对潜艇不变的情怀流露在小说的字里行间。

  这本书除了写下在大洋深处那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各种遭遇、险境和生死考验外,还是一本关于潜艇和潜艇兵的百科全书。

  日前,在这本书出版之际,封面新闻记者在寿昌专访仇裕平,听“兵王”讲述深海之下的故事。

  (一)

  比方说,艇长所关心的这小小脏物发射器。比如说一个小小的雷达侦查天线。比如声呐?那更不用说了,一潜下去,全靠声呐。

  ——《深海两万里》


仇裕平,曾先后10次深海穿越太平洋,几次与战友面临生死考验。还曾荣获海军声呐专业考核第一名,被海军表彰为优秀声呐兵。


  记者:声呐和声呐这个岗位在潜艇上起到一个什么样的作用?

  仇裕平:我认为,它是潜艇水下的战术信息中心。

  简单来说,声呐就是听声音的。声音是一个基础,据此进行综合分析,推断它在海上波动的态势。再根据这种态势,识别声源是船只还是别的东西,如果是船就要判断是渔船、商船还是军舰。所以,通过声音去做细分析和判断,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俗话说:眼见方可为实。

  记者:是否可以说声呐既是潜艇的耳朵也是眼睛?

  仇裕平:对。在水下基本上是这样。

  记者:当年你们怎么练习声呐听力?

  仇裕平:主要靠录音带。最早的时候,是老式的录音机,大连录音机厂或者上海录音机厂生产的那种大铁壳笨重的录音机。

  当时我们练习听力用的声音资料,大部分是靠有心的老军士长训练时采集的。他们在海上训练时感觉这个声音信息比较特殊,有某种训练价值,就按一下录音键,这时军士长会说“这是什么位置发现了什么声音,经过什么样的确认过程,它是一个什么样的声音”等信息,我们练习的时候,在这些信息的引导下,熟能生巧。我们那个时候就是这样一点点训练的。

  记者:从开始学习声呐,大约什么时候可以独立担任声呐兵这个岗位?

  仇裕平:我照实了讲,我总感觉自己还不合格。

  为什么呢?因为海上的船只在不断更新,不断变化,总有没听过的声音,尤其是到远海,这就意味有犯错的可能。声呐兵在海上面对这么多舰船,都要熟练地去掌握。如果在训练过程中出过一次错误,那所有训练的辛苦成果工作成绩都可能归零。一次失误就是终身遗憾。

  记者:声呐兵的淘汰率高吗?

  仇裕平:淘汰,我们那时倒不是太多。但心理承受的压力特别大。不过现在新兵阶段就开始科学选取声呐兵,有淘汰的。那没有心理压力。

  记者:声呐兵的工作是听声音,根据声音的特点进行判断,那么是否可以把各种声音的特点都录入电脑,通过电脑来完成声呐兵的工作呢?

  仇裕平:不可能的。这种思维我们称之为常态思维。不要说你们,很多没有接受过声呐专业训练的科学家,也有这种思维,设想通过仪器的识别功能,来实现准确识别某个目标。但我们通过这么多年的摸索发现,还是把一个好的声呐兵练出来,才是最重要、最可靠的。

  我可以跟你讲一个故事。

  当时有科研人员特意找到我,就谈这个事情。当时我对计算机识别的认识还是比较肤浅,我想声呐兵是通过不断的训练和学习来掌握这个技能,现在用计算机来学习记忆,也是一个好的想法,估计能成的。后来,逐渐往前走的时候发现,固定声带发出的声音和海上千奇百怪、各式各样的螺旋桨,在各种速度、各种船体中发出的声音要素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到了计算机里面,计算机会产生“信息迷茫”。

  后来,我写了一篇关于识别的文章中说,“水下识别技术应该走一条"人机结合,以人为主"的道路”。这才导致了研究方向与训练方向有所改变。

  水下声音识别,科研工作者们也感觉太难了。虽然有些声音机器识别准确率是100%的。但是海洋战场环境,非常复杂,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二)

  “这是什么?!”还没等首长问出这句,声呐室小任,立即意识到并报告:“发现主动声呐!”

  声呐军士长紧戴着耳机,兵死死地扣着两耳朵,想听清楚海里的一切细微的声音,想从机器这头直接钻到海里去看个究竟……


蛟龙出海。(图由受访者提供)


  记者:作为潜艇上的声呐兵,需要能够识别多少种声音?

  仇裕平:从科学的角度讲,我们主要还是归类;要归到“舷号”挺难的。比如说军舰,我通过声呐能够判断这艘军舰是哪一个级别的,但是像影视剧中可以识别出舷号,这基本是不可能的。

  一离开我们自己训练的海区,绝大多数目标声音都是陌生的,这就要判断出哪些目标对我们是有威胁的,必须采取措施。声呐在大洋底捕捉打击目标,好比公安抓小偷,大街上的人群,没有任何前提或提示,但要从中找出或者确认没有小偷;声呐兵要在大洋里发现确认没有见过的敌人,难就难在这里。

  声呐兵工作时间长了,一些海上的“老对手”也能熟悉,也可以通过声音来判断他们训练方式的变化。

  美国的舰艇在海上是比较公开的,碰见就碰见,也不隐讳;但日本用反潜飞机多,因为飞机和潜艇是隔离的互相没有“声接触”。飞机可以掌握在水下的各种信息,但潜艇不知道飞机探测获得了什么信息。

  记者:潜艇上的“主动声呐”,它会在什么时候使用?

  仇裕平:主动声呐是主动发出,比如说对方潜艇声音很安静,我方根本听不到。这个时候可能就需要发主动声波,来探测位置。否则,两人都很安静,会像俄罗斯与美国潜艇一样在水下“接吻”的。

  记者:但这样,不就暴露了?

  仇裕平:对,主动声呐是暴露型器材,所以使用是很谨慎的。主动声呐还有一个时候要用,就是要进行攻击了,需要准确的距离,要通过主动声呐才能算出攻击方案。

  记者:反过来,如果在海底听到主动声呐,是否也是很紧张的时刻?

  仇裕平:如果收到主动信号,确实是比较紧张的。这个时候,一般是按照隐蔽的要求进行处置。各国舰艇都在公海训练,搞活动。应该说,这个是一个正常的训练活动,在和平时期嘛。

  潜艇每一次出海,核心就是隐蔽,我们每一次去训练的时候,遇到感觉比较危险的目标,我们主要采取还是尽量不要让对方发现的思路进行训练的。

  记者:声呐兵的听力跟常人是不是有异于常人呢?

  仇裕平:肯定是有一点差别。首先,整个训练过程,都聚焦在声音当中。我现在日常生活里,经常跟我家属说,我听到什么什么声音你怎么没听见?稍微有一点点声音就警觉,这是感觉方面的。

  对听力也有影响。在长期训练的时候,对大脑、神经、视力都会产生影响,所以早期,声呐兵是专门配发了鱼肝油的,就是维生素AD。

  第三,是听力的灵敏度。精神集中在声音上,习惯也不一样。像我在海上,即便是深夜休息了,艇上只要有特殊声响肯定会从床上跳起来。尤其是自己担任军士长,带着几个小战士去远航的时候,一切重担全部压在你身上,实际上是睡不踏实的。多数情况下,我都尽量想办法睡在声呐室的,这样可以从早期的情况、发生的情况以及后面的处理,我可以全部掌握。如果不睡在声呐室,那么整个过程是不清楚的,从中间插进去,综合信息处理能力就不够,作出的判断就有可能有误。

  (三)

  “我不理解,我艇老旧的不像样子了,应该中修了,还叫我们去远航?!”

  “算你说中了,”首长语速略有提高,“海军首长的指示,"最老的艇,在最炎热的季节,到达最远的海区",这三个最,只有你艇具备啊!”

1986年仇裕平(第二排右三)和战友从海军潜艇学院声呐班毕业。(图由受访者提供)


  记者:您在多少艘潜艇上任过职?

  仇裕平:其实我换过2条半艇。

  我第一次上艇的时候,军队正处于战略大转型的时代。我在第一条艇的时间非常短。当时首长为了练兵,就把我们集中到一条艇上去,接着我就分到了新的训练艇。现在她们都已经退役了。

  在第二条艇,我们进行了“全科目训练”。对于我们来说,全训结束后,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潜艇兵的开始。

  因为在训练中表现的还不错,有些艇长看到我们这些小鬼头都挺机灵,就允许我们跟着出海。因为被借调到不同的潜艇,能跟不同的军士长学习,对我技能的提高有很大帮助。

  (备注:仇裕平上的第一条艇和第二条艇均为033型潜艇,是中国在前苏联R级潜艇的基础上于1963年开始建造的柴电动力常规潜艇,其原型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德国U型潜艇。033型潜艇的生产一直持续到1987年。)

  记者:这条艇之后呢?

  仇裕平:在第二条艇上训练的时候,首长们都很关心我的进步。1988年,当时军队也在对士官制度进行改革,有一个考试的机会,首长就叫我去考。我1981年高中毕业后种了5年地,又当了3年兵,觉得自己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就一直拖着没报名。后来是我当时的副长给我报的名,他对我说“给你报了啊,这些天不要上艇去干活了,你好好复习,准备考试”。

  当时考试有政治科目。因为部队本身就有政治课,所以也答得行云流水;法律也答的比较好,那时候全国正开展普法教育,我们军队也一样。

  另外就是专业课,考数、理、化基础。因为招士官,要求有培养基础嘛。

  我是从这第二条艇去的青岛潜艇学院士官大队。

  记者:能介绍一下当时的学习情况吗?

  仇裕平:1988年入学,我那时候学习也相当勤奋,白天学、晚上学。因为知道自己基础差,每天早晨要提前20分钟起床到走廊里背英语单词;还有高等数学,每天睡觉前要熟悉各种公式,在床上贴个4道公式的单子,一天换一张,睡觉前看一眼,再闭着眼睛想一想这个公式怎么用。那时候,每天从教室里面最后一个离开,跑步回寝室,不浪费一点时间;周末,我也几乎不出去玩。

  在学校期间,我的思想、意识,对军队、对社会、对科技、对潜艇、对海军的认识,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明白自己身上所要承担的责任。同时,当时也能感觉我们这一代军人的不同,看到军队建设要发展变化,士官开始有计划的培养,这是将来的发展方向。

  记者:学习两年又回到潜艇部队?

  仇裕平:1990年回到潜艇部队,分配到一艘远航艇上。当时那艘远航艇没有声呐军士长,就把我调过去了。但当时我觉得自己不行,虽然年轻气盛,但却是刚从学校毕业的军士长。首长开会的时候,我就直接说,我真的没有这个能力,尤其远航,不像近海,近海那几条船大概心里都有数,远海时那些船舰根本没听过,它的态势、次数、深度,对我方危险程度的判断,都需要很多经验。

  后来业务部门派了一名老军士长来辅助我,现在我俩成了最要好的朋友,因为生死与共过。

  在远航艇上一直待到1993年。

  记者:在海底最长时间多巡航多久?

  仇裕平:最长一次在水下49天。在水下的时间,是根据任务和训练要求决定的。

  记者:这三年的海上生活,特别是远航,对于你的声呐兵生涯有什么样的意义?

  仇裕平:远航的过程,加强了技术,增强了胆量和意识。

  1990年我25岁,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参加远航,积累的经验和意识的加强,都是最稳固的时候。这就好像我们阅读一样,年轻的时候阅读是塑造意识的,这个意识是固化的。稍纵即逝的青春期没有好好训练,意识一旦固化,再想提高是很难的。

  (四)

  四舱向指挥舱三舱请示,要倒除垃圾。艇长说,不倒!远航到公海倒什么垃圾?

  我们潜艇多次在远航途中,浮起倒除垃圾,哪怕是在我们国家的近海,敌人的飞机很快抵近侦查,干扰我们的正常训练。


深潜海底,仇裕平和战友们的战斗环境非常艰苦。(图由受访者提供)


  记者:离开远航艇后呢?

  仇裕平:1993年远航艇调到海南,但我们的编制还在北海舰队,我们就在旅顺基地一边训练,一边等待新艇。

  1995年我们接新艇了,这应该说我的第3条艇。前面一条半,加这条艇,刚好二条半艇。

  从1995年到2015年退休,除了在机关的5年时间,我在第3 条艇上一共15年。

  (备注:仇裕平上的第3条艇也是常规动力攻击潜艇,1995年开始服役。该型潜艇是中国自行设计建造的第一代常规动力潜艇,是中国海军常规潜艇部队在21世纪初期的主要装备。)

  记者:这条艇上的生活环境比之前的要好些么?

  仇裕平:还是非常艰苦的。中国早期潜艇上工作环境都是非常艰苦的。新艇的生活设施虽然有所改进的,但实际上还是跟二战时候差不多的,没有发生质的变化。虽然,武器系统有了更新。

  等到039型潜艇服役了,这是中国自行设计建造的第二代常规动力潜艇,艇上的生活和战斗环境以及武器装备才有了质的变化。

    记者:长时间的水下生活,对于艇员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仇裕平:是,早期潜艇里味道大,各种味道都有,各种油味、油烟味,还有人身上的各种味道。里面潮湿、阴冷、高温、吵杂、恶臭混杂在一起,加上紧张、恐怖、危险随时存在,一般人是受不了。

  记者:艇上可以洗澡吗?

  仇裕平:洗澡设备有是的,好几个卫生间里都有喷淋设施,但洗澡很困难,基本用不上。因为用喷淋设施的话,会产生很多的污水,这些污水先储存在舱内的,再用泵抽出去,这样一是容易暴露,二是要用电。那时候要洗澡,我们有自己的方式,到柴油机机舱去,用制淡机里的水冲一下,再一个是用消毒棉球和湿巾擦擦裆部。

  记者:艇上吃饭呢?

  仇裕平:出发前,我们会带上很多时令菜,有的已经洗过了,一代一代封装好,放到冰库里保鲜。有些菜可以放的时间长一点,比如白菜、萝卜、土豆。而绿色蔬菜保鲜时间有限,到后期就很难看见了。那个时候真是,看见一片绿色的,不管是绿色的纸还是绿色的铁皮,就想塞到嘴里当蔬菜吃了。那时候很渴望吃蔬菜,可口。

  记者:饭菜一般怎么做呢?

  仇裕平:一般就是简单的炒。油炸,因为油烟大温度又高,基本上不用;晚上一般都是面条。

  艇上还会储存罐头,罐头可以调调胃口。罐头储存时间长,有些罐头可以保质三年、五年的。

  总体来说,潜艇兵是非常艰苦的,常年在水下。我每次回到岸上,就想着洗澡、吃蔬菜、晒太阳,可劲的呼吸。

  现在,最想的就是随新潜艇,去出个海……


编后

      仇裕平的长篇小说:《深海两万里》这本书在中国图书网有售。

      这是一部由一个在水下战斗生活了近30年的潜艇士兵创作的长篇小说,这是海军文学和创作史上的第一次;这是一部反映潜艇在深海战斗生活的长篇小说,这是海军发展史上的第一次;这是一部可以直接用于影视创作的军旅小说,这是海军题材影视创作新的开始;这是一部反映一代中国海军潜艇士兵所思所想的长篇小说,揭开了中国海军潜艇士兵与众不同默默无闻的奉献与牺牲背后的神秘面纱;这是一部能让所有的潜艇士兵都能找到自己影子的长篇小说,回忆也是一种亲切的力量;这也是一部可以让我海军潜艇艇长和首长能发现自己战斗经历的长篇小说……这也是第一部由“中国潜艇摇篮”之称的旅顺老虎尾的士兵创作的长篇小说。值得收藏与拥有。如果你热爱潜艇和潜艇兵,那你就读她;如果你想了解海军发展历程,那就读她;如果你想知道潜艇伟大的艇长,那你读她……




连载 | 《夜色朦胧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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