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记新疆行（四）——建设兵团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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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回顾：

追记新疆行（一）——2018年之夏

文/遥远的岸（高亮）

这次新疆行总体可能是同行的战友多，感觉特别热闹开心。虽然有些景点已经去过，却有别样的心情体会。从喀纳斯又去了吐鲁番，然后再到那拉提和伊宁。其中还增加了去新疆建设兵团参观的安排，令我喜出望外。

不到新疆，不知中国之大；不到伊犁，不知新疆之美。我已经是第三次来伊犁，每次有不同的感受，而这一次建设兵团和伊宁的安排最是难忘。在新疆大陆性荒漠干旱区中，伊犁就像是瀚海中的"湿岛"，气候温和湿润。“波翻丽水已西倾，地势旋低气转平”是清代诗人对伊犁地势、气候特征的生动描述。伊犁三面环山，西部开敞，冰川发育，雨雪丰沛，是新疆降水量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说到新疆之大和遥远无需赘言。小时候姑妈每次从新疆回去，路上大约需要半个月左右，当然现在飞机、高铁将时空拉近了许多。飞机翻越天山从乌鲁木齐到那拉提，旅行社安排的导游和车辆来接，没想到导游竟然是兵团的后代，立马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小伙子讲解挺详细，除了在新源县城住宿早餐出了一点状况，总体都非常不错。一路上我几乎不停地向导游提问，基本都是围绕着兵团的话题。对于新疆建设兵团，我是有特殊情结的。之前来新疆没有机会前往深感遗憾，这次能成行真可谓大喜过望，关于这点需要从我的家史说起。

文革初期，我父亲被关进牛棚交代所谓问题，爷爷奶奶一边叮嘱我父亲必须认真对待组织审查，一边把我带回上海抚养以减轻我母亲的负担。

那时，我叔叔入伍当兵去了，他是在蒋介石反攻大陆最厉害的时候放弃了考大学去从军的。不久我姑妈虚报年龄去了新疆建设兵团。我祖父母的思想觉悟可见一斑，按我祖母经常挂在嘴边的是我们家三代血统工人，感谢共产党毛主席让我们家过上了幸福生活。爷爷奶奶是老党员了，我父亲则是在解放前三年边做学徒边帮当时做地下党的我家堂爷爷和我爷爷最小的弟弟，加入地下党的行列。

那个时期，我家在上海虹口公园附近的一爿小店面成了苏北新四军在上海的秘密交通站。但真正说起来，我爷爷家原本是江都邵伯的大户人家，因为鸦片致使家道中落，迫不得已，爷爷领着弟妹们先后到了十里洋场的上海。爷爷在上海卷烟厂做工，与在日本人开的纱厂做工的奶奶成家。这些说起来很啰嗦，而且我到现在也只是一知半解，以后再慢慢写吧。

因为姑妈在新疆，我到上海后学唱的第一首歌是《我们新疆好地方》，并且经常在上海的街头边歌边舞，这可能就是我后来小学、中学都是宣传队成员的启蒙吧？再后来上大学到部队，我一直负责教歌和合唱指挥也是不无关系吧？

到兵团午餐，没想到我们全体毫无例外的都被兵团的包子吸引了，前天我大学同学王立新在微信上跟我开玩笑说兵团的包子与扬州包子有一比。说实话那个包子恐怕是我们在新疆一种别样的感受，虽然和扬州包子不是一回事，却与新疆的牛羊肉、手抓饭和烤馕等截然不同。以致我们跟人家商量再加一份。建设兵团确实有别于其他地方，我不禁想起姑父和姑妈曾经说过的，当年他们在兵团生活其实不错，只是离家和亲人太远才希望回去的。此刻兵团的包子让我似乎找到了与姑父母之间理解的纽带。

小时候，姑妈每次从新疆回上海探家，都要到扬州住上几日，印象最深的是姑妈带回去的哈密瓜和水果糖，还有就是姑妈干活的麻利和爽朗。有时候，我会做贼似的偷偷拿几块糖吃，感觉姑妈应该是发现了，这么多年过去依然觉得心虚。上次在上海，跟姑妈提起这事，姑妈说不记得，哈哈，最好不记得，不然我真的无地自容。考上海军工程学院的同时入伍，第一年暑假我去上海见爷爷，正好姑妈带弟妹回来，叔叔带我最小的堂弟也到上海，一起去了西郊公园，那时候我堂弟和表弟妹们都还年幼。

叔叔、姑妈与我堂弟、表弟和表妹

年幼可爱的弟妹

从大学毕业到潜艇部队十几年，直到转业前两年，我终于可以随277艇到上海4805厂中修，黄浦江对岸就是我老家。姑父、姑妈离开新疆以后，先去了苏北的大丰农场再到长兴岛农场，最后才好不容易真正回到上海。表弟和表妹先回来的，那时表弟正好高中毕业，在家闲着，便经常过江到我们艇来玩，有时就吃住在我的寝室，跟艇上战友们打得火热。有时我陪着他在老家和他爷爷家之间的马路上慢慢溜达，听他讲自己的困惑和打算。那时候他特别想跟我一样从军，只是可惜体检没有通过，没办法开始去打工，做过餐厅服务生、消防员、门卫等等。我一直觉得姑父姑妈的经历影响了他，有幸我正好陪了他那一段时光。

光阴荏苒，眨眼间也二十多年过去了。表弟去了遥远的南非，在此祝他一切顺利！在建设兵团我独自在心里感慨万千，跟大家却是一下子说不清。午饭后，按照行程参观薰衣草基地。

薰衣草六月开花，八月的花海显然已到尾声却依然美不胜收，忍不住留影拍照，陶醉其间。大规模种植和利用薰衣草是改革开放以后的事情，这里因为气候条件和土壤条件相似，跟普鲁旺斯有一比，是中国的薰衣草之乡，已入世界八大知名品种之一，由薰衣草延伸的产业和产品琳琅满目。这些姑妈他们可能也不太清楚吧？

离开薰衣草基地和建设兵团，下一站前往伊宁游览喀赞其民俗园。关于那拉提和伊宁，还有在上海修船的一些事情我另外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