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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文

第008章 生吃海鲜
陈雨杰最担心的,是千万不要有人感冒生病什么的。
“啊——啊、啊——嘁!”
67号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可能是刚才淋了雨的原因。
弄不好会感冒。这是陈雨杰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见几个人都已经被雨淋了个透,体质比较差一点的68号似乎正在发着抖。
“同志们,咱们总不能这么站着淋雨啊,走,咱们上山弄点灌木条子、大树叶子,给咱的‘八脚吊楼’重新起个顶。这样啊,咱们还是至少两人一组,目标——山上的林子,动作快点,出发!”
说完,陈雨杰第一个往山上冲去。其实,陈雨杰的真正用意,是想让大家充分活动一下,让身体热起来,不至于着凉;其次才是为了那个茅屋顶。
说干就干,七个人一溜小跑地来到山上。尽管有的人没有了鞋子,有的人只穿了一只鞋子,也有的用破布条、野草或都藤条什么的把光着的脚包起来,不至于被尖利的贝壳或都石块扎破了脚,虽说走起路来怪怪的,但谁也不肯落后。
一根根带叶的树枝、一根根藤条、一捆捆的茅草,很快运到了他们的“八脚吊楼”旁边。
七个人分工明确,扎的扎、铺的铺。黒暗中,大家相互鼓励着、嬉笑打闹着,一直忙碌到东方放亮,一幢崭新的小楼呈现在大家面前。
现在的“八脚吊楼”,已经被七个人赋予了新的内涵与特征:防风、防雨、防潮以及防蛇、防兽等的攻击,并且还通风透气。
现在,“楼项”变得又厚又牢固,十级以下大风定会纹丝不动;楼的四周也用灌木、树枝、茅草等圈了起来,只在靠近顶盖的位置留了大约半米高的空档,是为了茅屋内空气能流通起来。为了防止大风再次把“八脚吊楼”刮跑,大家还在每条楼腿上捆了几块大石块。
“八脚吊楼”已经完全恢复并加固好,大家也都大汗淋淋,浑身冒着热气,肯定不会着凉感冒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停了、雨住了、太阳出来了。
在海上,老天爷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阳光明媚,转眼间就可能风雨交加、狂浪涛天;有时,刚刚还是狂风巨浪,转眼间却是风平浪静、阳光和煦。这一点,陈雨杰早就听姨父说起过,没想到有一天竟让自己亲身验证了一番。
“64号,提上你的桶锅,一起到海边转转,看龙王爷给咱们送点什么吃的没有。没准龙王爷要是礼上往来的话,还能送点什么稀罕的东西给咱。”陈雨杰绕着茅屋前后左右看了又看,确信没有问题了,才招呼大家一起往海边走去。
大海疯狂了差不多一晚上,此时好像累了一样,静静地,没有了丝毫脾气。
“62号,快看!这里有条大鱼。”
“这儿也有一条!”
“这里还有两条大鱿鱼!”
“……”
果然不出所料。
陈雨杰笑了,龙王爷是公正的、大自然是公正的。
不到一小时功夫,七个人绕海边转了一圈,拣回来的鱼足足有四大桶。
这时候,已经是上午八点多,太阳照得人有点热热的感觉了。此时的太阳光,比大陆十一、二点钟还要厉害许多,人的皮肤如果长时间裸露在外,极易被太阳光灼伤,最好的防护方法是戴好帽子、穿好外衣,尽量减少皮肤裸露。
陈雨杰他们这些自小就在内陆长大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些,即使书本上、电视里说过讲过也未必在意。
“来来,大家把湿透了的海魂衫、裤衩都脱下来晒晒吧。”
在陈雨杰的号召与带领下,大家都纷纷把早就湿透了的衣服脱下来,连同昨晚淋湿的棉衣、外套等一起凉在了一块块石头上。陈雨杰把衣服凉好后,又小心地取出用塑料布包裹的那小半盒火柴,心里盘算着等一会柴禾晒干了好点火做饭。
“大家快看,66号的那个玩意儿比花生米大不了多少哩。”
“乖乖,64号不愧是东北大汉哟,那家巴什,呵呵,了不得!”
“弟兄们快上啊,放67号这小子的辘辘——摁住他的脚!”
“哈——,饶了俺吧,哥,亲哥,俺再也不敢了!”
“啊——,哈哈……”
这就是年轻人,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打打闹闹、嬉嬉哈哈总也避免不了的。
大风之后必会落大潮。陈雨杰虽然对海洋知识知之甚少,但他毕竟见识过、经历过,尽管那些所谓的经历是模糊的、走马观花式的。眼前的这些个年轻人却从没有见过海,甚至连海水是咸的都不知道。
“大家都记住了,螃蟹要活的,死的有毒不能吃了,还有……”陈雨杰一条条的嘱咐着。
陈雨杰话音刚落,67号便不怀好意的斜睨了64号两眼,笑着说:
“摸鱼的时候一定小心哟,别让大鱼把花生米一口咬了去!”
65号又要发动群众整治67号,却被陈雨杰拦了下来。
“没鞋的同志,都用草绳缠了脚没有?这可马虎不得的,水里的海蜊子壳什么的,比刀子还快,一定要小心。”
要说这无人小岛的海产品资原真是丰富,最多的是海参,其次是鲍鱼,而且海参个头大,小的有四五寸长,大的比一根大黄瓜还长,真让他们开了眼。不过这些海产品陈雨杰对他们却知之甚少,比如海参,他只知道这是海参,是梅花参还是刺参?姨父当年确实教过他如何识别,早不知什么时候忘记了。还有鲍鱼,个头大的有马蹄掌那么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更不用说许许多多其他贝类了。
“68号、68号!你怎么了!?”
“没什么,真的。只觉得眼前有点黑,有金豆子在眼前晃动。”
陈雨杰一颗悬起来的心放了下来,一定是饿的。
“来,先吃个海参吧。”
陈雨杰边说边拣起一个约四寸长的海参,三两下挤出肠子在海水里涮了涮,递到68号的嘴边。
“这是生的,怎么能吃。”68号一脸难色。
“据说,活吃海鲜是渔民兄弟的家常便饭,放心吧,不用担心吃坏了肚子。一口呑下去就行,不用嚼。”
其实,陈雨杰自己也从未生吃过海参,姨父就这么教过罢了。此时,他自己也饿了。看看68号还没有吃的意思,就拿起那只海参,像刚才那样简单洗涮一下,一下子塞进嘴里、“咕噜”一声下了肚。
“嗯,没什么怪味,滑滑的像豆腐脑,好吃!”
63号拿起一只海参,仔细地挤出海参肚子里的肠子、砂子,在干净的海水里洗了又洗,确信干净了,才皱着眉头,一口吞了下去。66号则拿起一个鲍鱼,拣起一块光滑的、鹅蛋般大小的鹅卵石,小心地敲破了鲍鱼壳,把鱼肠子小心的挤破,放在水时里洗了又洗,直到看不到一点点黑黑乎乎的东西时,才像是吃毒药一样,把鲍鱼肉放进嘴里。
因为鲍鱼肉有点大,一口吞下去怕咽着,68号不无担心地说:
“66号,分两口吃,咬一口,对——,就是这样。怎么样?好吃不好吃?”
66号两口吃下一只大号鲍鱼,听着68号的问话,咂巴两下嘴吧,说:
“也没什么,感觉没有熟的好吃,没啥滋味。要说味道吗,就像是吃了一口水萝卜,只不过有一点儿滑滑的。”
67号晃了晃抓在手上的一只大海参,一脸认真地说:
“听说,这个鲍鱼就喜欢贴在什么石头上啊、礁石上什么的。63号你可要小心了,它要是紧紧贴在你的胃里,那可怎么办啊。”
67号看一下63号那稍有点儿怪的表情,抬手摸了两下粗短的小平头,若有所思地说:
“嗯——,63号说得在理。不过,刚刚66号吃鲍鱼,那是分两口,咬碎了的鲍鱼是不会吸在胃壁上的。倒是刚才63号吃海参嘛,一口吞下去、也没嚼两下哈——。那个、那个,听说海参这玩意,没了肠子也能活啊。这东西要是在胃里活下来,黑乎乎的,不会有事吧?”
63号听了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忽而,他好像明白过来,嬉笑着,一弯腰,两手撩起海水向67号喷去——。
“去你的——。”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
在63号和66号的示范下,每个人都吃了一个或两个海参、鲍鱼。
饥饿感得到缓解。不过,随之而来的口干舌燥,却让他们更是吃尽了苦头。
陈雨杰和他的战友们陷入深深的苦恼中。没有可靠的水源不要紧,有一点临时解渴的水也好呀。但大自然就是这么会捉弄人,你越是需要的时候,越是什么也不给你。
这时,67号的眼睛突然一亮,说:
“哎——!我想起来了,咱们昨天不是弄回来过两串椰子果吗?有没有可能被海浪冲进哪个海岔子里了,快去看看吧,没准还能剩下个一串半串的哩!”
陈雨杰心想,是啊,67号说得对呀。
于是,63号和65号自告奋勇去找椰子。他们说,就是找不到一串,怎么说也能抱回个仨俩的,瞧好吧!
67号说:
“咱前几天第一次吃椰子的时候,浪费了不少的椰子水,好像是64号开的吧,这回呀,你好歹不能再开了!”
64号则说:
“什么呀,那还不是你在旁边瞎指挥,我都说了应该那样开,你偏偏说你说的法子对,结果咋样,椰子是开了,椰子水还不是漏了一半多?”
正当大家正热烈地讨论着吃椰子的方法时,63号和65号回来了。
他们一声未吭,垂头丧气地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
看着两手空空的63号和65号,刚才热烈的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再说话,浑身软软得坐在了一旁的石头上。

 
第009章 没有淡水的日子
没有淡水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陈雨杰知道,没有了塑料布就等于断了淡水的来源。没有了淡水,就看不到任何生的希望,也许三天、最多五天,他们几个人就会为此而脱水、昏迷直至死亡。
以现有的条件,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造不出一滴淡水来。
他记得很清楚,前天造淡水时,为了揭开塑料布取水时不至于因塑料布过于松动把砂子带进水坛子里,他特意把塑料布的一端,往砂子里埋了又埋,底下还压了两块巴掌大的石块。
有没有可能塑料布没被海水卷走呢?
“65号,咱俩去看看能不能弄点水来喝,办法还是有的,有不少法子能搞到水。其他同志准备烧饭吧。”
其实,陈雨杰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搞水?难啊——。刚才的那几句话,只不过是安慰大家的情绪罢了。
陈雨杰叫上65号,来到他们那个所谓制淡水装置的地方。
本来稍稍隆起的沙滩上,一块旧塑料布竟然解决了七个人的喝水问题。现在倒好,一整片沙滩被海浪冲涮得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陈雨杰不死心,蹲在他曾经挖过沙坑的位置,用双手扒了又扒。
65号知道陈雨杰在挖什么,也在沙坑的一侧蹲下来,用手使劲地挖着。他们每换一个地方,似乎都多了一份希望,但每一次都很失望。
二个小时过去了,他们除了在若大的一片沙滩上,留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沙坑以外,连一块塑料片也没找到。
大家在吃完了烤鱼和海水煮海参、螃蟹等海味后,都一起来到曾经制淡水的那片沙滩,有用手挖的、有用木棍掘的,总之大家都希望能找到那片救命的塑料布,但每个人都以失败而告终。
到了傍晚,所有人仍然一无所获,一整天了,滴水未进,嗓子里干得几乎都能冒出火来了。
一轮圆月,高高地挂在蓝蓝的天际上一动不动,只有几片淡淡的云,缓缓地在月亮前滑过。稀稀拉拉的星星,无力地眨着眼睛。白天还呼啸澎湃的大海,此时,正温柔地抚摸着海滩,发出有节奏的“哗啦、哗啦”的声音。
“八脚吊楼”里,陈雨杰因喉咙内一阵干痒难受醒了过来,这已是今晚第三次了。虽然晚上空气湿漉漉的,稍稍缓解了口中的干渴,但每每想到第二天那火红的太阳,心里就一阵阵地害怕。
陈雨杰干脆一骨碌爬了起来,离开茅屋。65号也悄悄地跟了出来,略有些沙哑地说:
“62号,咱们再去那边看看吧。”
“嗯,好。”陈雨杰无力地说。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走去。
经过那处曾让陈雨杰收获颇丰的海岔子时,自然而然地多瞄了一眼。现在正是低潮,海岔子里大部分的海水已经退出去了,几乎可以见底。
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引起了陈雨杰的注意。
“那是什么?会不会是塑料布!”
两个人一阵惊喜,连忙抢向前去。
呵呵,是一团海带。
肯定是沿海的海带养殖场里漂出来的。
两个人使劲把那一大团海带拉上来才看到,这团海带里竟还有个塑料浮子系在上面。
现在,对他们来说,塑料浮子已经不是什么紧缺物资了,昨天已经收集了十几个了,加上一些酒瓶子,少说也有二十几个可以盛水的家巴什了。
虽然这样,两人也没嫌弃,陈雨杰掏出小刀把塑料浮子一分为二。
要是这两天能下一场大雨,也许还能好一些。
“带上它,没准还能搞点水给弟兄们润润嗓子哩!”陈雨杰说。
“对了,62号,63号和67号不是曾经搞回过两串椰子吗,咱们也去岛北转转看?”
陈雨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到了岛北,两人老远就看见了63和67号所说的两棵椰子树,一棵挺拔笔直、直刺苍穹,另一棵虽已经倒伏,但树冠依然倔强地挺立着。树干上空荡荡的,连个椰壳也没有。两人又在椰树周边转了个大圈,希望能有个把椰子被水冲到岸边,但周围什么也没有。
陈雨杰抬腕看了看表,夜里二点多了。这里是南方,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要大亮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咬咬牙一猫腰钻进了树林里。
现在,他们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里好像刚刚下过雨一样,地面是湿的。晚上气温低,树叶子上一定会有不少露珠。他们两个一人端着半个塑料浮子,专拣大叶子的树靠近,然后一手抖动树叶,一手端好浮子接住掉下来的露珠。
就这样,天大亮时,每人接了小半浮子的露水。
他们伸出食指蘸了一下,送到嘴里尝了尝,确信是甜的,才把手指在干裂得几乎没有什么感觉的唇上,仔细地抹了又抹,生怕浪费每一个水分子。然后,两个人手捧半个浮子,就像捧着一条生命一样,十分小心而又激动地往回走去。
陈雨杰老远就看到五名战友,无精打采地坐在茅屋下。
陈雨杰和65号,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半浮子露水,来到他们跟前。
“弟兄们,水太少了啊,每人只够喝一小口。”
“有水了?”
66号“噌——”站了起来,接过65号的浮子就是一大口,要不是65号夺得快,那半个浮子的水就要被他喝个底朝天了。
65号生气地说:
“你个66号怎么搞的?说好了一人一小口,这是咱们七个人一天甚至是两天的淡水,你都喝了,别人咋办?”
“这……,咋才这么点儿……。”66号听说这点水是七个人一、二天的量,不由羞得满脸通红。
陈雨杰那边却出奇的文明。
68号只把嘴唇往浮子沿处沾了一下,就给了64号,64号也跟68号一样,沾了下唇又给了67号。
三个人喝完了,那半浮子的水根本就没下去多少。
其实,并不是68号他们三个人不渴,而是他们都看出来了,62号和65号尽管找来了水,但他们两人的嘴唇和大家一样,都快要干裂了。
他们两个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历尽千辛万苦才弄来的一点点淡水,自己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我们这些人又怎么好意思喝啊,还是留到最困难的时候吧。
最后,陈雨杰和65号在同志们的再三催促下,才各自喝了一小口。然后,他们十分珍惜地把剩余的水装在一个瓶子里,作为救命水,收了起来。
……
三天过去了。
四天过去了。
陈雨杰他们拖着毫无力气的身体,一天天熬了过来。
白天,他们大部分时间躲在茅层里,尽量减少日晒、减少体力消耗。实在渴得不行了,就在晚上出来到海边呼吸几口湿润的空气。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舔食几个树叶上的露珠。
然而,偏偏这几天天气格外的好,火辣辣的太阳几乎把岛上的石头都要烤爆了。晚间山上的露珠越来越少,到了第四天,即使是在深夜,也根本采不到一粒露珠。山上的树叶,跟他们几个人一样,都是一幅懒洋洋的模样,没有一点儿生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大自然得罪了,越是在这种湿气大的南方气候里,树叶上的露珠却不是经常有,要想吃几个露珠倒比吃珍珠还要难。
自打那场大风冲毁了制淡水的装置后,陈雨杰每天都要来到这个地方坐一坐、挖几下脚下的砂子,总感觉会有奇迹出现,但每次都是满怀希望而来,极度失望而归。
第五天中午,最后一滴淡水,流进了几近昏迷的68号那干裂流血的嘴里。
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啊。
陈雨杰和他的战友们深知这一点。
深夜三点多,陈雨杰再次因为喉咙干裂般的疼痛而没了睡意,一个人悄悄地离开茅屋,又一次来到他来过不知多少次的地方。
实在是太渴、太虚弱了。他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
他想家了,想他的爹妈、姐姐,还有那个还不太懂事的弟弟。嗨,当初要是听了爹的话,别来当这个遭罪的兵,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要吃的没有、要喝的也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像是没妈的孩子一样,没人管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陈雨杰竟然流下了一串串的眼泪。
谁说我们没人管了?我们这不是在训练,管我们的是61号,那个“普1号”吗!
啊?对了,他在哪?这几天他在哪儿?
半躺在大石块上的陈雨杰想到这里,突然想到这几天咋没见61号,一股寒意立刻从脚底下窜了上来。
不好,61号出事了!陈雨杰一翻身就想爬起来,怎奈脚下一滑,身体又重重地磕在了石头上,摔得他两眼冒金星。
“他妈的,谁在这儿拉屎了!害我差点滑倒?”陈雨杰真的上火了。
他知道,这几天,自从他们七个人光临了这个无人小岛,每天的拉撒都在茅屋周围,因为没有女性,他们索性连个简易厕所也没设,全部躲在离茅屋不远的石头后面解决。所以,陈雨杰怀疑是谁拉了屎,被他幸运地踩到了,差一点滑倒也实属正常。
不过,陈雨杰也真是的,偏偏在没有淡水五天后身体最虚弱的时候,因为一泡屎,而差一点儿滑倒,还摔了个头晕眼花,谁能不上火?
陈雨杰本来就要干爆了的嗓子,那火苗子简直就要冒出嘴巴、窜上脑瓜顶了。
一定要回去好好地问一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这儿拉屎了!

第010章 柳暗花明
当陈雨杰骂骂咧咧、下意识地低下头,想看看是哪方神圣的杰作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而刚才右脚滑出去的地方,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道道。那是陈雨杰穿着的胶鞋后鞋跟蹭出来。
这是什么?他感觉脑袋“嗡”地一声,血直往上涌。
暝暝之中,他知道那应该是什么,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陈雨杰伸出颤抖着的手,向脚下摸去……。
啊?是塑料布!真的是塑料布!
陈雨杰的大脑似乎一下子凝固了,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后,他感觉自己两眼模糊,大滴大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怎么也止不住。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或是委曲。
陈雨杰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劲,“扑通——”一下跪在了有些潮湿的砂地上,双手疯狂般地向埋着塑料布的地方扒去。
塑料布挖出来了。
手里捧着全是砂土的塑料布,就像是捧着一件极其珍贵的东西一样,生怕再次失去它。因为陈雨杰明白,拥有了这块看起来脏兮兮的塑料布,就等于拥有了他们七条鲜活的生命,这是一块救命布啊!
陈雨杰万分怜惜地捧在手里,上上下下看了又看,手指摸了又摸。
一点儿也不错!就是那块五天来他和战友们朝思暮想的塑料布。
陈雨杰像是淘宝者淘到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手捧着那块塑料布来到海边,仔细地冲洗干净了,然后紧紧地抱着,生怕它飞走了似的,稳稳地坐在了刚才坐过的那块石头上。
陈雨杰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脑子里什么也不想,但身心却十二分地幸福、放松和享受。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陈雨杰抱着那块塑料布突然“呼啦”一下站了起来。
尽管嘴唇早已干裂了好几道口子,但他的神气头却旺盛得很。只十几步就来到他曾经到过的那个海岔子,找到了几个他早就发现的塑料浮子,手脚麻利地制出了两个曾经制出来的“水坛子”。
他环视了一下周边的沙滩,选了一处自认为十分合适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大的沙坑,将“水坛子”放在沙坑中间,把塑料布小心地盖在沙坑上,四面用细砂子埋了又埋,生怕被大风刮走、被潮水冲走。
这时候,太阳已经早早地跳出了海平面,气温以人能够感觉到的速度,越升越高。
大约五分钟,本来干净半透明的塑料布慢慢地凝聚了白色的细小雾珠,慢慢的,雾珠变得越来越大,然后开始由高处向低处滑动,滑到最低处——塑料布的中间时,就聚集起来成了一个大水珠,大水珠越来越大,最后“吧哒”一声滴到了“水坛子”里。
如此反复,一个多小时后,一只“水坛子”就满了。
上午九点多钟,当陈雨杰双手拎着满满两罐的淡水,喜滋滋地出现在频临绝望的战友们中间。
“同志们,水,水来了,俺又搞来水了!”
陈雨杰一脸兴奋,嗓音也有些颤抖了,干涩的嗓子发出的声音虽然有些难听,但说出来的这句话,应该引起大家少许骚动和感动才对啊。
与陈雨杰的想像截然不同,六名小伙子竟然没有一丝的欢呼与雀跃,他们静静的,没有一丝的骚动。他们有的眼噙着泪,有的小声的抽泣着,66号竟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六个人手捧水罐,你喝两口、我再喝两口,还是舍不得多喝。
陈雨杰着急的说:
“这里还有呢,放心喝吧!”
看着战友们你一口我一口地喝着自己弄来的淡水,陈雨杰心里有说不出的舒坦,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
“62号,你喝了没有?”
是啊,是啊,我自己还没喝呢。陈雨杰听了战友的询问才想起来,自己尽管造出了这么多的淡水,却还没有想到要喝上一口呢。
不知道为什么,陈雨杰虽然与大家一样断水好几天了,但此时看着战友们喝着自己弄来的淡水,倒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了。经64号这么一说,还真的感觉口渴得要命,赶紧捧起水罐“咕咚、咕咚”就是两大口。
现在,水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几个人虽说嘴唇还是那么干裂,甚至有的还在流着血水,刚才那种消沉、失望、无助的气氛,已经被几口甘甜的淡水,洗涮地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后的激动和喜悦。
傍晚时分,是这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候。大家每人喝了两碗海带鲜鱼海参汤,吃了两条烤鱼,体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出来都七整天了,这该死的生存训练也不知道哪天才能结束回基地,真想他们啊。”
66号自言自语地说。
嗯?生存训练,是61号带我们来的。61号?他……,他这几天在哪儿?吃东西了没有?喝水了没有?不好,糟糕,光顾着咱们自己有吃有喝,怎么把我们的头儿忘记了,一个星期没见着他,有没有危险?
这是陈雨杰的第一反应,战友们脸上同样现出担心的神色。
66号担心地说:
“都七天没见着61号了,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咱应该找找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63号你这是说什么呢?什么死啊活啊的?”
陈雨杰越想越不对劲,“嚯”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脚下,说:
“63、64、65号!你们从这拉开距离往山顶搜索,66、67号从这里向西沿山脚往山北搜索,68号和我从这里向东沿山脚向山北搜索,汇合地点在岛北的山脚下,不见不散。出发!”
此时的陈雨杰,依然是一位战役指挥员,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向他的部下们发布着命令。
“是!”
战友们答应一声,各自按照陈雨杰指定的搜索地区开始行动了。
陈雨杰感到形势十分严峻,来不及与大家商量,就发出了一连串的搜索命令,跟大家一起,展开了紧急搜索。
拯救及时,也许还能挽回61号的一条命。
陈雨杰不敢有半点好的想法和打算。要是61号有个三长两短的,那我们这些人也……,咱为什么就没早点想起来呢!
“2161——,你在哪儿?”
“61号,61号——!”
……
大家一边呼喊着,一边向前搜索着,生怕漏掉目标。
因为山不是太高的缘故,63号、64号和65号只用了半个多小时就快要搜索到了山顶。
大家一颗心始终悬着,脚下的步子也就不自觉地加快了许多。
眼看着就要到山顶了,还没见到61号的半点影子。几个人的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此时,另外两个搜索小组也同样加快了脚步,上上下下仔细地搜索着,不肯放过任何一处可能的地方。
“61号——!”
“61号——!”
“61……”
正大声呼喊着的64号,突然停住了他的大嗓门,半截子的喊声,硬生生地嘎然而止。当正仔细搜索着左右的63号、65号回过头来,看向表情大尺度变化的64号时,这才发现64号那惊诧的目光。顺着64号的目光,三个人的眼睛都聚焦在一个地方:
只见一块大石头的后面,不紧不慢地转出一个人来,还笑吟吟地挥着手向三个人打着招呼。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浅黑色的夜幕从遥远的天际徐徐而降。山上树林里的能见度,比海边更是差了一些,一丝丝的微风和着微微摇曳的树叶,把一层层的薄雾拉来拉去,缓缓地上下翻腾着。
“61号!?你——你怎么在这儿?还活着?”
在淡淡地雾气中,61号微笑着,像神仙一般,不急不慢地向三人走了过来。
三个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65号使劲地揉了揉眼睛,63号则使劲地睁大了眼睛。
看着雾中前行的61号,三个人很怀疑自己的视觉。难道61号真的遇难了,自己见到的,只是他的魂魄?!
“呵呵,孩子们,你们还好吧?”
61号很风趣地跟他们打着招呼,那份淡定与超然,让眼前的三个人目瞪口呆。
听着这实实在在的声音,三个人再一次眨巴着眼睛,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时,石头后面又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来,其中似乎还有个女的。
愣了一下,64号突然一转身,高举着右手,大喊着冲下山去:
“嗨——,嗨——!61号在这儿!61号还活着——!”
十几分钟以后,陈雨杰他们四个人在64号的导引下,气喘吁吁地向山上爬来。
陈雨杰带着满腹狐疑走在前头,他不相信,整整七天,61号他没有一滴水、也没有一粒米,怎么可能还好好的?64号一定是看花了眼!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啥?你不信?真的——!”
64号见陈雨杰怎么也不相信他的话,急得差点儿跺脚了。
陈雨杰一边急匆匆地低着头往山上爬,一边说:
“你小子要是骗我,哼哼,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2162号同志,你好!”
谁在叫我?这么熟悉的声音,难道真的是他?陈雨杰真的愣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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