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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回顾：
文/成文
第026章 意外分配
军事大比武于九月中旬顺利结束，而陈雨杰的心却一刻也没有放下。潜艇组的比武结果他不关心，因为教研室孙主任说过，那是高端训练的需要，是另一种方式的练兵。然而，对学兵组的结果他却很是关心，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凡是能打听的人，他都打听过了，像教研室的孙主任、李教官，还有中队长、指导员，但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三个字“不知道”。
自从舰队军事大比武结束之后，陈雨杰就没再去过报务教研室和机务教研室，一直窝在中队炊事班帮厨，烧火、炒菜、淘米、切菜样样抢着干，生怕落在别人后头。
有时，司务长会开玩笑地说：
“小陈啊，你可要注意了哈，累坏了身体可娶不了媳妇啊。再说了，这些活都让你给干了，俺这些兄弟岂不是要失业了？”
陈雨杰总会说：
“没事！咱身体壮，劲没地儿使呢！”
“咱这不是练手吗！”
也真像他自己说的，陈雨杰精力旺盛，有使不完的劲儿。他的鬼点子也特别的多，而且无论是谁，只要经他一哄，保准高高兴兴、屁颠屁颠地为他做事。
大约上午八点半钟，陈雨杰来到司务长屋里，轻声细语地对司务长说：
“司务长——”
下低头握盯着眼前的帐本，一心答笔、一手拨弄着算盘的司务长，满脸疑惑地抬起头，说：
“你小子，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婆婆妈妈的。”
陈雨杰“嘿嘿”一笑，说：
“跟您商量个事儿。咱前天会餐那伙食啊，比隔壁十一队的伙食好多了，这都是您领导得好，别人啊，肯定没这两把刷子。”
司务长明知道陈雨杰是有事求他，也知道陈雨杰这是给他戴高帽，但脸色还是好看了许多，心里甜丝丝的。
司务长眉毛一扬，笑呵呵地说：
“你小子少来这一套，有什么事儿就赶快说吧，别给我绕弯子了。”
陈雨杰见司务长终于阴转睛，就赶紧趁热打铁：
“前天中队会餐是我配菜，还剩下两个水果罐头，能不能……”
“哪有的事儿？不是都上桌了吗？”司务长一脸的不知情。
“原来是准备上桌来着。后来，我怕太多了吃不完、浪费，就省下来两个，都在库房架子上的纸箱里呢。”
“啊哈，我说呢，怎么看怎么觉着那两盘罐头有点少，原来是你倒的鬼啊。”司务长呈恍然大悟状，“说吧，你要罐头干么去？”
陈雨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
“司务长，是这么回事，咱这不是舰队比武的名次迟迟不知道吗，我想托机务教研室王影给打听一下，她认识人多，肯定能打听到。”
“嗯——，这事倒可以考虑。你的名次就是中队的名次，你这也是为中队办事，炊事班出两个罐头倒也是应该的。”司务长分析道。
一会儿后，陈雨杰背着黄挎包，装着两听罐头，还有四包俩丫最爱吃的白瓜籽，另有两包上海产曲奇饼干，兴冲冲地直奔教室。
“咚咚，报告！”
陈雨杰使劲地敲了两下门，大声地喊了报告，目的是想惊她们一下子，毕竟自己有一个星期都没来了。
得到允许后，陈雨杰推门走了进来。
王影知道是陈雨杰，不由用眼瞄了一眼吴倩倩，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陈雨杰跨上一步，把挎包里的东西“哗啦”一声全倒在了桌子上，笑咪咪地说:
“好几天没来了，真想你们啊。”
王影醋溜溜地说：
“是想吴大小姐了吧？”
陈雨杰尴尬地笑了笑，说：
“都想，都想。”
说话间才注意到，自陈雨杰进门到现在，吴倩倩一声没吭。
陈雨杰知道，她生气了。
这也怪不了吴倩倩，从参加比武到现在，已经半月多了，陈雨杰都没来看过她，害得她这几天总在王影跟前念叨他。
王影虽然心知肚明，很理解吴倩倩的心情，但她又能做什么呢？
只见陈雨杰一个转身面向吴倩倩，深深地作了个揖，并学黄梅戏小旦的腔调，十分滑稽地唱道：
“吴兄，小生——这厢——有——礼——了！”
吴倩倩红着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从椅子上蹦起来就给了陈雨杰一记粉拳，嗲气十足地说：
“干么才来？”
陈雨杰正色道：
“舰队比武成绩没下来，哪敢来啊，怕辜负了两位恩师的教导呀。”
王影把话接过来说：
“真是巧辩，心里没我也就算了，害得吴大小姐得了相思病，啊哈，可有你受的。”
“影姐——！”吴倩倩的小脸已经红到了脖子跟了。
“好了、好了，打听比武成绩的事就交给我了，好歹我爸还是这次比武考核组的组长，想不帮你都难。”
三天后，王影那边终于有了正式的消息，但很不具体。
据舰队军训处透露：训练基地代表队是团体成绩最好的，个人成绩最好的是陈雨杰。
无疑这是个利好消息，起码可以证明一点，整个训练基地的团体成绩名列前茅，但陈雨杰的个人成绩就在两可之间了，到底是在训练基地内成绩是最好的、还是在舰队范围内是最好的？不得而知。
两周后，舰队转来了比武情况通报：获得团体第一名的是潜航训练基地；获得学兵组个人全能冠军的是陈雨杰，获得潜艇组个人总评成绩亚军的是陈雨杰，获得潜艇组机务第一名的是陈雨杰，获得潜艇组音频收报第一名的是陈雨杰，获得潜艇组干扰报第二名的是陈雨杰，获得潜艇组发报第二名的是陈雨杰。
在训练基地表彰通报大会上，陈雨杰的名字出现的最多，前后共有六次之多，而且全部是冠军、第一名、第二名，没有一个是第三名，而且陈雨杰还荣获了多年来未颁过的“特殊人才奖”。
陈雨杰心里乐开了花，走起路来眼睛朝天，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不舒服的地方。
下午二点多钟，陈雨杰去军人服务社买了些个瓜子、花生、板粟以及汽水，装了满满一大挎包，匆匆向机务教研室走去。
“啊——，亲爱的，请恭喜我吧！”
陈雨杰一把推开门，把挎包往吴倩倩的桌子上一扔，一把拽起正不知所措的吴倩倩，高唱着流行歌曲，抱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吴倩倩一边羞涩的尖叫着、一边享受着近距离接触陈雨杰所带来的幸福感。
转过六七圈之后，陈雨杰把吴倩倩往往椅子上一放，又顺手拉起王影，也是边打着节拍边搂着王影转圈，也不知转了几圈，王影也终于坚持不住了，挣脱了陈雨杰坐了下来。
“哎哟，陈雨杰，你今天是不是疯了啊。”
王影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
吴倩倩则红着脸，装着不悦似的噘着小嘴，大声地嚷嚷着：
“陈雨杰，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拿几个第一有什么了不起的？怎么看怎么像是范进中举！”
陈雨杰终于平静下来了，他双拳一抱，声若洪钟般地说：
“都是两位恩师教导有方啊！”
玩笑毕，陈雨杰从挎包里掏出零食，每人跟前放了一包，然后打开汽水，一人一瓶。陈雨杰举起瓶子，跟她俩每人碰了一下，十分认真地说：
“真的打心里感谢两位对我的帮助和指导。衷心祝愿两位美女老师美如西施赛貂蝉，漂亮到永远！干杯!”
吴倩倩自陈雨杰进门后，小嫩脸就一直红扑扑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晕乎乎的，脸始终热得有点儿烫。
其实，那是因为她对陈雨杰越来越心仪的结果。
刚才陈雨杰进门时的突兀表现，她嫩滑的小手，被陈雨杰紧紧握住的感觉，以及她杨柳般的小蛮腰，被陈雨杰无意识的擦磨下，浑身上下像过电一样舒服。她虽然也期待着什么，但这是个三人世界，什么也不会发生。
想比之下，还是王影沉稳了些。
她喝了一小口汽水，从容的对陈雨杰说：
“拿了好几个第一，立了三等功，是不是有点儿烧包啊？”
然后，她又提醒陈雨杰说：
“高兴是应该的，但不能过了头啊，小心当头棒喝，让你晕头转向！”
陈雨杰接着王影的话茬：
“那能呢，我的定力，那是没得说。”
吴倩倩小嘴一撇，吐了吐舌头：
“看你刚才那个疯劲，还定力，糊弄二鬼子吧!”
陈雨杰打趣说：
“No,No。这不是那个嘛，呵呵，咱长么大还没拉过美女手，要不借这么个大好机会，恐怕过几天分道扬镳了，想拉还没了机会呢！”
吴倩倩伸手点了一下陈雨杰的脑门，说：
“这不是？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影姐，你说该怎么办？”
王影顺口就说：
“揍他呗！”
“好啊。”吴倩倩顺手抄起一本书就往陈雨杰肩膀上拍去。
“啊——”
陈雨杰一个夸张的表情，大喊一声：
“谋杀亲夫啊！”
……。
像往年一样，陈雨杰他们这一批新兵在训练基地过完了国庆节，就准备分配到各个舰队的潜艇支队了。
自十月十五日开始，训练基地机关食堂里的生面孔陆续多了起来，而且他们都由基地司令部军务科的人陪同。
陈雨杰知道，离他们分配的日子不远了。
那些个陌生面孔，应该是各潜艇支队的军务科长或者是兵员参谋，他们的任务是来接兵的。
三天后的上午八点，本届新兵全部以大队和中队为单位，分别到一、二、三号操场集合。
训练基地军务科程科长首先来到三大队十二中队，翻看一下手里的文件夹，高声宣布：
“潜艇第十七支队：林昌运、王一平、罗小星……出列！”
“潜艇第十五支队：张晓强、李玉明、袁放……”
……
一个多小时后，陈雨杰与本专业的二十几名战友，以及轮机、舱段、电工、声呐、雷达、鱼电、航电、无线电等十几个专业、近百名战友，分到了距离训练基地最近的海军潜艇第十七支队。
半小时后，大客车三拐两转，来到潜艇第十七支队港口码头南侧的广场。各艇的艇长、政委已经早早地等在了广场一侧。
两辆大客车停稳后，新兵们背着行李、提着东西，陆续下车列队。
司令部的兵员参谋对照名单，开始一年一度的新兵分配：
“张建华、李宁峰、丘小平……7147艇，请艇领导领走你们的新同志。”
“米东虹、全本刚、吕志坚……7177艇，请艇领导领走你们的新同志。”
……
陈雨杰看着战友们一个个欢天喜地跟着各艇的领导走了，就是没听到把自己分到哪艘艇。
陈雨杰左右看了看，见没剩几个人了，兵员参谋只顾看他的夹子。
陈雨杰往前凑了凑问道：
“同志，请问陈雨杰分在哪条艇上？”
兵员参谋两眼始终没顾得上抬一抬，边看他的夹子边说：
“噢，陈雨杰——，我看看，嗯，陈雨杰分在支队通信站。呵，通信站，通信站领导来了没有？”
陈雨杰脑袋“嗡——”的一声，感觉自己大脑好像短路了一样，一片空白。
陈雨杰像个霜打的茄子，跟着通信站指导员一前一后地走了。
训练基地的尖子学兵，舰队大比武夺得多项冠亚军，并荣立三等功的优秀潜艇学兵，竟然被分配到了陆地上的通信站。况且，学的是潜艇通信，而实际干的却是陆地通信，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027章 电台值班员
通信站指导员姓吕力云，约二十七八岁，一米七五的个子，原是K市海军水警区猎潜艇大队的副连职观通长，因潜艇支队与猎潜艇大队、护卫舰大队之间干部交流，就调到潜艇第十七支队并改行当了指导员。
陈雨杰无精打彩地跟着吕指导员来到通信站，被安排到了无线二班。班长郑耀庭，个子不高，80年入伍，志愿兵，山东济南人。
班里已经住着11个人，加上新来的陈雨杰共12人。包括两名即将退伍的老兵和两名刚刚从海军第二训练团分来才几天的新兵。
当陈雨杰从班长的自我介绍中得知郑班长是山东老乡时，不禁感觉浑身热乎乎的，不知不觉中多了几分亲近感。
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虽然跟这位郑班长素未谋面，仅凭老乡这一点，陈雨杰暝暝之中感觉自已与他有说不出的缘分。
陈雨杰被理所当然地安排在了靠窗户的一个上铺，床是木质的，床沿有一块高高的挡板，既能起到所有床铺整齐划一的作用，还能防止睡觉不老实的人从床上掉下来。
陈雨杰把被子放好，郑班长就拍了拍两名正睡在被窝里的战士：
“值夜班补觉的弟兄们都听好了，咱班里今天又来了一位新战友，他的名字叫陈雨杰。知道上个月舰队军事比武的事吧？他就是那个训练基地学兵组的第一名、潜艇组第二名。”
“你好，我是宋政禹，比你早了一年兵，山东荣成，我们是老乡啊。”一名大眼睛高鼻梁的山东大汉热情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田有方，江苏南通人。”
“你好，我叫万松山，河北石家庄人。”
……。
陈雨杰与班里的战友们一一握手互相问好。
最后，班长指定宋政禹为陈雨杰的带班师傅，并于当天晚上开始上机值班，只不过他是副班，宋政禹是正班。
宋政禹认真仔细地向陈雨杰介绍了电台值班员的职责、值勤的网络编号、对应的上级台，以及收信设备、转盘代密的使用、呼号的查编方法等等。
陈雨杰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并没记住多少。副班么，也就是抄一抄不打紧的气象预报报文，偶尔掉个一组半组的，各个部队电台之间军线电话校对一番再译出来，就可以报往支队作战值班室了，就是这么简单！
连续三天，陈雨杰在宋政禹的带领下，已经基本熟悉了各个网络的性质用途，也抄收过近千组的加急电报，感觉电台值班员不过如此，也就那么回事。
好容易捱到了星期天，陈雨杰向郑班长请了假，赶上早饭后的第一班交通艇，向市区东南方向的潜艇训练基地奔去。
说句心里话，陈雨杰真有点想吴倩倩和王影了。
以前离得近，也没感觉怎么样，现在虽然只一个港湾之隔，却感觉到了分别之苦。
自打吴倩倩主动向他示好以来，他们几乎天天在一起，根本没想到会有一天分开，更没想到想思之苦苦于黄连。陈雨杰有时会问自己，他对吴倩倩的思与恋，以及想到她时心里的那般甜蜜，难道这就是人们所谓的爱或者爱情?
不过稍稍有些遗撼的是，他们每次见面时，总有王影这只灯泡在，他想和吴倩倩说句悄悄话都不行。他想约吴倩倩单独出去逛街，又不太好意思把王影扔下不管，因为王影是师姐、是吴倩倩的好朋友，好友无罪，他们不忍心那么做。
不管怎么说，虽然不能与吴倩倩独处，三个人在一起，也总比见不着要好得多。陈雨杰匆匆买了点儿她们爱吃的糖果、水果和两样零食就向训练基地走去。
两名女兵的宿舍，在训练基地南侧的一栋四层楼。这栋楼本是女军官和女教官的宿舍，虽然她们不常住，但偶尔中午或晚上住一住也是有的。
今天是周日，女军官们早就回家了，只剩下王影和吴倩倩这两个女光棍，所以她们把一楼的安全格栅上了锁，省得有闲人造访。
吴倩倩老远就看到陈雨杰来了。
她仔细地算过了，陈雨杰今天必定会来与她相会。巧得很，王影一大早说要回家，等吃过午饭后晚些时间回来，吴倩倩高兴地差点儿就蹦起来了。
现在，陈雨杰真的如愿而来，不禁像小鸟一样飞一般从三楼跑到了楼下，把陈雨杰接到了她的宿舍。
进了宿舍，吴倩倩的小脸早已是一片腓红，顾不上关门，也顾不上陈雨杰说一句话，像一只久别的小燕子，一下子扑到了陈雨杰的怀里。
他们就这样紧紧地拥抱着，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
少男少女第一次缠绵，彼此都很紧张，听得见、也相互感觉到了对方有力的心跳。
大约过了十分钟，两个人开始从甜蜜的拥抱中回过味来，他们缓缓地、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倩倩。”
“嗯。”
声音低低的、细细的。
吴倩倩仍然红着脸，毕竟这是她成年后，第一次与心仪的男人单独在一起，并且还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他们拉了手，脸蛋也贴过了。
“你说说看，我们这样子，让你爸妈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你老爸会不会抽我啊？”
陈雨杰不情愿地松开了吴倩倩的小手。
这时，吴倩倩已经基本恢复正常，闪烁着一对明亮亮的眼睛，瞟了陈雨杰一眼，说：
“还记着上次在我家里吧？找机会让你去我家的主要原因，是让我妈看看你。我妈也说了‘小伙子不错啊’，你说是我妈会抽你还是我爸能抽你？”
陈雨杰刚要张嘴说什么，只见吴倩倩两手一拍，说：
“坏了坏了，今天一早，影姐走的时候给你留下一封信，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说是等你来了，立刻转给你。我都差点儿忘了！”
“有什么要紧事？”
“不知道。”
“那咱就到办公室去吧。”
“噢。呵呵，我还没穿好衣服呢，等等啊。”
吴倩倩一边说，一边飞快地脱下了运动服，穿上了军裤。
“雨杰，来，快帮我一把么，把挂钩挂上！”
吴倩倩登上军裤穿好鞋子，一扭身把后背送给了陈雨杰。
陈雨杰一愣神，心说，后背上那有什么钩子要我挂？却见吴倩倩反手费劲地掀着后背的胸罩带子，陈雨杰恍然大悟，不过同时他的脸也微微地一红。
“快点啊！”
催促陈雨杰的同时，吴倩倩也感到了有些难为情，只不过一种信任、依赖与纯真在支配着自己。
“好、好，来了。”陈雨杰虽然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姑娘，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姑娘恩赐他给她挂胸罩的挂钩，真让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穿戴整齐后，他们两个人肩并肩地往楼下走去。
刚刚关上宿舍门，吴倩倩就挎上陈雨杰的胳膊，把头轻轻地依偎在他的肩上，一步一个台阶地往下走去。快到一楼大门口的时候，吴倩倩才不舍地抽出了胳膊。
“就是这封信。”
在机务教研室办公室里，吴倩倩拉开王影的抽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陈雨杰。
陈雨杰接过来就撕开信封、展开信纸看起来。
“信里说什么？”吴倩倩好奇地问。
陈雨杰“嘿嘿”一笑，说：
“没什么，说是让咱俩见面时，不要在宿舍里呆久了，小心越轨出事。”陈雨杰说着把信一折就揣进裤兜里了。
“你胡——说——！”说着红着脸扑过来，照着陈雨杰的肩膀就擂了几拳。
两个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时间飞一般过得真快，一晃已经十一点了。陈雨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干么这么急，中午我请你请饭，别走了，咱们再玩一会吗！”吴倩倩不依不饶地撤着娇。
陈雨杰双手搭在吴倩倩的肩上，两眼看着她足足有半分钟。
吴倩倩被陈雨杰的表情和举动搞懵了。
“倩倩，我，……”
……。
陈雨杰出了训练基地大门，径直往中山公园东门走去。
王影在信里说，中午十一点半，中山公园东门内左侧第二个石凳，61号在等你。
陈雨杰明白，61号不方便直接联系自己，只好通过王影通知自己在这里见面。
在公园里转了一圈，当时间接近十一点半时，陈雨杰悠闲地出现在指定地点。刚刚坐定，61号就神定气闲般地出现在陈雨杰的面前。
“小陈同志，够准时啊。”
李永富处长今天穿了一套半旧的灰西装，没有打领带，一双半旧的三接头棕色皮鞋，很是随意的一身打扮。
陈雨杰好久没见到自己这位老上司了，连忙站起来紧紧地握了握李永富的手。
“李叔叔好！”
在公众场合这么称呼，是李永富早就定好了的。只有在单独见面无外人在场时，才可以称呼教官、处长或61号。
李永富曾经强调说，这要作为一条纪律来执行。
“走吧，肚子早就饿了，还是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吧，有人已经给咱们订好饭桌了啊。”李永富笑哈哈地说。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一路向市内走去。
“海边人”是中山路东头一家规模不算太大、卫生条件不错的一座中小型饭店。陈雨杰和李永富一前一后来到二楼“观海厅”，推开门，陈雨杰愣住了：王影！？
“没想到吧？怎么了？有美女陪你吃饭不高兴是咋的？”王影微笑着调侃道。那付娇羞万态的可人形象，让陈雨杰微微一呆，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李永富把外套脱下来，很随便地搭在椅子背上，坐了下来，微笑着说：
“小陈，坐吧，今天就咱三个人，随便坐，咱们边吃边谈。”
陈雨杰一拉椅子坐下来，随手摘下水兵帽放在自己右侧。
今天的中午饭是标准的四菜一汤：海带炖排骨、小公鸡炖粉条、爆炒云豆、老醋拌蛰头和西红柿紫菜汤。这么丰盛的饭菜陈雨杰还是很少吃，早已垂涎欲滴，左右看了看，李永富处长已经拿起碗盛米饭了，陈雨杰赶紧抓起一个馒头，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李永富边吃边说：
“首先，恭喜你已经正式成为一名隐蔽战线的战士。你的职务是副排级，是军官了啊，不过暂时还是实习军官。这个啊，已经记入你的第二档案里了。”
李永富端起水杯，说：
“来，王影，我们共同举杯，向小陈表示祝贺！”
三只茶杯轻轻地碰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李永富接着说：
“这一年来，你的表现确实突出，但缺点也是有的，尤其是你的性格偏于内向，在交际方面你是有欠缺的。还有，你的情绪容易写在脸上，这是你致命的弱点。”
“比如，这次新兵分配，你没分到潜艇上，而是分到了通信站，这是你工作的需要，是我安排的，我知道你会有情绪。今后，你不仅要在通信站，还要在潜艇、通信机关、政治机关等岗位上都有锻炼才行。当然了，不同的工作岗位还是要你自己去争取，我这里能不出面就尽量不出面。”
“还有个私事，一起向你说清楚。”
李永富抬头看了看王影，接着说：
“你现在尽管已经是军官了，按部队条令规定，你可以与地方女青年谈对象。但是，你不是普通的军官，你有双重身份，将来还可能有第三层、第四层身份。这就是说，目前你需要遵守的纪律有两个方面，一个是军官方面的纪律，身份是隐蔽的；二是士兵方面的纪律，身份是公开的。那么，现在你就必须遵守公开身份的纪律，也就是说，不得与地方青年谈对象。”
陈雨杰红着脸说：
“这个我能做到。”
陈雨杰在心里说，我是跟吴倩倩好，她又不是地方青年。
李永富抬头看一眼陈雨杰，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微微一笑：
“女兵吴倩倩更不行。”
啊？这……，陈雨杰看了看王影，王影正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她碗里的东西，好像什么也没听见。
陈雨杰知道，这事儿一定是王影向李永富汇报的。
陈雨杰恶作剧地说：
“那我就跟王姐谈！”
王影正手持勺子喝着碗里的汤，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手一抖“铛啷”一声，勺子掉进汤碗里，脸“唰”地一下子红到了脖子跟儿。
吃着饭的李永富好像并没有听到王影因失态发出的“铛啷”声，接着陈雨杰的话说：
“那就更不行了。跟你交个底吧，你将来谈对象，只能是老家里的姑娘，也就是说必须过着分居生活。比方说我，就是两地分居，直到现在。”
李永富最后严肃地强调说：
“这是一条铁的纪律！任何人不能变通。”
“今后，主要由王影跟你联系，我一般情况下就不出面了。你当前的工作还是打基础，力争在每个岗位上都尽可能多地学习，最好能让自己成为这个岗位的佼佼者。”
纪律，铁一般的纪律，就像是一把血淋淋的刀子，无情地横在了陈雨杰的面前。
陈雨杰的心里，还真是有些想不开。
他抬头看了看王影，脑子里又出现了吴倩倩的身影。
陈雨杰想：我该怎么办呢？
第028章 两姐妹掰了
与陈雨杰以及李永富处长吃饭时，陈雨杰嘴里突然蹦出来的那句话，这几天一直在王影的脑子里徘徊着。
王影知道，陈雨杰那句“那我就跟王姐谈”的话是气话，是怪她把他和吴倩倩的事情捅给了李永富，但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情,是她的职责。
王影也不小了，她对陈雨杰的印象很不错，从第一次见到他的那天起。此后，陈雨杰的连续表现，更是让她心仪万分。但她知道，这是纪律所不允许的，只有在心里暗恋着他。
这些，陈雨杰无论如何是不会知道的。
王影也算是隐蔽战线的正式一员了，怎么会不知道内部人员不能结婚的规定？因此，自己虽然对陈雨杰有太多的好感，鉴于纪律所限，她不能有任何示好的举动，因为那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如其让自已陷于无尽的痛苦之中，不如于感情的悬崖前早些勒马。所以，当陈雨杰说出那句话时，就像是他突然一刀捅在了王影的心里，结结实实地捅在了她的痛处。
王影比吴倩倩大两岁，只要是吴倩倩能看到的，王影自然会早一些看到或想到。
王影想，如果不是自己碍于纪律，不得已放弃对陈雨杰发起感情攻击，是不会让吴倩倩抢了头彩的。
王影开始时也没想到，李永富会不让陈雨杰跟吴倩倩拍拖，否则，她一定会在吴倩倩面前打击陈雨杰，断了吴倩倩的好念相。
现在，再跟她说陈雨杰不适合你，这话吴倩倩能相信？还能听进去吗？
不管怎么说，先试试吧，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继续发展。王影想。
王影就这么自己想啊、问啊，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心里很清楚。
几天来，王影没睡过几个囫囵觉，始终在那里想啊、比啊的。
同样，陈雨杰与李永富、王影分手后，也一直处于痛苦的煎熬之中。
那天，与李永富的谈话可以说是喜忧各半。
喜的是，自己也是一名军官了，虽然穿不上“四个兜”的军官服，但心里边却已经有了明显的底气；忧的是，可能这一辈子也无法跟吴倩倩结婚了。难道自己的初恋，就这样没等开场就要谢幕了？
从这一点来说，他恨自己当初被选入这个特殊的行业，恨那些不通情理的制度，恨李永富和王影，你们就不能当作没看见、不知道吗！
吴倩倩，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虽说自己老爸是市里的书记兼局长，但她从没张扬过，除了王影这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以外，没人知道。
上周星期天上午，陈雨杰说过了要吻她，她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没反对就是同意了，你陈雨杰赶紧实施就行了，可是他没有。
这让吴倩倩感到有些失落。
有时她会问，自己吸引他的魅力不够强吗？她反复地、前前后后地照着镜子，没发现自己有什么明显的缺陷，反而感觉自己身材窈窕、肤色白嫩、凹凸有致，应该很吸引男人眼球的啊！可是，为什么陈雨杰撂下那么一句撩拨人的话就走人呢？
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王影、陈雨杰、吴倩倩都想不通。
这几天，虽然王影与吴倩倩也相互说着话、经常聊聊天，但气氛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显然不如先前那么自然了。
小姑娘在恋爱期间，尤其在自己的闺蜜面前几乎没什么秘密，有什么想法，过不了半天时间就会透露出来，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朋友给出出主意、想想办法，甚至分享一下自己的快乐与幸福。
每每有这样的话题，王影总不忘给吴倩倩泼上一点儿冷水。
“倩倩，照我说啊，这找对象可不是件马虎的事。过去都讲究个门当户对的，我琢磨着也不是没有道理啊，否则将来过日子了，就会出现差别与距离了。”王影静静地说。
“啊，哈哈，影姐，看不出来啊，你年纪轻轻的，封建流毒中得还挺深的哩！”
吴倩倩听了王影的话，禁不住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还笑话她中毒太深，不像是现代年轻人。
“你家可是局长家庭，他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家庭啊，你们两家的文化背景是有不少差距的。”
看看吴倩倩不当回事，王影又拿出陈雨杰的家庭背景说事。
没想到，吴倩倩一脸的不在乎，大大咧咧地说：
“局长怎么了？农民又怎么了？难道局长不吃农民种的粮食了？再说了，将来是我们俩过日子，又不是跟我爸妈、更不是跟他爸妈过，只要我和他好就足够了，这不是什么问题。”
王影见自己这两招不见效，接着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这事儿你爸妈能同意吗？”
吴倩倩更是乐了，一脸的幸福：
“他们见过他，我妈还说了，小伙子不错，还夸我有眼光哩。”
王影失败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了，心里却很气恼，也为自己的这位好朋友着急。
如果吴倩倩在陈雨杰这里付出太多、不能自拔，那么最终受到伤害的还是她吴倩倩自己呀。
真替她着急，怎么办才好呢？
潜艇第十七支队通信站。
“陈雨杰，电话！快点啊。”是电台值班员的喊叫声。
通信站一楼是宿舍，分别是无线分队、有线分队，二楼是值班室，分别是无线值班室、有线值室和电传值班室，三楼则是站领导办公室和宿舍。
因为设备性质的不同，发信机务分队在对面的半山腰上，食堂则在发信机务分队下面的平地上。
整个通信站的布局就是这样。所以，只要电台值班员把脑袋探出窗子，扯大了噪门喊一声就行了。
这时，陈雨杰刚刚躺下就听到楼上有人叫他接电话，末了，喊自己接听电话的人又补充了一句“快点啊，否则人家小姑娘可等不及了！”
女的？小姑娘？是吴倩倩？一准儿是他！
陈雨杰刚才还不急不慢地穿着衣服，此刻听说可能是吴倩倩来电话找他，超紧套上外套，一下就出溜到床下，穿上拖鞋就往楼上跑去。
进了值班室，抓起电话就说：
“倩倩，什么事这么急？”
不料电话另一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之后，却传来了王影的声音：
“我说陈雨杰，你是不是想倩倩都想疯了啊。”
说到这又是一阵笑声。
“王姐，怎么是你啊。”陈雨杰好一阵子的不好意思。
“怎么不能是我？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是这么回事，明天是星期六了，下午有没有时间，咱们出去逛街吧。”
王影以商量的口气说。
“啊，好是好啊，让我先看看明天下午是不是我值班，嗯，好啊，太好了，明天不是我值班，同意你的邀请。那个……就咱俩？”
陈雨杰看了看值班表，才答应王影的邀请。
“那还用说。你那天不是当着李处长的面说要跟我谈对象吗？咱就给你个机会，怎么样？咱不小气吧？”
陈雨杰不知道电话那头王影说这话的时候会不会脸红，陈雨杰明显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烫。
“开玩笑……”
陈雨杰呐呐地说，忽然他想起前几天李处长指点自己的优缺点时，曾说自己性格内向，有什么事全写在脸上。不行，得改一改了。
于是，陈雨杰的噪门立刻高了八度：
“开玩笑就不是我陈雨杰，行，上了街我拉你手，可不许生气啊。”
星期六中午饭时间刚过，陈雨杰如约来到训练基地大门口。大约二十分钟后，王影款款走出大门，与陈雨杰肩并着肩，有说有笑地向市区走去。
陈雨杰不是花痴，更不是脚踏两艘船的主儿。
可是，王影和吴倩倩是他第一次接触的两名异性，又都是那么的漂亮、可爱。要他说哪个更美丽、更漂亮些，他真的无法作比较，两个人都是一样的优秀。
只不过，王影显得成熟一些，而吴倩倩清纯一些。
与陈雨杰边走边说着话。说着说着，王影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左臂挽住了陈雨杰的右臂。
陈雨杰不禁一呆，心里说：难道昨天电话里她跟我说的不是玩笑话？
这时，王影越来越变本加利起来，她的头也慢慢地靠向他的胸前。
陈雨杰的大脑一阵发懵：我陈雨杰有什么好的，引得两位美女竟折腰？
“王姐，咱们这是开玩笑呢？还是……”陈雨杰真的懵了。
王影斜了陈雨杰一眼，含情脉脉地说：
“你希望我跟你开玩笑吗？”
说完，又把头靠在了陈雨杰的肩膀，一股少女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
陈雨杰晕乎乎的，大脑里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走进了中山公园的东大门，在公园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时陈雨杰已经镇静了许多。看得出，王影也有些激动了，双颊红润润的，更增加了几分妩媚。
“王姐，李处长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能……那个吗，那咱们这不是违反纪律了？”
陈雨杰不解地问着王影。
王影右手托着下巴，一双晶莹透澈的美目，静静地注视着陈雨杰，没有正面回答他。
她缓缓地说：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你了，尤其是你在荒岛生存训练时，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我真的……喜欢上你了。但是我也知道，我们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了倩倩。可现在倩倩也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我不如再把你抢回来，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说着说着，王影似乎在流泪，此时她已经两手托腮低头看着地面了。
“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苦，把自己心爱的东西拱手让出去，你能做到吗？”
陈雨杰无语了。
现在他真正是在脚踏两艘船，而且他很清楚，哪一艘船也不属于自己，但是他从心里又不想就这么放弃。
王影接着说：
“你也知道，李处长那天说的不是玩笑话。你，放弃倩倩吧，让她有一个幸福的将来。她不应该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中，现在分手对双方都好，你说呢？”
“那她要是不同意呢？”陈雨杰紧皱眉头，声音沉闷。
王影淡淡地一笑，说：
“她会同意的，我了解她。只不过，同意的过程，可能会有些不愉快，甚至会有点痛苦和残忍。”
王影直起腰，背靠着长条椅的椅背，两眼望着陈雨杰，认真地说：
“你放弃倩倩的痛苦我可以……可以加倍补偿你，只要你愿意。尽管我们注定成不了夫妻，但我们可以成为永远的好朋友、好同事呀。”
陈雨杰默然了。
通过一年多的交往，他已经很清楚，她们两个人的感情有多深、关系有多好。
王影说的话在理儿，如其没有结果地交往下去，而且注定都要经受极大的伤害，那么早一点结束，让倩倩少受一点感情的打击与折磨，才是最佳的选择。
整一个下午，他们都在围绕同一个话题在探讨着。
稍晚一些的时候，他们在一家小吃店里随意吃了点东西，就分手了。
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王影、吴倩倩没有任何消息。
周六晚八点半，陈雨杰刚刚走进值班室，还没有进行交接班，桌上的电话就响了。
值班员小田顺手接起电话，然后把话筒递给了陈雨杰，淡淡地说：
“小陈，你的。”
“喂，哪位？”陈雨杰接过话筒。
奇怪，话筒那头刚开始一点儿声音没有，陈雨杰又“喂”了几声后，隐约听到话筒里传来女人抽泣声，陈雨杰心里一沉，对方是王影还是吴倩倩？
这时，话筒里传来王影痛哭流涕的声音：
“我和倩倩掰了。我们明天都要调离训练基地了。”
电话突然被挂断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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