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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回顾:
文/成文

第044章 基地作战指挥室
当潜艇在3108号海区安全浮起时,天已经蒙蒙亮。
海区的东侧和南侧各有一艘猎潜艇在游戈着。
2737号艇打开甚高频电话时,听到了7395号猎潜艇的呼叫声。
经确认后,双方转入密话通信。
2737号潜艇:
“我艇已经安全浮起,一切正常!”
7395号猎潜艇:
“请及时联络岸指,我编队已经完成任务,现在返航。”
2737号潜艇:
“谢谢!”
岸指接到7395号猎潜艇编队报告和2737号潜艇报告后,知道潜艇已经安全浮起并开始返航,就不再有什么动静。
台风虽然已经过去了,风势减小了许多,水面的波浪也小了很多,但水下的暗流仍然涌动如潮,不仅一点减弱的势头也没有,还大有掀翻水面一切障碍之势。
好在潜艇的耐压艇体是基本在水下,潜艇就像一只“不倒翁”一样,即使再大的风浪也奈何不了他。
早晨七点多,2737号潜艇徐徐地靠上了码头。
“撇二缆,两车停!”
“我艇靠好一号码头,机械恢复原状!”
艇长通过指挥系统向全艇下达了停泊口令。
王艇长站在舰桥上,只两个口令就将潜艇稳稳地靠好了码头。
此时,码头上已经停着两辆小车,一辆坐的是两位支队首长和作训科长,另一辆则是空的。
按照支队作战值班室的通知,2737号艇靠好码头后,艇长、政委、航海长和无线电军士长一起,携带此次海区避台航行海图、航泊日志、电台日志,一起乘车去Y基地作战指挥室汇报情况。
说好听点儿,那叫汇报情况,实际上是去上级首长那里挨批去了。
上午8时整,L基地作战指挥室。
基地赵司令员、李政委,分管训练工作的王副司令员和司令部刘参谋长,以及作战、训练、航海、通信、机要、保卫、组织、特勤等,四名副军职以上领导和各职能处的处长已经早早的坐在了会议室里。
等潜艇十七支队的支队领导与2737号艇王艇长等四人进入作战指挥室会议室时,基地刘参谋长说了一声,开始吧。
作战参谋从2737号艇航海长手里接过海图,平整的放在了扫描投影仪的成像器上。瞬间,一张若大的军用海图及一个个手绘航行点呈现在大屏幕上。
刘参谋长环视了一下会议室的人员,看了一眼2737号艇王艇长,面无表情地说:
“同志们,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晨,基地辖属的潜艇十七支队2737号艇出现了一件不该出现的训练事故,基地首长几乎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结合屏幕上的海图情况,首先由2737号艇王元亭艇长说明一下海上情况。”
此时,坐在基地作战指挥室里的所有军官,除了2737号艇的四个人身着工作服、戴工作帽之外,基地首长和机关处长,潜艇十七支队的两位领导都穿着正装,一顶顶乳白色的大檐帽军徵冲前,整齐地摆放在长条会议桌的正中央。
王元亭艇长站起来,整了整工作帽,清了一下嗓子,说:
“尊敬的基地各位首长、各位处长,下面我分三个部分汇报报一下我艇出海避风过程。
第一,海区航渡。2737号艇于昨晚17时26分离开支队二号码头,17时49分出港向3108号海区航渡,19时11分到达3108号海区后,开始寻找最佳潜坐海底位置,20时31分浮起至有效深度,20时34分,发报报告位置和潜水点后下潜,开始潜坐海底。
第二,潜坐海底。20时59分,我艇开始潜水,向预定的位置下潜。21时18分,经过谨慎潜航,2737号艇潜坐海底成功,宣布第三更开始便更。第三更、第一更值更期间,指挥舱均接到过无线电岗位五次浮起收听岸指信号的请求,但指挥员考虑到海上风浪太大,潜艇蓄电池电量不足,只够一次浮起所消耗,否则,就只有整晚在海区飘泊或航行充电;还有,我们还从海上安全角度考虑,未同意报务室提出的浮起收信的请求。
第三,浮起返航。凌晨5点,第二更值更时,报务兵陈雨杰反复请示,务必要浮起收听岸指信号;指挥员综合考虑后,决定浮起;潜艇浮起后,即收到岸指发来的特急电报,并收到7395号猎潜艇的甚高频密话通报。排水结束后,我艇即以最快的速度返港,于7时40分靠好码头。”
“各位首长,此次我艇执行海上避台风任务,主要的错误有两点,一是严重违反通信纪律,未按时上浮收听岸指电报信号;二是作为全艇的最高指挥员,我考虑不周、指挥不当,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另外,此次海上行动的指挥过程,我未与政委商量,责任也应该由我艇长个人承担。汇报完毕。”
基地司令员、政委、副司令员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端起茶杯喝口茶水。各处的处长们有的在匆匆地记录着,有的在细细地听,没有一点儿声音,会议室里只有艇长一个人的声音。
“坐下吧。各处的处长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提问。”刘参谋长声音不大却极具严肃。
首先提问的是作战处处长,他问:
“王艇长,刚才你汇报情况的时候,我翻看了一下昨晚2737号艇从离码头到今儿早靠码头的《航泊日志》记录情况,我发现每个动作都只一个、多说三到四个口令即完成,自始自终是这样子的。我想问,你今天带来的这本《航泊日志》有没有水分在里边,为什么每个战术动作的记录都这么简单?”
其实,这位处长的问话很明显:你的《航海日志》是不是造假了?为什么战术动作的记录这么简单?
王元亭艇长再次站起来,十分严肃地说:
“作为潜艇的第一记录《航泊日志》,能够真实记录本艇行踪,由专人负责记录和保管,是一件十分严肃、来不得半点马虎的事情。
《航泊日志》记录简单的主要原因是,我艇是全训艇,是海军军事大比武第一名的获得艇,每一名艇员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优秀的操纵手,指挥员口令下达后,操纵一步到位,记录当然就简单了。”
这时,基地赵司令员放下茶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赵司令员心想:是啊,王元亭说的对。不愧是我培养出来的兵。当年我当艇长时就是这么训练的。
此时,王副司令员看了一眼通信处处长一眼,没有作声。
通信处马处长是全基地元老级的通信人才,对全基地各类舰艇的通信设备和状况了如指掌。当初在驱逐舰支队当通信科长时,王副司令是支队长。刚才的基地首长碰头会上,王副司令就对2737号艇极有看法,通信不畅是主要原因之一。而相比之下,潜艇艇长出身的赵司令员却另有一番看法,争论了半天也没有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
马处长说:
“刚才王艇长说,‘20时31分浮起至有效深度,20时34分,发报报告位置和潜水点后下潜’,请你说说,你三分钟内是如何完成发信机调谐和发报的?这不符合潜艇通信规律,时间短的太过了。依现有技术和人员是不可能做到的。请你作一下解释。”
王元亭一愣:对啊,难道《航泊日志》真的记错了?他不禁向无线电军士长瞄了一眼。
“报告首长,我是2737号艇无线电军士长余晓军,我向各位首长汇报一下三分钟发报情况。首先,40组报文确是在3分钟内发出去的。发报人不是我,是临时借用2719号艇无线电兵陈雨杰,他是今年新上艇的新兵。这名新兵手脚麻利,调谐发信机能手腿并用,输入快速报文可以一只手盲打,而且一字不错。”
这时,机要处处长插话说:
“我查过机要员译出电文的时间,与发报时间基本吻合。”
赵司令员、王元亭艇长刚刚紧绷着的脸开始放松了。
“噢?有这回事儿?”马处长不太相信。
其后,各处的处长纷纷提出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其中,特勤处、保卫处提出的问题最为尖锐。年轻的特勤处处长竟然直言不讳地说,按时间推算,如果潜艇以水下通气管状态航行,早上五点钟时,已经可以在他国的领海浮起了。
王艇长听了十分气愤,当即拍案而起。还未说话,就被坐在旁边的政委硬生生的扯回到座位上。
这时,刘参谋长表现出明显的不悦,看了一眼王艇长,说:
“各部门的提问也差不多了,2737号艇刚才也作了说明与检讨。我认为,检讨是应该的,毕竟为了你一条艇而动用了基地四艘猎潜艇、两艘护卫舰以及舰队范围内海岸线的观通站、信号台,就是海军航空兵也作好了随时升空执行任务的准备。可以不客气地说,这次事件在基地内外造成的影响很不好,是基地成立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会后,你们潜艇十七支队要举一反三,进行一次大整顿、大学习、大教育,坚决杜绝此类训练事故的发生。基地司令部作战、训练、机要、通信、航海等等处室,要下到十七支队去,进行面对面的指导、面对面的抓,要见效果、出成果!”
基地王副司令接着说:
“同志们,之所以把2737号艇的事定性为事故,是有依据的。那就是事故本身造成了负面影响,几乎通天了。开会之前,司令员和政委向海军主要首长作了专门汇报,海军首长说,如果再过一个小时还没有消息的话,就必须按规定向中央军委领导汇报了。希望十七支队和2737号艇牢牢记住这次事故的教训,在今后的战备值勤和日常训练中少出事、甚至不出事!”
一直没有吱声的基地李政委插话说:
“我看,这次事故值得十七支队好好思考,关键时刻思想政治工作的作用哪去了?王副司令和刘参谋长的意见我都同意。建议基地搞一个联合工作组,政治部组织处、保卫处、特勤处,还有统战处参与进去,靠前指导,建议搞一个潜艇政治委员培训班,搞明白战时政治委员的最高责任是什么、怎么做;搞明白政治委员的位置在哪里,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一直没说话的基地赵司令员一拍桌子,严厉地说:
“2737艇艇长王元亭,给我站起来!”
声音不高,但极具威严和凌厉。
王元亭艇长浑身一颤,迅速立正站了起来。
王元亭知道自己这位老领导的脾气,这是要发火了。
从前跟在他的鞍前马后,对老首长的脾气十分了解。
果然不出所料。
赵司令员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墩,杯中的茶水被震了出来,湿透了墨绿色的桌布。

第045章 司令员火了
“王元亭!”
“到!”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五个收报点不浮起,你想干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你的那些个兵不遭无辜的罪,你可知道晚上11点多联络不上你,我、李政委、王副司令还有刘参谋长,我们在哪儿吗?我们就在这里,等到你早晨5点多!我们不遭罪?2737号艇真出点什么事,谁负责?”
“报告首长,我负责!”
“叭——”一只水杯被气愤的赵司令狠狠地摔在了面前的地板上。
“你负责?你能负得起这个责?告诉你,小子,真到了那个时候,该负主要责任的是我和李政委,你算哪根葱?你有这个资格?”
声若洪钟,就像赵司令员当年当艇长下达口令时一样。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王元亭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心脏“突、突”的跳动声。
赵司令员越说越气,最后竟然用拳头“咚咚”地敲着桌面,隔着会议桌,用手指狠狠地点了又点立正站立着的王元亭。
“会后,王允臣、周文远还有你——王元亭,都到我办公室来!”说完,赵司令员抬腿出了会议室。
刘参谋长左右看了看,低声问:
“政委还有什么指示?王副司令?”
两位首长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事。
“会后,十七支队的王支队长、周政委还有王艇长,你们留下,其他人回去吧。散会!”
走出会议室,处长们三三两两地各自回去了。
潜艇十七支队王支队长、周政委和王艇长正为不知该如何进赵司令员办公室的时候,见不远处一名年轻的干部匆匆向他们走来。
“是王支队长几个人吧?首长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们了,请跟我来吧。”
王艇长皱着眉头,有点为难的看着两位支队领导。
王支队长说:
“王艇长,走吧,有什么好怕的,老首长还能吃了你不成?”
周政委在一边打着哈哈,说:
“老领导就这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那位年轮干部说:
“首长对你们那个手腿并用发报的无线电兵很感兴趣,想见一见他,我已经安排人去接他了。”
说话间,四个人来到了三楼中间的一个房间门口。
那名年轻干部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是一间不大的办公室里,一张写字台后坐着一位三十几岁的戴眼镜军官。
见有人进来,戴眼镜军官立即起身。
“吴秘书,这是潜艇十七支队的支队长、政委和2737艇的艇长,首长点名要见的。”
带他们进来的年轻军官说。
被称为吴秘书的军官微笑着说:
“首长已经交待过了,客人来了就可以进去。跟我来吧。”
那名年轻干部退出去了,三个人跟着吴秘书穿过一扇内门向里间走去。
穿过一间大大的接待室之后,在一处大门前站住。
吴秘书轻轻的敲了敲门。
“都进来吧。”
是赵司令员宏亮的声音。
三个人整了整军服,跟在吴秘书身后走了进去。
“首长好!”
三个人恭敬地向赵司令员敬礼的同时,心里仍然在敲着小鼓:老首长会不会还生气?还会不会骂人?他还会问些啥?
“哈——哈——,得、得、得,你们几个东西,有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要不是我命令你们来,你们还能想起我这个老头子,嗯?”
“这——,首长……”
“不要叫我首长,还是叫我老艇长听着热乎、顺耳。啊,小吴,把我的10年普洱泡上,好好,你先出去吧。”
吴秘书关好了房门退出去了。
赵司令员摘下老花镜,放在眼前的一堆文件上。站起来,从宽大的办公桌后绕了出来,在大茶几一侧坐定,抬手招乎了一下:
“来、来、来,尝尝我的云南普洱茶,相当珍贵啊,一般的人来,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喝呢!”
赵司令员一边说着话一边给几个人倒茶,看起来手法还挺熟练。
“生我的气了吧?”
“哪能啊,我知道老艇长是为我好。”
王元亭嘴里是这么说,但心里却还在敲着小鼓。
“基地的其他首长都知道,我是潜艇十七支队出来的人,我要是不狠狠地骂你一通,还说不定有人会说我护着你呢。”
“小王啊,今天就属你年轻了。当年我当艇长的时候,王允臣是航海长、周文远是部门长,你呢才是个刚刚上艇的新兵。转眼都快二十年了,现在你都是艇长了,还是海军最优秀的全训艇长了哟!”
喝了两圈茶、也聊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切入了正题。
赵司令员说:
“允臣啊,如果你是我,2737艇的事儿,你会怎么处理?”
王支队长略一思考,说:
“调离工作岗位,不再当艇长,暂时调到机关干航海业务长,有机会再调整为教练艇长。”
“文远,你说呢?”
周政委说:
“我看,除了王支队长所说,处分还是要给一个的。”
“错!你们都错了。”
赵司令员摆了摆手,喝下一小杯茶后,站起来踱着步,说:
“国家培养一名优秀的潜艇艇长的代价太大了,不能因为一次事故就葬送了他的政治生命和军旅生涯。”
“我跟你们说啊,我这可不是护犊子。更不因为我是十七支队出来的,我就护着自己的人。那是因为我知道,培养一名潜艇艇长不容易,培养一名优秀的潜艇艇长更不容易啊。暂且不说国家花了多大的代价,单单从这么一点点事儿,就让他退二线当教练艇长,毁掉他的大好前程,我做不下啊。”
“作为一名指挥员,在瞬息万变、纷繁复杂的战场上,处处循规蹈矩,没有一点破旧立新的魄力,是不可能打胜仗的。”
赵司令员接着说:
“我打算跟李政委商量一下,报请海军首长批准,让王元亭到海军指挥学院去,那里正缺一名副师职的潜艇战术指挥教官。”
赵司令员两眼紧紧地盯着王元亭,说:
“我看你是合适的。”
“可我刚刚出了事,再说,我现在才是副团职,条件不够吧?”
看得出,王元亭并不想离开他的潜艇。
“你先去报到吧,职务上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报告首长,潜艇十七支队报务兵陈雨杰到了!”
吴秘书在门外说。
“好,叫他进来吧。”赵司令员吩咐道。
陈雨杰精神抖擞地大步走了进来,立正、敬礼:
“报告首长,潜艇十七支队2719艇无线电兵陈雨杰奉命报到,请您指示!”
“好啊,好一个虎气十足的小伙子!”
赵司令员显然对陈雨杰的第一印象不错,随即夸了他两句。
然后,笑哈哈地转过身对王允臣和周文远说:
“看起来,你们两个把个十七支队搞得不错!要是人人像陈雨杰这么精神,我就敢相信,不管走到哪儿,十七支队都是好样的!”
周政委谦虚地说:
“老艇长过奖了!”
“我听王艇长说,你善于手腿并用调谐发信机,单手盲打输入快速报报文,是这样的?”
赵司令员微笑着问陈雨杰。然后向他招了招手,温和地说:
“来、来,坐下来说吧。”
陈雨杰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海军L基地司令员的办公室,自己面对的是正军级的司令员和两位正师级的支队长和政委,官最小的是2737号艇副团级艇长。心里说,这么多的高级领导,哪有我一个小战士的座位呢。
陈雨杰丝毫没有紧张,但仍然笔挺地站在一边儿没挪地方。
这时,王支队长说话了:
“陈雨杰,司令员叫你坐你就坐吧,不要太拘禁了。”
“是!支队长。”
陈雨杰答应着,在靠近王艇长一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伙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赵司令员边喝茶边调侃似的说。
“是。报告首长,我确实是两只手和一条腿并用,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调好了发信机。这样的好处是,调谐时间短、电磁波发射时间就短,降低了被敌侦察雷达定位的概率,增强了潜艇的隐蔽性。”
陈雨杰挺了挺腰,回答了司令员的问话。
司令员再次问道:
“说得好。那么,你调谐这种发信机的最好记录是多长时间?这个方法是谁教你的?”
“报告首长,我在训练基地时最好的记录是1分17秒。教我的,是……是机务教练员王影!”
陈雨杰的最佳记录确实是1分17秒,但教他的却不是王影,王影教他的只是普通的调谐步骤。手腿并用的调谐法,完全是他自己独创出来的。
陈雨杰只所以没有说是自己独创的,是因为担心被坐在自己面前的三级领导误以为自己好出风头。所以稍稍顿了顿,才说是王影教的。
“王影?王影是谁?”
陈雨杰一愣,难道赵司令员认识王影?不会吧?王影小丫头一个,司令员怎么会认识她呢?
哪知道,赵司令员接着又问了一句:
“她爸爸是不是舰队副司令员王振山?”
在得到陈雨杰肯定的答复后,双手比划着,不禁乐了:
“哈、哈、哈——,想当年才半米长的小黄毛丫头,现在居然当上教练了,还教出了你这么个优秀的徙弟来,了不起啊!”
赵司令员今儿确实很高兴,又鼓励了陈雨杰几句,就下了“逐客令”:
“我的这个普洱茶太贵了,喝多了我怪心疼的。”
王允臣三个人相视一笑,就带上陈雨杰告辞走了。

第046章 你毕业了
支队首长的车是一辆7座面包车。
看看两位支队首长和王艇长都上了车,陈雨杰才钻进去,坐到最后一排座。
车子徐徐开动了。
车上的四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每年人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王允臣在支队长任上已经整整4年了,支队上下一直平安无事,军政训练有声有色,样样走在海军部队的前列。
没想到事情偏偏出在他最信任的2737艇艇长王元亭的身上,而且海军首长那里也挂了号。赵司令员虽然说要与李政委商量后调王元亭去海军指挥学院做教官,但海军首长那里能通过吗?
周文远早在36岁就是全海军最年轻的正师级政治主官,王允臣是他搭档的第二任军事主官。前一位军事主官现在已经是副军职的领导了,现任Z保障基地司令员。
现在的搭档王允臣,他们也在一起共事4年了。要是今年支队上下还是一片升平,没准年底就有升迁的希望。然而,正在这个十分关键的节骨眼上,偏偏2737号出了事,而且已经通了天。虽然这件事跟自己分管的政治工作关系不是太密切,但毕竟也是件事儿啊。
王元亭,潜艇十七支队最优秀的年轻艇长,26岁当副艇长,28岁时任实习艇长,30岁时以优异的考核成绩完成全训,当年在舰队组织的鱼雷攻击大比武中又一次以优异的成绩夺得舰队第一名,被舰队司令员和政委称为“舰队第一艇长”,荣立集体二等功和个人二等功。
在日常管理工作中,他所在的2737号艇同样也是舰队舰艇行政管理先进单位,在支队和L基地堪称为“样板”单位。打个比方说,一周七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时间以外,其他时间无论是床铺还是物品摆放,都是一条线;凡是能摸得着的地方,白手套过处绝无纤尘。
几年来,获得海军、舰队、基地、支队四级机关的荣誉三十多项,摆满了一个大大的荣誉室。照说,这么一个全面过硬的单位军政主官获得恰当的升迁是毫无悬念的,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
王元亭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
陈雨杰坐在车子的角落里也同样没吱一声。
除了陈雨杰之外,他们都在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四个人坐在车子里就这样颠簸着、摇晃着回到了潜艇十七支队驻地。
从司政机关办公楼前下了车,与两位支队首长道了别之后,王元亭艇长与陈雨杰一起并肩向艇员宿舍楼走去。
“艇长,您看起来不怎么高兴。是不是为咱艇没浮起收听岸指信号的事?”
“嗯,这么说吧,小陈,有些事儿,你现在还理解不了啊。”也许是王艇长的心情不太好的缘故,他就把上午在基地作战指挥室会议室里的情况简单地说了说。
最后不无伤感地说,自己有可能在支队里呆不几天了。
一周后,针对2737号潜艇事故,海军、舰队党委同意了L基地的意见,下发通报的同时,还宣布了调令。
《通报》对2737号潜艇违反通信纪律、未按时上浮守听岸指信号一事在舰队范围内进行了通报批评,同时对该艇军政主官作了如下处理:
免去王元亭2737号潜艇艇长职务,调任海军指挥学院任潜艇战术教官;
免去钟景云2737号潜艇政治委员职务,调任支队岸勤部任副政治委员。
与《通报》、《调令》一起下发的还有一份嘉奖令,嘉奖2737号潜艇借调报务兵陈雨杰专业技术过硬,号召舰队全体通信兵向他学习,刻苦训练,争当优秀报务兵。
几天后,当陈雨杰兴冲冲地向李永富汇报了自己被借调到2737号潜艇出海避台风时的经过,最后还不忘把L基地赵司令员很欣赏自己的专业技能仔细地说了一遍。
“处长,您对这事儿怎么看?”陈雨杰问道。
李永富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像是对陈雨杰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陈雨杰不无忧忧地说:
“这算不算是不正之风啊。”
没想到李永富摆了摆手,十分肯定的说:
“不算,不能算。”
李永富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眉头皱了皱,说:
“举个例子,现任的海军康司令与舰队张司令是什么关系?那是原艇长与副艇长的关系;舰队张司令与现在基地赵司令是什么关系?也曾经是艇长与副艇长的关系;而基地赵司令与你们支队长政委是什么关系?是艇长与部门长、航海长的关系。”
李永富抬起头、扬了扬眉毛,说:
“如此一条线的提拔,是不正之风吗?我看未必。”
“比如说,当某舰队的司令员出现空缺时,康司令会选谁呢?他首先会选他最了解的人,只有了解他的长处、不足,才会知人善用嘛。”
“如果你是康司令,你会用一个完全不熟悉、不知道其优势和弱点的人吗?”
说到这里,李永富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一闪,“嘎吧——”一声又点上了。
烟雾缭绕中,李永富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
“话又说回来了。王元亭艇长出航犯了错是明摆着的,但此人的能力又是相当的高,也就是说他的指挥能力和水平都很强。这样的人,如果因为这件事而从此在训练指挥中消失,你不感觉这是一种对国家、对军队资源的严重浪费?有能力的人就一定要重用,而且不能论资排辈。王元亭以副团的职务去海军指挥学院报到,那么就会很快以正团职的身份代理潜艇战术教官的职务,一年后,他就会‘实习期满’转正提拔为副师职职务了。再干一到两年,有空缺时无论去哪个支队当个正师职的支队长那都是太顺理成章的事了。”
“啊?那他的提拔岂不是比坐火箭还要快?”陈雨杰一脸的愕然。
“非常的人就要以非常规的速度来提拔,这样被提拔的人才会早一天被安排到他能畅快淋漓发挥作用的岗位,这有什么不对的吗?这才叫做人尽其用嘛!”
“这样吧,小陈,这件事,你写一篇内参吧,题目就叫——”
陈雨杰脱口而出:“题目就叫做《从潜艇十七支队王元亭非正常提拔看‘朝中有人好做官’》,你看咋样?”
“嗯,我看行。不过还可以再提炼一下,看起来你这个新闻写作没白学啊!” 李永富开始打趣起来。
陈雨杰于是就顺杆爬了上去,说:
“那是啊,咱是谁呀?”
继而李永富面带微笑地嘱咐了一句:
“别忘了,提出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三个步骤要有理有据,切忌凭空瞎说啊。”
“您就放心吧,三天后我交差!”陈雨杰保证道。
三天后,陈雨杰如期来到K市公安局,递上自己的士兵证,然后说了声“去7号楼”就很容易的放行了。
陈雨杰心里说,看起来自己士兵证上一的一串编号好使呀。
李永富仔细地翻看着陈雨杰的“大作”,足足有十五分钟。
突然,他拍案而起,面带喜悦,说:
“陈雨杰,恭喜你,你毕业了!”
然后扬了扬手中的内参稿件说:
“这就是你的毕业论文了,很优秀的一篇内参稿。这篇稿子首先我打算在咱们K市系统内部传阅,然后再呈送总部首长阅,能不能呈报给中央首长由总部首长决定吧。”
“啊,对了,从明天起,你实习期满,是咱们的正式一员了,你的职务是正排职,发下来的军官证、警官证和你的军官服在一块儿,有需要的时候才能用,平时一般情况下用不着。一些相关的手续,会有人帮你办好的。”
陈雨杰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
“谢谢,谢谢您的栽培!”
李永富再次在他的办公桌的椅子上坐下来,拉开抽屉,拿出三样东西放在桌面上。
“来,小陈,到这儿来坐。” 李永富抬手招呼着陈雨杰。
陈雨杰从沙发上起身坐在李永富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李永富拿起第一个东西,说:
“看好了,认识这个吧?”
还没等陈雨杰说话,李永富接着说:
“一只电子表。从外观上看,它跟市面上见到的电子表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市面上见到的绝大部分是黑色的,而你的是灰色的,做工也稍好一些。但它的主要功能却是强大的,以后在使用中你就会知道了。”
李永富又介绍了手表的各个功能键,让陈雨杰自己试了试后,戴在了手腕上。
李永富又拿起一个眼镜盒,打开并取出一幅普通的浅颜色的黑边墨镜。接着介绍说:
“一付眼镜,或者说是墨镜。这是一付外表普通的眼镜,它的不普通之处在于他的功能,而不是外表。实际上,这是一架有着强大存储功能的录像机,可以连续拍摄二个半小时不需要更换电池,当电量不足时,镜片就会闪烁告警,你只需要轻触一下这两块镜片中间的这个地方就可以了。当然了,别人是看不到那个闪烁的告警图标的。右镜腿末端是开启键,左镜腿末端是停止键。三个键都是隐藏式的,别人即使拿在手里也发现不了其中的特别之处。”
“还有这个。一只钥匙坠和环。这实际上就是一台录音机。需要的时候按这里打开、按这里关闭。平时把钥匙拴在上面,拿在手机里、放在兜里或者挂在腰带上都可以。”
“可是,我怎么做,才能把录音、录像给你啊?”陈雨杰问。
李永富微微一笑,说:
“问得好。眼镜腿折叠放倒时,就是录像传输预备状态。这时你的手表的这个位置就会出现一个黑色的闪烁方点,只需按下左侧的开始键,你眼镜里的信息就会在5秒内传输完毕。当然,这是紧急情况下才能使用。一般情况下使用有线传输就行了,不管是军线还是地方线的电话,只要插上这根数据线,按一下这个键就行了。”
说着,李永富拿出眼镜盒里的一根很短的数据线,一端接在手表的一个隐蔽点,另一端与电话线的接头相连。
“今后的联系,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一般情况下不能到这里来。” 李永富叮嘱着。
陈雨杰点了点头,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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