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2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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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79

文/钱国良

1983年4月，我在海军杭州疗养院疗养。

正当一个月的疗养期即将到期时，4月27日，支队干部科给我发来一封电报：“见电请速归队”。

从未碰到用电报催促归队这样的事，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我从海疗请假回家看儿子要挨批了，还是我有好事被告知，今年让我转业了，那会儿我正在积极争取转业回到地方

次日，当我忐忑不安地回到部队时，方知要我归队的事由恰恰是让自己意想不到的事：让我到279帮助工作两个月，完成支队1983年度的重点艇小远航任务。而且，要我去279，被告知这还是某位首长亲自点名的，我根本无法推辞。

借调外艇人员到本艇参加出海，其实并不多，除非碰到特殊情况。但这种特殊情况在我身上也发生过，那还是早几年我在241当鱼雷兵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打篮球时，我不慎被对方队员撞倒，且着地时用右手撑了一下，结果右手腕立即肿了起来且整个右手动弹不得，而次日一早241就要出海，无奈之下当晚立即从邻艇借调了和我同一战位的一个鱼雷兵顶替我出海。

那会儿我们276基本上停泊在码头上，已经有9个多月没出海了。1983年3月中旬，我就已经第一次被借调到253，参加了4天的出海训练。这一次到279，应当也是属于同样的情景，我已在一定的视线范围内，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别无选择，无论乐意与否，只能服从。

1983年5月3日，我从276到279正式报到，开始在新单位的帮助工作。到一个新的工作环境通常有个适应过程，好在对于279并不陌生，以前就是一起住在同一幢水兵楼的，大多数人都面熟，有熟悉的老乡，也有熟悉的战友，二三部门长还和我是同年入伍且从同一艘艇出来的。其实，我理解279应当是支队当时的“主力部队”，上一年度还获得支队战备工作考核奖，在整个支队也小有名气。279的艇长和政委都是1962年入伍的老兵，资格都比较老，艇长是属于胖乎乎挺结实的体形，管理有方，业务技术过硬，后来成为共和国的将军，政委是瘦高个，有些严肃认真，个性相对内向，还是我们的浙江老乡，后来转业回到地方。

到279没几天，我就感觉这艘艇的军政首脑个性风格截然不同，在管理方法和操作模式上与我们276也有些不一样，特别是从上下级关系或者说全艇的融合性而言，我甚至以为整体而言应当还是我们的276过得去一些。就在279那几天的日记里，我有着如下的表述：这艘艇有些地方很松，但有的地方却很“正规”，然却不在一个点子上，下面还有些想法，随艇督战的支队参谋长和作训科长也就部署有些乱等问题提了不少意见。我还在日记上单独写了这么一句话：279政工干部不送点心到各战位，这有点不可思议。或许是我把自己曾经待过的241、276一些管理模式搬到279了，感到有些不理解，其实也无对错。

5月4日，279作出海动员，艇长讲到本次出海任务有三个：训练值更官、检查机械航行能力、培养艇员的水下生活能力。

从5月5-11日，我在279参加了7天的出海。第一天早晨5点起床，8点离开码头，然出师不利，海上雾蒙蒙一片，能见度极差，视距最差时只有二三链，靠雷达导航，总算顺利到达锚位，11点和18点30分分别在新楼山、普陀山锚地抛锚。这一整天基本上都是一级部署，作为鱼雷军士长，我就一直待在三舱升降口的伡钟前，握着伡钟手柄执行艇长下达的口令，虽说是单进一的速度，可这风也是够大的，把我冻得够呛。

前三天一直是科目训练，一直到第四天进入考核，支队要员来了一大帮。我在七舱相当显得比较安静，只是从扩音器中方知三舱的一些动静，知晓此刻指挥舱里正忙成一团。事后，虽说考核过关，但参谋长甚不满意，也提出不少问题，让艇长政委很是有些难堪。

第四天下午到第五天上午，279停靠在普陀山码头中途补给休整一天，我和战友们放飞心情，在前寺、炼丹洞、观音洞、南天门等处转悠了一番。

第五天下午15点30离开码头，18点下潜开始昼夜航行，期间基本上是空气筒航行，没有使用再生药板，一直到第七天的上午8点浮起开始返回，下午13点回到基地停靠8号码头。

279返回基地后的第二天，新一任鱼雷军士长意外到任，也是和我同一年入伍的战友，我们还同名不同姓，很是有些缘分。他的到任，我得以“解放”，让我跑掉了即将进行的15天279小远航，虽说挺高兴的，但那时候觉得再去参加15天的小远航也无妨，似乎自己已经找到进入279的感觉了。

5月14日，我提前结束了原定两个月的帮助工作，离开279回到276。279政委和部门长还亲自送我回艇，让我很感动。这一次在279来回12天，其中出海7天，在279心情舒畅、工作顺利，也结识了不少战友。以至于多年后，我还应邀参加了279在上虞东山举办的一次战友聚会，聊起当年我在279参加出海的情景，一幕幕往事都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