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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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赵光志山东胶州人，曾任潜艇政委等职，现转业在地方政府工作。曾有小作数篇在《短篇小说》、《阅读与写作》、《百花园·小小说原创版》、《小小说选刊》、《军旅小小说精选》等选载过。

兵味

条令里规定义务兵外出一律着军装，老兵们这几年也都这么做的。

离退伍还有一个月，洋提议说，咱当兵四年了，每次外出都穿着板正的军装，走在大街上很是拘束。现在快退伍了，何不穿便装出去放肆一会儿。凯和林边听边点头。洋他们不愧当了四年兵，很容易躲开了纠察，混出了军营。

同是往昔的繁华，但在穿便装的三个兵眼中独有这一次是不一样的。这次洋他们可以大胆地进入一些条令禁止的场所，但洋他们倒不是想玩什么，只不过想见识见识，将来回地方也好向同伴们吹吹。

先是到了一家发廊，几个穿着很少的小姐围上来。洋他们就张大着眼睛欣赏着说，给哥儿们的头发美一美！小姐们扑哧笑了，这位兵哥哥说话真幽默。洋他们不由得纳闷，你们怎么知道我们是当兵的？小姐们还是笑，麻利地给洋他们围好围布说，你们三人在门口一站，我们就感觉到了。感觉到什么？洋急着问。小姐也答得很幽默，兵味呗！

三人再走在一块儿就改变了走法，凯在中间，左边搂着洋，右边倚着林，晃到一家酒店。点了几个菜又要了几瓶啤酒。因为以前从来没敢在外面喝过酒，怕纠察抓到。现在便装一穿，胆子也就大了，三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本来心情很好，却在结帐时又让洋他们有一丝不痛快。结帐的小姐说，本来是110元，不过你们军人优惠，100元就行了。

走出酒店洋就对凯、林说，你们看看我哪里像个当兵的！凯用那被酒精刺红的眼来回看了看洋，说，看不出来，倒是越看越像个小流氓。洋说，那酒店的人也真神，咱们怎么瞒也瞒不住这身份。林说，你管他呢。于是三人就放开喉咙：我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

晃着唱着的洋他们发现后面来了几个纠察，看来早就被注意上了。洋他们并没惊慌，仍然不急不缓地互相楼着抱着。纠察们走上前来拦住他们：请拿出证件来！林上去就指着刚才说话的纠察的鼻子吼：你们干什么？老子是偷了还是抢了，走路碍你们当兵的什么事！那名纠察被林吼得脸红红的一连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纠察认错，洋他们三个心里偷偷地乐，没想到骗不了老百姓，反而骗了真正的当兵的。在酒店的那一丝不快也一扫而光。

走着走着的洋他们突然听到一声短促有力却又犹如霹雳般的断喝：

立——定！

一个标准的军人口令。预令下在左脚，动令下在右脚。洋、凯、林他们的右脚“啪”地靠拢左脚，定在原地。

也是一个标准的军人立定动作！

还没等洋、凯、林反应过来，经验老到的纠察已经围了上来。

退伍前的洋、凯、林又被集中起来，重新学了一遍《内务条令》。

（光志于1999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