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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队

文/赵光志

木子所在8号潜艇失事后，木子一句话也没有留给云，当天就回了部队。

木子找出军装，带上值更袖标，在没有任何人指示下，像一座石雕一般24小时守在艇部宿舍门口。仿佛在等战友们远航回来……

但，风雨同舟的他们没有回来，也永远的不会回来了。

来的是重新组建的新战友。

木子被通知去岸勤部报到，重新分配工作！

原来是支队接到舰队与海军的命令：火速重新成建制组建8号潜艇！支队官兵纷纷写血书、宣誓踊跃报名，支队政治部与司令部也经过慎重选拔，选定了人选并宣布了新8号潜艇官兵名单。

但名单中并没有木子的名字！

两名负责接木子报到的战士也来了，帮木子收拾好行李，就等木子起身前往新的单位。

但木子并不起身，只喃喃说道：我是8号潜艇的人，我哪儿也不去！

旁边的一名战士小声地不屑地在嘀咕着：还好意思说是8号潜艇的人，逃兵一个！还有什么脸在8号潜艇呆着？……另一名战士赶紧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说了，但话已经出口了，显然木子是听到了。

木子并没有争辩什么，毫无表情地站起来、坚定地说：你们回去吧，我不会去的！我去找艇领导！

艇领导们在开会，毕竟刚组建新艇，万事开头难。艇长正在部署工作，见到木子，开会的氛围戛然而止。

副长赶紧说了句：木子舷同志，你怎么还没有走，我们正在开会，实在没有时间送你，请你谅解！

木子说：副长，我不是来告别的，我是来跟艇领导说，我哪儿也不去，我想留在8号潜艇！

副长笑笑说：8号潜艇不是你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你是军人，应该服从命令!

木子头低着慢慢地言语了一声：我反正生是8号潜艇的人，死是8号潜艇的魂……

木子说完就离开了艇部。

艇长接着被木子打断的话题继续说了起来，刚说了没有几句，政委还在回味着木子刚才的话，猛然站起来：不好！要出事……话还没有说完就冲出了艇部。

等大家都冲出来，看到木子已经背着背包服装整齐地站在四楼楼顶，脚踏在外沿上，只要再向前几厘米会从楼上跳下来……

两名岸勤部的战士站在离木子几米远的地方，几乎是哭着求木子不要干傻事，说：只要你下来，我们也不接你了，我们回去就是了！

楼下所有战士都出来了，都乱成一团了……

艇长声音都变了：副长、副政委各带领20人，手拉手围成圈准备接着木子舷！他走哪儿，人圈就跟到哪儿！一定要接住！航海长、机电长带剩下的人把艇上所有人的被子与垫子全铺在楼下，动作要快！军医联系卫生所，让救护车火速赶到现场！政委和我上去救人！

眨眼功夫政委与艇长就上了四楼，政委先让两名岸勤部战士回去，然后慢慢地走向木子。

木子说：政委你再向前走我就跳下去！反正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也不想活了！我去找他们去，我要和他们在一起！

政委大声断喝到：木子舷！你去找谁呀？你配吗？他们是我们潜艇兵的英雄！你是什么？他们是光荣牺牲的，你这么个死法算什么？你这个样子就是他们的耻辱！你这是在丢他们的脸！他们不会接受你也不会原谅你的！

木子听了后，喃喃道：是啊，我是逃兵，我是他们的耻辱！

说到这里木子转过身去对着楼下所有的人，大声地说：我逃过一次了，我不想再逃了！说完木子捂着脸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政委上去搀起了木子，说：兄弟，走吧，我们下去哭吧！

木子扑在政委怀里，嘴里还在哭着说：政委我不想逃了，不想逃了……

楼下副长已经在指挥艇员撤理现场，救护车来了又回去了。

木子下来看到给大家造成的惊吓，也是后悔莫及。他看到参谋长带着纠察队也来了。木子知道，纠察队是来带他的，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地方可去了，那就是支队禁闭室！

艇长与政委向前给参谋长敬礼后，就把参谋长迎进了艇部。

几分钟后，全体艇员就集合了，艇长代表8号潜艇党支部宣布对木子的处理结果：木子被艇党支部记大过一次并关禁闭一周！

支队纠察队上来要带木子，艇长说：我们艇党支部已经请示参谋长了，木子舷同志就关在我们8号潜艇禁闭室了，不用再麻烦支队了！

副长派人带着木子向艇部的禁闭室走去，木子就纳闷儿，说：副长，怎么不把我关支队禁闭室呢？

副长笑笑说：傻子，我们请示参谋长了，把你又要回8号潜艇了，调动命令过后再补！

这时，大家看着木子笑着走向8号潜艇的禁闭室，仿佛像是回家一样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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