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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海洋和乔海鹰回到招待所,看见父亲独自坐在桌前,桌上摆放着一个木盒子,走近一看,是个骨灰盒。兄弟俩都很奇怪。
乔海洋问:“爸,你从哪弄来的?”
乔志雄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拿出一个有机玻璃的小潜艇,给他看,然后问道:“你还记得这个小潜艇吗?”
乔海洋拿在手里看了看,说:“好像有点印象,但是记不清了。”
乔志雄微笑道:“是你小时候玩过的,我怕你不小心给弄丢了,就给你保存起来了。现在还给你,你要好好保存起来,这是个念想儿。”
乔海洋接过小潜艇,反复看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知是什么念想儿。他本来想问问这个小潜艇的来历,可爸爸还没回答他关于骨灰盒的问题。他忽然想起妈妈在电话里说的话,难道这个骨灰盒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可他到了这里,哪也没去,会是从哪里弄来的呢?他看了弟弟一眼,以为弟弟知道,结果弟弟两手一摊,表示不知道。
“妈妈来电话说,她看到你的诊断书了。是真的吗?”乔海洋问。
乔志雄点点头。
“爸……”乔海洋忽然泪如泉涌,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乔海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想起哥哥刚才接了妈妈的电话后说的那句话:要是老爸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我饶不了你!看到爸爸面前的骨灰盒,还有哥哥刚才说的什么诊断书,他预感到爸爸一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爸爸和哥哥。
“你们俩坐下,我有话对你们说。”乔志雄平静地说。
兄弟俩在父亲对面坐下了。
“我得的是肺癌,已经到了晚期。乔志雄说,我已经感觉到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要到老部队来看看,有些事需要交代交代。”
“爸,你看你,你说一声,我回去看你就是了。”乔海洋说。
乔志雄摇摇头说:“你不懂,有些事必须我来办。那个小潜艇,是你爸爸为你做的……”
“我爸爸?”乔海洋没听懂。
“是的,你爸爸,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姓丁,不姓乔。你的亲生父亲叫丁远。”乔志雄说着,把那个骨灰盒转了个方向,露出正面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军人,穿一身老式海军军装,长得和乔海洋非常像。乔海洋像是在骨灰盒上看到了自己。乔海鹰则是看看照片,又看看哥哥,满脸狐疑。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乔海洋问。
“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接着,乔志雄讲起丁远的故事——
30年前,丁远和乔志雄都是潜艇上的轮机军士长,是很要好的战友。丁远比乔志雄大两岁,早当两年兵。丁远是在一次潜艇远航发生意外事故时牺牲的。
本来那次远航之前,丁远已经被支队政治部领导看中,准备调他到机关去工作,乔志雄提升军士长接替他的职务。但是潜艇要远航,艇上领导担心轮机班的技术力量薄弱,提出让丁远参加远航回来再到机关报到。远航期间,潜艇的螺旋桨被渔网缠住了,必须派人潜入水下将渔网割开。艇长决定让乔志雄去排除故障,丁远主动要求出艇。他的理由是,他参加过舰队组织的“三级援潜训练”,潜水技术比乔志雄好。艇长同意了。
当时丁远的儿子丁海洋刚出生不久,他还没有看到。他准备远航结束后,休个探亲假回家看看。他为没见面的儿子做了一个有机玻璃的小潜艇,没事了他就拿出来用砂纸打磨,用牙膏擦亮。远航时他也时不时拿出来修饰一番。出艇前,他把小潜艇拿出来,悄悄对乔志雄说:“你要帮我保管好。”乔志雄不肯接,他郑重地对乔志雄说:“等我回来你再给我。如果我回不来,你要替我交给我儿子!”乔志雄不能拒绝战友的嘱托,只好接了。
潜艇浮出水面,呈半潜状态。艇长派出水手长和乔志雄负责为丁远“保驾”,给丁远的腰上拴了两根保险绳,其中一根做信号绳用。天很黑,浪也比较大,乔志雄和水手长都穿着救生衣,一直把丁远护送到艇尾。在把保险绳固定好之后,乔志雄和水手长扯着保险绳,缓缓地把丁远送下水。
丁远戴着轻潜水呼吸器,腰上挂了一盏潜水灯和一把潜水刀。下到水里以后,通过信号绳与水上保持联系。开始一切正常,丁远打开潜水灯,看清了渔网缠绕在螺旋桨上的部位,很快就把渔网割下来了,并将渔网拴在一个扳手上沉入海底,以免在水中漂流再次缠上螺旋桨。大功告成,丁远拉动信号绳通知乔志雄“完成任务,准备出水”,乔志雄和水手长立即做好了保护他出水的准备工作。就在丁远出水的那一瞬间,突然一个大浪涌来,把他打离艇舷,水手长用力拉紧拴在他腰上的保险绳。这时他整个人都漂在水里,没有任何可以抓扶的东西。接着,又一个大浪把他反推回来。因为天很黑,什么也看不见,海浪猛地把他摔上潜艇甲板,他的头一下撞在扶手缆的立柱上,当场晕了过去。乔志雄和水手长连忙将他拖到舰桥下方,又从舰桥上叫下几个人,将他用绳子提上舰桥,放入艇内。
经医生检查,丁远颅骨破裂,生命垂危。经过抢救,丁远恢复了知觉,但是已不能说话。他的眼睛在左右转动,像是要找什么人,艇长和政委与他说话,他都没有反应,直到看见站在艇长身后的乔志雄,他的眼睛才不动了。乔志雄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问他有什么话要说,他用力握了一下乔志雄的手,吃力地说了两个字:“拜托……”便停止了呼吸。
乔志雄当时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后来回想起来,大概是说那个小潜艇不要忘记交给他的儿子。
按照海军的惯例,凡是在海上死亡的官兵,都要进行海葬。但是艇领导经过慎重研究,决定将烈士的遗体存放在发射管里,带回祖国。本来潜艇远航时发射管里是装满鱼雷的。为了保存丁远的遗体,特地将发射管里的一颗鱼雷拖出来安放在备用鱼雷架上。
潜艇返航以后,支队为丁远举行了隆重的告别仪式,火化后的骨灰,一部分安葬在烈士陵园,一部分被乔志雄保留下来。因为丁远生前有一个愿望:远航太平洋。乔志雄理解,老战友的“拜托”里面,也包含着这样一层意思:将来有一天,我们的潜艇会远航太平洋,希望把他也带去。
乔志雄当时想,等将来自己远航太平洋的时候,一定把老战友的骨灰撒到太平洋里去,让他满足远航太平洋的愿望。不久,海军作战部队干部制度大改革,乔志雄没有经过海军院校训练,不能留在部队长期干,他还没有来得及远航太平洋,就被部队安排转业了。这时他便下定决心,要把丁远的儿子培养成潜艇艇员,将来由他来完成父亲的遗愿。后来他就娶了丁远的遗孀陈曦,并把他们母子接到了自己的家乡。为了给他们母子一个好些的生活环境,他发奋努力,终于创造出了上千万元的家产……
乔海洋听完关于他亲生父亲的故事,早已泪流满面。他没想到,自己的命运这样曲折。现在他开始明白了,为什么乔志雄对他那么好,一些过去难以理解的事情,终于可以理解了。他拿着那个有机玻璃的小潜艇,仿佛看见父亲正精心地用牙膏一点点地打磨它。
乔志雄把桌上的骨灰盒摆好,对乔海洋说:“跪下,给你爸磕个头。”
乔海洋把小潜艇放在骨灰盒前,然后跪在地上,连着给父亲磕了三个头,忍不住失声痛哭。对于乔海洋来说,这件事来得太突然了,他从来就没想过,乔志雄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现在他的心情非常复杂,感激、悲痛、茫然,几种心情汇集在一起,心里有一种被人从几个方向牵扯着的痛。
乔海鹰一直木然地坐在那里,没有哭,也没有说话,目光呆滞,神情肃穆,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此时此刻,他的心情也很复杂。原来在这个平常的家里,隐藏着这么不平常的故事。过去他觉得父亲对哥哥好,对他不好,以为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现在看来,是因为哥哥不是父亲亲生的,才格外对他好一些。他为误解了父亲而感到内疚。

陈曦是乘晚车到达部队的。她到时,已是深夜了。两个儿子到车站去接的她。她见了两个儿子,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怎么样?”
小儿子说:“还好。”
大儿子说:“他给我们讲了丁爸爸的事情。”
陈曦听了,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他对大儿子用了“丁爸爸”来称呼他的生父,感到欣慰。这说明,大儿子是懂事的,他知道怎样来面对自己的两个爸爸。
在车上,小儿子伸出胳膊,搂着妈妈的肩膀,并把头靠在妈妈的肩上。这个举动对于陈曦来说,是一种无言的安慰。他感觉小儿子忽然之间,也变得懂事了。
一路上,母子三人都很少说话,陈曦看着窗外,这里的景色变化很大,很多地方她已经认不出来了。乔海洋想问问母亲这里有哪些变化,又怕引起母亲的悲痛,就没言声。乔海鹰则显得非常乖巧,一直那么轻轻地拥着母亲。
陈曦到达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乔志雄还没睡,他在门口等待陈曦的到来。见了陈曦,他故意轻松地开玩笑说:“你看看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像年轻时一样,风风火火的。”
陈曦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责怪他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进了房间,陈曦果断地宣布了她在路上想好的计划:明天上午去给丁远扫墓,下午就把乔志雄送进医院。然后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也抓紧时间休息吧。
儿子走后,陈曦对乔志雄说:“老乔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乔志雄说:“那就什么也不说了,我把丁远的事和海洋说了,我这心里头也敞亮多了。你也累了,咱们早点睡吧。”
陈曦本来还想和他唠叨唠叨的,又不忍心让他太疲劳,就安顿他睡下了。很快,他就发出了轻轻的鼾声,她却很久没有睡着。
没有睡着的还有另一个房间里的乔海洋。他本来应该回到潜艇宿舍去睡觉的,因为时间太晚了,他就留下来和弟弟一起睡了。他想和弟弟说说话,一想起父亲所得的病,他就对弟弟有气。他认为,父亲的病都是弟弟气出来的。他听人说过,心情对人的身体状况影响很大,心情决定健康。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癌细胞存在,心情好的人,健康细胞会把癌细胞打败,而心情不好的人,健康细胞则会被癌细胞打败。他知道,父亲对弟弟一直恨铁不成钢,心情长期不好,这是引发癌症的重要原因。想起多少年来父亲对他的好处,他心里感到非常温暖,现在他终于理解父亲为什么坚持让他报考潜艇学院了。在他的身上,承载着两个父亲的期望啊!一想到此,他便感到非常内疚,自己居然为了个人的私利,想让父亲来为他离开部队走后门儿!他暗暗决定,再也不向父亲提这件事了。至于妻子千江雪,他相信她会理解他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乔志雄和陈曦便带着两个儿子去了位于海边的烈士陵园。丁远的墓位于陵园的一角,周围很干净,石碑也擦得非常光洁,一尘不染。看得出,经常有人来这里扫墓。
陈曦把一束鲜花放在丁远墓前的石碑座上,乔海洋默默地跪下了。乔海鹰默默地立在一旁。乔志雄上去一脚,踢在小儿子的腿弯上,乔海鹰一个踉跄,也跪下了。乔海鹰回头看了父亲一眼,有些不满,那意思分明是说:又不是我爹的墓,我跪什么?但他没敢说出来。
陈曦轻轻埋怨了一句,“你看你……”
乔志雄拿出一瓶茅台酒,又拿出两个酒杯,坐在墓前,把酒杯斟满,含着热泪对石碑上的照片说:“丁远,老战友,我带陈曦和两个孩子来看你了。来,咱们先碰一杯。”他将一杯酒洒在地上,将另一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斟上两杯。
他接着说:“这些年,我一直想来看你,一直不敢来,我得把海洋培养好了,带他一起来看你。现在,海洋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当上了潜艇航海长,就要实现你的梦想——开着潜艇到太平洋去远航了。来,咱们再干一杯!”
乔志雄端起酒杯,乔海洋上前把另一杯酒端起来,洒在父亲的墓碑前,然后拿起酒瓶斟满双杯。
乔志雄继续说:“老哥,你这个儿子不错啊,很懂事,很孝顺,将来,事业有成,后继有人,陈曦也不会孤单的。我的身体不太好,过不了多久,就会去那边看你了,我准备和你一起到太平洋走一趟!来,再干一杯!”
陈曦本来想劝阻丈夫,不要喝了,又一想,在这个时候,就由着他去吧。乔志雄把他那杯酒喝了,陈曦趋步上前,把另一杯酒洒在石碑上。
乔志雄放下酒杯,对陈曦说:“你们娘儿俩和老丁说说话吧,我和海鹰到周围看看。”然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和海鹰一起走开了。
丁远墓前,只剩下陈曦和乔海洋母子。陈曦在乔志雄刚才坐过的地方坐下,看看石碑上的照片,又看看儿子海洋,父子俩长得非常相像,陈曦看着儿子,仿佛又看到了丈夫当年的模样。她含着眼泪笑着说:“老丁,你看看儿子长得多像你年轻的时候。这些年,多亏了你的战友老乔啊!”
接着,陈曦对地下的丈夫和面前的儿子讲述了丁远走后的那些岁月……
七
那次潜艇远航归来,部队派了一个政治部的干事找到陈曦的工作单位,说部队有事需要她去一下。陈曦问什么事,干事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找几个家属开个座谈会。”她也没多想,就抱着孩子跟着干事上路了。一路上,她老觉得部队这么郑重其事地派个干事来接她,有点不大正常,就问为什么不让丁远来接她,干事说:“丁远出海远航了,不在家。”她居然相信了。
到了部队,支队的领导和丁远艇上的领导都来了,她看见了艇长政委,没看到丁远,很奇怪,就问:“不是说你们艇去远航了吗?”
艇长告诉她,“我们是去远航了,刚刚回来。”
那丁远呢?她意识到丁远出事了。
支队政委向她介绍了丁远的英雄事迹,她静静地听着,像是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坚强。她看见门外还有穿白大褂的医生,大约是准备在她发生意外时抢救用的,可是她一声也没哭。她哭不出来,直觉得嗓子干,老想喝水。
她说她想看看丁远,支队长说:“明天就给丁远同志开追悼会,到时候一块儿看吧。”
追悼大会开得很隆重,会上大家讲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是丁远生前的模样,想象不出死后的丁远是什么样。在向丁远遗体告别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那个和生前不一样的丁远。
因为长时间的海水浸泡,丁远的脸已经变了形,看得出经过认真的美容,但是仍然无法看出活着时的丁远的样子。之后一连三天,陈曦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整天就在脑子里“过电影”。
在丁远遗体火化后的第二天,乔志雄和水手长一起来看望陈曦。乔志雄把丁远做的那个小潜艇交给了她。
两天多的时间,陈曦瘦得很厉害,乔志雄几乎不认识她了。陈曦的儿子才几个月,长得很可爱。想想牺牲的战友,看看眼前的孤儿寡母,一种怜爱之心油然而生。特别是想起丁远临死前说的那句话,一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过,就再也无法挥去。——这是乔志雄后来告诉她的。
处理完丁远的后事,陈曦离开部队的时候,乔志雄代表轮机班的同志去送她,他告诉她,家里生活有什么困难,就像对自己兄弟一样,只管说;丁远不在了,我们全艇的人都是你的亲人。
陈曦回家以后,经常收到乔志雄的来信,乔志雄还不时寄来生活费,说是大家捐的,实际上是他自己的工资。
过了半年,有一天,乔志雄突然出现在陈曦的面前,他说他回家休假,顺路来看看他们母子。后来陈曦才知道,他回家休假并不顺路,他是特地过来想陪着孩子玩玩,和陈曦说说话。另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进一步了解陈曦。他给小海洋带来一个玩具,是一只会蹦的小喜鹊,小海洋很喜欢。他还带了一个相机和几个彩色胶卷,说他刚刚学会照相,想拿小海洋练练手艺,叫陈曦带着孩子到公园去照相。
自从丁远牺牲以后,陈曦半年多没有和别人出去过,她想:和他一起带个孩子算什么呢?为了避嫌疑,她把5岁的外甥女一起带去了。那天他们给孩子照了很多相,也说了很多话,还在外面吃了一顿饭。陈曦感到这个假日过得很愉快。
从公园回来,他说他还想在这里待几天,看看别的战友。后来陈曦得知,他在这里并没有别的战友,只是找借口多待几天而已。
陈曦说:“明天我们单位举办庆国庆联欢会,我请你看电影吧。”
说着递给他两张票。他拿了一张,另一张退给陈曦。
陈曦说:“我去不了。先在科委的礼堂看电影,接着还要演节目,我要准备上台唱歌。”
陈曦把那张票给了她刚从大学毕业的弟弟。看完电影,陈曦的弟弟对乔志雄说:“我们一起去接我姐姐吧。”乔志雄和她弟弟来到陈曦的单位,看到了陈曦演节目。他发现陈曦的歌唱得很好,从歌声中,能感到她已经从失去丈夫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一连几天,他天天到陈曦家,今天去送照片,明天去帮她修水龙头。
这时乔志雄对陈曦已经“有意思”了,但是陈曦的脑子里只晓得他是前夫的老战友,甚至在他看过她唱歌之后,送给她毛主席诗词《蝶恋花》时,她也没有去想那“我失骄杨君失柳”的含义。
乔志雄休假期满要回部队了,临走之前来向陈曦告别,陈曦临时有事到单位加班去了,陈曦的妈妈和小海洋在家。他和小海洋玩了一会儿就走了。后来他给陈曦打电话说:我有一样东西,放在你的枕头下面,你回去看一看。
陈曦问他什么东西,他说你看看就知道了。陈曦回去一看,有一张照片,是他抱着篮球和几个战友的合影。另外是三个丝绸的手绢,一个红边,一个蓝边,一个绿边,三个角打成结连在一起,里面包了很多相思豆。陈曦理解,这三个手绢代表她跟儿子和他,三个人是连在一起的。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她看到这两样东西,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陈曦很受感动,夜里没睡好觉。几天的接触当中,她对他也产生了好感,知道他没有结婚,但是并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只把他当作是丈夫的战友。另外她当时很憔悴,显得比他年纪大,后来才知道,他们俩同岁。
乔志雄回到部队,给陈曦来了一封信,正式提出:“我们结合吧!”
陈曦给他写信说:“你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不找个年轻姑娘,找个孤儿寡妇呢?”
他回信说:“你不要悲观,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孩子。而且你是经过组织审查的,很放心。”
他还在信中调侃道:“我在轮机班是接丁远的班,在生活中也想接他的班,但是我不希望我步他的后尘而去。”
又半年后,乔志雄再次来见陈曦,并交换了日记,各自的心迹也就很明白了。陈曦本来想三年以后,找个结过婚、没有孩子的男人重建家庭,但是现在一个条件更好的男人提前出现了。
但是陈曦的妈妈不同意:“这个人这么年轻,他现在觉得你是个大学生,各方面都好,将来你老了对你不好怎么办?另外还对他也是干潜艇的不放心。潜艇出过一次事了,妈妈心有余悸。”乔志雄告诉她,现在潜艇部队的干部制度正在改革,军士长将由志愿兵担任,他没有学历,很难提升,下一步就将转业回地方了。至于其他情况,希望她老人家放心,他是一个负责任的人。
就这样,乔志雄转业到地方工作以后,和陈曦结了婚,并把陈曦母子接到了他的家乡。为了表示他对小海洋的喜爱,他一直坚持不要自己的孩子,但是陈曦说什么也要给他生一个孩子,因此他们结婚四年才生下乔海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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