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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 海 底 出 击》
叶嘉栋参加李正文策划的惩罚闵大头行动,当初并没有多想,只觉得好玩儿、刺激。远航期间一忙,几乎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返航以后发现事情已经闹大,有些后悔,也有些后怕。再后来,事件不但圆满解决,还获得大家的好评,心里又有些美滋滋的。
通过这件事,叶嘉栋不得不佩服李正文。年纪不大,主意正。另外叶嘉栋还发现,李正文的人缘比较好,艇上的干部战士、老兵新兵,几乎都很喜欢他。就连燕抒琴来信,字里行间都流露出对李正文的好感,比如她从浦丹梅处得知,李正文入团比叶嘉栋还早,半年总结时也评上了“五好战士”,但是他并不张扬,还是浦丹梅追问才问出来的。为人低调也不失为一种美德。叶嘉栋觉得,燕抒琴言下之意,是说他张扬了些。
咳!女人哪,你落后了她会说你不求上进,你进步了她又会说你行事张扬。要想把这些分寸拿捏好,还真不容易!
程仁智离队的时候,叶嘉栋是知道的,因为程仁智没有告诉他,他也不便去送。潜艇接到紧急任务,拉战斗警报,紧急出航,他看见李正文为程仁智送行的场面,心情很复杂,一是为程仁智惋惜,二是感情上有些不舍,三是对李正文有些嫉妒――这种事怎么都是他?
这次潜艇执行的是水下伏击任务。上级通报,某某海域发现水下可疑目标。我国核潜艇已经下水,敌人很可能是冲我们的核潜艇来的。我水面舰艇负责搜索,潜艇负责阵地伏击。如果敌潜艇在警戒海域出现,就将它击沉!这次的命令非常清楚,大家很振奋。
但是,两天过去了,敌潜艇并没有出现。后来怀疑可能是发现水下可疑目标的水面舰艇判断有误,遂命令撤消了这次任务。
127潜艇返回码头,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程仁智走了,开始大家还有些不习惯,渐渐也就适应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每个单位每年都会有几个新人来,有几个老人走。

过了几天,艇上忽啦啦来了很多人,不是几个,而是几十个,有干部,有战士。大寝室住不下,就把部门长办公室和俱乐部也安了床。03型潜艇的正式编制是53人,现在全艇有100多人。用通俗的话说,叫“两套人马”。为什么呢?
1970年,“毛主席的亲密战友”林彪副主席主持中央军委工作,军委根据国际国内的形势,制订了一个海军发展战略计划,优先发展“空、潜、快”。“空”是指海军航空兵,“潜”是指潜艇,“快”是指快艇。
因此,潜艇部队迎来了“潜艇事业大发展”的局面。按照当时流行的说法,潜艇数量要翻番。这些新来的潜艇艇员,有的来自陆军,有的来自空军,有的来自海军其他部队,他们大都是1969年兵,也有个别人是1968年入伍的。他们当初参加体检,只知道是“选飞”(选飞行员),结果最后却来到了潜艇部队,没能上天,都下了海。
每个专业班都分了兵,鱼电班也分来一个,叫钱根宝,1969年兵。薛少华班长让叶嘉栋带他。叶嘉栋的军龄比钱根宝短,但是干潜艇的时间比钱根宝长,是“潜艇老兵”,叶嘉栋心里挺自豪的,甚至还有一点优越感。在这一点上,叶嘉栋发现,李正文和王兴国与他的感觉相似。李正文带的“潜艇新兵”叫冷延昌,是从海军工程部队调来的。王兴国的“潜艇新兵”叫张明溪,是从航空兵某地勤场站调来的。在军队里面,多当一天兵也是老兵。钱根宝、冷延昌、张明溪虽然当兵比叶嘉栋、李正文和王兴国早,毕竟是“潜艇新兵”,上了艇,还是得乖乖地听“潜艇老兵”的。
叶嘉栋和李正文、王兴国又一起值更,分别带着他们的“徒弟”。叶嘉栋按照当初班长带他的套路来带钱根宝,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套路对钱根宝不灵,因为钱根宝在学习方面显得很笨,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讲几遍他都记不下来。叶嘉栋有些着急,可钱根宝毕竟比他早当一年兵,还不好像对待新兵那样。他偷偷问李正文和王兴国,他们带的兵怎样,他们都说很好,一说就懂,一学就会。叶嘉栋只能暗暗叫苦。如果钱根宝带不出来,人家会说他这个师傅无能。
渐渐地,叶嘉栋发现,钱根宝虽然学习不行,吹牛聊天却很出色。每次在艇上值更,吃完晚饭大家都会围着餐桌聊一会天儿,一般都是各自讲讲自己家乡的稀罕事,钱根宝的故事总是“惊世骇俗”,令人咋舌。

钱根宝的家乡是在一个横跨长江的省份靠江北的一片山窝窝里。那地方交通很不方便,不通火车,汽车从江岸一个小城开到那地方县府,据说要一整天。不通汽车的地盘自然不会小。那地方的人不大关心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也不大关心那地方的事情。从那里出来的人会感到对外面的世界不适应,从外面进去的人会觉得那里的气氛不协调。那地方的人不大受清规戒律的限制,也没有太多中国传统的道德观念,几乎是无拘无束,为所欲为。前两年,从省城下去一大群被称作“知识青年”的男男女女,没过多久,女的都跑了,不再回去,而男的却留了下来。虽然后来男的也走了一些,可都有些恋恋不舍。别看那地方偏僻,又穷,男人都丑,女子却一个赛一个水灵,迷人,要样有样儿,要条有条儿,面白唇红,细腰肥臀,水蛇腰一扭,风骚无比。男知青看一眼心就酥了,纷纷感叹道: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钱根宝说到他们那里的女人俊男人丑,叶嘉栋才注意到,钱根宝确实很丑,主要是长得老相,才20来岁,说他30岁也有人信。皮肤粗糙,脸色又黑,一笑还满脸褶子。更让大家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已经结婚了!
后来大家对那里的情况了解得多了,也就理解了。那地方山高皇帝远,十六七岁就结婚生孩子,也没有什么结婚登记一说,从来都是事实婚姻。说结,男女住到一起就算结了;说离,男女分开就算离了。也没有什么户口不户口的,“文化大革命”之前就没人管他们,“文化大革命”一乱,就更没人管了。
钱根宝是当兵之前结婚的,18岁,在他们那里已经是“晚婚”了。结婚晚的原因是家里太穷。听说他要当兵了,这才有人愿意嫁给他。
“老钱,你走了,老婆舍得么?”冷延昌故意逗钱根宝。因为他显老,大家都喜欢叫他“老钱”。他也坦然受之。
“我也舍不得老婆呀!”钱根宝大大咧咧地说。
“为什么?”
“你们不懂。”
“那就给我们介绍介绍嘛!”张明溪一脸坏笑地说。
“临走的前一天,我一夜没让老婆睡觉。”钱根宝显得一本正经,一点没有不好意思,倒像是很自豪。也难怪,几个水兵,就他是个尝过女人味道的“过来人”。他故意顿了一下,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咧嘴笑道,“我说,我就要走了,好几年不能回来,今晚上让你好好过过瘾。”
“怎么过瘾?”冷延昌好奇地问。
“呵呵,等你结了婚,就知道了。”
叶嘉栋和李正文还是不黯世事的少年,钱根宝的话,让他们浮想联翩。晚上带钱根宝学习的时候,叶嘉栋悄悄问他,“老钱,你是过来人,你说,36种屄,72种屌,是怎么回事?”
钱根宝一愣:“你听谁说的?”
“航电班长老邱说的。”
“他见过?”
“我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钱根宝大笑,“他逗你们玩儿的,怎么可能!”忽然他又收敛笑容,认真地说道,“不过,也很难说。”
叶嘉栋被钱根宝那满脸的褶子所吸引,那褶子的忽隐忽现,让钱根宝显得更老几岁。
“我倒是听人家说,好汉子脚大,赖汉子屌大!”
叶嘉栋哈哈笑起来:“下回洗澡,我要看看谁是好汉子,谁是赖汉子!”

一般新兵带更三个月就可以独立值更了,钱根宝却几次考试都过不了关。鱼电专业水平就更不行了。操作鱼雷攻击指挥仪,主要是计算各种数据,鱼电兵的脑子要反应快,数学要好,钱根宝的脑袋反应慢,不是一般的慢,是相当慢,除了说他老婆那点事反应略显正常,其他事情反应都要比别人慢半拍。班长薛少华很着急,严肃地质问他:“你到底是不是初中毕业?”
“初中毕业?我小学都没念完!”钱根宝理直气壮。
薛少华顿时傻了眼,他的档案里记载的他是初中毕业,也许军务部门把他分到鱼电专业来,就是上了档案的当。也不知他那个初中毕业是怎么来的。
薛少华和叶嘉栋认真研究了一下,认为钱根宝肯定是学不了鱼电了,正式向部门长报告,部门长经过考核,同意鱼电班的意见,向艇长政委做了汇报。怎么办?只好给他调专业。他能干什么呢?哪个专业班都不要他。政委说,让他当厨师吧,潜艇上的厨师做饭很简单,都是电灶,会拧电源开关就行了。一开始政委还担心他不愿意干,结果一问,他很乐意。他对叶嘉栋说:“厨师好,当厨师多好啊!有什么好吃的,我可以先尝尝!”
于是钱根宝改行当了潜艇厨师。
钱根宝虽然不在鱼电班了,可他对叶嘉栋还是很好,毕竟叶嘉栋辛辛苦苦带了他三个月,他和叶嘉栋单独相处的时间最长,所以他当了厨师,有什么好吃的,他会给叶嘉栋多留一点。潜艇上有一种四鲜烤麸罐头,通常是在做汤的时候,厨师开几桶四鲜烤麸罐头倒在汤锅里。叶嘉栋喜欢吃四鲜烤麸,钱根宝会在别人来打饭之前,捞出一碗四鲜烤麸给叶嘉栋留着。潜艇出海发巧克力,他也会给叶嘉栋多发两块。他说他不喜欢吃巧克力,是把他的那份给叶嘉栋了。

在全艇人的眼睛里,钱根宝就是“笨”的代表,谁也没想到他会有很棒的木匠手艺。潜艇宿舍是木板地面,因为宿舍用的年数长了,地板朽了,经常这里坏一块,那里坏一块,一般情况下都是自己修,为此,艇上还专门买了锯子、刨子、凿子和锤子等工具。艇上有个会干木匠活儿的老兵,工具都由他保管,哪里需要维修了,都由他负责。一天,厕所里面的一个门掉下来,门框也坏了,那个老兵换块地板什么的还可以,换厕所门,他干不了,说是得请人来干,钱根宝走过去看看说:“这有什么难的?”然后找来木板,拉开架势,没多大工夫就把厕所门修好了。刷上油漆,和原来的一样。于是大家开始对他刮目相看。后来一问,他结婚的家具都是他自己做的。后来有几个家在青岛的干部,还悄悄请他去做过家具,只要给他个样子,他就能做出来。
不久便有人给钱根宝起了一个外号――老木。这个外号有两层含义,一是他会干木匠活儿,二是他这个人看上去有点木讷。钱根宝倒也不在乎别人叫他什么,叫他老木他也答应,时间一长,反倒没人叫他老钱了。本来艇上是不准给人起外号的,结果有一天,艇长廉仲方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叫了他一声老木,而且大家――包括艇长和钱根宝在内――竟浑然不知。
钱根宝没什么业余爱好,惟一的爱好是看别人下象棋。他能一声不吭地连着看一天,却从没见过他和谁下过。他一般没什么心思,能吃能睡,出海他还不大晕船。有时他做了一锅饭,别人晕船不能吃,他就一碗一碗吃个不停。潜艇出海,剩下的饭菜是从来不往陆地上带的,一般都会在返航的时候倒进海里喂鱼喂海鸥。钱根宝大概是怕浪费,能多吃点就多吃点。时间不长,钱根宝的脸上就丰润起来,皮肤也白了一些,褶子也少了一些。叶嘉栋和李正文都催促他去照张相邮回家给老婆看看,他真的就去照相馆照了一张,还上了颜色,大嘴咧得像一扇瓢。
就在这时,他收到家里一封信,接着脸上就没了笑模样。叶嘉栋问他怎么回事,他不说话,默默地把信递给叶嘉栋看。信是他父亲写来的,说他老婆在家里和别人睡觉,那意思是他们现在是体面人家,不能对这样的事情置之不理,希望他能回去处理一下。
“你打算怎么办?”叶嘉栋问。
“怎么办?我能回去么?”钱根宝满脸的沮丧和悲哀。
按规定,义务兵服役期满才能回家探亲,潜艇兵的服役期是4年。可钱根宝的情况毕竟特殊,叶嘉栋想,如果向领导报告,也许会给他几天假的。叶嘉栋说:“你去找领导请假试试。”
“我怕领导不会批……”
“那,我向艇部反映一下,你同意么?”
钱根宝用忧郁的目光看看叶嘉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叶嘉栋拿着钱根宝家里的来信,就要去艇部。在艇部门口,正好看见李正文,就把李正文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老木家里出事了,你看看。”说着就把手里的信递给李正文。
李正文看了信,不解地问叶嘉栋:“你给我看这个干什么?他肯定不愿意让更多人知道这种事的。”
“我是想……替他向艇部反映一下……”
“你?你去反映情况算怎么回事?老木现在是厨师,不是你们班的人了。再说,就算老木还是你们班的,你一个新兵,人微言轻,别把事情搞糟了。”
叶嘉栋想想也对,就问:“你说怎么办?”
“找他的直接领导啊!”
“可厨师班就他一个人……”
“找邢医生啊!”
“对呀!我一着急,把这个茬给忘了!”
每条潜艇都有一名军医,是勤务部门的部门长,厨师属于勤务部门成员,军医是他的直接领导。127艇的邢医生是个少言寡语的老同志,平时很少听到他说话,偶尔开腔说句什么,都会引起大家的“强烈反应”。他讲过一个段子,被认为是“惊世骇俗”的精彩,在码头上流传甚广。

那时各行各业都办农场,潜艇支队在离青岛不太远的胶南县也有一个农场,各单位官兵分期分批到农场劳动。邢医生也去了一段时间。一个星期六的下午,邢医生在农场鱼塘买了两条鱼,准备周末带回青岛。从鱼塘回住处路过一个农家,一位大嫂叫住了他,说是女儿肚子疼,请他给看看。他进了门,顺手把鱼挂在门把手上,跟着大嫂进了里屋。大嫂的女儿十三四岁,躺在床上。邢医生用手按了按她的肚子,这时忽然听到外屋传来响声,他想到自己的鱼,担心被猫叼走了,便问:“有猫么?”
邢医生是山东人,说话有家乡口音,而且“猫”和“毛”同音。大嫂和她的女儿不知道邢医生的心思,还以为他是在问:“有毛么?”女孩当即羞红了脸。母亲责怪女儿道:“人家大夫什么没见过?有什么害羞的?问你什么就答什么!”
女孩这才羞羞答答地说:“去年还没有,今年稀稀拉拉几根……”
邢医生忽然明白,她们误会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去年还没有,今年稀稀拉拉几根”被作为笑话到处传播,并不断被演绎,老兵说新兵长胡子,也会说“去年还没有,今年稀稀拉拉几根”。更有趣的是,最后这个段子又演绎到邢医生的头上了。邢医生长了一脸茂密的络腮胡子,用刮胡刀一刮,脸上一片青色,别人和他开玩笑,也会说“去年还没有,今年怎么密密麻麻一片……”
邢医生脾气好,从来不见他和别人着急上火。他入伍早,是部门长当中资格最老的,在艇部领导面前说话颇有分量。叶嘉栋拉着李正文找到邢医生,把钱根宝的家信给他看了,他马上去了艇部,艇长政委当即决定,给钱根宝10天假,让他回家处理家事。
钱根宝很感激叶嘉栋,倒也没表现出怎么高兴――为这种事情回家,没法让他高兴起来。
临走前,孙学礼政委专门向他交代说:“按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教导,要勇敢、坚定、沉着。特别是最后一点,沉着,很重要。一定不要感情用事。如果需要部队派人帮助解决,立刻来电个报。假期不够,可以适当延长几天,你自己掌握。”
钱根宝点着头应着,阴着脸走了。他走后,政委一连几天焦虑不安,对邢医生说:“如果来电报,就派你去。”
邢医生说:“出海没有医生怎么办?”
政委说:“没有医生可以借。钱根宝家里的事是大事。”他走开的时候嘴里还在小声念叨,“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叶嘉栋在旁边看到了,很能理解政委的心情。当时支队政治部派了一个科长和一个干事正在127艇写材料,准备让政委参加舰队的“四好连队”代表大会。有消息说,127艇有希望成为舰队的“四好连队”标兵。这可是个很大的荣誉,如果钱根宝那边闹出点什么事情来,127艇的“四好标兵”就泡汤了。

一个星期之后,钱根宝回来了,满面春风,不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倒像是刚刚度完蜜月。叶嘉栋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
“事情处理完了?”没人在旁边的时候,叶嘉栋小声问。
“处理完了。”
“怎么处理的?”
“我把他老婆给搞了!”
叶嘉栋顿时目瞪口呆。他没想到,钱根宝回家一趟,会是这个结果。钱根宝却并不感到难为情,反而有点洋洋得意。叶嘉栋对他的关心和同情一下子荡然无存。叶嘉栋拍拍他的肩膀,想说句什么话,终于什么也没说出来。
邢医生带钱根宝到艇部汇报情况,艇长、政委听完了汇报,也都目瞪口呆,互相交换了目光,苦笑一下。艇长没说话,政委说:“没有什么后遗症吧?”
“没有。”钱根宝爽快地回答。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安心工作吧!”
过了几天,钱根宝的事情就在艇上传开了,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不是叶嘉栋说出去的,不知钱根宝又和什么人说过。这种事情充满了传奇色彩,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遍码头。开始叶嘉栋还担心钱根宝会怪责他,毕竟他是第一个知道此事的人,后来发现他的担心纯粹多余。钱根宝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这件事。
有人和钱根宝开玩笑:“老木,你老婆让人搞了,你心里得劲么?”
钱根宝大大咧咧地说:“那有什么?养个孩子,一冲,就干净了!”
从此,叶嘉栋再没关心过他的事。李正文曾经问叶嘉栋:“你说老木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叶嘉栋说:“我看不像脑子有问题,可能他们那地方的观念和别处不一样吧?”
不论什么事情,热一阵子就会凉下来。钱根宝的事情在被大家热热闹闹地谈论一阵子之后,渐渐地就没人谈了,大家的兴趣又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他还是他。大家饿了,还是吃他做的饭。
后来钱根宝的老婆生了一个孩子,男孩,据说是他那次回家下的种。有人想帮他算算时间,可是又不知那孩子出生的月份。问他,他也不说。

《从海底出击》第三章、走进军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