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航》—— 小说连载第151-160章

西沪港战友之家 深海蛟龙 2020-0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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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告别符拉迪沃斯托克

出了洞库大门,陈雨杰感觉心里轻松了许多,没有了一顶点儿的愧疚感和负罪感。

用陈雨杰自己的话说,自己从小到大,还从未给任何人一点点的亏吃,也从未做过一点点的亏心事,这一次“黑”了尼古拉他们一把,也不知是哪根筋在作怪,竟然想都没想过,就收了人家洞库里的装备。

这不应该是光明磊落之人应该干的事!陈雨杰想。

于是,也就有了把武器装备还给尼古拉他们的行动。

这一点,周侠始终没搞明白,陈雨杰为什么要黑他们、黑完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干嘛还要再还给他们。即使不还,他们还会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陈雨杰把他们的东西搞走了?再说了,他们的那些个东西,就像所在的洞库一样,都是见不得光的,黑了也白黑!

然而,在尼古拉、马特维和伊戈尔的眼中,陈雨杰似乎真的成了神一样亲,也像神一样神。

现在所有的东西失而复得了,尼古拉他们三人异常高兴。

管它是谁搞走的呢,反正所有的东西又都飞回来了。

即使真的是姓石的他们搞走的又能怎样?自己手上并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是人家弄走的。再说了,人家就是不还给你,你还能把人家怎样?也不敢怎样!人家那手段,就是把那帮子黑帮兄弟都叫上,也是白白送死,根本动不了人家一根毫毛!

在洞库门口,陈雨杰说:

“尼古拉中校,我没说错吧?你有没有清点一下你仓库里的装备是不是少了?”

尼古拉的脸都红成了猴屁股一样了,两只不大的眼睛也都迷成了月牙,激动地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儿了。这可是几千万美元的武器装备啊,失而复得,是天大的喜事啊!

见陈雨杰询问,他赶紧回答道:

“不缺、不缺!”

 陈雨杰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样感谢我呢?”

尼古拉一愣,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雨杰没有等到他回答就又接着说:

“首先,我是不会要你的钱,但你总得表示一下吧?照我看,你也不用去花钱买什么,就把库里现成的大块头的武器装备送我一两件,也好作个纪念不是?”

尼古拉见陈雨杰点明了想要的东西,心下也是一喜,只要不再另外花钱就好。

于是,他痛快地答应下来:

“好啊。那请问石先生您喜欢点什么?我这里有T81坦克、地对空导弹,还有大口径火炮,你看好哪几样就拿走好了。”

陈雨杰心里说:嗯,这还像点样子。可是,要他点什么东西呢?

陈雨杰想了想,列出单子:单兵装具20套,战场急救车2辆,炊事车2辆、导弹发射指挥车2辆、地对空导弹2套,120重型火炮10门,T81、T82、T83主战坦克各2辆,装甲运兵车2辆,共66台套。

陈雨杰一边说道,尼古拉一边点着头,表示这些东西洞库里都有。

虽然这些装备都已经过时,绝大部分已经从俄军现役部队中淘汰,但还有相当一部分装备技术不宜对外透露。

但这些东西,对于已经成为半商半军的尼古拉来说,他才不管是不是泄了密,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行了,其它的事,对他来说都是次要的。

陈雨杰说:

“好了,就这么多了吧,太多了我也背不动啊。”

陈雨杰随着尼古拉再次向洞库里走去。

在最大的一间库房里,陈雨杰把各种车辆、导弹、坦克等一一装进了自己的磁性仓库里。

十几分钟后,陈雨杰和尼古拉并肩走出了洞库。

只见陈雨杰气定神闲、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了。而相比之下,尼古拉大汗淋淋,脸上一丝活跃的表情也没有。

他们出了洞库后,就上了汽车返回了他们各自的住所。

晚上六点半,陈雨杰和周侠准时出现在中国驻符拉迪沃斯托克大使馆。

食堂的小餐厅里,陆大使已经到了。陈雨杰、周侠在李秘书的引导下进了门。

陈雨杰热情地与陆大使握了握手,笑哈哈地说:

“大使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周侠小姐,我的助手兼司机,前台军情局高级谍报员。”

听完介绍,陆大使不禁一惊,心里说:这小子是不是脑子进水短路了,竟然把台湾军情局的高级间谍弄进了国家驻外使馆,这不是乱弹琴吗!

陈雨杰知道陆大使心里一定不会太高兴,赶紧解释说:

“数天前,在K市公安局后院,沈萍阿姨和李永富处长已经跟她交过手了,现在她已经在军情局那里失踪了。”

陆大使“呦”了一声,说:

“刚开始,我还以为你让军情局俘虏了呢。”

话是这么说,但陆大使仍然没有把警报完全解除。在他看来,陈雨杰把周侠放在身边就像把一颗炸弹随时带在身边一样。

这一顿饭,对陆大使和李秘书两个人来说,这是进入使馆工作以来最艰难的一次晚饭。但陈雨杰和周侠两人个人却是放开肚皮一顿饱餐。

晚餐结束后,陈雨杰直接被送出了使馆大门。

别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这一次,陈雨杰很老实,没有给所在国留下一点点的麻烦事,悄然飞回了北京。

在北京的航站楼里,陈雨杰把周侠从磁性仓库里放出来,一起在航站楼里转了一圈,然后随便吃了一顿晚餐。

在一处公用电话亭,陈雨杰拨通了李永富的电话。电话那一端传来了爽郎的笑声:

“小子,还是蛮快的嘛!在国外玩够了没有啊?”

陈雨杰无瑕与李永富开玩笑,因为——他手里的硬币不是太多,而他需要向李永富汇报的事情却很多。

陈雨杰直接了当地说起了正事:

“处长,我此次收获还是有的,我需要一间大仓库卸货,都是一些个大块头的军品,虽然不是最新的,但起码来说,技术是最成熟的,可能会对我们技术上的研究有一定帮助。”

另一头,李永富略一沉吟,说:

“你还记得荒岛生存训练时,跟我在一起的那位总部第九局的任猛新副局长吗?他现在是九局的局长,大校军衔。我跟他说明你的情况,他会安排的。”

接着,李永富告诉了陈雨杰总部第九局的地址。

在北京东四环一处极其平常的一座大院外,陈雨杰下了出租车。

只见这处大院的门外挂着“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三九研究所”的牌子。

陈雨杰快步来到这处研究所门卫室的登记处,拿出自己的士兵证,递过去,说:

“请核对一下这一组数字后,报告一号首长,李永富的部下要求见他。”

门卫是一位年龄约五十岁的壮实男子,他看了一下陈雨杰士兵证上的那一串红色数字和英文字母之后,以最快的速度把士兵证递给了里间的一名年轻的值班员。

然后,这名约五十岁的男子对陈雨杰笑了笑,说:

“小陈同志,请你稍等一下,过一会儿会有人领你进去。”

陈雨杰道了谢之后,就在原地站定,打量起这所院子。

这是一处非常普通的院落。

院子共有五栋楼构成,主楼是大门口对面的这栋楼,高十六层,坐北朝南;东西两栋楼与大门两侧的楼均是八层。主楼的楼后,应该是一个停车场,楼前是绿化草坪和各种树,因为时值冬季,树叶已经全部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只有几棵塔松兀自坚强地挺立在寒风中,在阵阵不大的寒风中摇曳着,似乎在向陈雨杰招着手,欢迎他的到来。

这时,从主楼的大门里匆匆走来一名年轻的小伙子,胸前挂着一块胸牌,在风中晃动着。

小伙子径直走到陈雨杰跟前,问道:

“你就是陈雨杰吗?”

在得到了陈雨杰的肯定答复和门卫的肯定后,小伙子冲着陈雨杰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跟自己进去。

陈雨杰跟着这名年轻小伙子进了楼。一进楼,就给人一种热浪扑面的感觉,很暖和。

陈雨杰看到,除了一楼没有看到有单独的楼层门禁外,应该每一层都有单独的楼层门禁。当电梯运行到第十三层时停下了。

他们出了电梯,来到楼层门禁旁,输入了一组数字后,看上去十分坚固的不锈钢门徐徐开启。

走在敞亮的走廊里,感觉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十分安静。

在一处没有明显标志的门口,小伙子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不大的传达室或接待室,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旁边,是一组黑色的沙发。

一位约三十岁佩戴着胸牌的人站起来,说:

“局长说了,客人到了可以直接进去,不用再报告了。”

于是年轻小伙子引导着陈雨杰绕过一组沙发,向一扇枣红色的大门走去。

轻轻推开门,小伙子向他作了一个手势,说:

“请进吧。”

陈雨杰抬手敲了敲门,还没有喊出“报告”两字,里面已经传出了爽朗的笑声,只听有人说:

“说着说着就来了啊,一定是他!”

陈雨杰推开门走进了任猛新局长的办公室。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任局长的办公室里,李永富、他的顶头上司竟然也在座! 

 

 

第152章  总部第九局的仓库与美女

陈雨杰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永富处长会在总部第九局任局长的办公室里。

看到陈雨杰吃惊的样子,任局长和李永富都笑了。

任局长说:

“小陈啊,李处长经常到我这里来做客,只不过你没有看到就是了。”

然后,任局长笑呵呵地说:

“小伙子,几年不见,好像成熟了很多嘛,啊!”

陈雨杰尽管没有穿军装,但在两位首长面前,仍然两腿迅速一并,立正,声音宏亮地说:

“报告首长,陈雨杰这几年虽然天南地北的走了几个地方,但还不敢说成熟,还在学习中!”

任局长抬起手臂,伸出食指,哈哈地笑着,虚点了几下,说:

“看看、看看!老李啊,你的得意门生,连这个脾性也跟你越来越接近了呢。”

李永富只是在笑,笑得眼睛都成了两个月牙。手上的香烟似乎都要烧着手了,还在哪里自鸣得意般的笑着。

任局长笑哈哈地从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绕出来,指了指旁边的一组沙发,很随意地说:

“小陈啊,别这么站在着啊,来、来、来,这边坐!”

这时,李永富也凑了过来。可能刚才还在吸着的香烟已经着完了,坐过来的同时,又掏出烟盒,准备抽第二支了。

任局长低着头,一边倒着水一边开玩笑地说:

“听说,最近在国外玩得不错?”

陈雨杰习惯性地挺了挺腰,说:

“报告首长,玩得很不好。要说玩,也是提心吊胆地玩,还顺便得到了一些应该得到的东西。”

这个时候,李永富笑哈哈地说话了:

“比如说,成吨的黄金、几百万的美金,还有成建制团的武器装备、飞机、大炮、汽车,当然了,还有美女!”

说到美女,陈雨杰禁不住脸红到了脖子跟。看了一眼正递杯子给自己的任局长,没敢吱声。

任局长转身从自己办公桌上拿过水杯,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打开水杯盖,喝了一口,表情平淡而又不失严肃地说:

“陈雨杰同志,你的情况作为你的上级我都了解。我们已经实实在在地看到了,我们也坚信,你是一名能经受住多次金钱、美色考验的,十分忠诚的国家安全卫士!”

任局长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激动了。

李永富接着任局长的话说:

“小陈,你不用有什么顾虑,要是上级不相信你的话,也不会放你出去,即使你出去了,也会审查你个三五个月。可是,你每一次回来,我都不是像客人一样招待你吗?”

李永富吸了两口烟后,接着说:

就说上次吧,你就是带个台湾军情局的老牌女特工回来,我和你沈阿姨不也没有怪你什么吗!?

陈雨杰想想也是,李永富不管从生活还是从工作上,从来没有难为过自己,反而处处帮助自己、锻炼自己、发展自己,这一点无可厚非与指责。

陈雨杰从内心感激李永富和局领导对自己的无限信任。

任局长接着说:

“小陈同志,考虑到你年纪轻轻就经历了那么多的起伏跌宕,相比同龄人而言,你的经历,比一般人要丰富得多。因此,局里想安排你去完成一项特别任务,你考虑一下吧,是不是适合你,你自己最清楚。”

最后,任局长又指了指李永富,补充道:

“反正啊,我和老李认为你非常合适!”

陈雨杰听着他们的话,反而越来越迷糊了:他们这是说什么呢?

李永富知道他们把陈雨杰说得迷糊了,笑了笑,说:

“两天后,任局长给你找个地方把货卸掉,我再告诉你任务的细节吧。现在你的任务是休息。”

陈雨杰从任局长的办公室里出来以后,被安置于七楼的一间客房里休息,计划明天下午早些时候去一间大型仓库里卸货。

第二天下午大约两三点钟的样子,陈雨杰被告知准备乘车去仓库,但仓库在哪里,通知他的人没有说。

陈雨杰知道,这一定是出于保密的原因。陈雨杰也不多问,上了已经等候在院里的吉普车,向仓库开去。

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车子开进了一处院子,这处院子墙高、人少,但陈雨杰一看就知道,这里人虽然不多,但安保级别却不低。

陈雨杰相信,他们的一举一动应该都在监视当中。

车子驶进这处神秘的院子里后,又拐了几个弯,在一间又高又大的库房前停了下来。

陈雨杰看到,在仓库的一侧也同样停着一辆小轿车,看那小车的样子,应该是一名职务不低的领导座车。

陈雨杰下了车,在年轻军官的引导下,走进了这间仓库。

令陈雨杰想不到的是,外面寒风刺骨,仓库里却温暖如春。更令他想不到的是,仓库里已经有两个人在等着他了,一个是任猛新局长,另一个是李永富处长。

看到陈雨杰来了,任局长对着那名年轻军官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那名军官随即退出了仓库,并把仓库大门关上了。

任猛新、李永富乐呵呵地看着陈雨杰。

李富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对陈雨杰说:

“小陈同志,这里是九局最大的仓库,你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吧,我和任局长要看看你的库容量到底有多大!”

这要是在别人面前,陈雨杰一定会搪塞一番,推说没有什么东西。可是,现在他面对的一个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另一个是顶头上司的上司,又是在本系统内部,可以说是无需保密了。

陈雨杰对两位首长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向前跑了几步,站定。

陈雨杰回头看了一眼李永富,他对陈雨杰点了点头,说:

“开始吧。”

李永富又转过头对任猛新说:

“首长可要看好了哟,演出开始了!”

但见陈雨杰左手抖动之处,由大到小,分别排列出:

俄式装备有:T81、T82、T83坦克各两辆、装甲运兵车两辆、野战炊事车两辆,120火炮20门、地对空短程导弹发射车两辆和两辆指挥车、单兵装备20套;以及一个整编团的军械物资。

M式装备有:大量的单兵装具、肉和鱼罐头、软包装食品、压缩干粮、大米、食用油脂,以及战场急救药品、器械和海量的服装、鞋帽、睡袋、帐蓬,野战部队所用的轻重武器若干,几十辆越野汽车、装甲运兵车、坦克、大口径火炮等。

最后,陈雨杰又把那辆全新的M式吉普车和一架新的HY直升机和自己经常用的那架直升机以及美女驾驶员周侠都摆在了两位领导的面前。

当然,还有几吨黄金和近千万的美钞没有拿出来,原因是,那些东西自己可能还会用得着。

本来空荡荡的一间大型仓库,现在可好——满满当当的,几乎没有了下脚的地方。

任猛新局长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陈雨杰的海量仓库惊呆了。

即使是早已经见识过陈雨杰非凡能耐的李永富也惊得脸上有些变色。

最后,陈雨杰来了一句:

“请首长指示!”

李永富高兴地大叫一声:

“指示你个球!我们没你那样的本事,还让我们指示?那不是个球是什么?你说呢任局长?”

与李永富的反应不一样的是,任猛新紧紧地握住了陈雨杰的手,摇了又摇,深情地说:

“陈雨杰同志,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再一次紧紧地握了握陈雨杰的手,然后用左手随意地一划拉,说:

“你这次出去,又给国家搞回这么多花钱也不一定买回来的各种装备,给我们的科学实验提供了极大的帮助,我们的科研成果也会有质的提升啊!”

然后,任局长转过头对李永富说:

“老李,我建议报请上级首长授予陈雨杰同志‘国家功臣’荣誉称号,晋升海军少校军衔,奖励人民币一万元!”

看得出,如果任猛新局长对以往呈报到他这里有关陈雨杰的所有材料还有一些不太相信的话,现在他已经深信不疑了,甚至还有过之而不及!

李永富哈哈地笑着,说:

“我看这个人民币一万元就算了吧,他不缺钱!”

任猛新一愣,说:

“老李你是嫌我给的太少?我的权限这是最……

李永富笑咪咪地说:

“首长真是健忘啊,你忘了F国基站建站的事了?人家小陈可是出了几十吨的黄金啊!你那点有限的经费还是用在该用的地方吧。他那个仓库里的哪个小旮旯里说不准还有几十块的黄金呢!”

想想也是啊,小陈这家伙他根本不缺钱。

李永富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

“要不要小陈救济你一下啊。……

直到任猛新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李永富才有所收敛。

李永富略有点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头,笑吟吟地说:

“首长,忘了介绍了。这位就是周侠,前台湾军情局的高级特工。现在是小陈的专职直升机与汽车司机兼助手。”

本来,陈雨杰不想把周侠介绍给任猛新认识,过会儿看完了装备就让她再次回到他的磁性仓库里就行了。

现在,既然李永富这么介绍了,陈雨杰也只有硬着头皮给周侠作了介绍,他说:

“周姐,这位是我的领导的领导,姓任。用你的习惯可以称他为任长官。”

“长官好!”

周侠落落大方地向任猛新伸出了她稚嫩的小手。

任猛新也乐哈哈地向周侠伸出了手,说:

“周小姐,早就听说过你和沈萍的一些事了,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周侠笑容满面地说:

“谢谢长官。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第153章  给首长当秘书

任猛新笑着问周侠:

“周小姐,你平日呆在陈雨杰的那个什么仓库里有什么感受吗?”

周侠说:

“长官,那里面真的不太好玩呢。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到,就像是一片无边的沙漠,一个人也没有!好好难受哟!”

任局长笑了,说:

“啊——是吗?这种好地方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哩。”

这时,陈雨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说:

“首长,我想把两个团的普通装备还收进我的仓库里。同时,我还想把我的两架直升机、一辆吉普车、一辆越野吉普车收到仓库里备用。请首长批准。”

任局长想也没想,说:

“可以,我只要看到了就行。你认为还有用的东西尽管收回去好了。”

就这样,陈雨杰除了把一些在海参威搞到的大型武器装备放在这座大型仓库以备科学研究之外,大部分的装备收进了他的磁性仓库里。

他们分头回到了九局的办公区。

在八楼陈雨杰的住处。

他刚刚坐在沙发上准备喝口水、抽支烟休息一下,门铃响了。

进门的是李永富。

进了陈雨杰的房间,李永富什么也没有说,一屁股坐在了另一个沙发里,从茶几上拿起陈雨杰的香烟,抽出一支点上了。

这时候,陈雨杰已经给他泡好了茶,端到他的面前。

李永富吸了两口烟,朝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

“有件任务,任局长和我都觉得你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只所以刚刚在仓库里没有跟你说,是怕仓库里不安全,所以当时就没有告诉你。否则……

李永富端起陈雨杰给他泡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

“否则,极有可能给你带来灭项之灾,所以我和任局长都很慎重。”

陈雨杰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因为他知道,此刻李永富的思维正高度集中,正在按着他的思路把一些要交待给陈雨杰的内容统统交待给他。

听完了李永富的任务介绍,陈雨杰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陈雨杰担心的是,完成其他任务自己还蛮有信心的,可是这个任务,他实在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李永富已经把陈雨杰的心思摸得很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李永富两眼直直地瞅了瞅陈雨杰,抬了抬下巴,静定地说:

“这个你放心,与你的联系是单线的,只有我和任局长,没有任何第三者,因此相对安全得多。还有,关于你的任职,任局长会安排的,你就耐心等着吧。”

最后,李永富强调般地说:

“你的任务是搜集证据和材料,原则是不干预、不放弃,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与任何人交手!”

陈雨杰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在北京东效的这栋不起眼的大院子里过了一天又一天,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每天除了睡觉、看电视、看报纸,就是吃饭或者是在地下室里做一做各种室内运动。

这里的地下室功能非常强大,有蓝球场、有器械室,里面各种锻炼器器材应有尽有,有保龄球、乒乓球、羽毛球、台球,除了足球以外,这里的球类运动几乎都有了。

最能吸引陈雨杰的,不是各种球类运动,而是射击运动。

每天,他和周侠只能重复着三点一线式的生活,哪里也不能去、也去不了,因为每个楼层都有密码式的门禁,而且处处有监控,只要他俩偏离了活动范围就会有人找上门来给予纠正。

又过了一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陈雨杰心想,任局长和李处长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啊!

下午三点多钟。

“叮铃铃——”

陈雨杰房间里的那部近一个月没有响过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雨杰拿起电话,传来了李永富的声音:

“下午四点整,到东楼一楼第0119号更衣室第0071号更衣柜取军装,衣柜的密码是990192,记住了没有?”

陈雨杰顿觉浑身舒爽,高兴地说:

“首长放心,我记住了!”

“准备一下,明天去新单位报到吧。”

李永富说得很轻松,但陈雨杰知道,以GNC的能量,办这么件小事竟然废了这么长时间,那一定是非常复杂的。

陈雨杰没有再往下想。

李永富接着又说道:

“你的那个周侠小姐嘛,我建议你还是带着她,但不能轻易让她露面,否则的话,她一旦公开露面,你的工作任务也就算是终止了。”

陈雨杰回答道:

“是!首长。”

第二天上午,陈雨杰一身陆军中尉军衔的军服,坐上了吉普车,飞一般开出了九局的大院。

车上除了司机以外,还有一名约三十多岁的上尉军官。

陈雨杰没有问一句话。他也根本不必要问,到了目的地就知道了。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另一处大院,在一座大楼前停了下来。

随来的上尉军官拉开车门下了车。

陈雨杰坐在车里没有动,他也不应该动。因为,刚刚下去的那名军官没有叫过他。

过了大约二十几分钟后,上尉军官回来了。

关上车门后,他郑重地说:

“石小杰同志,啊,我在这里称呼你石小杰同志,你明白吗?”

陈雨杰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陈雨杰的肯定答复之后,那位军官又接着说:

“这是你的调令,这是你的工作履历档案。别的事情,我就帮不上你了。好了,司机同志,咱们去21号大院,进了大院,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回去后也好向许局长复命。”

车子到达21号大院时已经是上午十时四十分的光景。

陈雨杰首先去干部部门报了到,给安排了宿舍和吃饭的食堂,下午又安排了办公室,有热情的同事领着转了一下整个大院。

据说,这里建国初期是一处荒凉的效外,周边是一片片的农田。一位开国大将主政这里时,圈下了数百亩的地盘,并盖下了一栋六层的欧式办公大楼。为此,这位大将还被中央一号领导约谈,给予了严厉的批评,并在文化大革命时受到过批斗和冲击。

第二天上午七点半,陈雨杰准时来到自已所在秘书处办公室。

这是一处三军联勤机关,属大军区正职级别,所以这里的军官们陆海空三军都有,即使是这里的首长们,无论是上将、中将、少将还是各级校、尉军官,穿什么军装的都有。

比如说,自己这位穿陆军军官服的中尉,即将为之服务的首长却是一位穿着海军制服的中将。

陈雨杰所在的办公室共7个人,都是各位首长的秘书,只有处长一个人不是秘书,而是秘书长。

陈雨杰来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没有人来。

他先是拿起扫把、拖把,把地面打扫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又拿起抹布,把包括处长在内的几张桌子擦得一尘不染,然后打来两大暖瓶的开水,给每个人泡上茶。

等到他把这些事情全部干完,已经浑身汗涔涔的了。

这时,已经有人提着公事包匆匆走进了办公室。

李元江,林副部长的秘书,少校军衔,是从军区作战部上调上来的。

看看新来的秘书小石已经给自己擦过了桌椅、泡好了茶,遂向陈雨杰点了点头,算是表示感谢了。

当周副部长的秘书、空军中尉钱晓中走进办公室时,陈雨杰已经恢复常态,正端着水杯,喝了一口白开水。

陈雨杰不喝茶,这是他入伍以来一直坚持到现在的习惯。即使在国外,有时喝上那么一两次,也不过是出于礼貌而不得不喝而已。

陈雨杰还没放下水杯,秘书处处长王玉彬上校走进了办公室。

王玉彬,空军上校军校,39岁。

王处长戴一幅宽边的大眼镜,一米七五的个子,偏胖。

王处长坐下后,从公事包里把一些个东西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伸手摸了摸桌子上的水杯,是热的,然后又伸出手摸了摸桌面,很干净。

他微微笑了笑,从那幅大眼镜后面射出两道精光,盯着陈雨杰看了大约几秒钟,声音不高也不低地说:

“小石同志,蛮勤快的啊。”

陈雨杰忙接过话,说:

处长,我还年轻嘛,多干一点儿,累不着。

王处长满意的点了点头,说:

“嗯。你准备一下,九点整,陈副部长要见你。记住了啊,作为首长秘书,给首长的第一印象很重要。”

陈雨杰笑了笑,说:

“谢谢处长,我一定尽最大努力给首长服好务,力争给首长留下个好印象!”

九点差五分,王处长起身来到陈雨杰的身边,用食指轻扣了一下桌面,说:

“小石,咱们走吧。陈副部长很守时的。”

首长们都在三楼办公,而秘书处在二楼。所以,陈雨杰跟着王处长,没走多远,就来到了陈副部长的办公室门前。

王处长轻轻地敲了敲门,喊了一声:“报告!”

听到里面传来浑厚的声音:

“进来吧。”

王处长轻轻地推开门,与陈雨杰一起进了陈副部长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后,王处长往旁边一闪,陈雨杰向前紧走两步、立正、敬礼,声音宏亮地说:

“将军同志,新任秘书石小杰向您报到!”

  

第154章  觐见首长

陈雨杰称呼陈副部长与别人有所不同。

别人一般称呼“首长”、“首长同志”、“副部长同志”等,而陈雨杰却称呼他为“将军同志!”

这样的称呼同样也是十分规范的,因为《内务条令》中有明确规定,称呼上级可以是“首长”、“首长+同志”、“职务+同志”或者“军衔+同志”,但绝大多数人平常都没有这样称呼过任何一级的领导,而从上到下,许多人都从内心里喜欢别人称呼自己时用“军衔+同志”或者直呼其军衔。

陈雨杰正是抓住了这一细微的差别,第一次与自己即将服务的陈副部长见面时,就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好印象。

陈纪勇,约一米八的个头,联勤总部第一副部长,海军中将军衔,分管基建营房工作。

陈副部长满面红光,身体健壮,虽说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但由于保养的好,一点儿也不显老。

陈副部长从他那张宽大的老式办公桌后面绕出来,一边爽朗地笑着,一边向陈雨杰伸出手,声若洪钟般地说:

“哈哈——小石啊,好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早就听说过了,怎么今天才来啊,你的前任蒋秘书不想伺候我这个老头子了,走人了!”

陈副部长有力的大手与陈雨杰握了握,说:

“小石,来、来、来,这边坐,王玉彬,你也坐。”

王处长一边答应着,一边把陈副部长的水杯从他的办公桌上拿过来,放在已经坐下来的陈副部长的面前。

看起来,这位王处长也是老秘书出身了,很有眼色。

陈副部长端起水茶,喝了一口茶水,肩膀上的中将肩章闪着金光。

在陈雨杰看来,那四颗将星与自己肩上的银星相比,似乎不那么太丰满。

陈副部长笑哈哈地问道:

“小石,听说你是从边防部队调过来的?”

陈雨杰把腰杆一挺,说:

“报告首长,我是从广西边防团调过来的。”

陈副部长放下茶杯,说:

“呦,离北京不近啊。怎么想到要到北京来啊?”

“首长,我倒不是害怕边防部队苦,我是北方人,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那里的气候,身体上实在熬不过了,再坚持下去恐怕要拖部队工作的后腿了呢。”

陈副部长两手交叉放在胸前,斜靠在沙发上,一幅悠闲、放松的样子,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刚才说你是北方人,老家是那个地方的?”

陈雨杰说:

“首长,我老家是山东惠民县的。”

陈副部长两眼放光,兴奋地说:

“哎哟——,小石啊,我们还是老乡嘛,我老家也是山东,山东掖县听说过吗?啊,现在早就改称莱州了哩!”

就这样,陈雨杰和陈副部长、王处长拉起了家常。很快,谈话的气氛就缓和很多。

当说到陈雨杰的前任蒋秘书时,王处长说:

“蒋钦湖同志现在刚刚去北京军区卫戍区坦克旅任旅政委了呢。跟着陈副部长好好干,首长是很爱才的啊,你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陈副部长笑吟吟地说:

“那还不是人家小蒋自己有能力?我只是向有关部门推荐一下而已,主要还是要靠自己嘛!”

陈雨杰想,王处长这既是在拍陈副部长的马屁,也是在向自己传递某种信号,或许这也是陈副部长通过王处长向自己表达着什么吧。

陈雨杰把腰杆一挺,恳切地表示:

“请首长放心,请王处长放心,我一定不辜负首长的栽培,向蒋秘书学习,一心一意为首长服务。在工作上,还请王处长多批评、多指导、多帮助!”

陈副部长似乎对陈雨杰的回答很满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雨杰感觉到,陈副部长、王处长是在拐着弯、变着法儿的让自己表态效忠。事实上,无论是谁,作为被选上的首长秘书,在这种场合之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我对首长只能是半心半意,除非那人是十足的二百五。

所以,作为新报到的秘书,又是一名年轻的中尉,能被选中到将军级别的首长跟前当秘书,那就已经意味着前途无量了。

陈雨杰在王处长的陪同下,在陈副部长的办公室里又坐了大约十几分钟,拉了些家长,就出来了。

在陈副部长和王处长的眼里,这是拉近与陈雨杰距离的最佳途径和办法。

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就一般人来讲,作为一名年轻的、新选调的秘书,首长肯放弃办公时间与你拉家常,那是一件多么荣光的事情啊。

但是,在陈雨杰的眼里,他们这一切的努力和算计没有任何效果。

从与陈副部长的这次接触中,陈雨杰感到,陈副部长所选调的这位秘书很关键、很重要,他的工作、生活中已经离不开秘书这个承上启下的角色了。要不然,作为一名中将,怎么可能会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而专门与一个小小的中尉秘书拉家常?!

陈雨杰从陈副部长的办公室里回来后,几乎是用了大半的时间在考虑、在揣摩陈副部长的意图。

陈雨杰没有给任何一级首长当过秘书,他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当好秘书,甚至连秘书工作都干些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人告诉自己应该怎么做。

这时候的陈雨杰,因为刚刚来到秘书处,除了收拾一下办公室卫生、打个开水什么的,其他工作他现在很难插得上手。所以,他就捧着个水杯,站起来、坐下去,偶尔也串串门,或都到别的处室看一看。

陈雨杰想,秘书的工作应该很繁杂,吃、住、穿、行、说、交等,可以说每一件事都是小事也是大事;每一件事都是大事也是小事。对一级首长来说,秘书就是一个传话筒,秘书的话就是首长的话;秘书的行为代表着首长的行为;秘书的思维代表着首长的思维。

咋听起来,似乎很矛盾,但又都很现实。首长的级别越高,秘书的地位就有越高,所能代替的事情就越多。这是因为,很多事情首长不可能一一亲自去落实、去组织、去指导。所以,理所当然的就由秘书代劳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个别素质不高的秘书,打着首长的旗号做这干那,甚至做了许多违背组织原则的事。

这样无所事事的过了一个星期,只有两次陈副部长下基层检查工作叫他随车同去。

好歹这两次随陈副部长出去没丢过脸。

原因是,陈雨杰已经接受过王处长的指导,专心学习过为首长服务的基本方式方法。

如上下车,秘书应在车子停稳后迅速下车,首先为首长拉开车子的右后门,左手拉住车门右手以手掌护住车的顶部,防止首长磕着车顶部。首长下车后,秘书须赶紧从车内拿出手提包,关上车门,随在首长右后侧。

两次陪同陈副部长检查工作,自己可算是体会到当秘书的不易和辛苦。同时,也体会出王处长传授给自己的那些应付首长的法子,是多么的实用和实惠。

陈雨杰心想,王处长的这些个道道和法子还真管用哩!可见,王处长在秘书这个行当里,也算是百炼成精了!

第二天是周六,上午在办公室里时,陈雨杰约了王处长:

“处长,今天是周末,我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想请你和咱秘书处几位同志吃个饭。都有时间吧?”

王处长笑吟吟地说:

“弟兄们,谁不能去?好,都去,共8个人。”

看看几个人都答应了,没有推三阻四的,王处长很高兴,接着说:

“那么,小石,咱去哪里?”

陈雨杰说:

“处长,你给定个地方得了。我这里情况实在不熟,真不知道哪个饭店最好。不过啊,处长,请你找一下干净、卫生、宽敞的地方,花多少钱不必在乎!”

大家在你一言我一语中,确定去营院北侧香丰阁大酒店,据说是一家四星级酒店。

下班后,看看首长们都回家了,七个首长秘书在王处长的带领下,打了两辆出租车,直奔香丰阁大酒店。

还好,陈雨杰他们的运气真不错,酒店只有两张桌子了,分别是满668元以上的基本消费。

陈雨杰看着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嫌贵。

然而,陈雨杰却不这样想。

他轻咳了一声,说:

“哥,咱既然来了,可别想着再换地方啊。我太喜欢这里了!”

陈雨杰看看大家,对王处长说:

“哥,是不是先让客人们去房间里稍等一下,咱俩去点一点菜,你看好不好?”

在办公室里,陈雨杰称呼王处长的职务,但出了大门后,他却改称为哥哥了。

王处长那厚厚的眼镜片后,闪烁着怪异的光,尽管稍纵即逝,但还是让陈雨杰捕捉到了。

两个人来到点菜的地方,陈雨杰笑呵呵地说:

“哥,我只点四个菜,然后其他菜由你来点。不过,酒还是我来点,行不?”

王处长勉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听陈雨杰对酒店服务员说:

“半斤一只的对虾8只、半斤一只的海参8只、8厘米以上的鲍鱼8只,半斤一只的螃蟹8只。”

服务员飞快的记着,脸上现出惊讶的神色。

末了,陈雨杰又说:

“法国路易十三白兰地两瓶、五粮液一瓶,打开,送到房间!”

什么?你石小杰想干什么?

王处长瞪大了两眼,嘴巴张得大大的。

要知道,仅这几瓶酒,没有三千元是拿不下来的。


第155章  一次聚餐引出来的事儿

当恃应生以优雅、得体的动作把一个个菜品端上桌时,除了坐在主陪位置上的王处长和副陪位置上的陈雨杰以外,其余的6个人个个张大了嘴巴。

几个人大惊之余,作为主陪的王处长笑哈哈地开了腔:

“各位兄弟,今天是小石兄弟请客,应该说是十二万分的丰盛。我们都是跟着首长混的人了,可以说见过一些世面,但今天这一桌恐怕首长们一年也难得吃上几回。大家也都看到了,今天的酒有五粮液、也有白兰地,还有青啤,喜欢喝什么就倒什么,也不用客气!”

王处长说话的声音不高也不低,既像是文人,也透着一股隐性的阳刚之气。仅是从酒席的开场白中就能读得出,此人有着丰富的阅历,大小场面经历无数。

这时,陈雨杰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条中华香烟,一人分了一包。

陈雨杰知道,在坐的这几个都是多少必须跟文字打交道的人,绝大部分人都离不开香烟,所以每人面前放了一包,也没有人提出不要。

王处长打开香烟,抽出一支,瞄了一眼,说:

“今天的烟也是极品中的极品,是三厂的中华,属特供品,一般人是买不到的。”

两瓶五粮液酒很快倒了出来,开始有人打开了青啤。只有王处长和陈雨杰一人面前守着一瓶白兰地。

王处长是识货的人,他知道这瓶白兰地价值不菲,一瓶白兰地能顶几瓶五粮液,但别人并不知道这种类似红酒的白兰地值多少钱一瓶,在他们看来不会过百。

等到接近尾声时,脸泛红光的王处长,拍了拍自己右侧的于秘书,说:

“兄弟,来点这个尝尝?”

那位于姓的秘书,把头摇得拨郎鼓似的,薄薄的眼镜后面露出一丝不屑的眼神,说:

“红酒,那是女人才喝的,我不要!”

王处长阴阴地一笑,端起杯子嗅了嗅,然后一口喝掉了杯中约三分之一的酒,又稳稳地操起酒瓶给自己倒上了三分之一,放下酒瓶,慢悠悠地说:

“亏你还是跟着首长走南闯北的少校,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值多少钱吗?”

于少校略带异样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

王处长点上一支香烟,轻轻地往烟灰缸里弹了一下烟灰,扫视了一下已经静下来的几个人,不紧不慢地说:

“没看这包装,我原来以为这酒应该价值一千伍佰元一瓶。等看到包装,特别是倒进酒杯,喝下第一口的时候,我知道我的估计错了。”

这时,最年轻的秘书小钱瞪大了眼睛,似乎很惊讶地说:

“是五佰一瓶?这么贵?”

王处长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恭喜你,小钱。”

小钱秘书不禁大呼:

“还有这么贵的红酒!?”

没想到王处长紧接着却说:

“回答错误!正确答案是……

王处长左右看了看,左手掌一拍桌面,说:

“不低于五千元一瓶!”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即使现在有一只蚊子飞过都能听得到。

反应最快的是于秘书,他抓起王处长面前的酒瓶子就往自己已经空了的酒杯里倒了半杯。

很快,两个路易十三的酒瓶倒空了。

陈雨杰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间。

去了趟卫生间,陈雨杰随手从自己的磁性仓库里拿出两瓶路易十三。

这两瓶比刚才酒店里供应的两瓶要好的多,无论是酒质还是包装,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这一回,大家纷纷给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了路易十三。

王处长摇了摇自己的杯子,然后低头嗅了嗅,一脸的迷茫,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有些结巴地问:

“小石,你、你这酒是从哪儿来的?”

陈雨杰呵呵一笑,轻描淡写地说:

“这两瓶酒不是酒店里的,是一个朋友送我的,刚刚拿过来。怎么,不好喝?”

陈雨杰没有说错,这酒确实是别人送他的,只不过他没敢说这酒是远在F国马哈安岛的岛主蔡挺旺送的。至于刚刚他问‘不好喝’,那只是想打个马虎眼而已。

那是正宗的法国原厂酒,绝对经典,即使是最富有的中东国家国宴用酒,也不过是这种酒。再说了,作为普通的草根一族,平生能喝上这样一杯酒,那都是三生修来的福分啊,怎么可能不好喝!

在大家的嬉戏声中,陈雨杰借机避开了王处长的问话。

吃完了饭,因为今天喝的酒都是好酒,所以大家并没有上头,一点儿晕乎的感觉也没有。大家坐在酒店的大堂,等着陈雨杰结完了帐一起乘出租车返回。

看着陈雨杰从酒店前台过来,王处长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陈雨杰招了招手,说:

“小石,小石!”

陈雨杰见王处长招呼,就走了过来。

王处长问道:

“花了多少钱?”

陈雨杰很轻松地说:

“呵呵,处长,不多,才两万多一点儿。”

但见王处长脸一黑,低头略一沉思,说:

“加上最后的那两瓶酒呢?”

陈雨杰已经感觉到了些什么,他知道,王处长是个识货的主儿,不像其他六个吃货。

陈雨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推托着,说:

“那两瓶酒又没有花钱,怎么能算在这次的开销里?”

没想到,王处长步步紧逼、寸步不让。他再一次问道:

“这两瓶酒到底多少钱?价格肯定不是先前那两瓶能比的,说实话吧,到底值多少?”

陈雨杰见实在推不过去了,只好实话实说道:

“两瓶酒大约三万吧。”

王处长本来黑着的脸终于笑了,这倒是大大出乎陈雨杰的预料。在他的想像里,应该是王处长把他好好地训斥一顿才是。

恰恰相反,王处长听了陈雨杰报出的价值,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但是,那笑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一丝异样的眼神从他那付厚厚的眼镜片后面传了出来。

陈雨杰犀利的眼睛捕捉到了这一点。

陈雨杰的第一反应是,这顿饭不会请出什么事来吧?

周一上午,陈雨杰照例早早到了办公室,先是给陈副部长清洁整理了一下办公室,然后又来到秘书办公室打扫了卫生、打了开水,每人泡了一杯茶,才坐下来休息一下喘口气。

这时,王处长来了,还冲着他笑了笑。

这要在往日,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卡着时间点儿来上班的。今天,王处长好像提前十几分钟就来了。

陈雨杰抬腕看了一下手表,早七点四十七分。差不多提前了十五分钟。

王处长的办公室位于秘书办公室的里间,门是开着的。

王处长走进办公室不久,就传来他的声音:

“小石,你过来一下。”

陈雨杰闻声起身向王处长办公室走去。

进了门,王处长示意他把开着的门关上。

“小石,坐吧。”

王处长一边不经意的收拾着自己桌子上的东西,一边与陈雨杰说着话。

本来,陈雨杰想,每天早上来的时候一起帮他收拾一下的,但王处长说,自已的东西自己有数,不愿意别人给自己搞乱了。所以,陈雨杰仅给他擦拭一下桌子,拖一下地面,桌上的东西却一点儿也没动。

“小石啊,我听说,你老家在山东农村,对吧?父母身体都好吧?”

陈雨杰不假思索,脱口就说:

“他们身体棒着呢,现在还都下地干活!”

王处长站了起来,向办公桌旁走了几步,转过身,问道:

“这就对了。你周六晚饭请客吃饭的钱是哪里来的?依你一个小小的中尉军官,月收入不过千把块,你却一下子就花了几万元。就算这钱是你的,可你寄一些给你父母不好?为什么一下子就几万元的花,这很不正常啊!”

还没等陈雨杰回答,王处长又接着说:

“昨天,我调阅了你的档案。档案显示,你在广西边防部队当过排长、团作战参谋、政治处干事,这些岗位,都不足以让你发财,那你这些钱都是哪里来的?”

陈雨杰再一次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了。

上一次是在俄罗斯的海参威,过早地露出自己的实力,最终损失了不少的武器装备。

这一次,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决不在一般情况下暴露自己的特异功能,做事一定要低调。

然而,自己一再提醒自己要低调行事,但到了关键时刻却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了同样性质的错误,怎么能让自己不心生懊恼?

陈雨杰在王处长的一再追问之下,已经感觉到周六这次请客不应该暴露自己的富有,因为这确实很不正常。正像是王处长所问到的一样,自己一个农村孩子出身的中尉军官,也从未与财务工作打过任何交道,怎么可能这么有钱呢?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自己弄出来的事儿,还得自己去摆平。

陈雨杰说:

“处长,我向你保证,这钱是干净的,是正道来的。”

然而,陈雨杰的回答并不能使王处长满意,一定要让陈雨杰说明这些钱的来历。

陈雨杰心中的火苗子“噌噌”往上窜,可是自己又无论如何不能说什么。

陈雨杰掏出香烟,抽出一支点上,平静了一下情绪,铁青着脸说:

“王玉彬同志,你不是查阅过我的档案吗?我也实话告诉你,我同样也查阅过你的档案,你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曾作为团长警卫员出生入死,保护了现在的张副总长,你也为此几乎瞎了左眼。对吧?”

陈雨杰并没有递烟给王处长,自己狠狠地吸了一口,继续说:

“我跟你说,你我都是党员、都是干部,你还是一位入伍近20年、入党18年的老同志了,组织纪律、组织原则我就没必要多说了。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必须严格保密。请你不要无端怀疑组织的安排,今天的事儿,就到这吧。要是出了任何纰漏,你必须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

说完,陈雨杰抓起桌上自己的香烟,一甩门,出去了。

办公室里只留下王处长一个人在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好久没有动。 

 

第156章 暗流涌动

王处长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吸着烟,大脑却一刻也没有闲下来。

看来,这个小石确实查阅过自己的档案,他说的没有错。可是,自己的档案,那不是一个小小的中尉所能调阅的。难道说真是如他所说,这是上级组织的特殊安排?

就算是,安排这么一名中尉进秘书处工作,有什么意图呢?

王玉彬上校,秘书处的处长,呆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手上的香烟已经烧过了大半截。

他陷入了无边的沉思。

而外屋的陈雨杰他们,依然在各自忙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自从上周六晚上陈雨杰请了秘书处所有人吃过一次晚餐之后,大家对陈雨杰这个调来不到两个周时间的中尉军官,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变得格外亲热了,同事之间的相处也变得格外融洽和客气起来。

大约上午九点左右,各位秘书桌子上的电话先后响了起来,进进出出王处长办公室之后,若大的一个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陈雨杰自己。

这时,王处长端着茶杯,不紧也不慢地走了出来。

陈雨杰正在进埋头整理着一篇文稿,一抬头,见是王处长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连忙站起来,说:

“处长,有事?”

王玉彬还是那么笑吟吟地说:

“没有事就不能出来转一转了?”

被王玉彬小将了一军,陈雨杰一时语塞。不过,他很自然地从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香烟,递了过去,说:

“处长,坐下来冒一支?”

很多时候,陈雨杰把“吸烟”或“抽烟”的这种习惯叫法,进行了小小的改革,叫做“冒烟”。这样一来,同事之间相互“冒”一支也好、上下级之间“冒”一支也好,一个“冒”字竟然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亲切指数也随之升高了许多。

王玉彬在陈雨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把水杯放在一边,伸手接过陈雨杰递过来的香烟。只听“咣啷”一声响,陈雨杰的啷声打火机已然打着了火送到了他的跟前。

王玉彬点着了烟,还不忘夸奖陈雨杰一句:

“装备很高档嘛,啊~。”

陈雨杰咧了咧嘴,正经其事地说:

“处长,今天早上在你办公室里多有冒犯,年轻人不知轻重,请你多海涵啊。”

王玉彬笑呵呵地说:

“小石,你这是说哪里话了,你不会是对我多说了你几句,而耿耿于怀吧?我可跟你说啊,小石你还年轻,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心胸一定要宽一些,不要什么事儿都斤斤计较才是啊。”

说这番话的时候,陈雨杰的两眼紧紧地盯着王玉彬。

王玉彬在秘书和警卫员的岗位上十几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经历过?所以,他很善于化被动为主动、变不利为有利,在轻描淡写中即可把矛盾化解得无影无踪。

本来,今天上午为周六聚餐的事儿穷追不舍,让陈雨杰顶了他几句,这本身就是王玉彬有些过分,把陈雨杰赶到了绝路上。陈雨杰背水一战,进行了不得已的反击,算是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可是,细想一想,王玉彬是那么好糊弄的?人精一般的王玉彬脑瓜子决不是白给的。他虽然话说的那么轻巧,而且还变被动为主动,但阴一套阳一套,他运用起来再灵活不过。

王玉彬是一名资深的首长秘书,对各种事儿的分寸把握得相当准确,哪一些事情该如何处理、处理到何种程度,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今天早晨的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猜不透、看不透,但陈雨杰所言是组织上的安排,这绝不会是假。因此,这件事,从此以后他是绝不会对任何人提起的。

陈雨杰从王玉彬纷繁杂乱的脑电波中看出了一些端倪。他知道,今天早晨的一席话可算是得罪透了这位王处长。以他刚刚的脑电波信号来看,他对自己的整治那是早晚的事,不是不报,那是时候未到。

但陈雨杰绝不会给他有这样的机会。

陈雨杰想,此人虽非小人,但绝不是一位君子。难怪这家伙没能及时升迁,从这一点来看,上级首长、特别是那位张副总长看人、用人还是十分客观和公正的。

两个人两支香烟快要抽完的时候,陈雨杰桌子上的电话响了。电话另一端传来陈副部长的声音:

“小石吗?来我办公室一趟。”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陈雨杰放下手中的电话,对王玉彬说:

“处长,陈副部长叫我,我先去了啊。”

王玉彬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挥一下手。

陈雨杰拿起桌子上的记事本,向陈纪勇副部长办公室走去。

敲了敲门,门内传出陈纪勇浑厚有力的声音:

“是小石?进来吧!”

陈雨杰轻轻推开房门,脚下毫无声息地向陈副部长的办公桌前走去。

到了桌前,陈雨杰首先立正、敬礼,然后声音高低适中的问道:

“首长,我来了。您有什么指示?”

陈纪勇自陈雨杰进门开始,就一直有意无意间观察着这个看起来十分利落、精干的小伙子。他看到,陈雨杰对于进出首长办公室的这一套做法很是老到,看来基层部队的参谋、干事没白当,有一些自己独到的心得体会啊。

还有,这个小伙子的军姿和礼节礼貌也很到位,说话的轻重也很恰当,最起码很适合我的习惯。

嗯,现在看来,政治部给我挑选的这名秘书还算不错!

陈纪勇抬起头来,微笑着,抬起手臂,指了指办公桌左侧的椅子,说:

“小石,来、来、来,随便坐吧。”

陈雨杰哪里肯坐,还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手捧笔记本,等着陈纪勇做工作指示。

陈雨杰口齿伶俐地说:

“首长,在您这里,我怎么好坐呢。”

没想到陈纪勇呵呵地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背着手走到陈雨杰的面前,伸手拍了拍陈雨杰的肩膀,说:

“小石,你现在是我的秘书,是我最亲近的工作人员之一。在这里就像是你的家一样,我呢,就算是你的长辈吧。在外面的时候,我们是工作关系,在办公室、在我家,你就是家里的成员之一。你说,在自己的家里,还用得着这么拘谨吗?嗯?还不坐下来?”

说着,陈纪勇自己先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了。

陈雨杰顿时感觉心中暖暖的,心说,人家级别这么高的首长,还是这么平易近人,这么随和!其他首长也是这样吗?

陈雨杰坐了下来。

陈纪勇说:

“过几天,我山东老家那边有些事情要办,我家属、啊,也就是你李阿姨她要回去几天,地方上有些事情她也不方便出面,我想让你跟她一起回去处理一下。”

陈雨杰把腰一挺,说:

“是!首长。”

陈纪勇两手摊在沙发的扶手上,右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说:

“至于是些什么事儿,你李阿姨在路上的时候会跟你详细交待。”

陈雨杰再次挺了挺腰,说:

“请首长放心,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陈纪勇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说:

“嗯,你回去准备一下吧,两天后走。回去的时候,司机小林、小齐和保姆婷婷一起去,两辆车,顺便捎带点东西回去,你去安排吧。”

陈雨杰从椅子上站起来,立正、敬礼之后,说:

“是!”

然后,陈雨杰转身走出了陈纪勇的办公室。

看着陈雨杰干脆利落地转过身、走出自己的办公室,陈纪勇心中升腾起一份希望。

从表面看,这个小伙子正是自己所要物色的秘书,以他的身高、相貌以及他的那股子机灵劲,应该能够出色完成自己所能交给他的一切任务。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到底能力如何,还要看这次的老家之行。

陈纪勇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拉开抽屉,探试起手上的那把“六四”式手枪。

陈雨杰从陈副部长办公室出来,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见于秘书悠哉悠哉地夹着个包回来了。

“哟,少校先生,您回来了哈!”

自从那次他们在一起聚餐后,这位平日里高傲有加的于秘书,竟然对陈雨杰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连说话的语气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见陈雨杰半是开玩笑的问候,于秘书笑哈哈地说:

“今天首长去参加总部组织的读书班活动,咱这当‘奴才’的没啥事可做,就让咱先一步回来了。”

于秘书很是精明、也很是幽默,更透着一丝丝的油滑。他瞅瞅陈雨杰桌子上的中华烟,把手上的公文包往自己的桌子上一放,伸手就去拿。

陈雨杰眼疾手快,一下子抢到手,说:

“嗨、嗨,干嘛呢,动抢啊?别在这抽了,咱到会客室去吧,要不咱这两支大烟枪,再加上咱王头那支,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着话,两个人搂着腰攀着肩,亲亲热热地进了会客室。

点上烟之后,陈雨杰微微笑着说:

“于哥,烟不能白抽啊,你得给兄弟支个招。”

于秘书点点头,爽快地说:

“没问题,说吧!”

于是,陈雨杰把计划两天后准备回陈副部长老家这件事说了,并请教他这件事的处理过程。

于秘书一听,本来有些紧绷着的脸,立即放松下来,说:

“啊哈——,我当是多大个事呢。这种工作上的小事,简直不值一提。不过,对于你这种新手来说,也算是件不小的事了!”

陈雨杰苦着脸,说:

“可不是咋的,兄弟我是一生手,啥也不懂不是?所以就请教于哥你了!”

于秘书吸了一口烟,小声对陈雨杰说:

“你首先……

 

第157章  至关重要的一点儿

于秘书向陈雨杰口授了办事的程序以及可能出现的枝节之后,又续上一支放在桌上的中华烟。

他边点烟边说:

老弟啊,还有一点至关重要,你必须高度重视。

陈雨杰一愣,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明显的波动,问道:

“哎呀,于哥,你能不能别绕弯子啊。快说,哪一点?”

于秘书一笑,说:

“没真正当过秘书的人都不会理解这一点,当了秘书之后,才会慢慢地感受到,我的这个观点至关重要。这一点就是——必须跟首长司机搞好关系!”

陈雨杰很不以为然,表情略有不屑地说:

“啊——,我当是多重要的一点儿呢,不就是跟司机的关系嘛,有那么重要吗?!”

于秘书伸手拍了拍陈雨杰的肩膀,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兄弟,我刚来的时候,没人告诉我这些,这都是经验之谈啊。”

于秘书两眼紧盯着陈雨杰,很是正经地说:

“我跟你说啊,兄弟,如果你想长期在首长身边混,就听我一席话。要是你还想下连队,那就什么也不用管,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就是。”

于秘书继续说:

“你以为,首长的那些个司机是白给的?人家首长本人也好、家里人也好,跟司机打交道的机会比咱们秘书要多的多。同样,在首长跟前说话的机会也多的多。首长不管走到哪里,离了秘书可以,但离了司机那是寸步难行!所以嘛,首长一家跟司机的感情,呵呵,不一般啊。”

说到这里,于秘书斜了陈雨杰一眼,说:

“兄弟你是聪明人,这里边的道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为证实自己经验的正确性,于秘书先后举了三个例子,都是秘书处的这间办公室里近几年发生的真实故事。

最后,于秘书说:

“据我观察,凡是秘书与司机关系融洽的,最终双方的结局都很美满;但凡他们之间关系闹得僵的,都没有好结果,甚至两败俱伤。力气没少出,结局却惨得很。”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于秘书的一席话恰恰提醒了陈雨杰,自己所肩负的特殊使命,突破口说不好就会从这里打开呢。

两个人从会客室出来的时候,虽然陈雨杰的半包中华烟抽完了,但他一点儿也不心疼,因为他得到的是比几条、甚至几十条中华烟也换不来的宝贵经验。

陈雨杰非常聪明,几乎是一点就透,而且还能够举一反三。

当天晚上约七点半,陈雨杰的单身宿舍里,陈纪勇副部长的两名司机林炳乾、齐晓光就成为了他的座上客。

即使是在宿舍里吃饭,陈雨杰也没有太过马虎。

作为临时饭桌的三抽桌上,酱牛肉、凤爪、鸭蹼、道口烧鸡、凤尾鱼罐头、金华火腿、糖水雪梨、黄桃罐头,八个菜满满一大桌。

两人到了之后,陈雨杰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三只高脚杯和一瓶法国路易十三白兰地,一箱青岛啤酒,每人一盒软中华香烟。

陈雨杰给三只高脚杯分别倒上了酒,举起杯,说:

“两位兄弟,我从广西边防部队调到陈副部长身边当秘书已经快三周了。咱们都是为首长服务的,一直想找个机会聚一聚,也好向两位前辈学习,我真的啥都不会、啥都不懂,今后两位就是我的新师傅,还望不吝赐教啊。干杯!”

林、齐两位司机心下有些感动,心说,这位新来的秘书大人跟他的前任蒋秘书一样,谦虚得很,看起来不会太难相处。

陈雨杰提起酒瓶又给每个高脚杯倒了三之一的白兰地。笑呵呵地说:

“两位兄弟,这酒怎么样?好不好喝?”

小林咂巴一下嘴,说:

“要说好喝我还真不敢说多好喝,但这酒肯定是好酒。”

小齐瞄了一眼陈雨杰手中的酒瓶,说:

“喝不惯,洋酒都这个味?”

陈雨杰微微笑了笑,说:

“老外的酒不光是味道不一样,喝法也不一样。看,这种酒只能倒三分之一左右,以放倒酒杯而酒不外溢为佳。咱老辈人有‘浅茶满酒’的说法,人家老外恰恰与咱中华民族的酒文化相悖,是不是?”

小林接着陈雨杰的话问道:

“石秘书,咱喝的这酒值多少钱?”

陈雨杰没有从正面回答他,端起杯子摇了摇,低头嗅了一下,说:

“这酒是我来北京报到时,一位朋友送我的,据说值一万五,不知是真是假,改天咱拿了瓶子去王府井商场找人鉴定一下去。”

小齐忍不住叫了起来:

“啊?这么贵?咱们哪用喝这么贵的酒,可惜了!太可惜了啊!”

陈雨杰说:

“兄弟,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咱为什么就不能喝?咱比别人少只眼睛还是少只耳朵?”

吸着软包中华烟,喝着路易十三酒,借着尼古丁和酒精的麻醉,三个人的关系很快就被拉近了。

第二天中午,已经把来回方案计划编排详细之后,陈雨杰找到了司机小林和小齐,笑吟吟地说:

“炳乾、晓光两位老弟,后天一早,咱就要一起去首长老家的事儿,你们知道了吧?这样的事,你们肯定经历过不少了。我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为了保证来回和办事的顺利,你俩可得多提醒着我一点儿,我也好别丢人现眼不是?”

陈雨杰不比两名司机大几岁,与小林同岁,但生日大几个月;比小齐大两岁,所以三个人很能说得来。

小齐眨巴了几下眼睛,看了看小林,说:

“石秘书,我看这样好不好,咱今天下午去一趟首长家吧,问一问李阿姨往车上装些什么东西,给家乡人带点什么礼物。”

小林好像想到了些什么,说:

“李阿姨每次回老家都是住县招待所,我看这次也不会例外,顺便问一下是不是先预订一下房间。嗯,还有啊,问问她用不用通知县政府办公室。”

下午四点多,小林和小齐,叫上陈雨杰,坐一辆车出了机关大院,径直向东驶去。过了几条街道,然后向南走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往右边的一条小路拐去,走不多远进了一个小院,这就是陈纪勇在北京的家。

门口值勤的卫兵见是首长的专车,拦都没拦,行了一个持枪礼之后,直接放行。

据说,早年这里曾经是清朝一个一品武官的府第。解放后,成为部队防区内的宅子之一。文革期间,这里虽然遭到了一定的破坏,但经修缮后仍然不失当年的气派与庄严。

陈纪勇的妻子李淑珍,曾经是海军总医院的护士,四十岁时转业到北京市城市规划局工作,现在已经退休在家。

年轻时,李淑珍是海军总医院的一号院花,一个偶然的机会经人介绍结识了陈纪勇并结婚。

那时候,陈纪勇是海军东海舰队一名基层海军军官,长年驻扎于N市。是李淑珍发挥了她的交际特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陈纪勇从N市调到北京并一步步升迁到今天。

可以说,没有李淑珍就没有陈纪勇的今天。

闲来无事,李淑珍每天也就是跟一班老姐妹们打打牌、跳一跳健身舞、练一练瑜珈什么的。

前几天,老家的姪子打来电话说,市里规划修建的一条省级公路要经过他家的祖坟,村里已经通知,要做好迁坟准备。

迁坟?不可能!

陈纪勇是个十分讲究风水的人。

在他看来,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祖宗在照应着自己,照应着整个陈家,要是没有祖坟的这块风水宝地,也就没有陈家的今天。

从陈纪勇晋升将军以来的十几年里,他陈家已经从村里一个没人看得见的普通农户,一跃成为全县、乃至全市的知名人家,逢年过节各级领导、各方乡绅都来看看,他们陈家祠堂的香火也因此变得格外旺盛起来。

五年前,陈纪勇官至中将时,在几个侄子的再三请求下,看好了一处宅基地,在风水大师的点拨下,盖起一栋两进两出的仿古将军府,年迈的老母亲搬了进去,名曰压风水。

当初,他那几个开矿、办厂和开公司的侄子们“申请”这块宅基地时没废一点儿力气,陈纪勇也没花一分钱。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陈纪勇每当县里、市里有领导离任或上任时,都会从北京赶回老家,请他们吃饭,或饯行或接风,关系搞得十分融洽。

因此,也就有了司机小齐所说的,是不是要跟县政府办公室通报一声。

在院子里停好了车,小林、小齐和陈雨杰直接向屋里走去。

进了屋,看到保姆婷婷正在忙着收拾着东西。

小林问道:

“婷婷妹子,李阿姨不在家?”

保姆婷婷见是小林、小齐,都是常来常往的熟人,仍然低头干着手里的活,嘴里却在应承着说:

“在家呢。”

一边说一边扭头向楼上喊道:

“阿姨,小林、小齐他们来了!”

楼上有人答应着:

“哎——,我马上下去啊!”

陈雨杰借机打量了一下房里的陈设,所有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仿古家具,黑不溜秋的。

陈雨杰哪里知道,这全都是清一色的黑檀木家具,一把普通的椅子就价值五万元呢。

过了一小会儿,木质的楼梯响了起来,一位气质典雅高贵的中年女人从楼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第158章  让我猜猜你是谁

从楼上一步步走下来的是李淑珍,陈纪勇的夫人,这里的女主人。

还没等他们三个人开口,眼神犀利的李淑珍首先说了话,她一边从楼上往下走一边热情而不失风趣地说:

“哟——,家里来了贵客了呢。让我猜一猜你是谁,你姓石,叫石小杰!对不对啊?”

说话间,李淑珍已经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陈雨杰向前走了两步,敬了个标准的军礼,不亢不卑地说:

“阿姨好!我是石小杰,您猜对了!”

说最后一句话时,陈雨杰刚才的那股子正统样子已经被俏皮的笑容所取代,加之他本就无挑剔的高挑身材,在裤线分明的笔挺中尉军装陪衬下,整个人更显得精神而落落大方。

陈雨杰的外表引起了李淑珍瞬间的遐想:想当年我们家老陈也是像他这样英俊,可现在他已是风光不再了啊。

想到这里,李淑珍不禁略有些失态。

司机小林似乎看出李淑珍眼神的游移,遂来到陈雨杰身边,说:

“陈姨,我们和石秘书今天来,是想问一问您,后天一早回老家去的一些事儿。”

李淑珍马上回过神来,恢复了刚才的高贵与典雅,笑容满面地说:

“呦——,来、来、来,这边坐。小石,你是第一次到家里来,说吧,想喝点什么茶?小林你俩就随意了啊。”

陈雨杰和小林、小齐,随着李淑珍来到客厅的黑檀木椅子上坐下来。

听到李淑珍问自己喝什么茶,赶忙回答说:

“阿姨,我不喝茶的,不麻烦了。”

坐在旁边的小齐接过话,说:

“阿姨,石秘书也不是外人,他说不喝那一定是不渴,都是一家人嘛,您就由着他呗!”

李淑珍笑呵呵地对小齐说:

“行啊,看来你们哥几个感情不错啊,这么快就有人给他讲情了啊。好了,那我就不勉强了。不过,我这里有朋友从山西给我捎来的苹果醋很不错的,你们都尝尝吧。”

说话间,保姆已经托了一只小木盘,盘里有四只长条形的水晶小盘子,小盘子里是一支支大小如50毫升注射器一样的小玻璃瓶子。

保姆婷婷先是给陈雨杰面前放了一只小盘子,然后再给李淑珍、小林和小齐每人面前各放了一只。

保姆送东西、放东西的动作优雅得体,似乎还透着几分美感。看得出,陈纪勇家里的佣人并不是招来就用,一定是经过专业培训才上岗的。

喝完了苹果醋,几个人才切入正题。

首先,李淑珍跟三个人说了此次回老家的主要目的,所需要拜访的官员等等。

陈雨杰则谈了他对此次活动的详细安排,特别是谈了哪几位官员由李淑珍去拜访,哪个层次的官员需要陈雨杰代劳拜访;李淑珍在家乡的这几天里的吃、住、行和本家亲戚的走访等具体细节,以及在此期间每一个人的具体工作分工、联系方式,突发事件的应付和处理等等。

看得出,李淑珍对陈雨杰的这套活动方案十分满意,由衷佩服陈雨杰细致周到的安排。

最后,李淑珍起身来到一个柜子旁边,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小纸盒子回到茶几边,往陈雨杰面前一推,说:

“小石,这是摩托罗拉汉显传呼机,你收着用吧,也为方便这次回老家的联系。”

陈雨杰一愣,连忙推辞道:

“阿姨,这个……不太好吧,今后我自己买就行了,哪能……

还没等陈雨杰说完话,小齐呵呵一笑,说:

“石秘书,你就收下吧,我们几个的传呼机都是阿姨给的哩,没有别的,图的就是一个方便!”

陈雨杰客套了一番后,就爽快地收下了,说:

“那就谢谢阿姨了!”

李淑珍哈哈一笑,说:

“刚刚还说了,都是一家人,怎么转眼就忘了?”

陈雨杰讪讪地笑了笑,说:

“阿姨,是我的不对。”

商量完了,几个人又拉了一会家常,陈雨杰三个人就告辞出了陈纪勇家,回到机关大院里自己的宿舍。

陈雨杰把李淑珍给的传呼机放在桌子上。

时下的摩托罗拉汉显传呼机的市场价大约是二千八百元左右,陈雨杰原本不想用、也不想买这些个东西,现在好了,不想用也不行了。

不过,陈雨杰在他的一个专用小本本上记了下来:

××××年××月××日,地点陈宅,摩托罗拉汉显传呼机一台,价值约2800元。

按计划,第二天下午四点半,加满了油的两辆车,分别开进了陈纪勇家的小院。

李淑珍根本不避讳小林、小齐和陈雨杰,她告诉小林,去前厅后的地下室搬十二箱军供五粮液酒,然后去西地下室搬十箱军供茅台酒,这些酒要分别装在两辆车上。然后,她又告诉小齐,把楼上储藏室二十年的云南普洱茶六盒,以及黄山极品毛尖茶十盒分装在两辆车上。

李淑珍安排陈雨杰干得是最近、也是最省事的活,让他把一楼西数第三间房子里的多半箱中华牌香烟装在那辆别克商务车上。

这样一来,那辆奥迪轿车的后备箱基本上装满了,几乎没有了什么空间。

陈雨杰看看小林一个人吃力的从地下室里往车上搬着五粮液酒,就说:

“小林,走,咱俩一起搬吧。”

说完就跟着小林一起来到西地下室。

一进门,陈雨杰有些懵,原因是,这里的五粮液酒太多了,不自觉地流露出吃惊的表情。

小林见状笑了,对陈雨杰说:

“别少见多怪了哈,以后啊这样的场面多的是!这算不得什么事儿。”

陈雨杰知道自己有点失态,连忙假装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并调试了手表的两个按键,极其隐蔽地照了两张清晰的照片。

当陈雨杰和小林气喘吁吁地把十二箱茅台酒,全部装在别克商务车上之后,李淑珍给每人手里递了一瓶可乐、两盒中华烟,说:

“你们三个都辛苦了,喝口饮料、抽支烟歇一会儿吧。”

等到一身汗的三个人靠在车身上喘着气或者喝着饮料时,李淑珍又说:

“石秘书,需要装车的大件已经装好了,剩下一些小东西我和婷婷自己装车就行了。晚饭我也就不留你们在这儿吃了,休息好了以后,你们仨就先坐这辆奥迪车先回去,明早八点钟再过来,咱一起走。”

第二天早晨七点五十分,陈雨杰和小林、小齐两位司机乘坐陈纪勇的专用奥迪车来到了他的家。

此时,陈纪勇上班时间没到,正在跟李淑珍站在院子里商量着什么。奥迪车进了小院之后,陈雨杰赶紧下了车,匆忙来到陈纪勇和李淑珍的面前,向他们敬了礼,说:

“首长好、阿姨好!”

陈纪勇很随意地还了礼,笑呵呵地对陈雨杰说:

“小石啊,听你李阿姨说,你很能干,什么事情都想得很周到啊!”

陈雨杰两腿一并、腰杆一挺,说:

“报告首长,这是我的份内事,做不好的地方,还请您和李阿姨多批评指正!”

陈纪勇笑呵呵地说:

“好了、好了,你个小伙子,咱这是在家里,不要搞得这么正经好不好啊?”

陈雨杰笑了笑,释然道:

“是,首长!”

陈纪勇好像把该嘱咐的事儿都已经对李淑珍嘱咐过了,他对陈雨杰及两名司机说:

“你们这就走吧,路上安全第一,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及时打电话给我!”

陈雨杰对陈纪勇敬了礼,说:

“是!请首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安全到达!”

说完,陈雨杰又略一沉吟,说:

“首长,让小林先送您去上班吧。”

陈纪勇乐呵呵地说:

“不用了,王玉彬已经安排别的车来接我了。难得你想得这么周到啊!还是你们先走吧。”

陈纪勇冲陈雨杰他们挥了挥手。

两辆车子驶出小院,沿高速公路一路向南而去。

大约下午四点半,车子驶进了来州宾馆——来州市政府招待所。

车子开到来州宾馆大门前,李淑珍推开车门,下了车。

只见宾馆大堂里一位西装革履、约四十岁的男子迎了出来,高兴地说:

“李大姐,你好啊!哈哈——。”

李淑珍一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也禁不住说:

“哟——,吴主任啊,好久不见了啊!”

两个人热情地握着手。

被称做吴主任的男子看看站在李淑珍一边的陈雨杰,还没有说话,李淑珍马上会意,说:

“啊哟,看看我,都老糊涂了呢。给你介绍一下。”

李淑珍指了指身边的中年男子对陈雨杰说:

“小石,这位是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小吴、吴克华,你称呼他吴主任吧。啊,小吴,我跟你说哈,这位英俊的小伙子叫石小杰,老陈新来的秘书。”

“吴主任!”

“石秘书!”

两个人相互握了握手。

然后,吴克华转身与李淑珍一起并肩向宾馆里走去。

吴克华一边走一边说:

“李大姐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回家乡看看,有快一年了吧?半年前还是陈部长一个人来的呢!”

李淑珍笑哈哈地接过话,说:

“可不是嘛,是有一阵子没来了。人家老陈出差的空就能来一趟,我可比不了他那么方便喽!”

说话间,几个人就来到了宾馆大厅。

李淑珍一甩头,见走廄的东侧,一位高个子的中年男子紧步走了过来。

李淑珍忙迎了上去,喜出望外地说:

“王市长,你可是个大忙人啊,这么早就来了?!”

 

第159章  外表帅气,脑子里有货!

从东侧走廄走过来的是来州市的市长王俊清。

王市长与李淑珍紧紧地握了握手,十分亲热地说:

“大姐啊,你说你也不想我们啊,都多长时间没回来啊。北京那地方有什么好的?常回来住一住、看一看,关键是对身体好啊!”

李淑珍也不无热情地说:

“是啊,是该经常回来。可是老陈不让回来,怕给你们添麻烦不是!?哟——,王市长啊,你看看,白头发明显比上次看见你的时候多了,工作休息要兼顾着点儿,可别太累了啊。你们这些父母官啊,样样都好,可就是这个休息呀……

一边说,李淑珍一边轻轻地摇了摇头。

一旁的吴克华对李淑珍说:

“王市长听说您今天回来,下午四点钟不到就在这里等着您了!”

李淑珍好像生气地样子,转过头来对陈雨杰说:

“石秘书,这我就得批评你几句了。地方领导工作那么忙,我和老陈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们回来的时候一定不能惊动地方政府,可你们,就是当了耳边风,吹过了就算了,这怎么行呢,嗯?”

陈雨杰忙说:

“是、是,阿姨,我们一定下不为例!”

王市长忙笑呵呵地打着圆场,说:

“李大姐,这也不能怪石秘书啊,他们要是不通知我们,等你们来了啊,我还得找他们说道说道呢。你一路上鞍马劳顿,一定很辛苦,咱们先到会客室喝杯茶吧,咱们也好叙叙旧嘛!”

一番亲热话之后,在吴克华的引导下,李淑珍和王市长有说有笑地向休息室走去。

外面,司机小林和小齐各自忙了起来,在保姆婷婷的安排下,他们分别给王市长、吴主任的车上装了几箱军供茅台和五粮液酒,还有各几种茶叶和叫不上名头的各类礼盒。

装好之后,小齐悄悄地推开会客室的门,向坐在门口处的陈雨杰招呼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陈雨杰知道,是小齐叫自己有事,赶紧离座走出会客室。

在门口,小齐说:

“石秘书,按照阿姨的意思,已经把东西给王市长和吴主任装了车。还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是跟我们一起还是跟阿姨他们一起?”

陈雨杰略一沉吟,说:

“以前蒋秘书是怎么个吃法?”

小齐说:

“大部分的时候是跟我们一起吃,有时候也跟首长或是阿姨他们一起吃。我看啊,你还是问一下阿姨吧。”

陈雨杰明白了。

如果陈纪勇他们有重要事商量的时候,碍于地方领导的面子,秘书就只有跟司机们一起吃了,但如果是真正闲聊式的吃饭,作为首长秘书就可以在场,也好在首长不胜酒力的时候挡个驾或替个酒、打个园场什么的。

刚才小齐说了,蒋秘书以他与陈纪勇非凡的私人关系,在这种场合都很少与领导们坐一起,原因就是地方领导无论办什么事,都十分忌惮有第三者在场。而每次陪同首长回老家,岂会真的是什么事也没有,只是回来走一走、坐一坐?那都是官场上的套话、官话、场面话而已,岂能当真?所以,就像小齐所说,大部分时候蒋秘书都与他们一起就餐。

这一次也不例外,本就是有事才回来的。正如小齐所料,经过请示之后,陈雨杰真的是与小林、小齐和王市长的秘书、司机等一起吃饭。

当天的晚餐主席只有六人,分别是李淑珍、王市长、邹副市长、吴主任、公路局的闻局长和民政局的张局长。

而大厅处的副席是十个人,分别是陈雨杰、小林、小齐、保姆婷婷和王市长秘书与司机、邹副市长司机、吴主任司机、闻局长司机、张局长司机。

饭局结束之后,李淑珍分别与王市长等人一一话别。

晚八点多,客人们终于离开了宾馆。

李淑珍在她所住套间的客厅里,对陈雨杰和小林、小齐仨人通报了刚才酒席上的一些情况,她说:

“这次咱们回来所要办的事情,从今天酒席上的情况来看还不算太糟糕,王市长已经答应通过公路部门向上反映这件事。还有,民政部门也同意暂停迁坟。这件事,政府办吴主任也已经自告奋勇给咱们协调这件事。”

李淑珍喝了一口保姆婷婷刚刚沏好的龙井茶,放下杯子,继续说:

“现在就剩下村主任这一关了。我看这样吧,明天上午早饭后,小林你用商务车把我们仨送回村里,小齐你在这边逛逛市场,看看有什么好东西,请村主任的这顿饭就定在明天晚上,你们看好不好?”

要说这个李淑珍也是很不简单,大脑清晰,思维缜密,说话办事从不拖泥带水,很有些领导风范。她自己能干到处长退休、陈纪勇能一路扶摇直上,与她这位干练的夫人不无关系。

陈雨杰不禁对李淑珍有些佩服起来。心里说:与这样的人一起搭档,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心呢。

陈雨杰等李淑珍把场面上的事儿说完之后,才接上话茬,把回到村子后,分别要送的东西、由谁来送,要请的客人、由谁去请,酒桌上都需要喝什么样的茶、什么样的酒等等,都一一进行了安排,而且所安排的事儿合情又合理,让人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和漏洞来。此外,陈雨杰还安排小齐去市场查看一下所要采买的,酒席上所要用的海产品、基本菜品等的档次、价格、数量也一并作出了安排。

最后,陈雨杰说:

“看起来,咱安排的规格有点儿高,但这不是就这么一锤子买卖的事儿,以后家乡这边有事儿,都得靠他们支撑着不是?”

言下之意,这是放长线,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儿。

李淑珍对陈雨杰的安排和用意十分满意,心里说:嗯——站得高、看得远,做事能从长远出发。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并非徒有外表的帅气,肚子里、脑子里确实有货啊。

看起来,他的心思是在这里,是个可用之人啊。

李淑珍不经意间点了点头。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大家分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李淑珍住的是套间,陈雨杰、保姆婷婷住的是单间,而小林和小齐则主动要求住双人标准间。

进了自己的房间,陈雨杰出于职业习惯,仔细地检查了整个房间,直到确信确实没有任何窃听或窃视设施才作罢。

打开电视机的同时,陈雨杰才把周侠弄出来。

见周侠睁着一双朦胧的眼睛,娇气中有些不悦。

原来,时间这么晚了,周侠已等不及了,知道陈雨杰可能为了一些应酬上的事儿一时脱不开身,就自己躺在在飞机的座舱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得正香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了陈雨杰的怀里,不禁又羞又惊。

在北京陈雨杰的秘书宿舍里,周侠基本上是白天呆在飞机里看书或是睡觉,晚上陈雨杰回到宿舍里时,才能在宿舍冲个澡、吃一些陈雨杰以夜宵名义给她带回来的饭食,或者吃一碗陈雨杰亲手为他煮的方便面。

这种半是关禁闭的生活,她很快就适应了。

周侠挣脱了陈雨杰的怀抱,在这个全新的房间里走了几步,扫视了几眼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因为是刚才睡了一觉的缘故,周侠本来就有点儿稍胖的性感脸蛋微微乏着红润,高耸着的胸脯随着周侠的脚步在上下跳动着,陈雨杰情不自禁,看得有些呆了。

陈雨杰再次把周侠揽入怀中,两只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周侠完全明白陈雨杰的心思,“嘤咛”一声,说:

“干嘛?!人家还没冲澡呢。”

已经有两天没有与周侠亲近了,陈雨杰的体内涌动着一股热热的原始冲动。在看到周侠时,体内的这股冲动更加按捺不住了。

陈雨杰痴痴地看着周侠那婀娜、性感而成熟的身影飘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上午约九点钟,由小林驾驶着别克商务车,载着李淑珍、陈雨杰和小保姆婷婷,向陈纪勇的老家陈家疃村驶去。

陈家疃村在县城以南约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村子三面环山,而南侧则是一片开阔地,开阔地的不远处就是一条由西向东的小河,河水潺潺流入二十几公里外的大海。

一位极有名气的风水大师说,这是一块典型的将相级别的风水宝地。从这里出来的人,只要干到厅局级以上级别,是文官的,最终将做到国务院副总理,是为官至右丞相;是武官的,最终将坐到军委委员以上的位子,是为官至上将军。

按照风水大师的解释,陈家疃村的整体形态即为一只太师椅。东西各是一座南北走向、海拔基本均匀的小山,而且山的峰项部基本平整。北侧东西走向的则是一座比东西两处山脉高出许多、山体呈中高而左右低许多的锥形。

陈家疃,这个有着百余年历史的自然村落就座落在这处“太师椅”的正中间。

风水大师还说,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每个轮回期只能出一位。此后,风水将进入下一个轮回期,每一个轮回是一百年。

“太师椅”上坐着的自是非相即将。

陈纪勇对此深信不疑。

 

 

第160章  “将军府”里的那点事儿

上午九点三十分,小林驾驶的商务车从S468省级公路约206公里处向西拐上了一条命名为“将军路”的通村路。

十年前,陈纪勇以村集体的名义向有关部门申请了一笔专用资金,加上当时的“村村通工程”款项,修了这条宽敝程度不同于其他“村村通”公路的水泥路,这条路直接通住陈家疃村。应村民们的要求,交通部门在公路完工后,将其命名为“将军路”。

“将军路”通至陈家疃村的村前,全长约2.5公里。路的北侧就是当地有名的将军村——陈家疃村,南侧是一片上好的水田,大约有八九百亩的样子,水田的东西则属丘岭性质的薄田,十几年前除了稍平缓些的地块裁了苹果、梨子、核桃、板栗等果树以外,其他地块全部响应国家号召进行了退耕还林。

可以说,陈家疃是来州市一个村民富庶、民风淳朴的中等规模的自然村。全村共有农户二百三十多户,有陈、刘、赵、丁、李五大姓氏,陈姓为五大姓氏之首。

村主任陈纪先,约四十七八岁的样子,接到镇里的电话,说是陈纪勇家里有人今天回来。不到九点钟,他就和几个本家兄弟来到村前的水泥路边等候了。

远远地,看到一辆挂军牌的银灰色商务车稳稳地驶来。

“来了!”

几个人立刻向那辆商务车看去。

车子缓缓地在几个人的面前停了下来。

陈雨杰从副驾驶位置上利索地下了车,手脚麻利地打开了车门。

李淑珍体态悠雅地从车上下来了。

“大嫂,您好啊?”

李淑珍从车上还未完全下来,就听到村主任陈纪先那一声带着深深敬意的喊声。

李淑珍笑容满面,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有些吃惊地说:

“纪先兄弟?你们怎么回在这里呀?”

李淑珍甩头又仔细地看了看,说:

“纪鹏?纪辉?你们这是干嘛去?”

陈纪先喜滋滋地说:

“哎呀呀,大嫂啊,这不是听说您要回来,咱哥几个在村口迎接您嘛?!镇上的徐镇长、万镇长原来说好了都要来的,可是他们临时有事又走不开了。”

李淑珍心里一喜,心想:看起来,我在陈家疃也还是有影响的了!但嘴上却说:

“我说,各位兄弟,我哪有这个资格劳动各位呢!我也是随意回老家看看、走动走动,真没想到把事儿搞得这么大。辛苦各位兄弟了,咱还是回家坐下来说说话儿吧,要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也快有一年没回来了吧?是不是纪先兄弟?”

陈纪先忙答应着,说:

“可不是嘛,大嫂,家里人经常念叨您呢。”

陈纪辉笑呵呵地问:

“大嫂,这次回来能多住几天了吧?”

大家如众星捧月般簇拥着李淑珍,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向家里走去。

陈纪勇老家的房子在村子的最南端,是一座刚启用不久的新房子,顺着水泥路向西走不远向北拐约七八十米就到了。

这就是陈纪勇的“将军府”。

这是一座两进两出的典型的仿古建筑,占地面积大约一千多平方米。院内前后有花园,花园里小桥流水、池鱼游弋。大门口有两个大大的石狮子,古铜色的大门钉嵌在厚厚的木质大门扇上。

经过了那道已经中门大开的大门,李淑珍和众人来到了堂屋客厅。招呼大家坐下后,她略带歉意地说:

“纪先,各位兄弟,我得先去看看老太太,你们先喝口茶歇着,啊?”

陈纪先、陈纪鹏、陈纪辉以及几名村里的头面人物都表示理解李淑珍,在陈纪辉的招呼下,喝着茶、聊着天,等着李淑珍回来。

李淑珍所去的东屋里住着年愈八旬的婆婆。老太太虽然已经八十多岁了,可是眼不花、耳不聋,正在那里一针一线的缝补着什么。

老太太看到大儿媳进了屋,十分高兴,颤微微地就要起身。

李淑珍哪里肯让老太太起来,赶紧坐过去,拉着老人的手,好一阵子的安抚。

李淑珍与婆婆拉着家常时,陈雨杰一点儿也没有闲下来。

他在安排着晚宴上的事儿。

过了大约半小时光景,李淑珍回到了客厅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喝着茶、吸着烟或嗑着瓜子,在一阵阵地轰笑中,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

李淑珍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水,说:

“纪先兄弟,今儿中午我就不留大家吃饭了啊,主要是没来得及准备。今儿晚上,我这里备了几样小菜,请你们过来热闹热闹,可一定要给面子呦!”

把陈纪先和几名村干部送出大门口,李淑珍折身返回堂屋客厅里。

这时,陈雨杰已经按照轻重大小列了一个礼单,递给了李淑珍。

李淑珍接过来看了看之后,又随手递给了陈雨杰,说:

“除了村主任和治保主任以外,其他人就不用给东西了,只叫他们过来吃晚饭就行了。”

李淑珍喝了一口自己随身带着的水杯里泡着的茶水,捧着水杯,接着刚才的话说:

“给村主任的东西就按单子上送,治保主任就不用送太好的酒了,车里不是有一箱北京二锅头吗?再加两箱青啤、一盒茶叶,也不少了。”

陈雨杰清了清嗓子,接着李淑珍的话说:

“我看,今天请他们吃饭,不宜说出咱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不能提上边要求迁坟的事,只说‘家乡有什么事,就全靠他们照顾了’类似的家常话,不能让他们领会出咱此次回来是有求于他们的,我想这样的效果会更好。”

李淑珍很同意陈雨杰的分析。

她看了看在座的陈纪鹏、陈纪辉,说:

“这些人不能喂得太饱,否则,有一天他们狮子大开口,你会没法子招架的!”

略顿了一下,李淑珍又说:

“纪辉,你坐我的车,把东西给他们俩送去,然后告诉他们晚上五点半过来吃饭!”

这时,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的陈纪鹏连忙说:

“大嫂,先不忙,有个事儿还是现在跟您商量一下吧,要不一会儿还会来人,就怕没时间跟您说了呢。”

噢?李淑珍一愣,心里说,怎么?还真有什么重要事?表情却表现得十分平静,说:

“老二,这里也没什么外人,你也不用吞吞吐吐的了,有话就说嘛!”

陈纪鹏说:

“好啊,大嫂,那俺就把与老三纪辉事先商量过的事儿跟您说道说道!”

陈纪鹏是陈纪勇的二弟、陈纪辉则排行老三。

陈纪鹏又点上一支烟,讪笑着,说:

“大嫂,是这样。您也看到了,咱家的这栋房子,造价一共是七十多万,都是俺和老三出的。您看……,俺哥俩在家混个日子也不容易,您跟大哥商量一下,是不是出个三十万二十万的?

李淑珍伸手扇了几下飘过来的烟气,皱了一下眉头,温和但不失强硬地说:

“老二啊,当初建这个房子的时候是怎么说的来着?我还没到老的不记事儿的程度呢。还不是你们俩非得吵着要盖这么栋不伦不类的房子?”

李淑珍摆弄着自己的一双手,头也没抬地接着说下去:

“你们也不用跟我哭穷,你们开厂、开矿、办公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挣了多少钱。要不是你大哥给你们罩着,就你们还开公司、当经理?哼、哼——”

刚刚还是蛮有底气的陈纪鹏现在像根焉黄瓜似的耷拉下了脑袋。

李淑珍接着说:

“我和你大哥没跟你们要份子钱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倒好,还打起了我和你大哥的主意来了,我和你大哥都是挣工资的人,哪有多少闲钱?人啊——,做事可得讲良心呦!”

说到这里,李淑珍抬起头,刚才那种不屑的笑突然不见了,那对杏眼却睁得大大的,语气生硬地说:

“将来老太太不在了,我和你大哥还能回来住?还不是你们俩的?我现在给了你钱,将来你还会退给我?”

“还有,我和你大哥回家做的这些个事儿,你以为那是给我和你大哥自己做的?还不都是为了你们?!”

陈雨杰见他们说起了家务事,而且还掺杂着很浓的火药味,就和小林借机回到了院外的车子上。

又过了一会儿,陈纪辉无精打彩地出来了。

他这是按李淑珍的吩咐,坐车去给村主任陈纪先和治保主任送东西去。

晚宴共搞了两桌,分别是李淑珍、陈雨杰以及陈纪鹏、陈纪辉和四名村干部一桌,小林、小齐、保姆婷婷和家里人一桌。

席间,李淑珍按照与陈雨杰订下的基调,中心问题始终没有提,陈纪鹏与陈纪辉也老实了许多,好像大家聚在一起就是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饭后,李淑珍拉着陈纪先的手一直送到大门外,说:

“兄弟啊,你现在是咱村里的当家人,父老乡亲们就全靠你了哟!还有啊,你不光是村主任,还是咱老陈家的人,老陈家有什么事,你可得多担着点啊!”

陈纪先拍了拍胸脯,说:

“大嫂,您这可是见外了哈,于公于私,您说的这些个事儿,那都是俺的份内事儿,都是俺应该做的!您就放心好了!”

李淑珍哈哈一笑,说:

“兄弟啊,有你当这个村主任,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啊?”

在酒精的作用下,两个人“哈哈”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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