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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正文在潜艇学校学习期间,曾研究过世界各国海军潜艇发展史。据有关资料统计,自1900年以来,在非战争状态下,世界上共发生各种潜艇重大事故100余起。主要事故有:1939年5月23日,美国海军S-192“角鲨”号潜艇经过大修后开始试航,由于通气管挡板没有完全关闭,造成海水涌进主机舱,27人遇难。1942年11月4日,日本“吕-65”号潜艇紧急下潜时,由于操作失误,导致海水涌进舱室,17人遇难。1963年4月,美国“长尾鲨”号核潜艇在美国的科德角附近海域沉没,129人遇难。这是世界上第一艘失事的核潜艇。1968年,美国“天蝎”号核潜艇在前往加纳利群岛途中在大西洋中部沉没,艇上99人全部遇难。1968年4月,苏联一艘E-Ⅱ级(K-172)飞航导弹核潜艇,因水银蒸气使艇员全部中毒,导致潜艇在地中海沉没,水银倒流出舱室,90人遇难。中国潜艇也出过多次事故。1959年12月,一条从外国引进的M型潜艇在与水面舰艇合练时,被猎潜艇撞毁舰桥,舱室大量进水,当场死亡多人。后来在逃生和救援的过程中,由于天气恶劣,救援困难,很多艇员因逃生方法不得当,造成肺气压伤,昏迷不醒,只有一个人被救活。潜艇兵,是个艰苦的职业,又是个危险性非常大的职业。得知第一批艇员出水,舰队司令员乘坐舰载直升机来到J131救生船上。参谋长等人早已列队站在直升机平台一侧恭候司令员的到来。参谋长简要地向司令员汇报了救援情况:三人还在艇内,三人已经进了加压舱。加压舱的形状就像一个潜艇的舱室,是圆筒形的,只是体积要小一点。长8米左右,直径4米左右。里面有床,病人可以躺在上面接受治疗。还有两排座椅,可以坐十来个人。舱壁上有耐压玻璃窗,从外面可以看见里面的一切。另外还有专用电话保持内外联络。小于等三人正在接受治疗。李正文通过电话对加压舱内的医生说:“叫他们情况好点的接电话。”李正文对小于说:“舰队首长来看你们了。”然后把电话交给司令员。“首长好!”小于激动地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舰队司令员。“小伙子,你们是好样的,我代表舰队领导向你们表示敬意。”司令员通过耐压玻璃窗口向他敬了一个军礼。小于左手拿着电话,用右手向司令员还礼。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好,于西家,我记住你了!好好休息,祝你早日恢复健康!”根据小于汇报的情况,司令员和工作组研究决定,立即援救艇内的三人出水。在救生船上,各级领导云集,李正文和叶嘉栋都没有发言权,只能做些具体的事情。本来李正文连上救生船的资格都没有,是经他苦苦要求,支队长才答应带他上船的。潜水班班长李显武也跟来了。他的任务是协助唐东风实施水下救援。 艇内,非常的安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这种安静使人感到恐怖。可是安占军却无动于衷。他在想心事,已经有好一会儿了。“我在想,咱们这次怎么出水。”安占军平静地说,“刚才第一组出水的时候,你们已经体会到了,现在水太深,舷外压力大,打前盖很吃力,只有三个人一起打才能打开。”“唯一的办法就是向舱内放水,制造反压力。海水进来可以使舱内空间变小,空气压力升高。”“我考虑过,领导既然命令我们出水,大概什么都想到了。”“放心吧。”安占军故作轻松地笑道,“由我负责呢!”行动之前,他们又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做了周密的思考。这个时候,稍有疏忽就可能导致灭顶之灾。为了防止舱室进水后出现意外,安占军带领小林和小赵把2号、3号、4号还有6号发射上的闭锁装置都卸掉了。这种闭锁装置的作用是后盖开启的时候,前盖打不开。据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许多潜艇因没有这种装置,前后盖同时开启而进水沉没。现在要往舱内注水,三人一同逃生,必须卸掉它,才能前后盖洞开。为了不让再生药板沾水,以备必要时使用,安占军把一个干燥的再生装置放进了位于上层的5号发射管内。安占军亲自打开了4号管的后盖,然后又三人一起,把前盖轻轻打开一条小缝。嗤──,舷外的海水迅速涌进发射管,哗哗淌进舱室。那声音在这个特定的环境中,在这个特定的时刻,让人听了毛骨悚然。在手提灯微弱的灯光里,那水流是黑色的,像是恶魔从发射管里伸出的一条长舌,随时都会把人吞噬掉。冰凉的海水打在身上,阴森刺骨,让人打心里往外冷。安占军瞥见,小赵和小林都在凝视着那黑色的水流,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惊恐的神色。那是两张充满稚气的孩子般的面孔,这年纪,如果是在父母面前说不定还要撒娇呢,此刻在这里,却要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海水在舱里漫延,有半腿深,1、2号发射管就要被水淹没了。忽然,角隅里传来老鼠的吱吱的叫声。安占军把手提灯照了过去,只见一只半尺长的大老鼠正在水面上挣扎,几次想爬到漂在旁边的一块红色的堵漏木块上去,都没有成功。它像是已经精疲力竭,眼看就要沉入水中。三个人呆呆地看着它,一动不动。他们似乎有点可怜它。老鼠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终于爬上了那个木块,三人竟如释重负地轻舒了一口气。老鼠,历来是令人讨厌的东西。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大约只有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中,才会引起人的片刻的怜意。红木块漂过来了,近在咫尺,只要谁一伸手,就可以将它打翻在水中。可是,三人谁也没那么做。那只惊魂落魄的老鼠,正用一种恐惧的抑或是感激的目光瞪着他们。水位在不断增高,安占军感到耳膜有些胀。这说明舱内随着空间的减小,气压在升高。他把手提灯交给小林,和小赵一起,把手柄向“打开”的方向摇了一下。比先前轻多了。一股很大的水流涌进来,他像被人推了一下,但很快那水的流势便减弱、消失了。这时,舱里的水位有大腿深,还没有淹没4号发射管。“弟兄们,现在我们可以出艇了!”安占军高兴地对小林和小赵说。在帮助小林穿戴呼吸器的时候,安占军发现他身上有些发抖。小赵闻声从鱼雷架上摸出几块巧克力,递给小林:“来,加加温。”潜水准备完毕,安占军宣布道:“出艇顺序,小林打头,小赵第二,我镇后。开始吧。”小林小心翼翼地走到发射管跟前,安占军用榔头在发射管上用力敲了三下,通知潜水员:开始出艇。“不,班长,我不能一个人走。”小赵固执地说,可以听见,他的牙齿嘚嘚作响,已经冻得受不了了。“信号已经发出,如果临时改变计划,上面的人会为我们担心的,你先出去报个信儿。”“要不,让小林用我的呼吸器。我是孤儿,就是死了也没人哭……”“少说废话,执行命令!”安占军严肃地说,“你能安全出去,我们俩就更有希望了。出水以后,记住两件事,第一,让潜水员向艇内供气;第二,送个呼吸器和手提灯下来。这个手提灯快没电了。”小赵和二人握了握手,一猫腰,钻进了发射管。他长得胖墩墩的,动作却很轻巧。小赵一上救生船就被送进了加压舱。尽管舰队领导非常想从小赵那里得到有关水下的最新情况,但是必须要等到医生给他检查过身体之后才能进行其他事情。大家焦急地等在外面,通过耐压玻璃窗向里面张望。先期上来的于西家等三人经加压和减压后,已被送往陆地的海军医院,现在加压舱里只有小赵一个被治疗者。经医生检查,小赵身体基本正常,这才允许他通过电话向外面报告情况。小赵显得很平静,看不出死里逃生的激动,也看不出和舰队司令员对话的惊慌,仿佛他经过了死亡的考验,把一切都看得轻淡了。“报告首长,小林的呼吸器不太好,班长在下面陪他。”“已经淹没了四个发射管。班长说让潜水员向舱室供气,制造反压力。”“不知道。失事照明灯已经没有电了,班长说让潜水员给送个照明灯。”根据小赵介绍的情况,司令员立即召集有关人员开会研究下一步援救工作。 艇内,水位在渐渐增高,不知是大海涨潮了,还是舱室气密不好,海水已经没过了四号发射管,大约有齐腰深。如果水位继续上涨,那么,要不了多久,安占军和小林就无处栖身了。潜艇上专门设有潜水员供排气系统,潜水员在上甲板把管子接上就行了。供气,舱内压力升高,舷外的海水就不会再往舱里进了,甚至还会排出去一些。刚才,安占军把小林的呼吸器卸下来试了试,没什么大毛病,就是供气阀不太灵活,供气量小点,用还是可以用的。安占军要和他换用,他不干,他怕班长出危险。安占军叫他用好的先出去,他还是不干,他要留下来和班长做伴。手提灯的光亮越来越暗,几乎要熄灭了。火柴头大的灯丝犹如萤火虫的屁股,安占军赶快关掉了电源。 这时,甲板上传来叮叮咣咣的响声,听得出,是潜水员铅鞋踩在甲板上的声音和打开甲板检查盖的声音。安占军知道,这是潜水员在接供气管子。不一会儿,一股细小的气流“嗤嗤”叫着供进舱来。安占军和小林渐渐感到耳膜有了压痛。他们不停地咽着唾沫,调节耳膜的压力。安占军想看看舱内的水位降了没有,可惜看不清。当当!当当!潜水员从艇艏发来信号:从发射管给你们呼吸器。呼吸器是用长长的撑杆捅进来的。接着又捅进来一大包东西。安占军把包裹放在鱼雷架上,小心翼翼地打开。不知是原来没封好,还是后来被捅了窟隆,包裹里面渗进了海水,两只手电筒已经不亮了。好在还有几只冷光管是不怕水的。冷光管外层是塑料,里层是玻璃,隔着塑料层把玻璃管折断,用力摇几下,冷光管就会放出绿色的光亮。安占军拿出一支冷光管折了,再晃晃,眼前立刻出现了淡淡的亮光。在小林的协助下,安占军仔细清点了一下别的东西:一本舱室条例,一把罐头刀,几听罐头,几个面包。有一个面包里还夹着一封信。但是面包已经被水泡发了,信上的字迹也模糊一片看不清了。安占军和小林每人喝了一点罐头汤,然后准备出艇。呼吸器很沉,安占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帮小林穿到身上。不一会儿,安占军两个膀子全酸了。安占军上前按了一下,果然没有出气声。好的供气阀,一按应该是“嗤嗤”响的。无意中他触到小林胸前的氧气囊,那气囊竟是鼓起的。奇怪,既然气阀不出气,这气囊是从哪里来的气呢?小林作了几次深呼吸,把气从头上的“小尾巴”排出去了,气囊瘪下来。安占军再次供气,仍然听不到气流声,但气囊很快又鼓起来了。安占军想,一定是因为舱内气压升高,使得氧气瓶排气速度减慢,气流声才小下来的。小林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班长,我总担心……要不你先走吧。我等浮艇时一起上去……”安占军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他几次不想出艇,是怕出危险!这半天他沉默寡言,是想这个主意!安占军有些恼火,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上级既然叫咱们出艇,那就意味着一两天之内不准备浮艇。在下面等着更危险。”“小林,走吧,在水下时间长了,高压气体会进入血管,得高压病,不及时治疗,会残废的。”“班长,你不知道,我的潜水技术不好,在潜校学潜水时就差点出事……”小林几乎要哭了。这一点,安占军确实不知道。他闭了嘴,不知如何是好。安占军想把眼下的情况通知上面。他找到信号表反复查找,也没能找到可以表述准确的信号,信号表上所规定的那二十几条内容太有限了,只有一条“不,不能完成”勉勉强强有那么点意思。这个信号是速敲三次。安占军把信号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潜水员又敲起来,还是催他们出艇。潜水员大概也苦于找不到更准确的信号来传达上级的命令。“不能完成”这4个字,犹如四记重锤敲在首长们的心上。打捞潜艇用的6个巨大的浮桶已经拖来了,但是天气预报说近两天海况不好,风浪较大,短时间内还不能进行打捞工作。当务之急,是先把困在艇内的两个同志救出来。大家在猜测:“不能完成”的原因是什么呢?大部分同志认为,一定是因为安占军他们在水下时间过长,又冷又饿,体力不支,无力爬出那8米长的发射管。司令员要去北京汇报情况,乘直升机走了,参谋长留下来组织指挥。一位专家提出,干脆在艇舷上开个洞,把人从开口处救出来。唐东风回答:“没问题。我们多次执行水下切割任务。”参谋长说:“潜艇与其他水面舰船不同,外部结构比较复杂。固壳外面有一层水柜,水柜里面才是固壳。潜艇的固壳很厚,你见过潜艇的固壳么?”唐东风信心很足地回答:“我们经过专门训练,其中一项就是切割潜艇固壳。”参谋长仍不放心:“潜艇内部结构也很复杂,要选择艇内设备少的地方切割。还要避开油柜,以免引起爆炸。”叶嘉栋有些为难地说:“我也不清楚油柜的位置。我建议让155艇的李正文参加制订方案,他当过轮机兵,比较熟悉情况。”参谋长不高兴地说:“我让你牵头,找什么人是你的事!”李正文没有参加领导小组开会,当叶嘉栋把首长决定告诉他的时候,他马上表示此方案不妥,理由是,潜艇固壳内层有软木和油漆,水下切割会使软木和油漆燃烧,从而产生有毒气体――氯气,因为水下无法通风,会导致艇内人员窒息。叶嘉栋立即带领李正文向参谋长汇报,参谋长询问其他专家意见,一位专家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现在除了在固壳上开洞,没有别的办法。”李正文说:“开洞的目的是救人,如果把人熏死了,那开洞还有什么意义?”专家说:“既然在潜艇失事救援教案上有这个课目,那么就应该有其可操作性,不妨一试。”李正文说:“不妨一试?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是不适合做试验的!”专家不高兴了:“年轻人,你这是怎么说话呢?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参谋长用锐利的目光扫了会场一眼:“你们认为可行么?”还是那位专家说:“我以为什么好主意呢!派人进去?派人进去就不生死攸关了?派谁进去?”正在大家僵持不下时,廉仲方风尘仆仆地走进会议室。参谋长示意李正文坐下,对廉仲方说:“老廉啊!你来得正好!”又对叶嘉栋说,“小叶,你把情况向廉副参谋长汇报一下。”廉仲方听完汇报,马上表态:“李正文的意见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派人进去也很危险,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进人。这个鱼雷班长我不认识,人还精明吧?”“但愿他会想起来戴上防毒面具。”廉仲方说,“另外告诉潜水员,不要在固壳上方开洞,在侧面开,不然把气垫放出来,海水一下灌进去,就把他们都淹死了,白忙活。”参谋长高兴地说:“看来还是得老潜艇啊!这个问题你们都没想到吧?就按廉副参谋长的意见办吧!”在这些领导和专家面前,李正文人微言轻,无法左右领导决定,只好保留个人意见。 安占军在雷架上坐的时间长了,腿有些麻,他想换个姿势,一条腿往雷架下面一伸,脚就碰到了海水,心里不由得一惊:水位又长了。再过一会儿,也许会漫到雷架上来!侧耳听听,原来那细细的从上甲板传来的气流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见他妈的鬼!”安占军气急败坏地骂了一声,想找榔头敲信号,可是摸了半天没摸着,可能什么时候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最后他找到一把扳手,用力在雷架上敲了两下:请向舱室供气。扳手太小,雷架传导声音的性能差,可能潜水员没听到,什么反应也没有。安占军小心翼翼地下到水里,沿着左舷舱壁向后部挪过去。左舷后部有一个失事工具架,那上面锯子、斧头、扳手、榔头,什么都有。安占军刚摸到了一把榔头在手里,突然听到舷外有一种“嗤嗤”的响声。他正要凑过去听个明白,就觉得有一股难闻的烟味扑入鼻腔。这时他看见,固壳上有一个红色的亮点,红光中蓝烟飞腾。顿时他明白了,是潜水员在气割固壳!可是,不一会儿,气割产生的氯气,就熏得安占军和小林眼睛模模糊糊的。安占军意识到,如果不立即停止,那么不等气割完毕,他和小林就可能中毒落水而毙命。安占军想敲信号让外面停止气割,忙乱之中,竟找不到一个可以敲得响的地方。乱敲了一气之后,气割仍没停止。信号表上也没有“停止气割”的内容,只有“感觉不好”,而那又是在潜水时用的。敲信号是不灵了,于是他把榔头扔到一旁,一边用手撩水灭火,一边凑近气割处大声叫喊:“呛死了,别割了!”他希望潜水员能听到。然而,仍无济于事。火光越来越亮了。火光里,他猛然发现了固定在割口旁边的再生药板。他对小林说:“快把防毒面具戴上,把药板卸走,不然会爆炸的!”气割还在继续。蓝色的火苗像毒蛇的长须,咝咝响着令人恐怖。烟也越来越大,视距只有半米不到。安占军已经感觉到舱内的气温在升高。虽然戴着防毒面具,他却有些脑袋发晕了。他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上下疲乏无力,仿佛就要倒下去似的。“小林,你感觉怎样?”安占军戴着防毒面具说,声音有些发闷。“现在情况是这样的,如果我们不立即出艇,就会被熏死在舱里。”安占军扯着嗓子喊道,然后用力抓住了小林的胳膊说,“走吧!”“班长,水太凉,我受不了……”这声音从面具里面传出来,带着哭音。“不,你先上去,告诉他们别割了。让潜水员送个好的呼吸器下来,我和潜水员一起出去。”又是托辞!安占军用冷光管照了照小林那张哭丧的面孔,真恨不得抽他两耳光。事已至此,不能再犹豫了,如果他继续陪下去,两人都得死;马上出去报信儿,还有两人都活的希望。于是他最后向小林嘱咐道:“把面具戴好,不要乱动,免得掉水里淹着。雷架上还有几筒罐头,螺丝刀插在边上。用的时候要小心,别扎了手……”安占军紧握了一下小林的手,说了声“多保重”,转身钻进发射管。作为入伍6年的鱼雷兵,安占军以前经常爬发射管进行保养,不过那时管内是干的,心情是轻松的。而现在,他却戴着笨重的呼吸器,忍受着冰冷刺骨的海水侵袭,从这里开辟求生之路。他的鞋上有油,穿着鞋太滑,他就把鞋蹬掉了,赤脚爬行。他用力抓住管壁上的鱼雷滑轨,一下一下,像蜗牛一样,艰难地向前移动。他明显感觉到体力的缺乏。多亏他以前有过爬发射管的经验,知道什么地方有锌块,不然,没等他爬出这8米长的发射管,就精疲力竭,“卧以待毙”了。不知过了多久,他看见前面有一点蓝光,心中一喜,终于要爬到头了!开始他以为那蓝光是潜水员携带的潜水灯的亮光,可爬到尽头一看,不是灯光,是海水透下来的自然光。他第一次发现,这么深的海底居然还透亮。出口处没有潜水员接应他。潜水员正在忙着气割呢。上面也不知道此刻会有人出来。他在艇艏歇息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找那根拴浮标的绳子。不知怎么,那绳子竟是断的。他想,坏了,如果没有浮标绳控制上浮的速度,非放漂不可。怎么办呢?等待时机?不行,小林正面临死亡的威胁。早一分钟停止气割,小林就会少一分钟的生命危险。于是他一横心,离开潜艇,只觉身体像腾云驾雾一般,向水面漂去。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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