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陈雨杰根据每个钱包里的证件,一一核对后,把钱包还给了她们。
又小憩了一会儿,陈雨杰才起身往银座商场外走去。
在银座商场的西出入口,陈雨杰刚一露面,就有五六名小伙子不紧不慢地围了上来。
陈雨杰左右一看,明白了:人家这是为刚才自己断了他们财路的事儿找茬、报复来了。
陈雨杰镇定地坐在旁边的一条石凳上。
这时,几个人在约两三米外的地方站定,或抱臂、或握拳、或背手,一幅跃跃欲试的样子。
陈雨杰瞥了他们一眼,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刁在嘴上,然后扬了扬手上的烟盒,说:
“要不要先抽一支再动手啊?”
几个人不屑地看着陈雨杰。
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一些的人向前迈了一步,皮笑肉不笑地说:
“哟!看不出来啊,一个叫花子,竟然抽中华,比咱哥几个还阔气啊!”
说着说着,那家伙突然一变脸,吼了一声:
“给我扁了他!”
陈雨杰“呼”地站起来,右手一伸,说:
“慢——!都给我往后退两步!”
几个被陈雨杰凌厉的语势唬住了,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突然,陈雨杰的身子转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圈,停下来时,面前多了一挺寒气逼人、半人多高的高射机枪,弹带上的子弹闪着金灿灿的光。
这是当初那挺被自己改装过了的高射机枪。
几个人大惊,又爆退了三五步才站定。
还是那名年龄稍大些的首先镇定下来,再次向前迈了两步,“嘿嘿”一笑,说:
“小子,魔术玩得不错嘛!不过都是些假的,是拿大××吓唬小姑娘的吧?”
说完,一招手,身后的几个人就要往前冲。
这时,陈雨杰手里的高射机枪枪口“唰”地往上一仰,紧接着“突、突、突——”地向天空中喷出一道道火舌。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响之后,十几个大大的弹壳冒着缕缕青烟“叮叮当当”地掉落在脚下。
几个人紧紧捂住耳朵不敢动弹了。等到他们回过头来时,陈雨杰手里的机枪已经不见了。
陈雨杰把脚下的弹壳往前踢了踢,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冷冷地说:
“是不是真的?”
几个人吓得一声没吭。一名年少一些的小伙子两腿间竟然有些湿了。
陈雨杰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其中的一个人,手上立刻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陈雨杰一甩手,那把匕首已经齐根插进了脚下的水泥地面上。
陈雨杰拍了拍手,重新坐回刚才的石条上,还没完全坐下来,几个人一下子冲到陈雨杰面前约两米远的地方,齐刷刷跪下来纳头就拜,一个个把脑袋磕得“嘣嘣”响。
陈雨杰“噌”地跳起来,侧身站到一边,急道:
“都给我起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几个人哪里肯听?只一个劲地磕着头。
大白天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被另外五六个小伙子跪着,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什么。
如此场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陈雨杰刚刚坐着的是马路的路边石,过往的人走到这里的时候都喜欢停下来凑个热闹。
这里的人便越聚越多起来。
陈雨杰正不知所措的时候,从人群外边挤进来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
只见她在陈雨杰的耳边悄悄说:
“快跟我走!”
那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拉起陈雨杰就走。
挤出人群,来到一辆汽车前,她说:
“上车!快!”
然后,两个人钻进了汽车。
小汽车左拐右突,驶出人群,一溜烟开走了。
坐在舒适的车子里,陈雨杰看了看这个拉自己上车的女人,不解地问:
“姐,你为什么要拉我走?我不怕他们。”
女人看起来很和蔼,也很高贵。
她并没有看陈雨杰,只是淡淡地一笑,眼瞅着车窗外,不急不慢地说:
“小伙子,你怎么跟他们搞到一块儿了?不是一伙的吧?”
陈雨杰说: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好像是在银座商场里,我把他们偷来的钱包还给几位失主的事儿,他们是来报复我的。”
“哦,我知道这事儿。”女人说。
陈雨杰诧异地说:
“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又笑了,抬起手,伸出一个手指头,平静地说:
“提醒你一下,白钱包。”
陈雨杰终于明白了,高兴地说:
“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个丢了白钱包的人,对吧?”
女人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没有吱声。
又走了一会儿,女人好像快要到目的地了,她说: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别耽误了你上班,一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吧。”
陈雨杰爽快地说:
“我叫石小杰,失业中,住的地方也不远,不用送了。谢谢!”
那女人打量了一下陈雨杰,拉开手提包,用纤纤的手夹出一张名片,递给陈雨杰,说:
“实在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你可以到这里试试,把这张名片递给前台,就会有人领你去见该见的人。”
陈雨杰接了过来。
这倒不是陈雨杰真的想去试着找什么好工作,只是出于一种好奇。
下了车,陈雨杰随手把名片装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来J市二十多天了,陈雨杰身上的两千多块钱已经花去了一半多,原来计划中很容易找到的工作至今还没有着落。
刚开始,陈雨杰看的是每月一千七百多元的出租房,但伸手摸了摸身上仅有的两千多块钱,只有放弃了。后来,几经周折才找到一处类似于贫民窟的一处低矮的出租平房区。
这里大约居住着上百户打工者,有年龄大的也有年轻人,有一对对的恋人,也有带着小孩子的年轻夫妻,还有孩子已经上学的中青年夫妇。当然了,像陈雨杰这样的光棍也有不少。
一间大约不到二十平方米的简陋板房,就成了陈雨杰的栖息地。屋子里有一张大床,一张旧桌子、两把旧方凳和一盏电灯泡,就是这间屋子里的全部家当。
即使是这样的一间出租房每月的租金也有五百八十元呢。
这哪里是房子,跟狗窝没有多大的区别。
然而,按陈雨杰现有的经济条件,能住上这样的狗窝房子已经不错了。
进了出租房,陈雨杰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半晌功夫,陈雨杰拖着身子半躺着,支起脑袋,抽出一支香烟点上。
一缕缕青烟飘飘凫凫升腾着,被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映照着,显得格外好看。
今天已经是第二十三天了,自己的运气咋就这么差呢?!
陈雨杰拿出J市地图,看了又看,心里说,明天改变一下策略,走一番农村包围城市的战术,看看能不能收到什么效果。
昏昏沉沉中,陈雨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四点,天刚刚有点儿蒙蒙亮,陈雨杰就出了门,坐上了295路公交车,往J市最东侧的东城区劳务市场奔去。
位于东城区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南侧约四五个蓝球城大小的空地上,是近年来刚刚兴起的劳务市场。来这里找活的有一半以上是外地人。他们或手持锯子、灰板、铁锹,或者干脆身上披着垫肩,三五成群、或坐或站地聚在一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陈雨杰又一次深深体会到没有一技之长的尴尬。无奈之下,他只有站在了装卸、小工的场子里,等候着用工者的挑选。那感觉就像是一名妓女,满怀希望地瞅着嫖客,心里在说,快选我吧!
像上次一样,没有哪一个用工者看得上他。
最后,一名砖瓦厂的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
“小伙子,能干制砖瓦的活不?”
陈雨杰一阵狂喜,总算是碰到伯乐了呢。他赶紧说:
“能干、能干,只要是活就能干!”
最后,这位砖厂老板的一句话,让陈雨杰浑身凉了个透:
“拿你的身份证我看看。”
陈雨杰一阵心虚,红着脸说:
“对不起,我没有。”
陈雨杰又鼓起勇气,说:
“老板,干活还要啥子身份证?能干不就行了?”
那位老板今天的心情不错,他摆了摆手,说:
“小伙子,你错了。一看就知道你是个雏,第一次出来打工吧?没有身份证,你就是个黑工,俺不敢用你,否则公安、安监哪个不找俺麻烦?算了吧,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说完,人家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陈雨杰这个憋气啊,心里说:难道我一米八的大高个子,竟然连个零活、出力活都找不到?丢人啊!
又是无功而返。
陈雨杰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儿,他真的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没有那张小小的卡片,就会这么寸步难行!
但是,这又是没有一点办法的事儿。自已的转业手续一天办不好,就意味着在当地落不上户口,也就不可能拿到身份证。
陈雨杰十分痛苦,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废物?他越发对自己的能力缺乏信心起来。
难道就这么耗着?
陈雨杰心有不甘,但现实是残酷的。
第253章 红都集团
在以后的一个多星期里,陈雨杰又是好一番折腾,但每一次总是无功而返。
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陈雨杰摸了摸口袋里的几百块钱,着急万分:如果再过几天还找不到工作的话,那么手里的这点儿钱交了房租后,就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
摸着口袋里不多的几百块钱,手里突然摸到一张硬硬的卡片。
这是什么?
陈雨杰掏出来一看,是一张名片,印刷十分精美、考究,看得出来,这是一张有着鲜明特色的女性名片。
名片上写着:红都集团公司常务董事、副总栽,全国政协委员,常思思;地址是J市市中区人民路118号红都大厦十九层。
红都集团?副总栽?常思思?
对红都集团陈雨杰并不陌生。
他来J市以来,每天的生活类报纸那是必买的。
作为全省最大的生活类报纸《J市晚报》每天四十多个版,陈雨杰几乎是每个版面都会看个遍。一是初来咋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能够公平公正地反应一个市或省综合情况的媒体,莫过于当地的生活类报纸了。
这是陈雨杰多年来自己体会到的。
红都集团老板叫李瑞新,起家于一个小小的商场。
这几年来,红都集团由红都商厦起步,逐步涉及到建筑业、房地产业、食品加工业、机械制造业、大宗商品进出口业务。
据说沿海地区还有游艇制造、旅游项目开发以及国际旅行社等业务。
可以说,目前红都集团是J市最大的企业集团,已经于两年前上市,挂牌于沪市A股。
陈雨杰还听说,红都集团名义上的掌门人是总栽李瑞新,实则是他的妻子、副总栽常思思。
而这位常思思并非是总栽李瑞新的原配妻子。李瑞新五十三岁了,而常思思却只有四十一岁,相差十几岁。
就是这样一对年龄相差悬殊的人却阴差阳错地走上了婚姻的红地毯。
可以说,常思思是个很有争议的女人。
早些时候,李瑞新任红都商场经理时,只二十八岁且未婚的常思思,只不过是商场的一个部门负责人。但由于其管理的部门,连续两年经济效益翻番,故当年底被李瑞新提拔为商场的副经理,管理商场日常事务,而李瑞新也乐得清闲。
事情也就是因为常思思的提拔而发生了两次大当量的“地震”。
一是商场经营管理层的“大地震”。
常思思升任红都商场副经理后,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三分之一还要多的老弱职工下岗,所有岗位均进行了竞争上岗,所有的班组均实行了利润承包制和提成分红制。
留岗的欢天喜地,下岗的怒上心头,一直找到了李瑞新和常思思的办公室,又哭又闹的,整个商场办公区被搅得鸡犬不宁、秩序大乱。
但改革的结果是,商场利润扶摇直上,不到半年时间,纯利润已经超过了以往两年利润的总和还要多。
改革所带来的压力也是前所未有的。
首先第一个被开刀的是李瑞新的妻子梁英,以四十二岁的“老龄”从商场部门经理的一线岗位上退下来,到财务部任副经理兼出纳。
这还是李瑞新的主意,目的是不想让“后院起火”。
然而,即使是这样,梁英仍然极为不瞒,整整闹了一周时间,才极不情愿的去了财务部,离开了她曾热爱着的服务岗位。
相比之下,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在常思思的运作下,列入下岗名单的五十余名男女职工均以平均一万二千元的金额买断了工龄,签订了合同之后走人。
表面上看,随着时间的推移,商场的经营秩序越来越好,利润也越来越高,并逐步成为当时商业系统的标兵。
然而,“后院”真的起火了。
“导火索”是商场的副总经理常思思。她过于强势,一点儿也不避讳梁英的感受,有意无意间与李瑞新眉来眼去。
谁也说不清楚,她与李瑞新的关系发展到了什么地步。但生性善良懦弱的梁英,不堪日益加重的思想压力,一年后患上了严重的肝硬化而不治身亡。
两年后,常思思理所当然地成为李瑞新的第二任夫人,在红都商场更是如鱼得水。
这两年里,常思思以独到的商业眼光,把商场挣来的钱全部投向了房地产开发业,并大量囤积土地。三年下来,红都商场已经由一个小雪团滚成了一个大大的雪球。成立了以李瑞新为法人、董事长,自己为总经理的红都集团。
此时的红都集团已经成为J市经济发展中的一颗新星,在常思思的领导下正在冉冉升起。
拿着这张明片,陈雨杰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心里说,难怪那人见着好像有点面熟,原来是这一段时间以来经常看报的结果。
想想近一个月来到处碰壁,即使是一家家靠出苦力打工的砖瓦厂、建筑工地上的小工,这样的工作都必须有身份证才肯接收,而且毫无商量余地。
红都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能聘用自己吗?
这一点,陈雨杰表示深深的质疑,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主意。
犹豫了一整天之后,陈雨杰一拍大腿,心里说,不去试试,咋知道就不行呢?去,明天就去!
陈雨杰终于拿定了主意。
第二天一早,陈雨杰吃了点早饭,就坐上了去往红都集团总部的公交车。
一个多小时后,陈雨杰下了公共汽车,简单地打听了一下,就搞清楚红都集团总部的地址。
远远看去,一座枣红色的方形大楼矗立在市中心偏北方向。
环视整个市区,红都集团的这座大楼很显眼,几乎就是J市的标志性建筑了。
陈雨杰今天刻意打扮了一下,穿了一条笔挺的西裤和一件T恤,加上他本来就有些白净的皮肤,留着一头短发,给人一种十分精神的感觉。
到了红都大厦前,陈雨杰长长地吁了口气,强迫自己的心跳平静一些。
陈雨杰走进旋转门,首选看到的是类似于宾馆,但跟宾馆又有些不同的高档服务台。
一名穿着浅蓝色职业装,头挽发髻的小姑娘,轻声细语地问道:
“您好,先生。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陈雨杰明白,人家话虽然是十分地客气,但意思很明白,这是问自己:你是干什么的?找谁?
陈雨杰说:
“啊,我是来找人的。这是前几天她给我的一张名片。”
说话间,陈雨杰掏出常思思的名片递了上去。
那姑娘一看到常思思的名片,立刻来了精神,刚才那份职业性的笑容也转换成一种自然的亲近的笑,说:
“您就是石先生吧?我们常总说过,不管您什么时间来这里,只要她在公司,就可以直接去见她。常总今天刚好在公司,请跟我来吧。”
隐隐约约之中,陈雨杰感觉到今天到红都公司不会空手而归。
走进电梯间,小姑娘按了一下“十九”之后,就一动不动地站在旁边。
十九层到了,小姑娘说了声:
“先生请——。”
出了电梯左拐,沿着一条圆形的回廊向前走去。
在一处并不起眼的门前停了下来。
小姑娘敲了敲门,然后轻轻一推门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有前后两道门的屋子。在两道门的中间靠墙的地方是一大组沙发和一张大茶几。沙发对面过道的一侧有一张中型的写字台,写字台的后面坐着一名年轻的女职员。
引陈雨杰进门的小姑娘说:
“张姐,这位先生姓石,就是常总前几天提起的那个人。”
刚刚还稳稳当当坐在桌后的李姓姑娘,听说陈雨杰是常思思特意交待的那个人,立刻从桌子后站起来,媚笑着说:
“啊,石先生您好。”
一边说一边向陈雨杰伸出手,与陈雨杰礼节性地握了握之后,说:
“欢迎你,石先生。我是常总的助理张佳。”
张佳动作麻利地给陈雨杰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说:
“石先生你请坐,我这就进去跟常总通报。请稍候!”
陈雨杰心里虽然已经踏实了好多,但仍然有些拘禁。
原因是,就要吃不上饭了,这次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啊!
在这种思想的支配下,陈雨杰怎么可能一点儿不紧张呢?这关乎到他能否在J市站住脚、吃上饭的大事啊。
大约十分钟后,张佳终于从里屋常思思的办公室回来了。
一进门,张佳就微笑着向陈雨杰召了召手,说:
“石先生,请你过来一下。”
陈雨杰起身向张佳走去。
进了张佳所示意的门,陈雨杰首先看到的是一张巨大枣红色的写字台。写字台的左侧有一台黑色的电脑显示器,右侧是几撂厚厚的文件。
一把大型的真皮老板椅上坐着一个人,正微笑看着陈雨杰。
陈雨杰一看,正是那天把他拉到汽车上、并给了他一张名片的常思思。
陈雨杰一愣神的功夫,常思思首先说话了:
“石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常思思今天的打扮,与陈雨杰第一次见到她时,有很大的区别。
上次,她穿的是休闲装,休闲式的发式,给人一种特别随和的感觉。
而今天,常思思一身职业装,长长的秀发高高地挽起来,给人一种居高临下、贵不可言的感觉。
第254章 谈天说地中也能考察人
陈雨杰自走进常思思办公室的那一刻起,突然变得镇静起来,原本有些紧张的情绪,却随着心跳的放缓,越来越放松了。
看起来,今天的面试有戏啊。
这是陈雨杰的直觉。
见常思思主动和自己说话,陈雨杰赶紧向前走了两步,说:
“是啊,原来您就是常总啊!”
这回伦到常思思微微有点发愣了。难道一个外地人,会这么快就了解到J市的情况?
常思思知道,在J市,除了老人和小孩以外,几乎每个人都认得自己,有时候还不得不刻意作一些伪装性的化妆才敢出门。
这些年,她也已经习惯了。
常思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
“首先,你不是本市人;其次,你最近几天工作上的事儿又泡汤吧!”
看上去,她的表情很有几分戏谑的色彩。
陈雨杰也不刻意隐瞒,很平淡地说:
“不瞒常总说,一个月以来,工作找了无数次,就是没有人敢用我,因为我没有身份证。我想,十之八九你也不敢用我。”
常思思微微一笑,说:
“呦?何以见得?很多人都知道,我从来不按常规出牌,别人不敢做的事,我偏偏去做!这一点你信吗?”
常思思把头靠在高高的椅背上,两眼紧紧地盯着陈雨杰,说:
“只要你有特长,我不在乎那些俗套套。”
陈雨杰略一沉思,说:
“可是——,我恐怕要让常总失望了:我——没有什么特长,否则,也不致于砖瓦厂的出力活,咱拦不到啊。”
陈雨杰不想在常思思面前暴露自己的特异功能。
常思思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说:
“俗话说得好,‘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看来这话还真确实是真理啊。我还是想提醒你几句,你是不是也算是贵人多忘事呢。在我看来,你本事大了去了,怎么能说自己没有本事呢?那把插进水泥地里的弹簧刀,是怎么回事儿?”
陈雨杰想,坏事儿了,那天在那几个小子跟前,想露一点小手段,震一震他们,肯定是被她看到了。
想到这里,陈雨杰呵呵一笑,说:
“那只是个小小的魔术,并不是什么真本事。难道见多识广的常总也相信这些?”
从表情上看,常思思并没有相信陈雨杰所说的话,而是把身子往前一探,左臂横压在桌面上,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继续问道:
“那你脚下的大弹壳是怎么回事?在这之前的响声又是怎么回事?”
陈雨杰依然狡辩道:
“我跟一位高人曾经学过三招两式的,但学艺不精,总会弄出些子误会出来。那天的一点儿小事儿,只是我的一两件小魔术而已,请常总不要当真。”
常思思笑吟吟地,兴致愈发盎然起来,她说:
“石先生,我听说魔术随时都可以表演。那么,能不能麻烦你给我和张小姐表演一下呢?啊,我只想看看那天你变过的第二个魔术。你现在不会说不会变吧!”
陈雨杰心里暗暗叫苦,今天怎么就碰到这么一位爱较真的人呢?如果不答应她,自己刚才的“魔术”一说肯定站不住脚。
陈雨杰硬着头皮说:
“好吧,常总。那就请你和张小姐看好了哈!”
说话间,陈雨杰把左手使劲地抖了抖,眉头禁不住一皱,那架重机枪赫然出现在常思思宽大的办公室里。
陈雨杰胳膊上的伤势,还是不允许他能随心所欲地从磁性仓库里取东西。刚才取出那挺重机枪时,他还是费了一点力气,稍稍拉动了一下伤口,那份钻心般的痛,立刻让他不得不皱了一下眉头。
这些,只有陈雨杰自己清楚,在别人看来,还以为那只是他的一种个人习惯呢。
张佳因为是第一次看见,惊叫着闪到了一边。
相比之下,常思思却镇静地多。
她从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很优雅地绕出来,向那挺曾经被陈雨杰改装过的高射机枪走去。
常思思首先微笑着绕着转了两圈,然后伸出手拍了拍。随后抬起头,笑吟吟地问道:
“这家伙是什么型号?”
陈雨杰答道:
“ZPU-23-2型。”
冷不防,笑呵呵的常思思一把抓过枪机,猛然将枪口对着陈雨杰。
陈雨杰大惊,忽地闪到了张佳的旁边。可是,任由他如何躲闪,那黑洞洞的机枪口,在常思思的操纵下,总是对着陈雨杰。
常思思低头看了又看,伸手就要去扳动保险栓。
陈雨杰连忙把右手一抖,收回了机枪。
常思思嬉笑着说:
“小石,干嘛收起来了,我还没玩够!我还想打它几个点射呢!”
此时,陈雨杰浑身上下,已经略有些汗涔涔的了。
听着常思思那意犹未尽的话,陈雨杰没有吱声。
常思思回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说:
“面试结束,石小杰先生,恭喜你被红都集团录用为实习员工!”
还没等陈雨杰反应过来,常思思扬了扬手,把张佳叫到办公桌前,说:
“张小姐,先把石小杰安置在行政部,至于具体的工作,等我跟董事长商量一下再定吧。”
陈雨杰感到幸福来得太快了,涨红着脸说:
“可是,常总,我真的没有身份证。”
常思思以不容分辩的口气,微笑着说:
“我看重的是你的能力,有没有身份证,那是次要的。”
然后,常思思一指旁边的沙发,说:
“这边坐,有些情况,我还需要了解一下。张小姐,你也坐吧。”
说话间,常思思在沙发上坐下来,很随意地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指了指陈雨杰,笑着说:
“张小姐,给我们的客人或者说是准员工倒杯茶!”
手里捧着茶杯,陈雨杰这才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全感,刚才那种枪口下心惊肉跳的感觉,总算过去了。
常思思喝了一小口水,微笑着,显得十分随和,说:
“小石,你今年多大了?看你很喜欢玩枪,是不是当过兵?”
陈雨杰自潮地一笑,说:
“常总,我是有点儿喜欢枪,而且喜欢大枪;还有,我当过兵,刚退伍回来,因为特殊原因,手续还没办好,恐怕要好长时间才能办好呢。”
常思思在陈雨杰回答她的问话时,两眼紧紧地盯着他,生怕漏掉一个小小的眼神。
听到陈雨杰这么说,“哦”了一声,接着陈雨杰的话说: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年龄!”
陈雨杰说:
“对不起。我当了十几年的兵,今年三十岁了。”
常思思接着问道:
“你老家是那个县的?对象在老家?”
陈雨杰喝了一口水,说:
“我老家是鲁西南一个相对落后的县级市,到咱J市大约有七十多公里的路程。”
说到这里,陈雨杰微微一笑,略有几分迷矇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常思思和张佳,诙谐地说:
“说来惭愧啊,至今还没有哪位姑娘看上咱呢。我心里很着急,可这又不是我一着急能解决了的问题。”
其实,陈雨杰说起这些,是想转移话题。
可是,常思思却咬住他不放。
她再次问道:
“一个小伙子到了三十岁了还没有对象,在你们老家,像你这种情况,就意味着这辈子要打光棍了呦。”
陈雨杰应了声“是”。
心想,总算把不想多提的话题给叉开了。
哪里想到,常思思的下一句话,把陈雨杰刚刚平稳一些的心又提紧紧地了起来。
她说:
“你当兵这么多年,老家就没有人给你介绍过对象?是不是在部队里谈了女朋友?据说部队里是不允许士兵谈对象的,那么你当兵十几年,是兵还是军官?”
陈雨杰想,反正是没法跟她们说实话的了。
陈雨杰嘿嘿一笑,说:
“我是个兵,而且是个志愿兵。像我这样的志愿兵,在部队里很常见,太多了!”
常思思追问道:
“太多了?什么叫太多了?你当的是什么兵?”
陈雨杰说:
“我当的是海军潜艇兵。每一艘潜艇的志愿兵都有三十几个人。一艘编制七八十人的潜艇上,就会有这么多的志愿兵,你说多不多啊?”
陈雨杰尽量把说话的主动权往自己这边转移。
但更加厉害的是,常思思不是一般的人物,她怎么可能让陈雨杰牵了牛鼻子呢?
很显然,常思思对陈雨杰海军潜艇兵的经历很感兴趣,眼睛里精光闪闪,微微笑了笑,说:
“我个人很喜欢军舰,但我接触过的都是陆军,从来没有去过海军部队,更没上过军舰,就更没有上过潜艇了。潜艇是不是很神秘啊?讲一讲!”
陈雨杰似乎明白了一些,常思思让他说一说潜艇的事儿到底有什么所指。她是想通过陈雨杰讲潜艇上的一些事儿,考察一下陈雨杰是不是真的当过兵、当过潜艇兵。
于是,陈雨杰开始很专业地介绍起了潜艇的构造。当然,涉及到一些不该说的秘密肯定是守口如瓶。
常思思听得入了谜。
听着陈雨杰的介绍,常思思想,看起来,此人当过兵,不会是假的了。可是,退伍兵怎么可能长时间没有退伍手续呢?
只有这一点,让常思思感觉陈雨杰有一点点的不正常。
第255章 迎新聚餐会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常思思和张佳仍然兴趣盎然。
说着说着,陈雨杰突然一下子打住了。幽默地说了一声:
“要知结果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因为是急刹车,所以,常思思与张佳感到有些意犹未尽。
常思思说:
“小石,你怎么跟个说书先生似的,把我和佳佳的胃口吊起来了,就这么拉倒了?”
陈雨杰微笑着说:
“不是有句话叫做‘美餐不可多用’嘛,这听故事也一样,精彩的故事要一天天地听,那才有味儿。以后,常总只要想听了,我随时都可以给你讲。”
其实是,陈雨杰看到,就是这么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里,常思思已经接了三个电话,另有二个电话根本就没有接。
她一定很忙,陈雨杰想。于是,陈雨杰干脆就停下来不讲了,以免误了常思思的正事儿。
但常思思从刚才的故事中已经考察了陈雨杰的另一面。
常思思不愧是J市乃至全省、全国的企业家,她的思维确实与众不同。即使是普通的聊天说话,也能从中了解到一些自己想知道的东西。今天,她就从陈雨杰的谈吐中了解到,陈雨杰是一个行事谨慎、思维敏捷,极善于表达,行事果敢、心胸开阔的人。
但她仍然感到不理解的是,如此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至今还没有合适的对象呢?这很不正常!还有,他的退伍手续……。
第二天,是陈雨杰到红都集团上班的第一天。
张佳带着陈雨杰来到公司的行政部。
这是一间大约有十几个人的部门。行政部经理姓乔,是一位老气横秋的半老头。相比之下,行政部的其他人都是活力四射的青年人。
把陈雨杰介绍给了乔经理之后,张佳就转身走了。
乔经理板着脸,一幅欠他三千大洋的模样。
陈雨杰打心里看他不舒服。但是,他心里又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哪还有评判别人的资格啊。
在行政部经理办公室里,乔经理自我介绍说:
“我姓乔,乔运毛,今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了。”
陈雨杰也忙自我介绍说:
“乔经理,我姓石,石头的石,石小杰,请多关照、多批评指导。”
在相互介绍过了之后,乔运毛领着陈雨杰来到外面的大屋子里,轻轻咳了一声,说:
“大家听好了,这是咱行政部新来的员工,他叫石小杰,大家认识一下!以后他就和大家共事了。杨乐乐,你是咱行政部的副经理,有什么规矩、怎么做事,都由你交待给他。一会儿你领他去库管那里领一套工作服。”
介绍完了之后,乔运毛就转身回办公室里去了。
杨乐乐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漂亮姑娘,第一眼看到陈雨杰时,就对他很有好感。
听到乔运毛安排自己帮陈雨杰领工作服、教他做事,心里很高兴。别的不说,就冲那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就看出来了。
有几个姑娘、小伙就开始窃窃私语并“嗤嗤”笑了起来。
杨乐乐知道大家在笑什么,不禁脸一红,故意把小脸一耷拉,抬起胳膊、伸出手指,冲几个人一一点去,说:
“好啊,你们这几个狗男女,想看我的笑话是不是?走着瞧!有你们犯在我手里的时候,到那时,哼、哼……”
然后,杨乐乐一转手,把陈雨杰的右臂一挽,头一甩,说:
“走吧,帅哥,咱领工作服去喽!”
听这口气、看这表情,哪里有一点点生气的样子,显然是有意气一气那几个刚刚还在挤眉弄眼的男女同事。
这样一来,倒是陈雨杰有些脸红起来。
出了门、拐过弯,杨乐乐松开陈雨杰的胳膊,说: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雨杰微微一笑,说:
“啊,美女,我叫石小杰,今天刚来,还请美女妹妹多关照,工作上的事儿,请你多指点着些,改天方便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杨乐乐是个性格有些外向的姑娘,听陈雨杰说要请她吃饭,心里很高兴,脸上的笑容也就格多了起来,说:
“哎吆,看不出来啊,帅哥,你还蛮开明的唻!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师傅我还当定了呢!”
说完,还有意摆了两下脑袋,拢在脑后的马尾巴一颤一颤的。
看起来,这是一个天性活泼的姑娘。
陈雨杰一笑,说:
“那徒弟我先谢谢师傅妹妹了!”
杨乐乐一愣,瞪了一双大眼睛,扑闪了两下长睫毛,说:
“嗨、嗨——,有没有搞错?什么是妹妹师傅?差辈了!”
陈雨杰看到杨乐乐那天真、快乐的样子,忍不住就想逗她几句。
陈雨杰板起脸,很认真地说:
“没错。你想啊,你年龄比我小,我叫你妹妹,这没错吧?”
杨乐乐瞪着一对大眼睛,点了点头,说:
“没错!”
陈雨杰接着说:
“可是,你现在又受命收我当你的徒弟,让我跟你学做事,你就是我的师傅,这也没错吧?”
杨乐乐再一次点了点头,说:
“是啊,这也说得过去。”
陈雨杰微微一笑,说:
“这不就是了。所以,我叫你妹妹师傅,当然一点儿都不错了啊!”
杨乐乐歪了歪头,说:
“可是,我总感觉有点儿不太对劲儿!”
两个人很快就熟了,有说有笑的向电梯间走去。
从走廊拐过来,陈雨杰一抬头,电梯间外站了三个男子,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些的,陈雨杰感到很面熟,好像前不久在哪个地方见过。
那个人看着陈雨杰也有点儿发愣,继而又笑了。
一见那个人的笑,陈雨杰猛然记起来了,这不是那天在银座商场的广场边上遇到的几个人当中的头儿嘛,他怎么会在这儿?
那人见陈雨杰走过来,咧嘴一笑,说:
“师傅,这么巧啊!”
还未等陈雨杰答话,杨乐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那个人又指了指陈雨杰,说:
“你叫他师傅、他叫我师傅,那你还不得叫我师奶啊,啊?”
说着,就“咯咯”地笑个不停。
那个人厚着脸皮“嘿嘿”一笑,对着杨乐乐鞠了一躬,说:
“师奶奶好!”
杨乐乐立刻收了笑容,窘态有加地说:
“李庄,你还当真了!?”
那个被杨乐乐称做李庄的人一笑,说:
“只要杨小姐爱听,我天天这么称呼你!”
杨乐乐“哼”了一声,拉起陈雨杰往楼梯口走去,索性不去乘那个电梯了。
两个人一边走陈雨杰一边问道:
“杨小姐,这个人你认识?”
杨乐乐不屑地说:
“这个人?何止是认识。他也是咱集团公司的人,是总栽的本家侄子,不是个好东西。”
哦?李庄是公司总栽李瑞新的本家侄子。
原来,自己早就跟红都集团的人打上交道了啊!陈雨杰想。
再下两层楼才是公司的几间仓库。
听着杨乐乐高跟鞋的“哒哒”声,陈雨杰感觉真好听。
来到仓库,库管阿姨见是杨乐乐领来的人,很痛快地让她签了字,又给陈雨杰简单地量了量身高尺寸,从里间拿出一套西装两件衬衣和一条看起来十分结实的腰带。
回到行政部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多小时以后的事了。
杨乐乐把陈雨杰的办公桌安排得离自己很近,为的是自己这个当师傅的方便。
刚开始上班,陈雨杰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最要命的是,他都不知道行政部的职责是什么,平时都有哪些工作要做。
还好,杨乐乐告诉他,回为他刚来,还没有具体的工作可做,先熟悉一下公司的基本情况吧。
杨乐乐搬出厚厚的几大本书,递给陈雨杰,说:
“徒弟,这些书大致翻一下,了解一下公司的内外情况,过不了半月十天的,常总就该给你安排具体工作了。”
整个下午,陈雨杰都是趴在桌子上,仔仔细细地翻看着杨乐乐给他的书,了解公司的基本架构,各分公司成立的时间,具体的业务范围,他们的法人代表、总经理、副总经理以及各部门干部等等。
接近下班时间,杨乐乐从外面兴高采烈地进来了,说:
“兄弟姐妹们,听我说哈。为迎接新人加入我们行政部,常总批准,今天晚上在红门酒店海洋厅聚餐。参加人员当然是我们行政部全体,还有公司的常总、常总助理李姐,你们说好不好啊!”
“好——!”
整个行政部的人热烈地鼓起掌来。
职员小贾探过头来说:
“小石,咱们行政部半年多没进新人了,人家其他部门哪个月没有新人进进出出的?这下可好了,今晚又是周末,放开肚皮喝他个底朝天!”
原来,红都集团多年来已经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即每个部门有新人加入时,都要当天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欢迎新人加入,同时也给新员工一个与老员工缩短距离感的一个机会。
还有一点,一般职工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就是通过聚餐这个小小的平台,可以了解到新来员工待人接物的基本功与基本修养,这也与将来新员工的重新定位、安排什么样的职位,有很大的关系。可以说,通过这次聚餐,这名员工在红都公司的前途,也就定个八九不离十了。
当然,聚餐的目的与秘密,只有公司的常总与本部门的经理清楚,而普通员工只不过当作是一次普通的公司福利一样,吃好喝好以后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呢!
这种考察新入职员工的方法也不是什么新方法,J市不少企业都使用过这样的方法,只不过红都集团更甚一些。
有时候,用不用这样的考察方法,还要看这名职工是不是需要使用这样的方法。
在常思思看来,陈雨杰非常必要使用这种考察方法。因为在她看来,陈雨杰似乎很是那种她所希望的一类人才,但——陈雨杰是?还是不是?既使是,但能达到一种什么程度?她心里没有底,当然就需要在这样的聚餐会上观察一下。
聚餐会于晚七时准时开始,参加聚餐的有杨乐乐和一众行政部的人。
但行政部经理朱运毛没有参加,因为年龄的关系,平时这样的活动朱运毛极少参加。
与以前不同的是,红都集团的总栽常思思却破天荒地带着张佳一起参加了今天的聚餐会。
在类似的活动中,常思思比朱运毛这个部门经理受欢迎得多,张佳就更不用说了。
她们两个人受欢迎的原因是:第一,她们都是女人;第二,常思思在基层员工中从不摆架子,相反倒是经常跟他们开开玩笑,随和得很;第三,张佳也是年轻人,尽管她年龄稍大一些,但她是未婚青年,与那些个小光棍们交流起来很顺畅。
在聚餐会开始之前,陈雨杰瞄了一眼,包括常思思和张佳在内总共是十四个人。
常思思今天坐在主陪的位置,杨乐乐作为行政部副经理坐在副陪的位置上。
常思思随和、很有扇动性地说:
“各位小妹妹、小弟弟们,今天咱们行政部来了一位新成员,也不用我多作介绍了,他就是帅哥石小杰。我提议,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他加入到我们红都集团!”
说话间,常思思左手一指旁边的陈雨杰。
陈雨杰站起来,往前一嵌身子向大家鞠了一躬,微微一笑,说:
“在坐的各位姐姐、妹妹、兄弟们,我刚刚加入到公司行政部,尽管岁数不太小,但还是个新人。”
陈雨杰像是一位领导者一样,环视了一下围坐在这张大号餐桌的男男女女以后,弯腰从桌底下提上来一个塑料袋放在桌上,接着说:
“在今天的聚餐会开始之前,我想送给大家每人一件小小的礼物。”
首先,陈雨杰从塑料袋里拿出两条中华香烟,打开包装,每人一盒,剩下的则放在餐桌中间,示意大家随意。
然后,陈雨杰又拿出两瓶酒,打开包装,向站在桌外的服务生说:
“小伙子,请帮我把这两瓶酒打开。”
常思思见到这两瓶酒之后,原本始终微笑着的脸慢慢凝固起来。她拿过一瓶酒的包装,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
第256章 晋升集团公司行政部经理
陈雨杰看到常思思在一边发呆,估计是看到了自己拿出来的这两瓶法国路易十三酒。
陈雨杰没有多想,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给每人的酒杯里倒了上酒。
杯中酒——红润、晶莹,清澈、细腻。
大家静静地等着常思思。
感觉到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常思思放下手中的酒包装盒,脸略有些红润。
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强自镇定了一下,端起酒杯,说:
“今天是石小杰进入公司行政部工作的第一天,让我们共同举杯,对他的加入表示热烈的欢迎!”
干杯!
干杯!
……。
第二天上午刚上班,行政部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杨乐乐接的,三两句话之后,她挂上电话就对陈雨杰说:
“徒弟,常总让你去她办公室!”
陈雨杰正在看那几本书,听了杨乐乐的招呼之后,“哦”了一声就起身走了。
乘电梯来到十九层常思思的办公室外间。
在这里,要想进常思思的办公室,必须经过张佳这间办公室,这里起的是一个缓冲的作用。在这里可以先坐下来等一下,看看常思思办公室里有没有人,或者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见这个人。
现在,陈雨杰是应常思思的招呼而来,而且是经过张佳传的电话,当然张佳是知道常思思要见他的。
所以,走进张佳的办公室,陈雨杰还没有开口,张佳就春风满面地说:
“石先生,常总在里面等你,你只管敲门进去就行了.”
陈雨杰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算是礼貌地回应了张佳,也不做停留,径直向常思思办公室的门走去。
进了常思思的办公室,在她的示意下,陈雨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常思思一边批阅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像是有意无意地问道:
“昨晚上的那酒,你是从哪儿搞到的?”
陈雨杰昨天晚餐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常思思拿着手里的酒盒发呆,心里已然有了一些思想准备。见常思思问起来,陈雨杰不慌不忙地回答说:
“这是我在部队上的时候一位很要好的老乡领导,在我退伍的时候送给我的,听说是两瓶洋酒。不过,喝头也不算太咋地啊!”
常思思抬起头,推开手里的文件,说:
“是吗?”
陈雨杰看到,此时的常思思的眼神有些迷离,还有一点淡淡地忧伤。
常思思接着说:
“我喝着那酒,就像是在喝一个人的血。那红红的,分明就是血啊。”
陈雨杰被她说得晕了,什么血啊、酒啊的,她干么要这么说?
陈雨杰说:
“常总,你……。”
陈雨杰刚要说话,却被常思思抬手制止了。
她说:
“小石,叫你来,我想跟你讲一个故事。”
常思思站起来,很优雅地度到窗前,抱臂站了下来,看着窗外,既像是对陈雨杰,又像是自言自语,说:
“十几年前,红都集团进出口公司年轻的总经理张茂华带着两名业务员,从法国搭乘一艘货轮回国。这艘货轮不算太大,也就是七八千吨的样子,船上装了二千支精品法国路易十三白兰地酒。就是你昨晚带回来的那种,出厂年份也差不多。当货轮航行到F国海域的时候,遇上了海盗。”
陈雨杰一惊,心里说,别不是遇上了蔡挺旺和郭云鹏他们吧。
常思思是背对着陈雨杰的,看不到陈雨杰任何表情变化。
她表情肃然,语调缓慢,说:
“说来也奇怪,这些海盗竟然有一些人说的是中国话。他们本来也不是很想杀人,只是想要那艘船和船上的货,就把船上的人往小船上赶。但是,人总是贪婪的。一名业务员死活不肯下船,一名海盗急了,一拉枪栓就要开枪。总经理张茂华见情况不妙,就想上去劝说一下那名业务员。然而,枪响了。枪打中的不是那名业务员,而是张茂华,当场就死了,血流了一甲板,红红的,就像是那些腥红的酒一样。”
说到这里,常思思慢慢地转过身,两眼已经禽满了泪。她说:
“张茂华就这么死了,为了押送那二千支红酒,死了。”
说到这里,眼泪再也没能止住,“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常思思接着说:
“张茂华个子高高的,脸蛋白净净,一头的黑发,人特别的精神。”
说着话,常思思紧紧地盯着陈雨杰足有七八秒钟时间。然后,把眼神从陈雨杰身上移开,才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
陈雨杰随手抽了两张纸巾递了过去。
常思思接过来,擦了擦眼睛。说:
“你很像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像。那天在商场,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想到了张茂华。”
陈雨杰明白了,原来自己早就已经被“录用”了。
常思思擦完了眼泪,突然笑了,说:
“小石,张茂华如果还活着,也该四十多岁了呢。而你,还年轻,我只是从你这里看到了他的影子。通过昨晚餐桌上的表现,我已经看到了你潜在的工作能力。熟悉一下公司里的情况,我会给你另行安排工作的。”
从常思思的办公室里出来,联系到她所说的一些情况,陈雨杰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蔡挺旺和郭云鹏他们的那艘船,就是红都集团进出口公司总经理张茂华所搭乘的货轮。而蔡挺旺送给自己的那些个法国路易十三酒也应该是张茂华所押运回来的二千支酒中的一部分,只是陈雨杰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
还有,海盗开枪本来是要打那名业务员,却因为他们所用的枪已经严重落后,精准度太差,竟然把旁边的张茂华打个正着。
这也完全符合陈雨杰看到过的海盗们那些近乎原始的武器装备的情况。
陈雨杰想,也难怪昨天晚餐时,常思思看到那两瓶红酒时呆滞的表情。她不会想到的是,事隔十几年后,自己喝到的确实是张茂华押运的那批法国路易十三红酒。
张茂华是什么人?值得常思思这么用感情?
陈雨杰似乎明白了一些。
半个多月之后的一天上午,红都集团人事部部长,陪同常思思来到了行政部,召集了一次简短的会议。
会议宣布,石小杰任集团行政部副经理、主持行政部日常工作,原行政部经理朱运毛另有任用。
集团人事部经理说:
“石小杰虽然刚到公司工作不久,但已经基本熟悉了集团行政部的日常工作。此外,石小杰先生有十几年的部队工作履历,长期在部队机关工作,对行政管理工作有独到之处。公司董事会相信,他主持集团行政部工作以后,一定会结合部队的工作经验,把集团公司的行政工作抓得有声有色,给公司董事会交上一份满意的、优秀答卷!”
常思思坐在一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微笑着看着大家。
短暂的会议结束后,即有同事帮助朱运毛收拾办公室搬走,把陈雨杰简单的办公用品搬进了单独的办公室里。
安排妥当之后,陈雨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常思思的办公室。
常思思拿起电话,说:
“是小石吧?我就知道你会找我的。这样吧,十五分钟后,你来我办公室。有些事,我还要好好跟你谈一谈呢。”
陈雨杰被突如其来的任命搞得懵了。心里说,这怎么行?比坐火箭还要快!
经过张佳的办公室时,向她微微笑了一下,算作是打了招呼,就向通往常思思办公室的门走去。
现在张佳不再拦截陈雨杰了,因为他现在已经是集团公司的中层干部了。
敲了敲门,陈雨杰推门走了进去。
今天的常思思似乎并没有看任何文件,像是在专程等着他一样。
陈雨杰进来后,没等他说话,先是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陈雨杰坐下。
常思思紧紧地盯着陈雨杰,好像要一口吞下他似的。说:
“石小杰,你是不是要质问我,为什么你才来公司工作这么几天,就提拔为行政部副经理,是吗?”
常思思以一种不容解释的语调和眼神盯着陈雨杰,几乎一字一句的说:
“那我就告诉你。我曾经说过,我从不按常规出牌,我也从不刻意隐瞒对谁的好感,比如我十几天前说过的张茂华,也包括现在的你!”
常思思说:
“我能不拘一格的提拔你,也能没有任何理由地撤换你!”
本来,陈雨杰推门进来之前有一肚子的话想说。
现在,他彻底无语了。
这个常思思,真让人看不透。
第257章 “你很像一个人……”
陈雨杰改变主意,不再与常思思争论刚刚任命他行政部经理的事。
既然来了,总不能一言不发、听完了常思思的一番不容辩驳的话之后,就喏喏地离开吗?
陈雨杰说:
“常总,我想知道,你看中的是我的哪一点?我的哪一点能值得你这么重用我?”
常思思回坐到办公桌后,在高背转椅上坐下来。她向右转了转身子,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陈雨杰,略微笑了笑,说:
“你真的想知道吗?”
陈雨杰点了点头。也确实,陈雨杰真的搞不明白,自己来红都集团才半个多月,就晋升为行政部的副经理并主持经理工作,过不多长时间,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就应该“转正”。这可是别人几年甚至十几年也不一定能拼地到的岗位。
常思思没等陈雨杰说些什么,就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
“有两方面的原因。第一,你的应酬能力、接待能力、组织能力,我很看重。这从你来的那天晚上的聚餐会上,凭我的观察,我已经看出你在这几个方面的非常潜能力,比朱运毛不知道强了多少倍。这第二嘛——”
常思思的思绪好象飞得很远、很远。她没有再去看陈雨杰,淡淡地、却透着一种不容质疑的语气,说:
“你很像一个人,你的身高、气质、能力,各个方面都很像他。我想天天看到他。尽管他死了,但有你在,他就活了。”
陈雨杰听了常思思所说的理由,不由火从心头起。他强压着心的怒火,说:
“你是说张茂华?”
常思思一回头,两只几乎能放电一样的眼睛盯着陈雨杰,说:
“不错!恭喜你答对了!对你,我不想隐瞒什么,他是我的初恋,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我的一些个事情,依你的聪明劲不可能不知道。因此,你应该能够理解,能有几个年轻姑娘喜欢一个大她十几岁的半老头子?”
陈雨杰一愣,不解地问道:
“哪你跟李总……”
常思思不假思索地说:
“应该说,这么多年来,老头子待我不错,可以说一直宠着我,不管是家事还是公司里的事,他从没说一个‘不’字,这一点我一直很感激。可是,感激不是爱,更代替不了爱!张茂华,我一直没有忘记他。”
陈雨杰很吃惊常思思的直言不讳。这种直言不讳夹杂着对他的很大的信任成份。
陈雨杰吃惊的同时,刚刚升腾起的火气也很快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信任的莫名感激。可是,自己与常思思不过是一面之交,刚刚接触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为什么会如此之快地赢得她这么大的信任?
如果是换了别人,常思思不可能对他如此敞开心扉。陈雨杰有足够的自信相信这种第三感觉。
想到这里,陈雨杰有点儿迟疑地说:
“常总,你……,为什么要这么相信我?我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能给公司做些什么?”
常思思微微一笑,说:
“别那么书呆子气了,你以为一个人在某个岗位上一定要轰轰烈烈,一定要见效益才算是做事?而服务于做事的人、间接做事、间接出效益,恐怕要比你直接去干、去闯,会获得更大的效益!”
“所以说,你只要做好你行政部应该做的事儿,就足够了。”
陈雨杰说:
“可是,行政部每天的工作都是些鸡毛蒜皮、迎来送往的小事儿,谁都能干,这也很普通啊。”
“好高骛远,这是你最大的毛病。你既不能认为自己的本事大了去了、了不起,没有人比得上你,少了你,什么事都得停摆;也不不能处处、事事小看自己,认为自己能力、水平普普通通,手头的活儿谁都能干。醒醒吧,我既然把你放在了这个位置上,你就一定有别人无法可比的过人之处。”
说到这里,常思思端起桌上的水杯,小小的喝了一小口润了一下似乎发干的嗓子,接着说:
“我相信你,你会把行政部抓得比朱运毛更好。”
这时,常思思已经恢复了往日高贵的神态,刚刚说到张茂华时的那个小资模样不见了。
陈雨杰站起身来,对常思思说:
“我明白了。常总,没事我回去了。”
常思思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只轻轻地说了声“嗯”。
陈雨杰隐隐感觉到,常思思看向自己的那种眼神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雨杰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下午四点半多一点,陈雨杰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陈雨杰拿起听筒,传来的是常思思愉悦、轻松的声音:
“小石,晚饭怎么解决?”
陈雨杰知道,常思思这是要请自己吃饭了呢。说:
“啊——,常总,这一个人的饭好糊弄得很,吃点儿什么都是一顿。”
“哦?看起来,你的生活很马虎嘛。这样吧,下班后,咱俩去‘唯客多’西餐厅,那里的维多利亚女王时代复古风味非常不错,我好久没去了,有兴趣没?”
陈雨杰笑了,说:
“反正是你常总请客,我乐得奉陪!”
晚上六点整,陈雨杰准时来到位于经七路的唯克多西餐厅。因为不是自己订的桌,所以,陈雨杰只有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下来等着常思思。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常思思着一身素丽的塑身长裙出现在酒店大门口。
陈雨杰站起身的功夫,常思思已经笑吟吟地进了酒店大门。
现在的常思思,已经没有了坐在办公室时的高贵与盛气,现在她就像是一位大姐姐一样温文尔雅,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温柔与和气。
陈雨杰微笑着说:
“常总……。”
常思思立刻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说:
“小石,咱们现在不是在公司,不要这么称呼了,你叫我常姐或姐就可以了。”
陈雨杰心想也是,出了公司大家都平等了,没有什么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了,再说了,换个称呼也显得感情亲近、气氛温和一些不是?
陈雨杰说:
“姐——!”
常思思看起来很高兴,心情也似乎相当好。说:
“嗯,这还差不多。走吧,二楼靠窗户的十八号桌。”
常思思一边说着话,一边很自然地挽起陈雨杰的胳膊向楼上走去。
陈雨杰感到有几分尴尬,但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又感觉这很正常,姐弟之间手挽着手有什么不妥?
两个人来到二楼靠窗的第十八号桌。
靠窗的一排座位都是两人的情侣桌。
坐下来之后,常思思乐呵呵地对陈雨杰说:
“小石,想吃点什么?今天是我请客哟,别客气!”
“姐,我以前在部队上,没怎么吃过西餐,回到老家这块,连酒店都没进过呢,我哪里知道什么好吃,你点吧,只要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常思思一怔,微微一笑,说:
“好啊,哪我就不客气了!”
常思思招了招手,一名服务生走了过来。
常思思说:
“小伙子,金枪鱼色拉、XO酱牛排、意大利千层饼各两份,再来两份芒果西米露,还有两杯橙汁。”
菜品很快上齐了。
常思思脸上荡漾着甜蜜与幸福。她举起杯,与陈雨杰轻轻地碰了碰,笑着说:
“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单独请你吃顿饭,今天终于如愿了。谢谢你的捧场!”
常思思放下杯子,拾起手边的刀叉,熟练地切着自己眼前的东西,脸上依然挂着幸福的微笑。
陈雨杰感到常思思有点儿怪怪的感觉,但怪在哪里自己也不知道。
陈雨杰只是礼貌性地说笑了笑,说:
“姐,谢谢你的晚餐,让你破费了。”
常思思没有接陈雨杰的话,只是微笑着挥动着手里的刀叉切着盘子里的东西,等到快要切完了的时间,她才抬起头来。
这时,陈雨杰看到,常思思依然微笑着的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清清的眼泪,她痴痴地看着陈雨杰。
陈雨杰一愣,说:
“姐,你这是怎么了?”
陈雨杰一边说,一边拿起手边的纸巾递过去。
常思思接过纸巾,垂下眼帘,擦了擦脸上的泪,说:
“小石,其实今天请你来吃饭,我是自私的。”
陈雨杰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不离十,但又不便自己点破这层双方都清楚的窗户纸,只有明知故问了:
“姐,你请我吃饭,怎么还能说是你自私了,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常思思把纸巾放下,抬起头来,说:
“小石,你跟他实在是太像了。说话的腔调、做事的风格等等,到处透着跟他一样的十足的男人魅力。”
常思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橙汁,叉起一小块牛排送进嘴里,轻轻地放下叉子,说:
“小石,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
常思思指指眼前的这些菜品,说:
“这些,都是他最爱吃的。”
陈雨杰无语了。
几秒钟之后,在常思思的深情注视下,陈雨杰镇定下来,平静地说:
“姐,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是忘了吧。”
常思思说:
“谢谢你没有怪我。我只想跟他告个别……”
说话间,常思思地眼泪又流了下来。
当陈雨杰正思考着如何劝导她时,常思思突然一抬头,挂着泪珠的脸上却是灿烂花,说:
“好了,在心里,我已经把他送走了!小石,今天叫你陪我吃饭,还有第二个目的——给你介绍个对象,不反对吧?”
这一次,陈雨杰真的无语了:常思思的态度也转变得太快了些吧!
这就是常思思!
第258章 红包+奖励
从西餐厅里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陈雨杰陪着常思思出了餐厅,走在马路上,两个人几乎不再说什么话。
常思思突然指着前面的一家酒吧,用夸张的语调说:
“咱们到酒吧玩一会儿吧,时间还早。”
陈雨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心里说,反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以前只是听说过酒吧,还从来没有去过,今天去见识一下。
这是一间颇具现代气息的海洋主题酒吧,给人一种置身水下世界的清凉感觉。
两个人直奔吧台,找了两个空座,坐了下来。
因为时间还有点儿早,酒吧里的客人还不是太多。
常思思要了两杯干白葡萄酒,加了两块冰块。
看得出来,常思思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调酒员都跟她有些熟了。
常思思从不喝干红葡萄酒,因为她感觉那红红的酒,就像人的血一样,看着很不舒服。后来,陈雨杰才知道,她的初恋张茂华出国回来的路上带了不少的红酒,也因为那些红酒而殒命海外。从此之后,常思思再也没有喝过红酒。
两个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中每人喝了十几杯,两个人都醉了。
走出酒吧的时候,两个人都感觉有些头重脚轻、跌跌撞撞。
突然,常思思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出于人本能的反应,她一伸手死死地钩住了陈雨杰的脖子,任陈雨杰如何她都不肯撒开。
陈雨杰知道,自己又一次被张茂华了。
两个人相互搀扶着向红都集团大厦走去。
刚走进大厦的一楼大堂,两名值班的姑娘和两名保安员见状立刻打开电梯。
陈雨杰虽然也感觉到脑袋晕沉沉十分难受,但他的意志还是很清醒。他赶紧叫上两名姑娘,一起搀着常思思进了电梯。
在常思思的套间办公室里间的卧室里,常思思就像是一根烂面条一样,软绵绵的被两位姑娘放倒在席梦思床上。
陈雨杰吩咐道:
“姑娘们,把常总好好安顿一下,给她把外套脱下来,让她平躺在床上,这样可能会舒服些。然后,给她床下放好脸盆和拖鞋,倒一杯温开水放在床头柜上。我在外间等你们。”
说完,陈雨杰转身到了外面常思思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大约二十分钟后,两名姑娘忙活完了。陈雨杰跟她们一起出了常思思的办公室向楼下大堂走去。
这两名姑娘陈雨杰虽然认识,但并不知道她们叫什么名字。
在一楼大堂,陈雨杰虽然还是头重脚轻有些东倒西歪。
陈雨杰站下来,对刚刚与他一起下来的姑娘们说:
“两位姑娘,你们交班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去看看常总,她今天喝得太多了。”
所有能想到的事情嘱咐完了之后,陈雨杰才搭了一辆车回到自己的住处。
陈雨杰虽然就业已经一个多月了,但因为还没有开薪水,而且每天吃饭也要开销,所以暂时还没有能力搬到一处条件好一点的房子去住。
自从当上了行政部经理之后,陈雨杰进出常思思办公室的机会就多了起来。但是,陈雨杰注意到,他为之服务的只有常思思和另外两名副总,连公司老总李瑞新的面儿也没看到过,而常思思也从来没有提起过。
这似乎很不正常。但陈雨杰没有对此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他的任务是,按时完成常思思交待给他的任务和工作。
年底的一天,陈雨杰被常思思叫到她的办公室里。
常思思笑容满面地说:
“小石啊,快到年底了,在红都的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陈雨杰想都没想,说:
“谢谢常总近一年来的支持与包容,我也没做过什么重要事,心里总感觉有点儿愧疚。每天的工作虽然有些琐碎,还好,我都能应付下来。”
常思思说话的时候则抱臂靠在办公桌前的,而且始终笑盈盈地看着他。
常思思说:
“我看啊,你不仅能应付下来,而且做得相当优秀!噢,这是给你的,过个好年!”
说着,常思思转过半边身子拿过一个牛皮纸的档案袋子,递给陈雨杰,接着说:
“按公司的惯例,这是给你的年终红包,公司的一点儿心意而已。”
陈雨杰看了一眼常思思递过来的红包,鼓鼓的,至少有两捆,按每捆十万的话,也该有二十万。
陈雨杰认为,自己平时也没做什么多重要的工作,年终就能拿到这么大的一个红包?——受之有愧啊!
陈雨杰摆了摆手,说:
“常总,一年来,我只是做了我份内应该做的事。一下子给我这么多,我心里不踏实!”
常思思莞尔一笑,走到陈雨杰的面前,拉起他的手,放到他的手里,说:
“放心吧,这是你应该拿到的。如果说按贡献拿红包,你的这个是小的呢。公司一年来的业绩不错,是每一个部门一起努力的结果,每一个部门、每一个做出贡献的员工,公司都要奖励!”
继尔,常思思又说:
“我还想奖励你一件。只是这件奖励是要你自己同意才行呢。”
顿了顿,常思思说:
“你觉得我办公室外间、我的助理张佳怎么样?我想给你们当个媒人,做件善事。”
见陈雨杰没有当即表态,常思思说:
“我不想你现在就表态,只是想请你先考虑一下,过两天再给我个明确的答复。”
陈雨杰面有难色的说:
“常总,你知道的,我家在农村,条件比较差。再说了,我现在还是黑人一个,既没有户口也没有身份证,几乎就是‘三无’,怎么能配得上人家李助理啊。”
常思思坐在她的老板椅上,头靠着高高的椅背,平静地说:
“据我了解,张佳的家乡也在农村,她的父母也是一对地地道道的农民。从家庭背景来看,你们俩算是门当户对喽!”
陈雨杰自从来红都集团以来,与普通员工接触最多的就是张佳。总的来看,张佳长得不错,个子也不矮、白净净的,性格也很温柔,做起事儿来有板有眼,给陈雨杰的印象不错,但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现在常思思提起来,还真的有点儿突然。
看到陈雨杰似乎有点儿心动,常思思又半开玩笑地说:
“如果可以的话,今年春节就可以领回去给你父母看一看,也算是抱得美人归哦!”
陈雨杰没有接她的话,继续说:
“还有,我家里还有一个快要结婚娶媳妇的弟弟,经济上确实不宽裕,别亏待了人家李助理。”
常思思笑哈哈地说:
“你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世故,现在你们俩要得是能不能谈得来,至于结婚还早呢,还不得等到你落下户口之后?”
陈雨杰确实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张佳,况且自己的转业手续,一定要等到李永富驻外武官期满回国之后才能办理,还不知道要等三年还是两年哩。
并非陈雨杰真的没有看上张佳,而是他担心误了人家的青春。
既然常思思如是说,陈雨杰就干脆地说:
“行,不用考虑了,我同意。行与不行,还要由时间来检验。”
就这样陈雨杰与张佳在常思思的牵线下开始了拍拖。
刚开始是秘密的,后来索性谁也不再避讳了。
因为他们两个都感觉对方很合适。
春节过后,红都集团上班的第一天。
陈雨杰刚刚走进办公室,还没等坐下来,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陈雨杰拿起电话听筒,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常思思的声音:
“石经理,这年过得可好啊?”
陈雨杰打了个哈哈,说:
“给常总拜年,祝常总增福又增寿、越来越年轻,祝你青春永驻、万事如意!”
电话另一端传来常思思银铃一般的笑,说:
“想不到你小子反应倒是蛮快的,你的这个祝词也有点儿与众不同啊。”
常思思说:
“小石,你都来公司这么长时间,都当上了中层干部了,还没有出过红都大厦的门呢,说起来也怪我啊。这样吧,你稍稍准备一下,咱和张佳下午一起出去办事。”
陈雨杰很痛快地答应下来。
下午二点整,陈雨杰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陈雨杰夹起小包,出了办公室,跟杨乐乐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匆匆下楼去了。
到了红都集团大厦门口,已经有一辆黑色的大奔停在了门前。陈雨杰估计,这应该就是常思思今天出行的座驾了。
过了一小会儿,常思思和张佳出现在大门口。
陈雨杰走到轿车跟前,给常思思打开车门,并用右手遮挡了一下车顶的门边。
常思思弯腰上了车。
陈雨杰把门关好,这才转身打开副驾驶车门钻进去。这时,张佳已经坐在了后排座常思思的左边。
轿车缓缓地启动了。
坐在车上,常思思什么也没有说,陈雨杰和张佳也没有吱声。
陈雨杰想,常思思这是准备去哪儿啊?可她没有说,自己当然也就不便问了。
车子快而稳地向市郊方向开去。
大约四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东郊的一处工厂门前停了下来,待电动大门完全开启后,车子径直开到了一处办公楼的门前。
陈雨杰看到,刚刚在大门口时,一块钛金牌子上写着:瑞嘉食品有限公司。
三个人下了车,常思思在前,陈雨杰和张佳在后,向这座只有五层高的办公楼内走去。
他们到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常思思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哟,思思来了啊,欢迎、欢迎!”
陈雨杰心里一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大老板李瑞新?
第259章 神秘总栽
不错,陈雨杰猜对了,说话的正是红都集团的董事长李瑞新。
这里是李瑞新的另一外办公场所,也是他日常办公的场所。而红都集团大楼的那间宽大的办公室,他只是象征性地不定期、或者是公司召开有关会议时才偶尔去坐一坐。
走进李瑞新的办公室,常思思转身看了一下陈雨杰,说:
“小石,这就是咱们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我老公。”
然后她又指了指陈雨杰对李瑞新说:
“李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起过多次的公司行政部经理石小杰。”
陈雨杰赶紧向前走了两步,伸出两手握了握李瑞新的右手,说了一声:
“您好,李总。”
李瑞新是一个不算太瘦的中年人,皮色黝黑,头发有些花白,但眼神犀利,面色红润,看得出来保养不错。
常思思微微笑了笑,说:
“小石,你跟张佳去各个车间逛一狂、看一看,挑一挑毛病。李哥总感觉自己亲手管理的企业好得不能再好了,你们帮忙给诊断一下。我和李哥还有些重要事情要谈,走的时候,我会招呼你们的。”
陈雨杰和张佳答应一声就出了李瑞新办公室。
两个人在公司的质检部领了两个网帽,就向车间走去。
李瑞新亲自管理的这间公司有两个类别的产品,一个是油炸干果,主要是出口,所出口的国家分别是欧盟各国和东南亚各国;另一个是糕点类产品,主要生产各类糕点,销售方向主要是国内。
油炸干果类又分为一大一小两个车间。产品分别是花生、巴西果、榛子、腰果、豆类等十几个品种。
糕点类车间只有一个,规模也比较小。主要生产各类糕点,而且主要是季节性的活儿比较多。
随着张佳在若大的工厂里转了一大圈。
陈雨杰发现,整个厂区占地约九十亩,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地方是仓库,只有约三分之一多一些的地方是两处车间。
在张佳的陪同下,陈雨把两个车间仔仔细细地看了个清楚。
很遗撼,陈雨杰在这两个车间的现场没有挑出稍大一些的毛病。车间内的一切布局合理,无论是人流、物流都很科学,完全符合相关法律法规的要求。看得出,无论是厂区还是车间,建厂之初一定经过严格、慎密而科学的规划。
不得不说,陈雨杰确实非常聪明。自当上了行政部经理以来,可做的事不多,就翻看起朱运毛留下来的一些书籍,其中一本《全国工业产品生产许证审查细则》竟然看得津津有味,一点儿也没有枯燥感。没想到,今天到了李瑞新这里刚好派上了用场。
看完了两个车间,陈雨杰和张佳又不紧不慢地在整个厂区转了一圈。因为有张佳领着,厂区的保安就没有阻拦陈雨杰。
陈雨杰看到,整个厂区内除了两个车间之外,大部分的地方是仓库和冷藏库。而蹊跷的是,在中间的一处不常开启的小型仓库里,陈雨杰隐隐感觉到,那里存放着特殊的东西,绝不是吃的东西,也不是普通的民用器材。
是什么呢?
陈雨杰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在张佳不知不觉中,把仓库里的东西移到了自己的磁性仓库里,然后才看清楚,那是一些武器,而且是一些比较先进的进口制式武器,其中绝大部分是美式自动武器。其数量大约可以装备一个连,除了枪支以外还有一些关公刀、大小砍刀之类的管制刀具。
张佳告诉陈雨杰,集团还有一个非常挣钱的买卖——房地产。只不过,公司的注册地不在J市,而是在郊区的临丘县城。平常的时候,李瑞新很少去,大部分的时候李庄在那里打理着。
陈雨杰明白了。难怪这里有一批武器。看起来,这批武器李瑞新控制得很紧,否则也不会紧锁在这处牢固的仓库里了。
陈雨杰还看到,九十亩地的厂区只有两个车间,其他的地方全部是仓库,而且每一处仓库都是大门紧锁。
这里还有什么秘密呢?就像张佳所说,公司还有一处很赚钱的房地产买卖,但就是这处很赚钱的房地产买卖,作为公司老总的李瑞新却没有太大的兴趣。那么,他感兴趣的一定是比房地产业而赚钱的买卖了。可是,那会是什么买卖呢?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两个人回到了公司办公楼。
公司办公室的一位小姑娘,见到陈雨杰他们两个人回来了,就对他们说:
“石经理、张助理,李总和常总刚刚来电话吩咐说,要是你们俩回来了,就叫你们去李总办公室去一趟。”
哦?陈雨杰和张佳对视了一眼,就抬脚向李瑞新的办公室走去。
走进李瑞新的办公室,陈雨杰明显感觉到了两人大战后的气息尚存,常思思的脸有些红润,相比之下李瑞新却有一点点的疲劳。
走进办公室,常思思面带微笑,有些慵懒地说:
“小石,你看了工厂的情况,说说你的看法吧。”
陈雨杰似笑非笑地说:
“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常思思和李瑞新相视一笑,说:
“当然是说真话了。”
陈雨杰说:
“好。那我就说真话了。从两个食品加工车间来看,李总是一位了不起的企业管理专家,不仅生产场所洁净、整齐,而且整个厂区十分干净,不愧是做食品的企业。”
说这到里,李瑞新欣慰地笑了,笑得有点儿像个孩子一样纯真。相比之下,常思思的表情却有点儿复杂。
陈雨杰接着说:
“不过,李总生财的法门不在这里,而是另有渠道。”
陈雨杰说到这里,李瑞新和常思思镇定自若,张佳则一脸茫然。
李瑞新和常思思对视了一下,常思思微微一笑,说:
“小石,咱们也不是外人了,有话你就说好了,干么吞吞吐吐的。把话说透吧,别这么藏着掖着的。哦,小张,你到车里把我的包拿上来。”
陈雨杰明白,常思思这是故意把张佳支走,张佳也很知趣,非常自然地出了房间。
常思思说:
“说吧,你都看到了什么。”
陈雨杰微微一笑,说:
“其实,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刚才说过李总发财另有法门,只是凭我的直觉,现在我想求证一下,是不是真有其事。不过,请李总不要说没有,因为你的那些先进的枪支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陈雨杰说到这里,李瑞新和常思思再也无法镇静下去,脸色大变。
李瑞新瞪着眼珠子,把身子往前一探,说:
“不错,我确实有枪。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雨杰说: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想过多的解释。但我知道,那些枪都是美式自动武器。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应该有三十二支轻型冲锋枪,十一支手枪,还有关公刀十六把,砍刀二十一把,子弹十二箱半。这些枪支绝大部分还没有启用过,我说的对吗?”
李瑞新不再说话。
他想,自己的这些武器自从买进来还没有启用过,连枪油都没擦去。至于长短枪的具体数量、子弹数量恐怕连自己的侄子李庄也不是太清楚,更不用说一惯反对自己启用这些武器的常思思了,她更不可能知道的这么详细。那间放枪弹的库房只有两个人有钥匙,一是自己的亲信侄子李庄,拿的是外门钥匙,自己拿的是内门的两把钥匙,而且这两把钥匙他一把带在身上,另一把放在保险柜里,从来没有人可能动过。那间库房即使是自己想进去,也得把李庄叫回来开门才行。而且李庄也不知道那里存放的是枪。至于他所知道的那些枪到底放在哪儿了,李庄并不太清楚。
这样就排除了常思思、李庄有意或无意透露相关信息的可能性。现在看来,这个石小杰还确实有两下子啊。
想到这里,李瑞新呵呵地笑了起来,常思思也莫名地笑了笑。李瑞新说:
“年轻人,你确实有两下子啊。实话实说了吧,你说的那些枪支和刀具的数量一点儿也不错。以前,我曾经打算用这些枪保护我的秘密生意,可我老婆死活不同意,我只好将这些花大价钱买来的家伙锁在了仓库里。对吧,思思?”
常思思点了点头,说:
“要不是小石今天提起来,我还真的把这事儿忘记了呢。有那么多?”
李瑞新点了点头。
陈雨杰严肃地说:
“非法持有枪支可不是个小事儿啊,我建议李总还是尽早解决的好。如果就这么放在库里,就相当于一个定时炸弹,迟早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原来,李瑞新早在十几年前因为红都商场有常思思打理,自己没有多少事可做,就干起了走私小汽车的买卖。因为伪装工作做得好,加上他处事小心,从不在本地进货和销售,所以尽管买卖做得还算大,但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李瑞新确实高同行一等,当走私车还处在高潮时,他就能做到激流勇退,早早收手,致使那些走私同伴们早就把他给忘记了。这样,李瑞新虽然挣了不少钱,但还是成了“漏网之鱼”。
李瑞新用走私汽车赚来的钱投入到房地产业,成立了红都房地产公司。
其实,李瑞新赚的钱跟红都集团没有一点儿关系。
这就是李瑞新。
第260章 请你嫁给我好吗?
从李瑞新的工厂回来的路上,陈雨杰、常思思和张佳三个人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地回到了红都集团的办公楼红都大厦。
陈雨杰刚刚回到办公室里坐下来,端起水杯刚要喝,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是常思思的电话?
陈雨杰没有多想就抓起听筒。
“是陈经理吧?找到你真不容易啊,都快两年了,也不知道来个电话,真想你哟!”
呦?不是常思思,可声音却熟得很。难道是……?
陈雨杰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又一阵的的埋怨和挖苦:
“我说陈大处长啊,怎么说发财了也该通报一声才对啊!”
啊?肖华峰?GNC驻K市十三处处长?他怎么会找到自己的?
陈雨杰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眼眶里的泪水禁不住打起了转转。
陈雨杰强抑着心中的激动,十分勉强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轻松、平静地说:
“哟,是肖处长啊,你怎么打到我这里的?厉害啊!”
话筒另一端的肖华峰说:
“陈处长,听说你在红都集团发财啊,什么时候给咱也介绍份这样的差事?”
陈雨杰顺手抽了两块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几句话之后,陈雨杰的情绪已经被自己控制住了。
肖华峰说:
“闲话少说,我这里有一些数字请你记录一下,这是另一个人让我发给你的。”
陈雨杰心中一愣,数字?好长时间没有跟数字打交道了啊。说:
“好啊,你说吧。”
肖华峰念道:
“9712 2239 1001 8038 7746 2933 5409……”
对于陈雨杰来说,这些数字完全没有必要记录,他一听就知道,这是李永富的来电。他说:小陈,很对不起,因为走得匆忙,把你的转业手续落在了办公室里,这两年让你受委曲了。按计划,我将于十二月三十日回国述职,请你过了元旦的第三天来京找我,我在办公室里等你。李永富。
陈雨杰的手一直在颤抖着,用颤抖的手记录完了半页纸的数码。
眼泪打湿了半张便笺纸。
是委曲?无助?还是激动?陈雨杰自己也不知道。
陈雨杰说:
“肖处,我明白了,谢谢你。”
稍顿了一下,陈雨杰说:
“请转告他,这是我的手机号139×××××858。”
肖华峰惊道:
“老兄,看起来你真的混得不错啊,都用上手机了?兄弟我可是寒酸得很呐!”
……
放下电话之后,陈雨杰不觉心情大好。
距离年底还有小半年的时间,陈雨杰已经开始琢磨着去北京的事儿了。
第二天,思考了一整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间,陈雨杰拨通了张佳办公室的电话,乐呵呵地说:
“小张,下班后我请你吃饭,有事要跟你商量。说吧,想吃什么,去哪儿?”
张佳今年二十五岁了,已经基本脱离了小女孩的天真,加上工作和生活的打磨,已经十分成熟了。
她听出来了,今天陈雨杰的心情特别好,好到了一种见所未见的地步。
张佳微笑着,轻声细语地说:
“真的?那我想吃烤地瓜,还想吃薯片,还想……”
陈雨杰忍不住嘲讽起她:
“真是小家子气,怎么老想着吃这些低档的东西,就不能想着吃点别的?比如西餐、韩国料理什么的?”
电话那一头,张佳说:
“杰,咱不能这么乱花钱,以后……以后咱花钱的地方还多的是嘛。”
陈雨杰又一次打断了她的话,取笑她说:
“你啊,咱还没结婚不是?现在我就得归你管了?哈哈——,好吧,那下班后,咱在一楼大厅见,见面再说,这样行了吧?”
下班后,陈雨杰早早就等在了大厦一楼的休息区里等张佳。
过了大约一刻钟时间,张佳才从电梯间里款款走来。
陈雨杰一下从沙发里蹦起来,三步两步迎上了张佳,很自然地挽住了张佳的左臂,也不管吧台值勤的两名姑娘在捂着嘴笑着他们,亲亲热热地向外走去。
陈雨杰一边走一边说:
“干么这么晚才来?”
张佳俏脸一红,低低地说:
“这么猴急呀,人家常总不走,我哪好意思先走?”
两个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向一家新近刚刚开张的快餐店走去。
上了四个小菜之后,陈雨杰笑呵呵地说:
“张小姐,麻烦你去柜台要两只杯子,咱们小喝一杯!”
当张佳拿着两只玻璃杯回到餐桌上时,陈雨杰的手里已经有一瓶她曾经喝过一回的那种酒——法国路易十三。
张佳不解地问道:
“杰,你这酒是从哪儿弄来的?刚刚没见你拿酒嘛!”
陈雨杰嬉笑着说:
“那还不是你眼神不好没看见?这酒我一直带着呢!”
张佳将信将疑,不再多问了。
陈雨杰打开酒瓶,满满地倒了两杯,端起来,递给张佳一杯,说:
“亲爱的,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年底就会有户口了。到那个时候,我也就有身份证了。”
说着,“咣——”地一声与张佳碰了一下,说:
“祝贺我,生命重新开始!”
张佳看着今天有点儿不太一样的陈雨杰,心里在想,今天这个家伙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吃错了药吧?
陈雨杰一边吃、一边说:
“亲爱的,我有了身份证,咱们就可以登记结婚了。你真的愿意一辈子跟着我?”
张佳红着脸,娇羞百媚地说: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尽说些不着边的话!”
陈雨杰说:
“我家在农村,很穷,家里还有个弟弟,我父母恐怕难能给几个钱。结婚怕是要全靠咱自己了呢。”
陈雨杰虽然是在笑着跟张佳说话,但那说话的语气却明显是认真的。
这个话题,陈雨杰已经在张佳面前说起过两三次了,张佳并不太在意这些,这也是陈雨杰最为感动的一点。
这只能说明一点,张佳看重的是陈雨杰的人品,而并非是他家的经济条件,而且无论他家是穷还是富,张佳并不在意。
陈雨杰跟张佳仔细地说起老家的情况,等他说完之后,张佳一笑,既没有说好,更没有说不好。她说:
“我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玉皇大帝对两个即将投胎的神仙说:
“寅时三刻是你们投胎做人的时候,你们两个临走之前还有什么要求吗?”
两神满心欢喜,齐声道:
“没有!玉帝。”
玉皇大帝再问道:
“我可以答应你们一个愿望。你们投胎转世之后,是想吃自己的还是想吃别人的?”
憨厚些的神仙说:
“玉帝,我还是吃自己的吧,是好是坏总还踏实些。”
玉皇大帝点了点头,然后问另外一个神仙,说:
“你呢?”
那位神仙平时在众仙中就是一位十分活络且聪明的人,见玉帝如此问,心想,留着自己的,吃着别人的,这岂不是上上之策?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对玉帝说:
“玉帝,臣想吃别人的,省着自己的……。”
玉皇大帝哈哈大笑道:
“好!你们的愿望我都答应了!吉时已到,你们走吧。”
说罢大手一挥,两位神仙投胎到了凡间。
结果,那位憨厚的神仙到了一富户家当了公子,吃穿不愁,当然吃的是自己的;而那位聪明的神仙却到了一乞丐家当了乞丐,吃了上顿没下顿,而且顿顿饭都是讨来的,当然吃的是别人的。
张佳微微一笑,说:
“我以前给你讲过的两个神仙投胎,一个要求吃自己的、一个要求吃别人的,最终的结果你还记得吧?”
陈雨杰只当张佳是在逗他玩,说:
“当然了,想吃自己的神仙投胎当了公子哥吃喝不愁;想吃别人的神仙投胎做了乞丐家的儿子,天天吃讨来的饭。啊……”
陈雨杰说着说着,感觉到张佳话里有话,那味道并非是讲故事,好像另有所指。他试探着问道:
“你是说,我们将来也要吃自己的,不想指望任何人,自食其力?”
张佳点了点头,说:
“你这个猪头,才弄明白啊!”
这本来也是陈雨杰内心的真实想法,作为一个男人就是要自主自立,总依靠父母、总想得到别人无尽的帮助,永远也长不大!
可是,自己的想法能不能得到准妻子张佳的同意还是个大大的未知数。如果得不到她的支持,那么自己的这个想法将只能是个想法而已,成不了现实。
现在,张佳已经明确表态支持自己的想法,想“吃自己的”。陈雨杰心中大为感动,对张佳的感情愈发加深了一分。
想到这里,陈雨杰深受感动,眼眶也湿润起来,拉起张佳的小手,深情加幽默地说:
“谢谢你,亲爱的太太!”
张佳则妩媚地一笑,伸出右手“啪”地打了一下陈雨杰拉住自己的手一下,娇羞地说:
“去你的,谁是你太太?”
陈雨杰认真地抓住张佳的两只手,盯着她的一张俏脸,说:
“亲爱的,我今天正式向你提出求婚,请嫁给我好吗?”
张佳笑吟吟地什么也没有说,站起来,隔着餐桌,呶起嘴唇在陈雨杰的额头上“啵——”的一声吻了他一下。
张佳把小手从陈雨杰的手中抽出来,端起红彤彤的酒杯,微笑着并带着戏谑的语气说:
“本公主答应你的请求!还不赶紧叩拜谢恩?”
陈雨杰左右看了看,说:
“亲爱的,你没看这么多人?不太方便吧?!”
张佳“吃吃”地笑了起来,说:
“傻猪头,你还当真了呢?”
陈雨杰一怔,随即端起酒杯与张佳碰了一下,一饮而尽,说:
“谢谢公主!”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只不过他们没有笑出声来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