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湾 —— 有一条路(1)

西沪港战友之家 深海蛟龙 2020-0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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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湾
—— 有一条路(1)
文 / 林华

从下湾村到三队的菜市,
有一条路,
一条大概筑好很久,
又不断修修补补的路。

可以行车的、
可以骑车的、
可以走路的、
也可以走很多其他的:
比如一头牛,
下湾村阿大赶的牛,
从下湾村走过来,
是要翻过,
开满草籽花的水田。

草籽花是春天里比较喜欢的花,
浅紫色,
开在公路跟淡江河堤之间的田里,
厚厚的一层紫,
阿大的牛来过了,
翻好了之后,
田也开始不美好了,
会慢慢变臭的。

牛跟阿大估计都不会管草籽花的美好,
田里臭不臭这种事情,
他们只是赶牛来,
翻地的,
于他们的生活是极简单的了。

翻好了田,
傍晚了,
回下湾村的屋里去,
还是要走这条路的,
很慢悠悠地走,
小四方步的走,
阿大也不是早上般追着后面赶,
而是虚牵着麻绳,
随意的走着,
大约走松了胃吧,
那牛会磕出一大坨牛屎,
热气腾腾的,
直截了当的,
花擦一下,不臭。

美的春的夕阳,
在身后斜斜的照着,
牛影人影,
长长的拖在路上,
转角处不见了,
只留下一句声音:
哦!……

再比如一群鸭,
白色的填鸭,
灰褐色的番鸭;
有时候是热水湾谁家养的,
白色的羽毛,
金黄色的鸭嘴,
走起路啪唧啪唧的,
踏在碎石子的路面上,
步子一摇三摆,
貌似很牛气的姿态;
至于番鸭,
貌不惊人的样子,
通常都在田里,
淅沥淅沥的嗦搜着泥鳅虫鱼,
番鸭、填鸭,
其实都好,
好在做了酱鸭之后,切一块夹在白馒头里,
咬上一口之后的香里。

还会有一条乘风凉的蛇,
金环的、银环的,
三角的头,
吐着信子,
用肚子走路的货。
冷水湾的医院转转角那里,
大概是阴气的关系,
也大概是医院里有一片竹林的关系,
或者啥关系也没有,
就是这货多些吧。

黄梅天过后三伏天的时候,
空气都可以拧出三两水的日子,
金的、银的、花的、
黑搓搓的蛇们,
大小长短的,
都会出现在转转角处,
汽运车间解放牌卡车,
呼的开过,
留下不急躲闪的蛇的尸体,
在中午日头里晒成干尸,
臭过之后,
成了一页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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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文尔雅撕2020-08-08 18:0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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