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湾 —— 有一条路(6、7)

西沪港战友之家 深海蛟龙 2020-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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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湾 —— 有一条路
文 / 林华
(六)
没了月份牌,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冬
岁末的路会有些热闹起来,来往的解放卡车也多些的,邻近年关,采购年货的,运输回乡的,还有这那的其它。
坡下的田,断了黄色稻谷的茬,极短且坚挺的紧,紫云英、油菜、或者大头菜还没有播种,空寂下来的田,除去还在索取的白鹅们,也就稻茬子了,田还是软的,西北风也还没有吹过最西边的乌沙镇;
坡上的野地,山芋已经收了,芋藤的残枝败叶萎顿的铺满土垄,有准备越冬地山雀,寻找可以增加些热量脂肪的遗漏果实,有松果落在黑褐色的灌木枝条里,没有松鼠,大概会有野猪;
原本应该单色调的冬,其实是七彩的,因为眼睛里的单色可以用思想来涂出梦幻的色彩,于是,这样的冬天就开始丰富起来:
离开黄色稻壳的雪白的糯米,细细密密的磨出水磨粉,节节高的芝麻在晒谷场完成最后的跃动,拌上猪油白糖,这是猪油汤圆的华丽;
红皮山芋笼屉里洗礼过最深刻的温度之后,在饼干听底的凹槽里,压制成泥,附以金黄的橘皮、翠绿的萝卜丝、淡绿的冬瓜糖稀碎、还有南京大姨寄来的小金花生碎,这是砂炒山芋干的节奏;
勤丰“老实人”送来几只枕头粽,碱水的,今年新打的糯米,深土褐色的毛竹壳,有黑色斑点,有点像花狸猫的颜色,碱水泡过的糯米,是土红糖色的,有浓郁的碱水味道,油、慢煎、小火、金黄的软脆;
有几捆新砍的柴,就在靠近山脚的湾洼里,阿勇露着怀,半依半坐在一捆柴上,啃一只山芋,瞥见柴里有乌饭果,蓝紫蓝紫的,他不稀奇的说,多起,多起。而于我,已经稀罕的笑成了春花的模样。
阳光在路上、坡下、林间、田里,在下学的光影里跳舞,舞动的光辉里是七彩的韵律;
阳光在路上、白鹅、桑树、鸡冠花顶,在每一颗圆的、平的、尖的石子上唱歌,歌声里有五彩斑斓的曲调;
就算是冬了,已经有落雪的讯息,下湾村到三队的路上,还是,依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像一册泛黄的书页,次第打开……


(七)


野田里的秋色赋


从三队去校的路,哦,好吧,不要老是三队三队的了,身份证明里写着淡港新村,(一直以为是淡江,却成了淡港),不晓得下湾村叫啥,下湾旧村吗?
秋天的这条路,长很多很多的狗尾巴花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春天的茅针变得,到了秋天就会长出无数的狗尾巴花来:
翠绿开始的狗尾巴花,长着长着,放离开来,会有一粒一粒密密的籽躲在长针毛的底里,慢慢变成浅绿,看不出花的样子,大概就开了;
还有一种紫色的,一开始就是淡紫色的,长开出来,就会是紫色的籽和长针,毛茸茸的紫色;
两种狗尾巴花可以做成小兔子小耗子,拉拉扯扯着玩耍,也是野田里“伪装帽”的重要材料之一,刚刚找图片的时候,偶翻,花语居然是坚定的暗恋之花,怪不得总是会暗恋XX,肯定是春天茅针吃多了……
路的边边厢,野田里原来种无数桑的地方,不知道啥时,种一片,一大片甘蔗,成了林的甘蔗,不是本地的青皮,是克皮,紫红色的那种,偷,肯定是只有偷的了,下学,甚至课里,都牵挂着的,脚踩、一挽,速走,大多数是跑,飞跑,运动会上也不过这速度了,山野惯了的男孩子,大多数都是傻皮傻皮的,就算读书最好的同学,一样都是五加皮,大约实在防不胜防,次年就没有了;
没有了甘蔗林,没有了狗尾巴花,五加皮们不会断了可以的玩法;
路在校后弯成一道月牙形的巨湾湾,医院就在湾湾的底上,冷水湾的医院苏来水的味道深深浅浅的,后山有山地,种山芋;
于是秋野地里,挖一座坑,从春天阿大犁地的水田,此时已经收了晚稻,稻茬节子稀放在干涸的水田里,一捆一捆,十捆八捆的堆在野地里,去年的甘蔗地,今年成了野地;
一个两个,八个十个,山芋带着黄土泥巴排在坑里,盖土,薄薄的一层,一把火,看火光里稻节柴咧咧作响,看火光里一张张期待的笑脸,火灭,再盖成土,有狗尾巴花在土里,顽强的伸展着绿的,紫的,不晓得是不是花;
今天下午的课,注定是上不安定的了,心思跟脑子都在土堆,坑里,排着队,躺着的山芋身上了……
城市里的烤山芋卖相再好,绝也不及野的地里稻节柴灰烬煨出来的山芋,那种香,隔开几十年,还在鼻息之间。

前文回顾:
下湾 —— 有一条路(1)
下湾 —— 有一条路(2)
下湾 —— 有一条路(3)
下湾 —— 有一条路(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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