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条路(18)、(19)

西沪港战友之家 深海蛟龙 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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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熟悉的场景是哪里?

有一条路(十八)

文/林华


自留地与一些想了许久却无法下笔的事情


除了一个连着一个的山崖头和一湾扣着一湾的山湾湾,也除了还有与这路离得远些,靠的近些的淡江,就算除却柳树、杨树、槐树和桃花树,还有写不尽的野栀子花、野金樱子花和覆盆子;


统统不要,统统没有;


却怎么绕也绕不开去伴随这条路,从下湾村到三队的自留地,是的,自留地;


就算最最严格的血红血红的年代,自留地早就在那里了,因为这是一条与俗世隔离的路,也就“亮兮兮”晒了满阳的自留地;


八号楼半山的水塔,下到三号楼前窗崖下的坡地,七号楼去四号楼的鸡棚边,六号楼去九号楼的幼儿园斜对面的坡坡上,自留地以所有想到的想不到的形状,雕琢着灰色墙面与黑色石地基之间的每一寸缝隙中;


春天的淡紫绛红色的扁豆花因为爬满竹篱笆的藤蔓而一路艳丽,粉白色的蚕豆花,有时也会有黑紫色的,一般都躲在垅旁畈前,只有起苔的菜花,金晃晃的亮,而茄子花,一点也不像茄子粗粗大大的,开一点点粉紫的十字小花,楚楚可怜;


夏天的癞葡萄,橘黄色、橘红色、青黄不接色的爬在六号楼与七号楼夹档的篱笆里外;长豇豆挂在竹鞭子编搭的豆架子上,一只螳螂摇曳着锯齿足刀,豆架子下的南瓜花,金黄的褶皱瓣上那只金龟子还不知道大难降临呢吧;


秋天是向日葵的天下,“向阳院里向阳花,向阳花个个向太阳”,三队录像厅里放的“神秘的黄玫瑰。”好吧,向日葵还没有变成葵花籽的时候,人手一只的情节还历历在目;


冬天的自留地,一切都匍匐在地上了吧?塔菜,如莲花宝座般的存在,落霜后的水萝卜,扎了红头绳的黄芽菜,隔桌的兄弟还记得关于黄芽菜跟大白菜的世纪之争吗?我就是喜欢说“黄芽菜!”黄芽菜烂糊肉丝,哼……


下湾村的竹篱笆和豆架子与冷水湾以及三队的竹篱笆豆架子在“制作工艺”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下湾村更接近原始,竹片片很规整的交叉插入土疙瘩里,这样扁豆和癞葡萄也是依着竹片片规整的长攀着,豆架子的竹鞭子不砍去竹叶子,可以有效的遮住烈日;而冷水湾的豆架子,大概是有那几棵柳树槐树的关系,豆架子是“干净的细竹竿子,还细巧的搭了横梁,可以看到长豇豆在茭白田的倒影里晃荡;三队的竹篱笆许是离的山远些了,造新工房留下的粗毛竹被一一破开,黑褐色的豆架子和篱笆墙,不及其它两处的美,也就因地制宜吧;


自留地的存在,收获自是欢愉的,东家一把豇豆,西家一篮菜,下学的路上也好顺根黄瓜解个馋;自留地也是一种情怀,种地的、不种地的其实都会有收获!


所有的地点,所有的单位,或者一气呵成、或者绞尽脑汁、或者娓娓道来,只有也只有了,


学校,因为太过丰满的记忆而小心翼翼的不愿触碰,一棵树,高到穿天的枫树;一块垒墙的偶有泛水晶光的黑石头;蒸饭堂、广播室;


还有每一位不论任不任课的先生老师,还有每一位是不是同班的同学校友;


需要准备好了,想好了,聊聊读书的那些个故事,慢慢觉、慢慢觉……


有一条路(二十)


路过的陌生人


一百个、一千个、几千个在这条路上来回行走的、骑自行车的、开车的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一年、两年、十年、几十年,有些人老去了、有些人长大了,而已;

“牙膏壳子、鸡毛鸭毛、鸡金、旧拖鞋、换!”换敲糖的是这条路上的陌生人,两只竹编的筐,一根磨的油亮的扁担;

不知道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哪里的人,有说是上虞的、有说是金华的,私下里总以为是台湾来的,电影里好像也有演过如此的角色,甚至于脑海里还偷补过红领巾抓特务的场景;

敲糖很甜,灰褐色、多孔,圆圆的,约莫五厘米厚,白色的粉扑在糖上,一支铝皮的牙膏壳子可以换二指宽,手指长一块,真的很甜,舍不得嚼,一般都是吮吸的;

那个时节,极少人家是宽裕的,自然废弃的旧物就极少,牙膏壳子、断了攀攀头的海棉拖鞋、鸡胗里的硬皮囊子(鸡金)一般都会积攒着,换糖是不可能的,都要骑去莲花渡头街废品站的,实在拗不过家里的孩子,至多也就找个破缸子、烂锅铲子拿去,将就着换块指长的敲糖了;

大约这样塘里的孩子,极少有贪欲旺盛的人的由来之处吧,有这样一块吮吸的敲糖,并且朋友间轮流吸食,也会很开心了吧……

春天,一般是早春的季候里,还会走来一个陌生人,一样的两只竹编的筐,一样一根磨的油亮的扁担,一只筐里是雏鸭、一只筐里是小鸡崽儿;

一色的黄,雏鸭子更黄些,也是很嫩的那种黄,小翅膀而没有长全呼,顶在背上,一动一动的扇,咀咀的叫声,急急的,大概是挤在一起不能闹腾吧;

小鸡崽儿黄的淡,白里泛黄,唧唧的叫,窃窃的,小心翼翼的,总会讨喜点的;

鸡鸭老板也不着急生意,就坐在路边,吸一杆烟锅子,烟丝在锅子里明灭自然,大概是不愁他这些小活物的来去吧;

“削刀、磨剪刀!”

一条长凳,凳的一头缚一方已经深凹进去的磨刀石,一条灰蓝灰蓝的围裙,一副同色的袖套,磨剪刀的师傅似乎都是上了些岁数的,一副眼镜,断了条腿,用伤筋膏绑着;

一双手,大概长期沾水的缘故,从手心到手背都是龟裂纹,手指上缠着跟绑眼镜脚一样的伤筋膏,手却极有力,青筋像扭曲的蛇,盘旋到手臂上去;

喜欢看老师傅磨刀的样子,一下一下的,钝口变成快口,锈迹斑斑变成铮光瓦亮,生活有时候也是如此,总有吃力的时候,歇一歇,找块磨刀石修一修,是不是又满血了呢?

实际上,偶然从远方来的陌生人还是有一些的,箍桶师傅、修棕绷师傅、修伞师傅、买晾衣服竹头老板,一份手艺,一口吃食,大约人生也不过是如此这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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