蚂蝗冷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你们领导等我这点钱回去给工人发工资？我才欠你们几万元，大石桥的马小辫欠你们几十万怎么不去要？马小辫早把你们厂的头头喂饱了！你们厂长的儿子出国留学的钱谁出的？你们书记给丈母娘装修房子的钱是谁出的？我本钱小，要是本钱大，我也早把他们摆平了！”

    于梦雷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心里有一种受骗的感觉。原来这些王八蛋在搞这些名堂，那工厂还能有个好么！他一把抓住蚂蝗的领口，怒视着他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蚂蝗大概是被他眼里的凶光吓呆了，结结巴巴地说：“是真的，是马小辫亲口对我说的。”

    “那好，你现在把他说的话都给我写下来！”

    “不，我不能，马小辫会骟了我的！”

    “你就不怕我骟了你？”

    “别，别，兄弟，有事好商量。”

    “那好，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是把马小辫对你说的话给我写下来，二是把你欠我们厂的钱全部交给我。你没有别的选择！”

    “那，那我还是想办法还钱吧。”

    于梦雷回到厂里，像是英雄凯旋一般，派出去那么多人讨债，旗开得胜者独他一人。财务科的人都问他使用的是什么魔法，一下就制住了臭名昭著的蚂蝗。他却反问：“听蚂蝗说，大石桥的马小辫欠咱们几十万，有这事么？”

    财务科长说：“可不是嘛。”

    他问，派人去要过么？科长说可能要过吧。他问都谁去过，科长说记不清了。他说我去要，怎么样？科长说哪个先要，哪个后要，都是厂领导定。

    财务科长像是有什么顾虑，说话犹犹豫豫。这说明他一定知道某些内情，从而证明蚂蝗说的情况可能属实。

    “那好，我去找厂长。”于梦雷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蛮劲又上来了，几乎没有多想别的，就径直闯进了厂长办公室。厂长闵玉广正在和几个副厂长开会。看见他一脸的怒气，都有些吃惊。他用质问的口气问闵玉广：“听说大石桥的马小辫欠厂里几十万，怎么回事？我愿领军令状，去把他欠厂里的钱要回来！”

    闵玉广有些生气的说：“现在我们正在开会。这件事以后再说！”

    于梦雷等于是被厂长撵了出来。很快厂里就传出“于梦雷大闹厂长办公室”的消息。接着又传说于梦雷为要钱把蚂蝗给骟了，人家已经告到法院，正要和丹枫针织厂打官司……

    奚大江找到于梦雷，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于梦雷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奚大江只是叹气。

    于梦雷对奚大江说：“大叔，我想要求停薪留职，自己干。”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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