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暴雨停息之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谁也不说话，仿佛在回味刚刚过去的那场战斗。

    走廊上传来服务员说话的声音。于梦雷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并不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便说：“咱们起来穿上衣服说话吧。”

    叶灵儿则懒懒的不想起来，拍拍他的下体说：“亲爱的，你真的好棒好棒噢！”

    于梦雷也拍拍她的下体说：“你也很优秀。”

    于梦雷穿好衣服，又把叶灵儿从床上拉起来，叶灵儿耍赖，让他帮他穿，他就一件件给她穿上了。这才开始平静地坐下来聊起家常。

    于梦雷问叶灵儿来丹枫市做什么，她调皮地一笑说我来还愿。他问她这些年跑哪里去了，她说先是去了南方，然后回到北方，然后又回到南方，现在自己开了一家贸易公司。他问她到南方是不是找她原来的男朋友去了，她说不是去找他而是去讹他，让他赔偿青春损失。

    于梦雷问她结婚了么，她说结过了。他明白她说的“结过了”就是又离了。他问她有孩子么，她说有个女孩儿，５岁了，现在跟着姥姥。他说跟着姥姥好，姥姥是知识分子，孩子从小就会受到良好的文化熏陶。她说这年头在中国知识分子最可怜，父亲母亲教了一辈子书，真可以说桃李满天下，可是现在退休了，和退休工人差不多。有的退休工人有手艺还能摆个地摊儿，修自行车赚个零花钱，他们可好，什么手艺也没有。如果当初父母有钱，能交上她和宾馆毁约后的罚款，她就会回家继续复读再去参加高考，也就不会在犯罪的路上越滑越远了。他说这不能怨天忧人，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如果你当初不那么任性，也不会出那些事。她讥讽他说，到底是改造标兵，想问题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谁能跟你比？

    于梦雷问她，你以前说女人是为爱而生的，如果没有爱，活着没有意思，现在找到爱的归宿了么，她说我现在可不那么傻了，爱情都是小说家们编出来骗人眼泪的东西，不再相信那玩艺了，男女之间只有性，爱就是性，所有的谈情说爱，最后还不是都走到性上去了。

    于梦雷不同意她的观点，本来还想和她探讨一下性与爱的关系，但是他一看她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她未必愿意听，就懒得开口了。他感觉她变了，抑或是原来就不了解她？他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遥远，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鬼迷心窍就那么想她。甚至为自己刚才的那一阵莫名奇妙的冲动行为感到难为情。

    于梦雷想换个话题，叶灵儿却抢先说：“别老是问我，像审问我似的！说说你自己。”

    “那就你审问我吧。”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大概在你走了半年之后。”

    “我说的嘛，后来我给你写了两封信都退回来了，说查无此人。我估计你也出来了。”

    “你真给我写信了？”

    “我骗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早点写？”

    “没顾上。我得先把自己的事处理完了。”

    于梦雷对她话半信半疑。他心里想，当时如果收到了她的信，他的命运大概就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了。（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