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嘎子上回让巡警抓去，奚大江领出来，臭骂了他一顿，所以二嘎子对奚大江有几分怵，呛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

    于梦雷截过话头：“二嘎子，我需要的东西不用到别的地方去拿，都是你自己的。那就是把过去的坏毛病都改掉，做个好工人。”

    二嘎子愣了愣神儿，疑惑地问：“这么说，你要我回厂干了？”

    于梦雷奇怪：“我从来没说不要谁回厂啊？”

    二嘎子说：“我以为像我这样的人，你不会要呢！”

    “只要是愿意回厂好好干的，我都要！你能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从顶替我爸到厂里上班，厂子就不景气，我也没好好干过，现在也不知能干什么。”

    于梦雷想了想说：“让你当警卫看大门怎么样？”

    二嘎子和奚大江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睛，显然是都感到意外。

    二嘎子忸忸怩怩地说：“于厂长，你还不了解我……”

    “你不就是有点小拿小摸的毛病么？”于梦雷的口气很轻松。

    二嘎子非常吃惊：“那你还……”

    奚大江起身把于梦雷拉到里屋，小声说：“你既然知道他有那个毛病，怎么还让他干警卫？你让全厂职工怎么想？”

    于梦雷笑道：“我想大家会理解的，这叫‘不拘一格降人才’。我在监狱里的时候，读过好多书，其中有一本苏联人写的《教育诗》，里面有个孩子－－叫什么名字我记不住了－－曾经是个小偷，但是老师并不因为他有这样的毛病而歧视他，而是把一个到别处送钱的任务交给他，别人开始都不放心，那个孩子却圆满完成了任务。他对别人说：‘老师这么信任我，我决不能让他失望。’我想，二嘎子也不会叫我失望的。”

    奚大江用一种欣赏的眼光看着于梦雷，说：“我没看错，你小子行！”

    二人回到客厅，二嘎子还局促不安地站在那儿。于梦雷刚想招呼他一块坐下喝酒，又一连来了好几个职工，大家像是统一步调似的，每人都提着两瓶酒。他们说，带别的来俗气，只有酒最能表现喜庆的气氛。

    于梦雷说：“那好吧，都入座。自己带的酒自己喝，我这里给你们免费供应下酒菜啦！”

    于是大家一起喝起来，于梦雷因为还要和奚大江商量事情，他只是劝别人喝，自己却喝得不多。

    送走了来喝酒的职工，于梦雷和奚大江就成立集资委员会、召开股东大会、选举董事会和监事会以及新一届工会的事宜进行了磋商。（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