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想给陈和平打电话询问有关情况，可是对方电话没人接。她更加感觉问题严重，决定亲自去和平电脑公司一趟。到了哪里一问，陈和平出事了！

从和平电脑公司出来，白云有些慌张，不知下一步该干什么。她忽然想起陈和平是吴超的同学，应该向他通报一声。

白云匆匆来的吴超宿舍，见他正在操作电脑，就站在他的身后，用低沉的声音说：“副大队长，你那个电脑公司的同学……出事了。”

吴超回过头来，满脸惊愕：“出什么事了？”

“我刚去了陈和平的电脑公司。陈经理不在，听他的职员说，好象是什么经济问题，几天前被海关抓走了。”

“那一定是偷税、漏税，或者走私。我真搞不懂，他们怎么变成这样了！”

白云向吴超介绍了她和凌梅在局域网上发现的问题，两人一起赶到自动化室。

凌梅分析道：“这种情况有多种原因，一种是产品本身存在问题，一种是人为的恶意修改。好在目前安全记录没有发现黑客入侵的痕迹，我在考虑，要不要向领导报告。”

吴超说：“我觉得还是调查一下再说。”

白云问：“怎么调查？”

吴超说：“我去找陈和平问问情况。”

凌梅说：“他不会说实话的。如果承认了是他搞的，等于多了一项罪名。”

吴超说：“我想他在政治上，还不至于堕落到那一步。”

谢冰冰听说吴超要去找陈和平，坚决反对：“我觉得你最近有点走火入魔，净干些让人觉得不合常理的事情。”

吴超解释说：“我去看他，不仅仅是为了程序漏洞的事。在这个时候，他也需要有人关心他。我们是同学，不知道就罢了，知道了，还是去看看的好。”

谢冰冰说：“那你又何必来征求我的意见？陈和平是你的同学，看不看是你自己的事情。”

吴超无奈地摇摇头。他要去看守所看望陈和平的想法并没有很快实现。根据有关规定，犯罪嫌疑人在案件调查期间，是不准与外界人员接触的。只有在法院判决之后，进入监狱服刑时，才允许探视。

一个月后，吴超得知陈和平已被判决，进入市监狱服刑了，他便来到监狱。陈和平走进会见室，隔着玻璃窗看到吴超，颇感意外。玻璃窗把他们分割开来，只能通过电话进行交谈。两人同时抓起电话。旁边的警察也拿起监听电话。

“吴超，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也没想到你会犯这么重的罪。”

陈和平叹口气说：“唉，首先是自己不好，看见别人发财心理不平衡；其次是运气不好，本来没事的，让一个完全与我无关的案子把我带出来了。”

“还是陈毅元帅那句话说得好：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唉，你不知道，在那个位置上，想不伸手都不行。”

“你这是给自己找客观原因。”吴超苦笑，“挺明白一个人，怎么会犯这么大的错？”

“侥幸心理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还是没抓着的多，抓着的少。”

“听凌梅说，局域网的程序漏洞很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不知道，很可能是材料制造商和供应商的问题，你知道的，我只是个小中间商，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做这种手脚。”

“你肯定？”

“我向我爷爷保证！”

吴超换了话题：“里面怎么样？”

“比我想象的要好。就是没自由，太痛苦。到了这地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阶下囚。失去自由的日子不好过啊！”

“好好改造，争取早日重获自由。”吴超鼓励他说。

“说的容易。我是重刑，就是争取减刑，最少也得服满十来年。十来年，好日子都过去了！”

从会见室里出来，吴超独自走在监狱外的马路上，心情很沉重。回到部队以后，他立刻去见谢冰冰，把他的这种感受告诉了她：“到了那地方，才感受到一个人生活在自由环境中的幸福和欢乐。呼吸自由的空气，和情侣漫步街头，简直是神仙一般！”

“我总觉得，以你的身份去那种地方，有点不合适。”谢冰冰说。

“现在监狱搞社会帮教活动，很欢迎社会各界都来做服刑人员的思想工作。”

“那是别人的事，你的职责是搞好飞行。”

吴超开玩笑道：“听你的口气，很像个合格的飞行员妻子！”

“你臭美吧！”

“有人说，飞行员的妻子是一个清晨起床喜欢看看天气的女人，一个听不到飞机轰鸣反而提心吊胆的女人，一个对飞行术语似懂非懂还愿意跟着丈夫共享飞行感觉的女人，一个终生与蓝天相伴的女人……”

谢冰冰听了，禁不住潸然泪下。

吴超问：“你怎么了？”

谢冰冰苦笑：“还应加上，‘一个神经异常坚强的女人’……”

 

3

 

作为歼击机飞行员来说，飞机就是他的坐骑，就是他的武器，如骑兵的马，侠客的剑。骑兵的最高境界是人马合一，剑客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飞行员追求的最高境界，是要达到人机合一。当一个飞行员和他的飞机相处得久了，熟悉了飞机的性能，掌握了它的脾气，并爱上了它，就会把它当成自己的情人或者生活伴侣，驾驶着战鹰翱翔在祖国的万里海天，就像是在作一次浪漫的结婚旅行，激情澎湃，心旷神怡。

吴超驾驶着他的飞机在规定空域中翻飞，动作灵活敏捷，形态舒展流畅。可是他刚做了两套战术动作，忽然座舱里红灯闪亮，耳机里警笛大作。他立即检查机上的所有开关和仪表，原来是发动机出了问题。

“海燕，海燕，我是27，飞机双发动机转数下降！”吴超一边报告情况，一边拉杆仰起机头，利用飞机的余速艰难地跃升。飞机爬得越高，越便于机动，滑翔的距离也就越远。

“27，上升高度！检查仪表，转向机场！”指挥员巴根命令道。

“27明白！”

“报告你的高度和距离！”

“高度7300米，距离110公里。”

此时，塔台上的气氛非常紧张，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目光紧盯着巴根。巴根提醒吴超重新点火，结果第一次点火失败了，再次点火又失败了。巴根发出命令：“准备跳伞！”

吴超回答：“明白，我争取迫降。”

“随时准备跳伞！”

“明白！”

巴根扭头看见身边的人正在发愣，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停在停机坪上的救护车、消防车、工程车等拉着警笛，呼啸着向跑道头驶去。谢冰冰站在塔台旁，紧张地望着救护车等特种车辆。自从来到101团，她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她问身边一个地勤人员。

“可能是哪架飞机发生了故障……”（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