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锋问：“知道是什么茶么？”

    朱百桐犹豫道：“碧罗春。”

    “知道多少钱一斤么？”

    “八九百块吧。”

    凌依雪说：“这么贵！”

    罗先锋说：“何仪年送给我的，差了他能拿出手么？”

    凌依雪说：“说不定也是别人送给他的。”

    罗先锋说：“不是有人说么，凡是抽好烟，喝好酒，饮好茶的，都不是自己买的！”

    凌梅一直在用探询的目光看着罗先锋和朱百桐，不知罗先锋这是演得哪出戏。

    朱百桐打开暖瓶盖儿，用手掌在瓶口试温度。凌依雪说：“下午刚烧的。”

    “温度正好。”朱百桐一边沏茶一边说，“绿茶，最好用八九十度的开水，沏出的茶色是碧绿的，不要用100度的沸水，烫熟了，颜色就变成褐色了。”罗先锋要把杯盖儿盖上，朱百桐又说，“别盖盖儿。不然茶水就变黄了。”

    凌依雪惊奇地说：“是么？沏茶还有这么多讲究？”

    凌梅终于忍不住问：“何副司令为什么……”

    罗先锋说：“他说他是福建人，喝不惯绿茶，他喜欢喝红茶，还有铁观音什么的。看来，这送礼的人把这一点给忽视了。”

    凌梅说：“看来这送礼也很有学问。”

    罗先锋说：“学问大了！给你们讲个故事。我有一个战友，是飞行学院的院长。早些年，送礼也没这么高的档次，也就送个土特产什么的。赶上某个阶段，送礼的特别多，有时一晚上能来好几拨。第一拨还没走，第二拨又来了，甚至还能碰上第三拨。有的提一桶油，有的拿两只鸡。东西放在厨房里，人在客厅里说话。等人走光了，忽然听见厨房里有鸡叫，一看，鸡把油桶弄翻了，油洒了一地，到处是鸡屎。气得他直跺脚。不知东西是谁送的，退都没法退。他老伴把鸡杀了，全家人吃饭的时候，他对孩子们说：记住，你们千万不要乱送礼，就像这只鸡，吃了白吃，它的主人还被我臭骂了一顿。你妈打扫厨房累得骂我，我只好骂鸡的主人了。”

    凌梅说：“罗叔叔，我还是不懂，你讲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啊？”

    罗先锋不答，端起茶杯看看：“这颜色还真绿！”喝了一口，夸张地说，“啊，味道真不错！”对凌梅说，“记住这个牌子，下回咱自己买来喝！”

4

一场飞行员代表队和水兵代表队的篮球友谊赛在永旺岛上热烈进行。吴超和向大洋分别担任场外指导。谢冰冰在观战，并为飞行员代表队加油。比赛结束，水兵队以小比分获胜。向大洋对吴超说：“还好，百桐这个主力没来，他来我们就输定了。”

“百桐是打情绪球，情绪来了，百发百中，情绪不来，一样没戏。”吴超说。

“他怎么回事？真的像冰冰说的，心理不平衡？”

“他最近变化很大，如果提不起来，他可能会另辟蹊径。”

“你是说他会要求停飞？上面能批准么？”

“谁知道。”

    就在这时，机场上响起战斗警报的铃声。吴超对向大洋说：“伙计，我得走了。”（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